"他们挨在一起了。"邵烨好心提醒他。 贺朗眉头微拧,"关我什么事。" "他摸杨卷的手了。"邵烨眉梢轻挑,"是叫杨卷吧?" 贺朗下颚线条微微紧绷,"与我无关。" "他——"邵烨第三次开口,声音冷不丁地顿了顿。 半秒停顿的间隙里,贺朗神色不耐地放下手机,"我不是已经说了,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不太对啊。"似乎从这个角度看得不够清晰,邵烨费力地眯起眼睛来,再次不太确定地出声打断他,"他刚刚,好像真的亲上去了。" 贺朗脑中轰然炸开,气势汹汹地站起来抄桌上的酒瓶。 作者有话说: 狼崽,今天也是嘴硬三连。 煊啊,第二本还是工具人。 (马上就不气了,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不过在一起还要等等)
第66章 补偿 不料贺朗刚转头,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杨卷。后者被他握酒瓶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去。 瞬间反应过来,邵烨是在故意诈自己,他额角青筋隐跳,脸上却如同无事发生般,将手里那瓶酒打开,弯腰拿过邵烨面前的玻璃杯,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然后重重地摆回桌上,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开口:“给我喝。” 邵烨忍笑忍得辛苦,神色轻松自如地端起酒来喝。 贺朗这才将那瓶酒放回桌上,回过头拧眉问杨卷:“干嘛?不是跟你的重要朋友吃饭吗?” 杨卷忍不住跟他解释:“对不起,他是我的大学室友,他平常工作很忙,所以我想——” “行了别说了,”似乎不是很想听他的解释,贺朗神色敷衍地朝他摆摆手,“吃你自己的饭去吧。” 杨卷哦了一声,悄悄抬眼看了看他的脸色,然后转身走了。 贺朗的确不是很想听,但这回跟杨卷没有关系,是他自己的问题。他面色凝重地坐回沙发里,脑海中开始反复回放自己刚才做出的举动。 明知道邵烨是在诈自己,他却还脑子发热地往坑里跳。贺朗发觉自己的行为很反常,也知道自己身上出了大问题。但是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贺朗眯着眼睛琢磨来琢磨去,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非但没有想明白,反倒还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贺朗面沉如水地喝起酒来,老陈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扭过头,问坐在对面的那两人:“我都有点糊涂了,和女朋友吵架的人到底是我还是他?” 老四其实也不太明白,但是贺朗的酒量不差,所以他也没说什么。 邵烨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这不正好吗?有人陪你喝酒了。” 老陈神色恍然地合上嘴巴,也拿过杯子开始给自己倒酒。 杨卷和周煊吃了顿饭,周煊晚上还要回家一趟,做出差前的准备,也没空留下来陪杨卷散步叙旧。这条街上学生太多,司机的车开不进来,只能停在路口,他勾着杨卷的肩膀往店外走,“送我到路口?” 杨卷没有拒绝,“好的。” 周煊又跟他开玩笑:“那不如你再送我回家,然后我让司机开车把你送回来?” 杨卷沉默一秒,语气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晚上还有事情。” “什么事这么重要?”周煊挑了挑眉。 杨卷迟疑地开口:“我没有跟我朋友去吃饭,所以他现在很生气。” 周煊直接语塞,片刻之后回味过来,伸手搂紧他的脖子,眼中涌起几分戏谑来,“卷卷,找女朋友了?” 杨卷腾地一下涨红了脸,迅速摇头否决道:“没有。” 周煊狐疑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奈何杨卷本来就是容易脸红的体质,周煊看了半天,也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来。 他们走到路口,周煊和他道别后就上了车。目送那辆车从自己视野内开远,杨卷这才转身往回走。 贺朗他们还坐在湘菜馆里。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空酒瓶,其中大部分都是老陈喝的。对方此时明显已经喝高,抱着酒瓶趴在桌上,神志不清地叫女朋友的小名。 邵烨起身替他结了账回来,和老四把老陈从座位里捞起来,出门去给老陈打车。三人离开的这几分钟里,杨卷也回到了他们吃饭的地方。 晚上路边太黑,杨卷心里又惦记着贺朗生气的事,没有看到路边等车的三人,就直接走进了店内。 贺朗喝得不多不少,虽然明显有些酒劲上头,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坐在沙发里低头玩手机,等邵烨和老四回来。 杨卷停在他身旁的过道上,察觉到视野内光线的转暗,贺朗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清是他时,不由得诧异轻嗤道:“不是跟你的重要朋友搂搂抱抱地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酒精多少有点干扰和麻痹脑子,就像现在,贺朗说话明显变得口无遮拦起来。然而他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甚至还漫不经心地皱眉思考,这酒喝到嘴巴里怎么酸酸的。 杨卷小声辩解:“没有搂搂抱抱,只是普通的搭肩膀。” 贺朗神情不悦地拍着桌子道:“勾肩搭背在我这里就是搂搂抱抱,别在我这里狡辩。” “好的。”杨卷听话地不再狡辩。 贺朗心情却不见丝毫好转,嘴巴里更是泛酸泛得厉害起来,他伸手去摸桌上的水壶。杨卷动作更快地拎起水壶,帮他倒了一杯水,转而看向桌上那些并排摆放的空酒瓶。 误以为这些都是贺朗喝掉的,杨卷有些担心地蹙起眉来,“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贺朗喝完那杯水,毫不客气地轻嘲道:“管得倒挺宽。” 杨卷没说话,转头往四周看了看,“你的朋友呢?” 贺朗原本是想说,他们很快就回来,可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走了。” “走了?”杨卷面露错愕,“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贺朗语气不耐:“我又不是没长腿。” “可是你喝了酒。”杨卷说。 贺朗撑着头抬起脸来,冷不丁地伸手将杨卷朝自己一拽。后者猝不及防,随着他的力道坐倒在沙发边。他单手抵在沙发里,倾身靠近杨卷,近距离地盯着他的脸看上片刻,而后轻轻眯起眼眸,开口说话的时候,任由浓浓的酒气喷洒在他脸上:“我没喝醉。” 杨卷紧张的面部表情忽然就松弛下来,记忆中对方多次避开和他肢体接触的画面涌现心头,贺朗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主动和他靠得这样近。 “你喝醉了。”他轻声提醒。 贺朗烦躁难耐地反驳:“我没喝醉。” 杨卷站起来道:“我送你回宿舍。” 他伸出手抱住贺朗的手臂,将贺朗从沙发里扶起来。属于他的温度过渡到贺朗的皮肤表层,身体感知到他柔软干燥的掌心,贺朗脸上的情绪诡异般地平静了下来, 杨卷拖着他的手臂,扶着个头比自己高的贺朗往店外走。 站在店外观察的邵烨和老四侧身拐进旁边的奶茶店内。 两人出了湘菜馆,朝学校的方向走。没走出多远,路过一道窄巷子,路旁有个女孩在和男朋友打电话,抱怨男朋友晚上放她鸽子。 听到她的说话的内容,贺朗忽然停下脚步来,不再往前走了。 杨卷也只能跟着停下来,转头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贺朗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什么怎么了?”他沉声提醒杨卷,“今天晚上你放我鸽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杨卷老老实实地向他认错:“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贺朗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不为所动,“你要怎么补偿?” 杨卷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好的弥补方法,最后试探性地问道:“我再请你吃一次饭?” “又是吃饭。”贺朗拉下脸来,语气里含着少许的愠意,“我看上去像那么缺饭吃的人吗?” 杨卷有些为难地嘟囔:“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缺什么东西。” 贺朗闻言,凝神陷入思考中。半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不缺,便板着脸不说话,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兀自生起闷气来。 杨卷想起念本科的时候,隔壁寝室的男生相互之间打赌时,经常以洗衣服洗袜子作为赌注,随即犹豫着提出:“我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 贺朗想也不想地拧眉否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男生之间不是经常这样打赌吗?”杨卷小声嘀咕。 话未落音,贺朗的脸色就先黑了下来,“你还给别人洗过衣服?” “没有,没有洗过。”杨卷连忙摇头否认,末了又主动询问,“那我给你送一个月的早餐?” 贺朗不冷不热地扯开唇角,“怎么送?每天早上送到我上课的教室?早上没课的时候,就送到我寝室去?” “可以。”杨卷语速很快地答应下来,“你能不能发一份你们的课表给我?” 有老陈的结论在先,此时此刻贺朗对他说的话尤其敏感,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心底那尾鱼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吐起泡泡来,“要我的课表干嘛?” 不是让他把早餐送去上课的教室里吗?杨卷被他问得神色茫然,“我——” 贺朗将他扯到巷子里的墙边,借着巷口透入的浅浅光线,神色不明地垂下头来看他,“还答应给我送一个月的早餐?” 杨卷不太能跟得上他的思路,眼中满是疑惑,“不是你让我送的吗?” “我让你送你就送?我如果让你做其他的事情,”贺朗的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你会不会做?” 对上他满含探究的视线,杨卷如实回答:“如果不是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去做。” 鱼吐泡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泡泡挤满了他的心室,悠然而愉悦地上下浮动。压制住嘴角几欲扬起的弧度,贺朗抬手抵在他耳旁,毫无预兆地逼近他,压低声音拷问道:“这么听我的话,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杨卷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连忙推开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神色紧张地向他保证,“没有,我绝对没有想过要追你。”他的声音逐渐变小,“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要补偿你而已……” 贺朗的脸色瞬间冻住,泡泡也接二连三地砰声炸开,最终碎成了满地狼藉。狼狈和怒火在眼底交织翻涌,酒精钻入脑内的每一根神经,将他的情绪发酵催化到了极致。 他听出了杨卷的言外之意。对方话里指的不仅仅是这顿饭,更多的还有在游戏里的欺骗。他力道很紧地扣住杨卷的手腕,将人带出光线昏暗的巷子口,面沉如水地拖着他往回走。 杨卷缀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出声提醒他:“你走反了,这不是回学校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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