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姚乾抖动的双手,盛卓延眼中痛苦的情绪不亚于他。 他不明白这样的解释哪里不对,可他也清楚地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功。毕竟当时的Alpha就是自己,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姚乾紧紧地闭上双眼,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瘦削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如果你是我,你能接受吗?” 此刻盛卓延无法冷静思考,他仍旧处于易感期,情绪波动太大可能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是他这种特殊体质。 于是盛卓延松开了手,任由姚乾迈开麻木的步伐从他的身边逃离。 院子里满目的雪景温和明亮,一片祥和。可顷刻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盛卓延想要跟上去,只听到姚乾用着从未有过的冷漠语气说道—— “不要跟过来。” 【作者有话说】 这周还是有1.5w字的更新~
第38章 他一定要摆脱盛卓延 车辆不断行驶而过,磨灭下过雪的痕迹。 水渍遍布道路,也许不久后便会蒸发消散,悄无声息。 离开盛卓延的家,姚乾向着车站的方向走了很久。 姚乾的脚在下楼时不慎扭伤,刚才还没有感觉,现下疼痛感裹缠着脚踝,却没有影响他远离身后的人。 直到现在,姚乾都不愿相信那天的Alpha是盛卓延。 为什么会是他? 当姚乾努力地想要摆脱那段不堪的过往,当他尝试与Alpha正常交往,当他打算接受盛卓延的示好、迎接崭新的生活,到头来他竟然是给自己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 这太讽刺了。 如果姚乾没有因为内疚买粥折返回来,他也不会听到这段对话,那么盛卓延是不是就打算这样隐瞒下去? 就连江谷都明白的浅显道理,盛卓延却不屑一顾,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寒风钻入衣领,让姚乾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的双手已然冻僵,如同失去了知觉。 姚乾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从未在盛卓延口中听过“喜欢”这个字眼,自始至终就只有“感兴趣”而已。 是啊。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盛卓延把自己当成什么,消遣玩乐的工具,还是满足他欲/望的傀儡,就像四年前那样。 姚乾觉得自己的心脏被肆意揉成一团,从中心被掏空,只剩下毫无感情的空壳,连跳动都是虚无的。 胃部翻涌的恶心让姚乾干呕不止,胃酸反噬,他的眼角不断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有好心的路人上前询问姚乾是否需要帮助,当看到对方是身形高大的Alpha时,重现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向后躲避。 这时,一辆熟悉的商务车迎面驶来。 幸而姚乾被公交站牌挡住,邹文开得缓慢,却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盛卓延本就在基地安排人时刻监视姚乾,现在回家或者基地都能被找到。思来想去,他当即打了车前往酒吧。 还没到营业时间,酒吧内只有忙碌的服务生。他们对姚乾的出现感到意外,经过他身边时颔首问好,也感受到了他眼中流露的疲惫。 今天经历的曲折和真相压得姚乾喘不过气来,他只想暂时逃离,于是来到办公室关上了门。 晚上酒吧开始营业,音乐声让沙发上的姚乾睡得很不安稳,走廊内的一点声响都会让他深感不安。 彻夜长亮的灯如同拉起的警戒线,像是绷紧的心弦,时刻防备着什么。 姚乾从梦中惊醒很多次,他的脑中再次浮现那天的场景,连后颈都在隐隐作痛。 残酷的真相呈现,姚乾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始作俑者。他本以为盛卓延不同于其他的Alpha,然而陷入易感期的他更加疯狂。 事到如今,姚乾不想去追究盛卓延怎么会通过父亲让自己去送抑制剂,可那句“我一直在找你”在他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姚乾不认为盛卓延是那种随便的人。如果只是想找人纾解,能释放信息素的Omega会比Beta更适合。 或许盛卓延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他也的的确确给自己留下了无尽的阴影。 比起生气和愤怒,姚乾心中更多的是苦涩和后怕。倘若他们在盛卓延的易感期继续亲热,他是不是又会像那天一样被折磨? 他们都在接吻时有了反/应,盛卓延究竟只是想让自己帮他解决需/求,还是因为情难自控,想要更进一步? 他该怎么做呢。 是应该彻底远离盛卓延,还是找个机会再和他聊一聊? 姚乾很少有过这样纷扰复杂的情绪,他不断被拉扯着,只要稍稍偏向任何一边都会再次摇摆不定。 除了对盛卓延的感情,现在又是战队成立的初期,正选队员的名单已经决定好,只需要签署合同就能开始备战比赛。 姚乾不知道以后该以什么心态面对盛卓延,从小到大,糟糕的家庭情况让他无暇顾及感情方面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 萌生的情愫看似遏制,实则无法彻底根除。 这一夜安然度过,姚乾的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他就这样与世隔绝一整晚。幸而办公室的卫生间有洗漱用品,不至于让他看上去太狼狈。 这几天都有降雪,办公室的窗帘遮光性不太好,天空如同被染上铅灰色,日光都变得迷蒙。 下午姚乾恹恹地看了几部电影,到了晚上依旧没什么胃口。他阖眼靠在沙发上时隐约听到有人打开门,一只手轻轻扶住他的肩膀。 “阿乾。” 姚乾猛地推开那只手,他用力裹紧身上的薄毯,看清来人后才恢复常态。 俯下身的于枫逸愣了愣,“发生什么事了吗?” 此刻的姚乾面色憔悴,他在惊醒后蜷缩起来,看向自己时眼神空洞无力。 这样的画面与四年前的重合,于枫逸抿唇,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自从上次被拒绝,他们没有再见过面,只是偶尔会沟通酒吧经营方面的事。 于枫逸不是没有看出姚乾和盛卓延之间的关系,可这才几个月过去,为什么姚乾会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酒吧? 面对于枫逸的问题,姚乾不知如何讲述那段经历,他轻声回答:“我没事。” 看出姚乾不想袒露心事,于枫逸为他倒了杯热水,接着关切地问:“我听经理说你昨天就回来了,吃饭了吗?” “我不饿。” “那你先喝点水,等我。” 姚乾来不及拒绝,于枫逸便离开了办公室。无奈之下他起身整理好衣服,不过几分钟的工夫,一碗面便被端了进来。 这是碗青菜鸡蛋面,汤汁看上去很清淡,面的量不多,对于没胃口的人来说刚刚好。 “我做的,尝尝看。” 想来这是于枫逸提前准备好的,姚乾不想辜负这份好意,于是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嘶……” 姚乾在握紧筷子时吸了口凉气,他这才发现虎口被蹭破了一大块。 “你受伤了,”于枫逸担忧地看过去,他将姚乾手里的筷子夺下放在碗边,去柜子里取出医药箱,“我帮你处理一下。” 印象中的于枫逸一直都是这么体贴,他会在意很多细节,也很关注姚乾的情绪。 单独包装的碘伏棉棒刚被找出来,敲门声响起。 “咚咚。” 姚乾的肩膀倏地一颤,于枫逸没有立刻去开门,门外的人却主动开口。 “姚乾。” 那低沉的嗓音让姚乾全身紧绷,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抗拒。 是盛卓延。 感受到姚乾的反常,于枫逸轻声安慰:“如果你不想见他,我可以说你不在。” “我知道你在里面。” 盛卓延的语气不疾不徐,这句接踵而至的话彻底断了于枫逸的念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片刻的寂静后,于枫逸拿出手机说道:“我联系保安。” “不用,”姚乾攥紧手指,下定决定道:“让他进来吧。” 于枫逸微微拧眉,他欲言又止,还是给盛卓延开了门。 走廊的灯光昏暗不明,更显Alpha阴沉的神色。他的视线略过于枫逸直击办公室内的姚乾,定格在那张憔悴的脸上。 于枫逸看上去并不畏惧,他的手抵在门框上,手中还拿着没有拆封的棉棒。 “盛总来得不巧,要麻烦你等一下了。” 刻意强调的“不巧”让姚乾紧张起来,如果没有知晓真相,他或许不会让这两个人有当面对峙的机会。 于枫逸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对着姚乾伸出手。 “阿乾,我帮你擦点药。” 姚乾木讷地摊开掌心,他伤口处的肌肤颜色更加浅淡,中央遍布猩红的血迹。 包装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很突兀,于枫逸撇断棉棒,碘伏浸润顶部,顺着姚乾的伤口轻轻擦拭。 全程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两人靠得很近,显得十分亲昵。 这一画面被盛卓延看在眼里,他漆黑的瞳孔中沉溺着不悦,仿佛随时都会用行动来制止。 “我有事找姚乾,”没等于枫逸处理好伤口,盛卓延迈步走了进来,神情讳莫如深,“五分钟就好。” 于枫逸正犹豫,姚乾轻笑一声,“盛总有事不妨直说,如果是公事,我的朋友不需要回避。”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盛卓延敛眸时不满的情绪溢出,下颚线条凌厉,“你打算一直这样躲我吗?” 姚乾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去,他再次握拳,牵动着伤口作痛,“盛总说笑了,就算要躲,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 毕竟只要盛卓延想,他随时都能查到姚乾的位置。 沉默几秒,盛卓延脸上浮现出讳莫如深,“就算我们之间有误会,战队的事你不管了?” 姚乾深深地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你在威胁我吗?” 盛卓延的唇角微扬,“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消失的这一天里,是我在帮你处理合同的事。” 不过听到几句话,于枫逸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一方面他非常诧异姚乾真的和盛卓延有了关系,另一方面他不想事态变得不可控,于是出言阻止。 “我不知道你和阿乾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盛卓延冷冷地瞥了一眼于枫逸,很快收回目光,“姚教练,好好考虑你该怎么做。”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姚乾,这样逃避下去无济于事,他还有战队的事要处理,而盛卓延也有无数种方式找到自己。 盛卓延来的时候穿着笔挺的正装,他看上去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说完这些便离开了酒吧。 姚乾也没了心思吃面,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起身给手机充电。 注意到姚乾走路时重心不稳,于枫逸追随他的身影问:“你的脚扭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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