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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颜那以后做起了服务生，经过他没细说，只是提了一句，他们都欺负他。 但好在幸运的天枰有一天会偏出一点点给季颜。 酒吧老板问他：你不是想打比赛吗，现在有个机会，你愿不愿去试试。 季颜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那便是季颜生平进的第一个战队，叫破浪。 老板把他带到市区外的一间平房，说这是破浪的基地，那是破浪的老板。 懵懂的季颜哪知道，他其实是被酒吧老板卖给了破浪老板，成交价仅一万块。 从那天开始，季颜的命运就永远无法掌握在自己手里。 破浪倒闭了，他又辗转被破浪卖给了另一家UZ俱乐部。 季颜以为一切都开始好转，但事实是，他在UZ像奴隶一样被队友使唤，没人瞧得起他，也没有上场的机会。 除非，有哪个队友腱鞘炎发作，或者吃坏了肚子。 这种情况很少，却给了季颜拼命向上爬的机会。不幸的是，他从来没赢过。 就这样，他被UZ开除了。 季颜疯笑，笑自己终于获得自由，也笑自己像垃圾一样被人扫地出门。 可倔强不容许季颜失败，他不甘心地重新站起来，发誓一定要进比登天还难的电竞圈。 那以后，季颜天天去网吧蹲，蹲打CF的玩家。一个星期后，还真给他集齐了四个水平参差不齐的队友。 他把四个队友笼络在一起，怂恿他们参加百城联赛，给他们画饼，就像当初给季颜画饼的那个网管一样。 这样的战队能走多远，季颜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必须要在百城联赛上大放异彩，否则，他永远踏不进电竞圈子。 那年的百城，他们战队真的打出了圈。可就在全国预选赛上，他的自组战队出了问题。 战队的队友一个个离他而去，战队最终止步在预选赛十八强。 当时季颜很想不通，是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他的问题，是他被AG战队看上，AG用卑劣的手段瓦解了他的队友，让他从战队指挥变成了光杆司令。 再以后，季颜就顺应天命进了AG，成了AG的一名突破手。 即使AG对他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季颜也不在乎。他只想进电竞圈，只求能在AG出人头地。 可老天又一次跟他开了玩笑，不出一年，AG的落败使他再次像物件一样被卖给了白宫战队。 外界所有人都知道季颜被卖过，被卖过不下五次。但实际上，季颜在八年的电竞沉浮中，前前后后被卖给了EM、弄朝、B3、M4等十三个战队，一直到最后的SKY战队。 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一路被卖的季颜历经了无数赛事，也跟不同赛手积攒了各种战术。 也许老SKY正是看中这点，所以给了季颜机会，让他打了一次首发。 就那一次机会，季颜抓住了。 从此，老SKY成就了季颜，季颜成就了枪神Quee，但各种绯闻八卦也随之倾泄而来。 季颜做过的没做过的，好的不好的，全都跟他名号挂了钩。 他知道，这些脏水泼来，只不过是因为他站上了这个圈子的顶端，他知道了太多战队见不得光的底细。 那些像蛆虫一样的活物在害怕他，要把他从顶端狠狠拽下来，巴不得他就此摔个稀碎。 也是在季颜被多个战队暗搞，还有他绯闻满天飞的时代，他认识了简亦。 说起来，季颜也是唯一一个在大赛上打败过简亦的选手，就在两年前的那场TGA中国赛上，T.Z败给了SKY。 后来季颜顺其自然代表中国出战WCG，却在小组赛时发挥失常，最终败给韩国队，止步于世界八强。 一代枪神Quee，因为输掉一场比赛，被电竞粉发了数十万条辱骂私信，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毫不留情将他喷上了电竞新闻头条。 与此同时，季颜偷酒瓶卖的历史被人爆上了网。 那些人肆意地议论：原来枪神Quee就是个贼，还代表中国打WCG，呸，丢脸，输了也活该。 这句话简亦后来亲耳听到过，就在SKY回国那天，简亦约季颜出来喝酒，从一个服务生嘴里说出来的。 那天晚上，简亦第一次为朋友动了手，季颜也是第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 简亦没有说话，默默听季颜跟他说这十年来的电竞之路。 说完之后，简亦以为季颜会选择退役。但第二天，季颜突然跟没事人一样，该训练训练，该直播直播。面对那些辱骂他的电竞粉，他也只是微笑着说，抱歉，下次我一定尽力。 也正是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原因，季颜成了简亦在这个圈内唯一真心以待的朋友，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对手中最敬佩的一个。 “季颜。”简亦缓了很久，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WCG我们都可以争取，不仅仅是时奈。” 季颜摇头：“行了，别安慰我，在你心里，你的时祖宗才是今年扛WCG的主流。” 简亦还想再说些什么，季颜对他摆摆手，笑之。 “还是说回你的时祖宗吧，说你们的联合直播，我能不能插一脚？” 简亦疑惑：“……什么意思？” “你说呢？”季颜嘴唇抿成一条线。 简亦看着他不语。 季颜举起了酒杯，勾笑道：“我们干个杯吧，为我们共同的梦想，为Nail，为他将来能成为WCG世界总冠……添砖加瓦。”
第29章 “阿嚏——！” Gyang基地, 三楼宿舍，刚洗完澡的时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念道：“哪个混蛋在背后说我？” 转瞬他又想起今早那贴子, 抬手薅了把半干的头发，晃到电脑前坐下。 那贴子后续内容已经盖了几百层楼，时奈大致览了一遍, 全是骂他冒名顶替Nail什么的, 再加上扒拉扒拉一堆废话。 时奈操起键盘就开始打字回贴，直到打完三百字的回怼评论，才突然想起自己被禁言了三个月。 火气一瞬窜起来，一把推开键盘。 “靠！我要知道是谁投诉我，我一定把那人扒光了丢长江里喂鱼！！！” 刚说完，论坛蹦出条私人消息：「尊敬的用户, 由于您的贴子投诉消息已达上限，经版规要求，现对您的贴子做删贴处理，特意告知。CF论坛管理员。」 时奈：“……” 你们逼我？！ 他论坛一关，转手下载悠悠直播软件, 然后跑去训练室, 把小玖的摄像头偷偷拆了下来。 下午的时候, 小玖让时奈认证直播间，时奈听了没做。 想着之前跟大家说, 训练是为了提升自己，不是为了娱乐粉丝, 还义正言辞说了一堆电竞选手该如何本分。 后来出了悠悠这事，Gyang不得不接受直播合同，时奈也只好认栽。但如果他要是对直播表现出积极态度, 相比之前的高谈阔论，就有点啪啪打脸的味。 所以这会儿凌晨一点，他趁大家都在睡觉，偷摸把直播间认证了。等明天起来，小玖再问他，大不了就说自己半夜睡不着，起来做了件无聊事。 最最重要的是，直播间认证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Gyang-Nail，看还有谁敢禁他言，说他顶时奈ID兴风作浪。 拆CP而已，奈爷是专业的。 所以在直播间认证通过后，时奈在直播间名字那一栏打上：「不要按头搞CP」，最后潇洒敲下回车键。 帅气！完美！ 这下可以睡个好觉。 时奈伸个懒腰，心情愉悦地退出资料认证。 不过很快，他傻眼了。 认证不到一分钟的直播间，转瞬涌入三千粉丝。打赏界面，鲜花甜饼、轿车邮轮、快艇火箭流水般飞过，还伴着粉色心心哗啦啦往上冒。 【呜呜呜呜呜，我终于蹲到Nail开直播了！！！】 【土拨鼠上线，第一搜火箭是我刷的！！】 【我掐指一算，这两人是刚搞完就上线搞直播呐。】 【搓手手，奈奈的第一次直播会让ying神出框吗？】 【会会会，瓜子花生巧克力，傲娇时奈爱简亦。】 【？？？等等集美，我是错过什么料了？！】 【噗，有姐妹拍到ying神十二点从T.Z大厦出来，奈奈凌晨一点就认证直播间，品，你们细品。】 【卧槽卧槽！那期间一个小时……他们……啊啊啊！！】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肯定还没开始。不足一小时，你是看不起奈奈还是看不起ying神？？】 【老夫预测，ying神的体格怎么也得撑上一小时。】 【一小时一次？一日五次？那就是一日五小时！！AWSL！！】 【集美，他们第二天还训练，一次一小时就足够！！】 【不不不！！奈奈那么诱，一次怎么够？？！！五次不能少！！】 【可我们简神也会累呀，五次？！你男朋友天天五次萎不萎？】 【ying神累，我们奈奈年轻，奈奈有体力，一日五小时都行！！】 【啊这……Nail粉适可而止，幻肢会废的！】 时奈拳头硬了，忍不住开麦低吼：“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还没开摄像头，粉丝看不到时奈人，要能看到，就知道他整张脸已经皱成苦瓜。 【啊啊啊——奈奈说话了！！】 【奈奈的声音不对劲，有点嘶哑？】 【奈奈快喝水，补充体力。】 时奈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尽力平和道：“各位没睡醒吧，睁大眼看看我的直播间名字再发言……好吗？” 【不要按头搞CP？】 【好的，我看了。】 【嗯，乖乖的，我也看了。】 【所以呢……？迷惑，我们没有按头啊。】 【我们没有！！】 时奈：“……” 【季神可以证明，我们说的句句属实。】 【奈奈和ying神三年前就在一起了，朝茗也可以证明。】 时奈气得吹口气，半干的刘海都吹飘起：“他俩一个地痞一个流氓，联手证明吹牛可以不打草稿？” 【不不不，有草稿有证据，傲娇时奈不放弃。】 【哪位集美放下季神直播间的录屏，贴出来砸醒奈奈】 【就朝茗放锤那段。】 【等一下，我来贴。】 【还用贴吗，季神微博有，已经有集美@ying神了。】 【贴了贴了，看图区。】 时奈跟着了瞥了眼图区录屏，里面是朝茗的话，还给配上了字幕。 这他妈够专业的！ 上午时奈在T.Z，最后一场拉练是和王朝战队，可没想到季颜开了直播，更没想到，简亦那几个按头小分队里，居然有人开了麦。 朝茗的话就是在那个时候传了出去。 时奈直起腰背，盘腿蜷进单人沙发，解释说：“朝茗的话你们也信，以前他还说签我进T.Z，结果呢，你们看到了，现在的我在G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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