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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张脸仍旧酷酷的，带着桀骜，又藏着点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天真，“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问题，我骂人也好，被骂也好，也是我活该，为什么牵扯到另外一人的头上？只要公布视频，她的ID号很有可能泄露，那些无妄之灾通通转移到她的头上，她凭什么替我承受这些？” 处在流言蜚语正中心的禾易，尚且没能逃脱绯闻带给他的伤害，其他普通人又怎么能承受得住？ 就算抹去ID号，万一那局玩游戏的路人上网记住她的ID曝光了，该怎么保护她？ CEO点了根烟抽着：“身位朋友我很理解你，但身位公司老板，但公司上下也没有义务替你抗下损失，明天你的solo曲会如期发售，效果不如预期，经济损失由你赔偿。” 禾易：“好。” …… 林初洛排了一下午队报名全国主持人大赛，他进入初步筛选阶段，算是通过第一轮测试，挺高兴的，要回家同杨爽分享时恰巧接到杨爽的电话。 “阿爽，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我报——” “阿洛，你快看wb！” 林初洛懵懂地点开wb界面，消息一刷新，铺天盖地全是那次禾易骂人的录像。 【原来这就是大明星。】 【素质呢？你以为你玩得很好吗？】 【这种垃圾明星还有人喜欢？】 Leo是禾易？ 林初洛翻着wb，越翻越觉得不可思议。 禾易不是说他是个小糊咖吗？ 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林初洛挺担心禾易的状况，网上谩骂声一片，他急忙登上某鹅，禾易已经给他留言：“别担心，我没事，等我消息。” 怎么可能没事！ 林初洛不敢添乱，他想帮禾易澄清却不知道要怎么澄清，一个个打电话询问学长学姐们有没有媒体的电话，打了半宿，被他找到一知名记者的联系方式。 忙活到天亮，希望能给禾易一点帮助。 他瞪着眼睛没有睡，眼皮下一片乌青，拿着手里的稿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复习着下阶段比赛稿件，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复习无果，索性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已经中午十二点。 急忙翻开手机，那记者说过，会帮禾易澄清，林初洛做得澄清视屏也发过去了，不清楚能不能放在网上。 他没找到自己做的澄清视屏，又被满屏的#Leo solo新曲#刷爆。 【“素质”艺人还能发新专？】 【公司太捧了吧！为了他在这节骨眼冒险发新歌！】 【难听。】 林初洛给禾易发消息：“你还好吗？”始终杳无音信。 禾易热搜事件持续发酵，新专遭到全面抵制，有许多自称是专业的歌手对禾易新专点评，否定他的歌技巧太多感情太少，敷衍了事。 他的粉丝倒是一如既往支持相信着禾易，林初洛那条澄清视屏也终于被禾易的粉丝发现，但除粉丝外没人关注。 林初洛联系不上禾易，禾易唯一联系的电话打不通，他只能偶尔上游戏打发时间，顺道关注禾易最新动态。 刷动态时，无意间刷出粉丝们为鼓励禾易做得视屏，原来禾易是在上高中时被星探发现逐渐培养出来的爱豆。 他第一次正眼看禾易，在这之前关注得更多的是评论，禾易的长相很符合他在游戏中的性格，傲气，看着脾气就差，但他长得真漂亮，像是被人精心打磨出来的玩偶。 不愧是人气第一的爱豆。 一晃眼过去三天了，禾易还是没有消息，期间林初洛从星耀二再次升到星耀一，他单排上分的次数多，基本是自己打上去的，距离上王者还剩三颗星。 禾易消失不见的三天里，林初洛每天发信息给他，想知道禾易的近况，在这天禾易终于回复了他。 “小笨蛋，是你自己打上星耀一的？” 能够联系上禾易代表着他没有出什么事，林初洛松口气，“大部分是我自己打上去的，禾易老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很担心你。” 林初洛的声音总有一种魔力，安抚躁动。 禾易手里焦头烂额的破糟事儿，在此刻变得不那么棘手。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由于太晚，我怕你睡着了，所以没有回复。”禾易稍微解释了一嘴，难得对林初洛夸赞，“很不错，终于能够碰到国服水准的边角料。” “……”林初洛问：“网上那些……确定没有事了吗？那些对你有影响吗？” 禾易满不在乎地道：“能有什么影响？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我是Leo，顶流爱豆，在那么糟糕的情况下，新专销量稳居榜首，代言一个都没有掉，这点小小的流言蜚语对我来说，那都是挠痒痒。” “很厉害啊！”林初洛真心为他高兴。 “行了，为师只是来监督你有没有认真的打游戏，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好的，禾易老师。” 电话刚挂断，禾易旁边的队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禾易扫眼看他：“怎么？” “没、没。”队友默默地扭过头。 禾易的危机的确度过了，却没有他说得那么轻而易举。 他们这类爱豆发行专辑，除非公司大力宣传加上专辑本身过硬，才能从爱豆正式转型成为歌手，转型成歌手是禾易的心愿。 天不遂人愿，禾易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占不上。 新歌本身而言风格太小众，比不上朗朗上口大旋律歌出圈，他又深受绯闻影响，公司自然不会花钱在他的新专辑上下功夫。 专辑未被发布前，其实有好几个代言合同有解约意向，好在禾易的粉丝给力，在上万条营销号中翻到了那条澄清视屏，算是稳定了军心。 禾易也被夏姐抓去应酬好几天，天天喝得烂醉才回来，还被迫签了大量不平等的合同。 那群投资方，可不管禾易才是个刚成年的人，出了社会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逮住机会就得压榨。 他们现在正在参加一档综艺，夏姐不在禾易才偷出手机点进某鹅联系人。 某鹅的信息有好几条，舔瓶盖的露露就占了好几条。 说来也是惨，禾易除了队友几乎没什么朋友，他为人傲气，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与人相处自带距离，在这种关口关心他的只有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禾易盯着界面久久不能回神，被人记住的感觉，真好。 林初洛回复着他：“还没有恭喜你新专辑成功发售，很好听，你好厉害！” 恭维他的话禾易听多了，他身边的同事碰见他，都会说一两句「恭喜新专辑成功发售，新专很好听」之类的话，而实际新专名字叫什么，什么风格，通通不清楚，甚至根本没听过。 圈里太忙了，能记住发售新专已是高看你一眼，再多就不能够了。 禾易自然觉得舔瓶盖的露露说得这话也是恭维他的话。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很开心。 “我的歌哪有不好听的？”禾易明明心里高兴得要命，偏嘴上硬气得很。 正吹嘘着夏姐回来了，队友推着他的胳膊要他把手机偷偷放回去，禾易的性子是不会放的，站起身塞进裤兜大摇大摆地从夏姐面前过。 夏姐这两天趁着他好说话，玩儿命加工作，没当场撂脸色，已是忍让。 跟组合走一天的通告，他们从凌晨4点钟一直忙到深夜，收工时间遥遥无期。 队友们靠在椅子上早就昏昏欲睡，唯独禾易把玩着手机壳上的小丑猫，嘴角泛着一点笑。 摄影棚内，与他关系稍好的化妆师帮他补着妆打趣他，“谈恋爱了？” 禾易反驳：“没有，我能谈恋爱？夏姐得把我的皮扒了。” 化妆师抬着他的侧脸，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少年，你那锋利的眉梢告诉我，你已陷入了爱河。” 与队友结束完活动从摄影棚内离开，刚走到大厦碰见夏姐低头哈腰和人说着话，神情瞧着为难得很。 禾易路过他们的谈话，谈话内容不可避免传进他的耳朵里。 “Leo他打游戏的事，是误会，您也知道的，好端端的为什么把他参加今年最佳话语乐坛新人奖的报名资格，给取消了？” 禾易步伐骤停。 这次筹备solo他花费很大功夫，编曲编舞全是他一手操办，为的是冲击金乐奖，那帮人因为绯闻取消了他参加比赛的资格？ “什么？不是因为游戏的事，那是因为……李导您怎么能这样，就因为禾易晚上没有陪您一起进房间，您就把他的报名资格给取消了，您这太不人道了！” “我再劝劝他，小孩儿嘛，性子傲一点，您不也是喜欢他这脾气的吗？” …… 林初洛晚上正式冲刺王者段位，他信心十足准备大干一场，wb的一则消息推送，打消了他玩游戏的念头。 【Leo冲击金乐奖失败，原因：歌太难听。】 最近的娱乐新闻，仿佛只要有Leo，一定会上热搜，但凡上热搜，讨伐他的人居多。 #Leo 难听#的词条迅速登顶。 【评审的耳朵是正常的，就难听。】 【难听难听难听。】 【他是怎么当上one day男团的ace的？那么拉……】 林初洛按着手指，骨节啪啪作响，他要和网上的喷子大战三百来回，干到一半，林爸喊他出去买烧烤，说是他饿了。 林初洛不情愿，也照做。 换上鞋，戴上耳机，走下楼。 林初洛按着手机，发消息给禾易。 他低着头操作着手机，偶尔抬起看路边，典型的不好好走路，好在人并不多。 夜晚的夏季知了一声声叫着，宁静又闷热。 禾易收到他的消息时被夏姐领回公司，夏姐还在拿游戏骂人那件事说他，禾易的心思早就飘到不知哪个角落里。 他站在公司最高层的落地窗旁，擦得透露的玻璃窗映着他那张傲气的脸，细看眉宇间染着写颓色。 今夜的天空零星挂着几颗星星，和他当时入行后上的第一堂声乐课一样，是个没有星星乌云遮住月亮的夜晚。 他的老师是圈里最出名的声乐老师，在那一堂课夸赞他唱歌天赋很高，是难得的音乐天才。 后来组合成功，团队中那些出圈的歌，基本出自于他手。 明明组合团队的歌刚出的时候，网上一水赞扬他天赋高，声线优，是团队绝对的核心，现在全变了。 一首歌是否成功，得不到大众的认可注定是失败的。 或许自己并不是像老师说得那样，有天赋。 乌云越来越密，零星几颗星星藏进其中看不清，打开窗，窗户外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禾易带着耳机，点开自己的歌，他没有理会口落悬河的夏姐，闭上眼睛感受歌曲旋律。 小众的音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太适耳，却也不会到难听的地步，难道是他真的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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