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谢青旂居然有些紧张了, 或许,或许真的有些什么事情,是他从来就不曾知道的。 可能连易初暖都不知道,而易初阳,永远都不会说出口的。 可笑的是,放眼整个花都城,好像除了潘浩,再也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真相了。 “去哪里?”谢青旂问。 “哈!” 潘浩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遂而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 他一边吐着烟气,一边得意忘形地说道:“谢青旂,我由衷的希望你,是真的做好这个准备了。” “.....” 是了, 谢青旂松口了,而潘浩也真的得逞了。 ..........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居然下起了雨,听声音似乎还有些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雨天的缘故,易初阳总觉得自己越睡越累,却已经完全不想再睡了。 他低着头,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总是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他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 不过,是他的旧手机! 他快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是谁?! 易初阳紧锁眉头, 试探性地缓缓接通了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对面却先传来了声音,“你终于接电话了,易初阳。” 易初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对方戴了变声器后,他立马警惕了起来,沉着声音问:“你是谁?” “城西永祥大街118号和119号之间,别记错了。” “什么?”易初阳没听懂。 “......你与其关心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看看我发你的那些邮件吧。” “什么意——” 邮件?! 这话,易初阳堪堪反应了过来,“之前的邮件,是你发的?!” “.....” 易初阳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索性直接就问:“你到底是——”话音未落,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头传出了忙音....... ‘嘟嘟嘟——’ “喂?喂——” 不安的因素立马涌上了心头,易初阳有点慌了神,反应过来后,立即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这不看还好,这一看,易初阳的心脏骤停一瞬—— 他怔愣在了原地,过了好几秒,都还没缓过神来。 那人只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 是在一个脏乱不堪的巷子里,一个浑身是伤的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易初阳的手有些颤抖, 那件衣服.....是昨天,他亲手帮他穿上的...... 谢青旂,他..... 易初阳不敢往深了去想,抓着手机,伞都没来得及拿,直接就夺门而出了...... ...... 天空布满了阴霾,落下的雨,就像是冰刀。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从他的心脏割下..... 最终汇成一串串血珠,坠落在这片泥泞不堪的土地上, 那温热的血,尝试着去融化这人世间的寒凉。 那鲜红的血,尝试着去描绘这人世间的黑白。 纵使是徒劳无功,纵使是以软击石..... 谢青旂, 我放弃,是你赢了。 求你,等等我...... 好吗? ...... 天越来越黑, 路越来越暗, 可这雨,却好像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一样,越下越大..... 易初阳几乎是一路狂奔,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裤管上也沾满了泥水, 当他再次见到谢青旂的时候, 谢青旂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正靠坐在杂乱的巷尾,一个废弃了的木箱上。 四周早已没有了其他人的踪迹.... 易初阳远远的看着他,攥紧了拳头。 他那才刚好的脚,正被雨水浸泡着,似乎在见到谢青旂的那一刻开始,易初阳才意识到了脚底传来的酸痛。 他缓缓地朝谢青旂走了过去, 这条路很长,他越走越慢.... 这条路也可以很短,因为谢青旂,始终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 ....... 易初阳在他身旁停住了脚步, 谢青旂颓然地低着头,那有些长了的头发,在雨水的洗刷下,几乎遮住了他所有的面容。 他手上拿着一沓皱皱巴巴,早已不成样的照片。 光是给他一个小角,易初阳都知道这是什么, 毕竟这些照片,易初阳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谢青旂看着他的鞋,先是一愣,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怔仲地仰望着他.... 两人双目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青旂的眼镜又不见了,脸上反倒是多了几道淤青。 天知道,易初阳是怎么忍住没有当场发作的。 谢青旂看见他,眼神突然变得闪躲。他僵硬地将脸撇到另一头去,不让易初阳看到。 “不想说点什么吗?” 谢青旂沉默着,一手扶着墙,强撑着身体,想要起身离去。 看他要走,易初阳直接上手,强硬地拉住了他,将他重新按坐了回去。 “你要去哪?”易初阳觉得自己就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仿佛下一秒,心脏就可以直接炸掉了。 谢青旂没有看他,依旧耷拉着头,缄默不语,“....” “谢青旂,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易初阳颤着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话,却还是没有换来对方任何的反应。 “......” “谢青旂!我他妈让你看着我!!” 易初阳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俯身逼视着他。 易初阳身高体型上,本来就比谢青旂要高出一些。他现在这样强迫着他,谢青旂根本就无处可逃.... 谢青旂缓缓抬起头来,就这样,就这样望着他。 他的瞳孔涣散着,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晦暗,还有那样的绝望..... 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变得温热咸湿。 可他就像是一个哑巴,除了无声地流着眼泪,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谢青旂, 他二十七了.... 在过去的二十七年里,在他们相识的这接近第四个年头里, 他永远骄傲,永远自信,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那个无坚不摧的谢青旂,好像受伤了,伤得很重,伤口很疼.... 又或许,他早已伤痕累累,只是伪装得太好,从来不曾被揭穿。 而现在,面具被人撕碎。 从不会自我疗伤的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倚靠。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在原地停留着,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易初阳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股莫名的酸楚突然涌上了心头,“妈的!你为什么总是要受伤?你他妈不是很聪明的吗?!你他妈不是很聪明的吗....” 他弯下腰,直接一把抱住了谢青旂,“你到底,是怎么了.....” “对不起.....” 过了很久,谢青旂声音哑哑的,带着点哭腔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突然,易初阳突然很想哭,却好像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他将头埋在了谢青旂的肩窝,伸手轻轻地拍抚着谢青旂的后背。 那样沉重的话题,他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毕竟过去的伤痛,都实打实地落到了易初阳的身上。 那些伤痛,都不是谢青旂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直接揭过去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一章了,太不容易了..... 【泪目】 两个人的年龄重新定一下,谢青旂27 易初阳21 年龄相差六岁。
第43章 ...... 因为出门出得急,易初阳既没带钱包,也没带身份证。 全身上下,唯一带出门的旧手机,也因为在路上进了水,现下直接关机了。 易初阳手头上还有点零散的小钱,都是平时买东西找余下的。 他数了数,不多,也就只能去住那种最便宜的宾馆,星级连正常宾馆都够不上的那种。 但这种小破宾馆也有小破宾馆的好处,就比如,不用身份证。 他定了一个单人间,很小,很简陋。 灯管刺亮刺亮的,前后左右,只有一扇门窗的那种。 这对谢青旂来说,估计够呛。 易初阳压一毛,这肯定是谢青旂这辈子住过的,环境最差的地方了。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能有个歇脚的地方,还可以洗个热水澡,对易初阳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余下的钱,也只够再买两捆纱布的,易初阳跟前台借了点伤药,倒也是勉强够用。 ...... 等易初阳拿着药跑回来的时候,谢青旂已经洗好澡了。 他穿了件浴袍,是开敞的深V,在若隐若现中,总是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暧昧。 头发也是湿漉漉的,难得乖巧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洗好了?”易初阳关好了门,偏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谢青旂抬起头来,回看了他一眼,遂而又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 从刚才到现在,谢青旂一句话也没说。 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易初阳拿着药和纱布走了过去,“上药吧。” 谢青旂点了点头,随后直接朝他伸手就要接过药,不料却被易初阳一抬手,给躲了过去。 易初阳看着他,淡淡地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专业的,但现在受伤的人是你,就用不着显摆了,还是我来吧。” 谢青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给易初阳留了个空位出来。 易初阳盯着那个位置,却并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 毕竟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就这样贸贸然地直接坐在床上,被子肯定是要湿的。 那样的话,他俩今晚谁都不用睡了。 易初阳侧身,一把将后边的椅子拉了过来。 不过椅子比床还要矮一些,为了方便上药,易初阳虚坐在椅子的扶手上,也为了减轻身体的重量,避免直接整个人翻了过去,他拿着药的左手勉强地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单手将谢青旂的脸给勾了起来。 看着他一直哭丧了张脸,易初阳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很累,你配合一下,好吧?” “......” 谢青旂没有说话,但也是真的将易初阳的话给听进去了,叫做什么都很配合。 ....... 谢青旂脸上的伤还不算严重的。 只是在给他上药的途中,光是看着上面的那几道擦伤和淤青。易初阳都在内心直呼感叹,这简直就像是在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随意涂鸦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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