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路云随有些虚弱地又说,“不想去医院。” 他父母就是医生, 可他从小就讨厌去医院, 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这样的毛病了。 简燃有些犹豫。 38度多,说高也不是那么高, 说低也不低,关键是路云随怎么弄成这样的。 在他印象中, 这人身体好的不得了,时不时就锻炼跑步,他连咳嗽都没听对方咳过一声。 “怎么弄的啊?”简燃嘀咕了一声,突然想起林加加刚回来的时候说,路云随昨天拍什么汽车代言广告去了, 一款越野车, 主打翻山越岭无畏前行的概念, 一个大雨里的镜头他拍了几十条,还要在泥水里面滚。 他了然了, “你怎么接了一个需要这样拍的广告, 为了赚钱,命都不要了?” 路云随看着他, 浅浅笑了下, “我不是想为自己多增加点筹码么。” 简燃:“……” “也不能全怪他们, 拍摄时间有限, 是我前天晚上没怎么睡, 所以昨天状态不太好。” 简燃:“……” 前天晚上,那不就是他们在台球厅遇见的那个晚上?所以是因为自己发过去的那几条消息? 简燃突然觉得有点愧疚,心里酸酸胀胀的。 “那你吃药了没有?”他边问,边看向路云随的床头柜、书桌,哪有什么药。 “……没找到。我想烧的也不高,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啊,病了当然要吃药。”简燃说着,立刻帮他掖了被子,“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路云随皱了下眉,“你去哪。” “我再去找找。” “别去了……回去睡觉吧,我睡一觉就好。” 简燃没搭理他,给他倒上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合上门后就回寝室拿手机。 基地里的药大概是用完了,他得出去买。 小龙迷糊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见简燃披了件外套,惊道:“燃哥你怎么了,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我出去一小会儿,没事,你继续睡吧。”简燃说着,要帮他熄灯。 小龙揉了揉眼睛,“那燃哥你快点回来。我自己睡怕黑……” 简燃本来要熄灯的手又垂了下去,安抚地说:“嗯,那给你留着灯,不关了。” 说完他就下楼了。翻找了基地的药箱,发确实没发现退烧药,简燃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就出了门。 豪华跑车的发动机声在夜里尤为清晰,清隽的男人头发被夜灯吹得有些乱,因为心急,他油门踩得有点凶,车子被操纵着极速钻入夜色…… 楼上,路云随听到这一声,轻轻地阖了下眼。 …… 不一会儿,简燃买完药回到基地,有些担忧地来到路云随房间,发现他已经撑着坐了起来,还睁着眼睛。 “你怎么还起来了。”简燃小声咕哝,又伸手去探了一下路云随的额头……还是烫。 他赶紧把药拆出来,送到路云随的嘴边,递了杯水。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路云随平静地说着,然后接过杯子。 简燃:“……” 他把手又往前伸了一点,看着路云随低下头,将他手里的药吃了。 一双睫毛近距离看着更加浓密,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点点阴影。温热的唇擦过他的掌心,有点痒痒的。 简燃忍不住说:“你吃药的时候显得好乖,像个小学生。” 路云随看他:“是吗,哪个小学生有我这么帅吗?” “……” 喂完药,简燃又去打了盆温水,“药店的人说,如果温度还是有升高的趋势的话,最好配合一下物理降温。所以我现在要帮你用毛巾擦一下。” “你累不累?”路云随看着一旁的水盆,又看了简燃一眼。男孩的头发还有点乱,他都能想象他刚才开车出去买药被风吹乱头发的样子。 简燃摇头,“不累。你快躺下来,这样不好擦。” 路云随照办。 简燃把毛巾用温水浸湿,帮他擦了擦脸和脖子,然后再浸湿,准备给他擦身子。 他捏着毛巾,犹豫了一秒后尽量自然地说:“现在要帮你擦下上半身,得把T恤撩起来。” 路云随应了声好,配合地抬了下腰,让简燃顺利地撩起了衣服。 简燃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路云随的身体——没衣服遮的那种。 暖黄色的灯光下,男人因为长期锻炼而保持得健硕的腰身展露无遗。他的胸腹肌肉并不夸张,线条很好,腹部几乎没有赘肉……在毛巾的擦拭过后,泛着一点点细微的光泽。 都是电竞宅男,这人到底是怎么练成这样的? 简燃微微失神,反应过来后不由望向路云随的眼睛。 四目相接,见到路云随睫毛眨了一下,目光有些意味不明,简燃赶紧又把目光收回来,说:“你转过去一下,我帮你擦后背。” 路云随没说什么,听话地配合简燃,翻了个身。 简燃眨了眨眼,在帮对方擦身的时候依然无法忽略对方完美的身材。 男人的肩背很宽,覆着恰到好处的肌肉,很能给人一种安全感。笔直的脊椎骨一直往下延伸,在腰的地方凹陷下去,简燃用毛巾擦过时,能感到起伏柔韧的手感。 他莫名就想起第一次见面那天,他想挖苦路云随年纪大了还打职业,结果路云随回了句“我腰很好”。 “好了吗?要是觉得累的话,别擦了,坐下休息吧。”路云随的声音传来,因为是趴着,还有点闷闷的,懒懒的。 在这种时候,竟显得有些暧昧。 “哦,不是,不过马上也好了。”简燃想了想,干脆大方承认,“队长,你身材挺好的。能坚持锻炼真的厉害。” “你要想练的话,我可以教你。” 简燃对肌肉没有太多的追求,但总归锻炼是为了身体好,而且他们也需要有充沛体能,“那等你病好了再说。” “嗯。” 总算擦完身子,简燃把毛巾放回水盆里,坐在路云随的床边,问:“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舒服些了。” “那就好。”说完他拿耳温仪给对方量体温,确实降了一点点。 “看来这样还是有效的。”简燃说,“过一会儿我再给你擦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路云随稍微翻了下身,“那你先上来躺会吧。” “没事,我坐着。” “是不是怕我占你便宜?” 简燃一愣,散漫一笑,“谁怕你了,现在的你就跟只病猫一样,能还有什么力气占……”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路云随没说话,静静等着。 “不过我听说Alpha好像是跟别人不太一样?”简燃继续道,“听说你们Alpha体能特别夸张,连病了力气都很大,是Beta和Omega都比不了的?” “是。”路云随痛快地承认,“所以你怕了。怕你一上来我就压着你,不让你下去了……” “那倒没有。” 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怕路云随的。 “Alpha力气大,野蛮,霸道,占有欲强,尤其意识不清的时候可能会更危险,因为不受控制……确实网上好多人是这么说的。”路云随说,“所以你现在也可以回房间去。” “……我没看过。”简燃老实说,“而且我只相信我的判断,如果要占便宜,那现在也应该是我更容易占你的吧?”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路云随才说:“那就上来眯会吧。过两天还要去拍邀请赛的海报,有黑眼圈不帅了。” 简燃点点头,从另一侧上了床,躺在路云随身边。 他刚才不上床,倒不是怕路云随要欺负他什么的。他只是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就没法照顾和观察路云随的病情了。 简燃躺着,瞪了一会儿天花板,忽地又转头看了下身边的人。 路云随一直是侧躺的姿势,背着他,只占着床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枕头也只枕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保持距离一直就这么躺着。 他的枕头中间有凹下去的痕迹,剃得整齐的发烧下是光洁的后颈——那里有Alpha的腺体。 简燃想起他上次喝醉了,还咬过那里。 当时Alpha被他压在身下,好闻的信息素就这么一点点被他咬出来……当然留下的牙印已经不在了。 简燃脱口而出:“队长,Alpha生病的时候,腺体是什么感觉,会不舒服吗?” “平时不会,如果赶上易感期的话,会有一点。”对方轻声说,“体温升高会刺激腺体分泌更多的信息素,积存多了,就会有些不舒服。” 简燃恍然:“那你现在是不是在易感期啊?”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屋里是有些路云随信息素味道的,现在闻着有些淡了。 这么难受,他还把信息素收了? “……嗯。” “怪不得我刚买药的时候,那人问我要不要腺体降热帖……完了,我没买。” 他有些懊悔刚才没顺手拿上一片,还以为那是个交智商税的东西。原来腺体也需要降温? “没关系,也……还好。”路云随背着他,声音还是显得有点瓮瓮的。 “那你快别收着信息素了,放出来吧。”简燃急道,“放出来会好一点啊。” “你在……不太礼貌。” 简燃:“……” 确实,有Omega在的场合,Alpha一般都会收着信息素。 “没关系的,我又不是没有闻过。” 腺体这种听起来很脆弱的东西,万一烧坏了怎么办。 说完,他听见路云随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Alpha的信息素开始丝丝缕流泻出来,细细密密,柔柔顺顺,简燃终于又闻到那股熟悉的甘霖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 不过,他怎么感觉路云随似乎还在控制着,他听说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会比平时浓,然而现在跟他以前闻过的比,浓度显然不算高。 “你是不是,还在有意收着?” “不是……我现在,不太控制得了。” 腺体一直处于高于正常温度的情况,路云随有心无力,想要让信息素一下释放出来,他做不到。 简燃眨了下眼,“那还有什么办法吗,这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他说着,突然就想到喝醉了咬路云随腺体的时候,一口咬下去,就有如花蜜版的信息素喷涌而出…… “那要不,我帮你试试?”简燃询问,“我咬一下,说不定能刺激它释放更多?” 身体依然有些酸软的路云随听到这句,呼吸不由一抖。 靠咬来给腺体降温……这似乎与扬汤止沸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嗯”了一声。 轻轻的,叹息般的。 所有与对方的亲密接触他都不想拒绝,哪怕是在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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