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手腕被握住。 林申折固执地把他攥住,不让他走,却依然像个哑巴一样一言不发。 沈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男人是不想让他下楼找闵泽。 他顿时哭笑不得,不理解林申折的应激点到底在哪儿。 “你放开我。”沈坠冷硬道。 林申折不放,力气大得很,像是要把少年细瘦的骨头捏碎。 沈坠吃痛,更恼了,于是口不择言:“你凭什么管着我?我就是要去找他。” 林申折前一刻还在隐忍着怒意和痛苦,这会儿终于被他这句残忍的挑衅给激怒了。 他把沈坠拽进怀里,失控地低吼道:“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沈坠被吼懵了:“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现在在你的心里,你只会在意闵泽而全然没了我的位置。” 沈坠:“……” 沈坠:“那个……” 沈坠挠了挠脸:“没你了不是很正常吗?” 沈坠很礼貌地推开林申折:“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林申折心头一刺,眼睛突然发涩。 “沈坠。” 沈坠不敢应,因为林申折看着他的眼神很恐怖,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似的,超级危险。 他小碎步后退,想着赶紧脚底抹油跑路。 林申折岂能看不出他的意图?大步一跨,用高大挺拔的身躯挡在了门口。 沈坠:“……” 救命!!这个男人又在发什么疯?明明以前他的情绪很稳定的。 林申折伸手一捞,重新把沈坠捞到身前,这回倒是努力压抑住了磅礴汹涌的情绪,尽力冷静了下来。 “小坠,我后悔了,以前的事是我的错,你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沈坠听到以后,嘴巴蹦出一个疑惑又惊奇的:“啊?” 林申折脸色微变:“你不信?” “弥、弥补什么?”沈坠连连后退,“你又不欠我什么。” 林申折望着少年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心口疼得连呼吸都缓窒了。 可是他并不想再由着沈坠冷处理这件事了。 “小坠。”林申折逼近沈坠,不出意外的,又把沈坠吓得神色惊慌。“你别怕我。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伤害你了。” 沈坠能信? 他脸狠狠一扭,拒绝和林申折对视。 林申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揉了揉沈坠柔软的头发。 “小坠,我们重来吧。”他嗓音沙哑道。 沈坠皱眉:“重来?重来什么?” “你……你以前喜欢我的。” “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早就过去了。” “可是我过不去。”林申折眸底难掩不甘,“我也说过,我后悔了。小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沈坠不太想直面这件事,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持续纠缠没有任何的意义,但他又的确好奇。 他掀起眼皮子看向林申折,抿了抿唇,问:“为什么?” 林申折趁机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我说,没有你的这两年里,我一直在想你,你会信吗?” “……”沈坠蜷缩了一下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申折深深地凝望着他:“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句话,沈坠还是被烫到了。 他慌了,抽回手,左右逃避,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婉拒道:“……我们是兄弟。” 当年的回旋镖一下扎到了林申折的要害上,他捧住沈坠的脸,急迫地说:“他们已经离婚了。” 指的是林琳和沈学军。 “那又怎么样?他们离婚了,我就一定还要像当初那样喜欢你吗?” 沈坠不想和林申折纠缠下去了,使劲儿推开他。 “小坠,别走。” 林申折想要去拉回沈坠,却攥了空。 恰在此时,脑袋猛地像被浆糊狠狠搅了一圈似的晕眩,眼前的世界颠倒摇晃,好在他及时扶住了桌角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沈坠回头看见他莫名趔趄了一下,而且眉头紧蹙脸色变得还很难看,便说:“你别装了。” 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路凉到了林申折的心里,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眼底的苦涩却像海水般蔓延了出来。 沈坠头一次见这么委屈的林申折,一时无言,心里也有些不忍, 可他又拉不下面子道歉,只能捡起地上的礼盒,逃也似的出门离去。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林申折一个人,门未关,空气中还残留着沈坠浴后淡淡的柑橘香味,但一阵风过后,什么都消散了。 不久,他便听到了楼下响起男生的对话声。 林申折撑着铁铅重般的脑袋来到阳台,往下看,看见那两个男生站在树底下说话,离得很近,影子似要融为一体了。 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们并肩离去,越走越远。 林申折定定地望着直到他们消失,发现自己连苦笑都作不出来,只知道自己好像再也找不回曾经丢失的那颗珍宝了。 那种感觉其实没有别人说的那样要死要活,只是浑身无力,心里被挖了个洞似的空落落的,眼睛往前一看,好像对全世界都提不起兴趣。 *** 沈坠跟着闵泽来到一个静谧的小花园,二人在草坪上盘腿坐了下来,拆封蛋糕点蜡烛。 沈坠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回宿舍吃蛋糕?” “宿舍有室友,这不是想和你过二人世界吗?” “……” 沈坠早已经免疫了闵泽的调戏,面无表情地把准备好的礼物丢给他。 他没有急着打开,说:“我这次回家,我和我爸妈相互说了点事。” 沈坠非常配合:“什么事?” “我和他们说,我下个赛季转会来南洲城。” 沈坠拆塑料盘子的动作顿了顿,愣道:“你为什么想转会来这里?” 闵泽眉眼一弯:“离你近一点嘛。” 沈坠哑言。 他抿了抿唇,又问:“这是你对你爸妈说的事,那你爸妈对你说的事呢?” “先让我许愿吹蜡烛吧。” 沈坠撇了撇嘴,寿星最大咯。 两分钟后,寿星许完愿,吹完蜡烛,笑眯眯地看着沈坠:“欧巴,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 沈坠能再上那个当了吗? 他三下五除二把蛋糕切好,没好气的说:“吃你的吧。” 闵泽悻悻然,只好低头吃蛋糕,至于爹妈对他说的事,他又绝口不提了。 特殊时期,生日过得潦草了些,沈坠陪着闵泽吃完蛋糕就回去了。 等闵泽把沈坠送回楼下,按捺了一路的话终于憋不住了,突然勾住沈坠的手指,说:“沈坠,我爸妈想见你。” 沈坠瞳孔震颤:“你说什么?” 闵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你别紧张嘛,我爸妈都很随和的。” 沈坠:“……” 沈坠:“这是随和不随和的问题吗?你爸妈为什么会知道我?” “我和他们说了。” “说了什么??” 闵泽反转沈坠的手心,把他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你觉得我能和他们说什么?左不过都是男未婚男未嫁,也都到了年纪了,所以……” “闭嘴!” 手心一空,闵泽的笑容在嘴边僵住,一抬头,便看见沈坠的脸色难看极了。 “沈坠……” 沈坠头都要炸了,他感觉这个世界真是莫名其妙。 “闵泽,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只是朋友?” 闵泽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和你爸妈提起我?” “他们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肯定实话实话咯。” “……”虽然早就知道了闵泽的心意,但沈坠还是被他的直白给吓了一跳,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是,你、你……” 沈坠发现实在没法儿和他的厚颜无耻沟通,索性暴躁地上楼。 闵泽见状,有心想拦,却迎面挨了个拳头。 痛,但心里开心。 沈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开锁进门前还要担心会碰见林申折。 等他进去后才发现,林申折根本不在。 去哪儿了? 随便啦,又不关他的事。 他打了个哈欠,钻进自己的卧室大睡特睡。 沈坠没料到的是,林申折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一个星期。 比赛关键阶段,主教连着消失一个星期可不是什么小事。 至于那个男人到底做什么去了,谁也不知道,反正经理给出的理由是他有紧要的私事必须外出处理一趟。 这个理由能说服别人,可说服不了沈坠。 旁人不了解林申折,他可了解,林申折向来不是那种会因为个人私事而耽误重要比赛的男人。 要说那私事真的十分紧要,也不至于要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处理吧? 沈坠怀疑归怀疑,但没有证据。 更何况,他也没权利去干涉林申折的行动。 好在这一个星期里,战队只有一场比赛要打,副教练们代班,暂时出不了什么问题。 一周后,林申折回来了。 他和平时无异,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总有些虚弱,像是元气大伤,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 沈坠心想,那家伙该不会是在家烧了一个星期吧? 事实证明,还真让他猜对了一半。 晚饭时间,陈页找到沈坠,说他不小心听到件事。 沈坠:“?” 陈页说:“我听说你家林教是去做了个手术。” 沈坠当时正在吃面条,闻言,面条叼在嘴里忘记嗦进去了,满脸问号:“??” 陈页:“说是高烧引起的病毒感染,作手术的时候顺手还嘎了刀阑尾。” 沈坠呆若木鸡:“严、严重吗?” “才一周就出院了,能有多严重?”陈页嘴上说着不严重,又非常惊愕地问沈坠,“他都躺进医院做手术了,这你都不知道?” 沈坠:“……” 沈坠:“我……非得知道吗?” “不用。都怪他这个做教练和做哥哥的不告诉你。” 沈坠:“……” 妈的,成天阴阳怪气他,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做父子了? 沈坠冷哼一声,一脸无所谓地说:“他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咯,他要是死了,讣告一发,到时候不仅我知道了,网友也知道了。为了感恩他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爱和教导,我一定会去他的丧礼上哭坟的,披麻戴孝整整哭七天!!” 陈页恶寒:“他是被你孝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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