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侥幸没被发现。” “那是自然,早说了,我们绝不是乱来!” “不会再出纰漏吧?” “二公子莫慌,只是利用些小虫子,兴风作浪搅浑这一滩水,才好混淆视听。” “但愿如此。” “安心,我们的目的就是《太上感应法》,和少庄主私库……找一些东西,我家主人一心追求大道,对你那偌大的家资并无所求。” “求或不求,我也不怕,反正我有你家主子的把柄。” “呵,二公子,有些话可不能……有人!” “谁?” “不行,来不及走了!二公子,好好想想怎么解释!” “是长兄,他怎么……” 柳穿鱼:“……” 原想探听明白怎么回事,考虑要不要给少庄主通风报信。 不想,大清早的,松枝跟竹节,一前一后抬着轮椅、施展轻功,直朝“梦笔生花”而来。 松枝、竹节轻功极佳; 佳到让不速之客不好跑路。 两方人打了个照面。 就很尴尬。 “长、长兄,你这是……” “许是年岁渐大了,睡眠不好,便劳烦松枝跟竹节,送我上山看看日出。” “这样啊。” “二弟。” 少庄主笑声如常,打着趣:“这位可是新弟妹?一大早的来此赏风景吗?” “长兄莫取笑……” 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急,魏重宝姿态放软,喏喏道:“让爹知道了,又该骂我!” 你一言我一语,颇是兄友弟恭。 到底顾忌着在场有女眷。 对方面纱遮脸,十分“害羞”; 少庄主眼神清正,除了第一眼,没多打量,只当二弟跟新宠玩着情趣。 就没说太多,魏重宝带着“新宠”匆匆离开。 “贤弟!” 明明下面看不到“笔尖”,明明剑帅收敛气息、按理说松枝二人也无法察觉……少庄主嗅觉可真灵,只能说。 柳穿鱼无声飞落,来到对方跟前。 少庄主笑问:“日出可好看?” 剑帅诚实点头:“好看。” 少庄主悠悠地叹了口气。 柳穿鱼头皮一紧,抢先开口:“有话直说。” 少庄主于是“请求”,说什么住在独鳌山近十年,“笔尖”险峻难登,以至于他都没在上面看过日出。 厚颜拜托“贤弟”带他看一看。 柳穿鱼默。 昨儿是谁跟他描述“笔尖”看日出多么好看,合着全是想象的? “……贤弟?” 柳穿鱼低头看看轮椅:“变一变?” 少庄主面露烦恼:“石顶窄小,轮椅上不去。” 所以,他怎么带人上去? 少庄主就说贤弟不嫌,或许能抱他上去? 柳穿鱼拒绝! 这人虽一直是坐着的,可武者的眼力很好,一眼看出对方块头傻大个的,比剑帅又高又宽……不管什么姿势抱着对方,都影响剑帅玉树临风的形象! 少庄主:“……” 柳穿鱼拿出短笛。 几声笛鸣,金雕呼哧呼哧扇动着大翅膀,飞了过来。 剑帅轻轻一跃落在大雕背上; 偏头看向三人,眼神示意松枝、竹节快抬着他们主子坐上来。 ——这么大的雕,一次乘坐三五个人轻轻松松。 少庄主沉默。 迎上剑帅催促透着疑惑的目光,失笑:“行吧!”
第58章 日出已经“出”过了。 不过,初日临照海水的景观也值得一观。 金雕两只粗壮的大爪子稳稳抓着“笔尖”; 背上驮着轮椅青年; 二侍者一边颤颤巍巍的、努力稳固身形,一边提心吊胆、生怕轮椅从滑不溜丢的雕背滚下去。 看得剑帅不禁摇头。 想来,松枝跟竹节常年待在山庄,“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江湖锤炼,果然是不行的! 定力不够,言行举止少了些准天级应有的坚笃和自信,气息相较境界略显虚浮。 柳穿鱼自是不知—— 二侍者是货真价实的准天级; 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水货; 哪怕面板数据相当漂亮。 松枝绷着脸,紧张得仿佛下一息就要哭出来。 竹节面色发白,下意识朝剑帅投来乞求的目光……求赶紧带着主子下去吧! 剑帅是善解人意的好帅。 得到二人无声求助,步法轻移,落在轮椅侧盘腿而坐,一手轻按扶手。 回了竹节一个自信的眼神:莫慌,有他扶着,轮椅很稳固哒,真要是有个万一,完全来得及捞人。 这一分神,按在扶手上的手被另一个人的手掌裹起。 柳穿鱼回头:? 少庄主气质孱弱、我见犹怜:“我有点恐高。” 好娇气! 剑帅腹诽罢,也算体贴:“送你下山?” 松枝、竹节拼命点头……风呼呼地吹,吹得他们脸庞扭曲了都。 少庄主拒绝了,义正词严:“我辈武者,不避艰险,当迎难而上。既自知恐高,更要努力克服才是。” 柳穿鱼这回没生出什么激赏,心情就微微奇妙,说不清楚的感觉。 少庄主语气缓了缓,柔柔弱弱:“贤弟护在为兄身侧,为兄便安心啦,恐高的感觉似乎也淡了……哎?” 被弹了个脑瓜崩! 柳穿鱼木着脸:“好好说话。” 总算明白是什么感觉:矫揉造作,不正是玩家说的戏精吗?11级算个叉的武者! 少庄主轻叹:“为兄说的都是真心……好好好,不说了。” 啧。 真心假心的咋就那么多心? 肉麻死! 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 剑帅继续运功,努力感受着随处可见却捉摸不定的太阳真意。 他练功很专注的,一只手没松懈、稳住轮椅,一边全然无视旁人打量的眼神。 聂追鹤这会儿也不恐高、也没咳嗽了。 笑吟吟,盯着剑帅的侧脸看; 目光专注,仿佛能看穿那一张遮住人脸的面具。 直到…… 松枝憋不住“啊切”地连打好几声喷嚏。 身下也在晃荡,金雕抖啊抖的,吓得竹节连忙扑在轮椅上……生怕“翻车”。 柳穿鱼“醒”过来。 无语。 少庄主贴心地问:“怎么了?” 剑帅没好气:“傻、金雕饿了。” “观日组合”不得不当场解散。 小心金雕一不高兴来个鲤鱼打挺,现场演绎“翻车”事故。 柳穿鱼烦死好吃懒做的傻鸟,果断把短笛交给少庄主。 昨晚就该给对方了。 光顾着拿金子……对方也没提醒,一时给忘了。 · 看过风景,柳穿鱼好长时间没见到少庄主; 早餐只有竹节在; 说:一些没预想到的高手,闯过龙门阵,是几位半步宗师,少庄主给面子去迎接客人。 直到近午时,剑帅跟着引路侍者到达正院天风苑。 好开阔的、巨大的一个院落。 天然的地势作用,院落顺山石打造,分成三阶,每一阶大抵都在长十丈、宽五六丈的样子。 第一阶摆着九张大桌子,跟在别院剑帅吃过饭的餐桌同款,主席所在,招待最尊贵的、或最亲近的客人; 第二阶桌子稍小些,有十二桌; 第三阶桌子更小、每一桌人反而更多,共十八桌……落座的大多是一品三十六势力的来客。 参加寿宴的人实在太多。 除有请柬的,有许多闯过龙门阵的不速之客; 遂在天风苑两侧,左边曰“朝雾阁”,右侧“飞霜楼”,据说各设大几十桌; 玄级及以上的进朝雾阁,玄级以下的去飞霜楼。 柳穿鱼作为少庄主的贤弟理所当然被安排在第一阶。 来前,左右旋转面板人物形象,确认每一根发丝都精神抖擞的,志得意满坐到桌前。 端着剑帅威严,身形板正,面对任何人是高冷的、矜持的。 江湖人皆知,剑帅心无旁骛、专注剑道; 时而有人尝试攀谈,没成功,渐渐就消停了。 主要是…… 没攀到剑帅的交情也罢,可不想引火上身,招惹某些大势力的仇恨。 怎么就仇恨了? 且看: 隔壁桌离剑帅不过半丈距离,目光炯炯、战意沸腾的天剑宗首席,是曾经被剑帅折断宝剑的家伙; 同一桌斜对面,眼神诡异打量着某人的欲雪宫小宫主……她被剑帅削光过头发; 第二阶一桌靠第一阶很近,阴翳散着血气的拾骨门少门主; 不经意飘来视线,跟剑帅有血仇。 跟剑帅同在一桌有素问楼跟灵枢门,全被他得罪过。 两方人一时无暇他顾,自认为是黄帝正统的两家,眼神交错、目光打架,让人不禁怀疑,等会儿的饭菜到底能不能吃……好怕两家明争暗斗偷偷下毒下药! 寿宴未开始。 满场客人已落座。 正道,魔门,邪派的……聚首一块儿,也是奇观。 初时嗡嗡人声渐渐安静。 暗流汹涌! 剑帅恍如没感觉到那些打量的目光。 不动不摇坐如钟。 直到,欲雪宫小宫主突然出声,功法缘故,嗓音自带勾人的魅意:“才知剑帅爱重的是蛊主……也罢,蛊主风采过人,我自认不如。” 柳穿鱼:? 安静到一时死寂。 少刻,如有冷水倒入滚烫的油锅,全场哗然。 “蛊主?李寻鹿!哈,堂堂剑帅竟与魔教有勾连?!” “管他魔不魔的,反正跟我不飞花阁无关……怎么还不开饭?” “什么!剑帅与蛊主喜结连理?” “真真奇闻!” “恭喜剑帅,贺喜剑帅!” “恭喜……剑帅深明大义,竟以身饲虎、感化魔头!佩服佩服!” “嘤~希望蛊主懂得剑帅一片苦心,幡然醒悟。” “阿弥陀佛,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惭愧……剑帅心性,老衲不如也。” “阿弥陀佛。佛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剑帅有心,但蛊主此番种种,说明他有意弃恶从善,浪子回头金不换。” 于是,本祇园的虎杖大师跟南祇寺的赤芍大师绷起脸来论辩佛法。 放空着脑袋,对面板时间数秒等待开饭的剑帅:??? 许多人的注意力被二位大师的论辩转移了。 唯有同桌,面面相觑。 天剑宗首席,战意凝滞,憋住一句:“恭喜……这一回,又是我输了!” 素问楼某长老跟灵枢门副门主默契对视,倏地,又脸色一变,齐齐移开视线,一个冷冽地“哼”、一个嘲讽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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