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帅忍无可忍。 这地方人怎么都爱“霸王强上弓”? 周身气势爆发…… “一”字未脱口,山大王察觉不对,瞬息变脸—— “扑通”一声,五体投地,磕头:“原来是高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高人饶命啊!” 嗷嗷起哄的喽啰们愣住,倒也机灵,紧跟着唰啦啦丢兵弃甲,齐刷刷跪地:“饶命!饶命!” 柳穿鱼一个暴躁的“滚”字到嘴边给吞回去。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欲往镇南村,为我指路,姑且饶你们一命。” “谢高人开恩……不如小的给您当向导?”山大王特别谄媚。 剑帅丑拒。 山大王只能作罢,指着某个方向:“过五个兽道交叉口,再直走二十里,有一道瀑布,翻过去就是镇南村。” 柳穿鱼轻颔首,没吭声。 “那个……” 柳穿鱼警惕留步。 “扑通”一声,山大王跪得特别熟练:“高人莫走,姐妹兄弟一致商量,黄花寨正缺您这样的高手作为排面……小的愿拱手奉上寨主之位,诚邀您当我们的头头!” 喽啰们默契无间,一边磕头一边欢呼:“参见新大王,参见新大王!” 柳穿鱼怔住。 山大王口齿伶俐,真诚赞美:“大王风姿卓越,英俊不凡,定会带领我们一统诸越,踏平中原!” 喽啰们激动,高喊:“大王风姿卓越,英俊不凡,一统诸越,踏平中原!” 柳穿鱼:“……” 说不清什么感受。 就,一言难尽。 剑帅喜欢听人赞美,但对当什么山大王真没兴趣。 不顾山大王挽留,毅然决然离开。 生怕被缠上了,一口气飞出小十里…… 脚下稍歇,回头看向“黄花寨”的方向。 好像,三只鬼那一群人过去了? 柳穿鱼很快抛开好奇。 反正跟他无关。 别无收获的一天。 黄花寨众人唉声叹气……不想,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们! 老巢被另一伙土匪给占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山大王厉喝:“姐妹兄弟们快抄家伙,拼了!” 忽是一声冷笑,气势可怕的莽汉骤然现身。 莽汉狞笑:“好大的狗胆,敢抢老子媳妇儿……” 山大王身形僵硬,眼珠飞快地转,下一秒哆哆嗦嗦,依然倔强的,“扑通”一声跪下,五体投地,强作惊喜:“原来是二大王,是小的有眼无珠,二大王饶命啊!” 喽啰们互相看了看,火速扔掉家伙,“扑通”、“扑通”不绝入耳,齐声高呼:“恭迎二大王,恭迎二大王!” 窦将军皱眉。 跟在他身后的刘东流忍不住笑:“倒挺会见风使舵……大王也算得偿所愿,心里可舒坦了?” 大将军回过味:“哈哈哈,很好,挺眼力劲的啊,行吧,看在你们认老子媳妇儿当山大王的份上,就留你们一命……程全,黄花寨的人编入你旗下。” “不、不……” “地方找到了,该做啥做啥,老子继续追媳妇儿去。” “不是吧老大?” “怎么着?非得本将军把饭喂到你们嘴里?” “兹事体大。” “不就一个金矿吗?行了,照计划行事,老子很忙。” “……” 这一回总算没走错,柳穿鱼从乌漆嘛黑的密林走出; 眼前骤然亮起,是一片河谷地; 斜阳缓缓沉入山坳,这才将将要天黑; 实在是山间难辨时辰。 柳穿鱼找到“百珍集”。 不想,遇到聂家门客……半步宗师,黑犬。 “剑帅好巧!” 柳穿鱼凝眉:“黑前辈如何在这?” 黑犬六十多岁,理当唤一声前辈。 黑犬笑:“我奉少庄主的委托,乘骑神行凭风雕,来收取百珍集的货。” 原来,年初聂家在罗越边缘,发现一个满是山珍奇药的秘域; 莫归山消息传不出去,只跟罗越合作,闷声发大财。 柳穿鱼听罢,不自觉勾起嘴角:“很好。” 黑犬也是感慨,领着他看百珍集的资源:“看,鬼魈黄精,流天麻……市面上绝迹多年,这才几个月,采集到足足三百斤!” 柳穿鱼不懂装懂,煞有其事点头:“鹤兄气运当头。” 黑犬附和:“天道公平,少庄主善有善报。” 两人就着山珍奇药叙话小半天。 黑犬忽地一拍脑门:“瞧我记性,差点忘了代少庄主传话。” 柳穿鱼好奇:“什么?” 黑犬道:“十月十五将至,问君何时能归?” 柳穿鱼恍惚…… 是鹤兄的生辰! 都怪李寻鹿! 在海上飘那么多天,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只觉好像前脚才离开东临郡…… “黑前辈何时回?” “今晚打包完,明天一早出发。” “几日可到思归?” “回程已熟门熟路,绕开高山险域,顺着莫归山,到小昆仑前有一山谷可抄近道,直过沧水上游,那里两国无法陈兵……全程最多三日。” 赶得及! 柳穿鱼果断道:“给我留个空位,一起回。” 黑犬笑:“大几十头鹰隼,怎可能没有空位?” “劳烦。” “哪里的话。” 答应鹤兄的事,总不好再一次违约。 想想这些天遭遇,奇奇怪怪的各种人事……柳穿鱼后知后觉,发现这样漫无目的找一个自己也不清楚的目标,纯纯浪费时间。 老头子任务反正拖了十多年,再拖个几年也无妨; 待玩家地图全面开放,不如拜托渡渡鸟或者谁,帮忙找一找线索,事半功倍。 想明白了,柳穿鱼心情一松,想回思归的心,隐隐迫不及待。 惊奇! 往常天南地北行走江湖,可从没惦念过什么地方什么人。 黑前辈有许多事要忙。 剑帅不便打扰,闲来无事在山涧洗漱打理妥当,拿出澄壹剑石,不紧不慢磨着独吾剑。 “……” 有人在窥伺。 没一会儿,对方憋不住跳出来了。 “好巧!又见面了!” 柳穿鱼看向笑得灿烂的汉子,疑惑:“将军怎么在这?” 大将军表示:“正好路过。” 柳穿鱼默。 这人…… 看起来脑子不好的样子。 跟李寻鹿不同,那厮脑子坏了,纯纯一个神经病; 眼前这个,大概像玩家说的,智商不行……“弱智”? 剑帅不由得心生恻隐。 弱智当将军,怪难为人的。 难怪手下人叛逃! 遂无视对方奇奇怪怪的眼神、举动,自顾自磨着剑。 柳穿鱼磨完剑,满意地对着月色照了照。 听到“呜哇呜哇”群鸟呱呱,是无极万里隼集结的声音。 已过寅时。 估摸货物装好了快,随时可出发。 柳穿鱼不愿耽误商队行程。 剑回鞘,起身回百珍集。 目光不经意飘过一个时辰前安静下来的汉子……嗯? 白的、黄的、紫的、绿的,乱七八糟的枝条,叫不出名的各种野花。 大将军笨手笨脚、如临大敌般认真,将枝条跟花花编织成一个复杂的花环。 这是作甚? 柳穿鱼被勾起好奇,脚步微顿。 大将军察觉到他的目光,仰头冲他咧嘴:“马上好!” 柳穿鱼端详对方一举一动……莫非在练习秘术? 勉强编好花环,大将军暗暗舒了一口气。 迎着剑帅“惊艳”的目光,不免有些自得。 第一次制作“祈福环”,就这么成功! “祈福环”用到的花朵越多、制作越繁复,代表用心越足; 他四处采花折枝,耗费一整夜,一举制成足足半丈大的“祈福环”; 虽不好戴头上或套脖子,也无妨,寓意吉祥,再说,这么大的圈可将整个人套在其间。 满满都是他的心意! “送你!” 柳穿鱼懵:“为何送我花圈?” 大将军爽朗一笑:“我隅州风俗,看上谁就送谁花圈。” 都说隅州人如何野蛮,看不出挺风雅情趣的。 想是不打不成交了? 柳穿鱼客气道:“多谢美意。” 花圈看着不好看不值钱,不是很乐意收。 大将军目光炯炯,犹如饿犬看到大骨头的眼神……古古怪怪。 柳穿鱼想着打发走人也好。 就接过老大一个花圈。 也不过占一个格子的事。 窦将军接下来的反应让淡定从容的剑帅吓了一跳。 “嗷呜——” 壮汉一声长啸,接连几个漂亮的空翻,遂耍起大戟,水面一顿虚空输出。 “吼吼哈嘿”好不热闹! 没多久,群山狼嚎“嗷嗷”响起,此起彼伏。 大将军也不狼嚎了。 哈哈大笑,响彻寰宇。 柳穿鱼:“……” 这不是弱智。 这怕是个真傻子! 剑帅不惧一切魑魅魍魉,这会儿也莫名其妙头皮发麻。 悄咪咪的,运起步法。 “哪里去?!” “回村。” “不用回村,绕路了。” “?” “麾下已在黄花寨,布置好临时新房,保准叫你住得舒坦!” “不用麻烦,我今天就要离开。” “离开?去哪?” “回思归。” “思……你不跟我走?” “为何跟你走?” “你已经接受本将军的‘祈福环’,怎能不跟我走?” 竟有这种道理? 柳穿鱼果断拿出花圈,丢给对方:“还你。” 窦将军表情裂了:“媳妇儿,送出去的祈福环如同泼出去的水,堂堂剑帅,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何时说话不……将军唤我什么?” “媳妇儿!” 柳穿鱼看看祈福环,看看大将军一脸认真,眯起眼:“为何送我花圈?” 大将军摸不着头脑:“还能为啥,老子看上你了!” “看上”……原来是这个意思? 柳穿鱼没聋。 大将军看着特别直男,他脑子里没这根筋,全然没作多余联想。 鸡同鸭讲,这才明白! 于是惊天动地的一场斗战。 大将军好冤屈:“媳妇儿你为什么毁了我送你的花圈?” “好吧好吧,想打架也行,老子奉陪到底。” “哈哈,吃我一招——电流星散!” 直到黑前辈传音,说要启程了。 柳穿鱼经过一场酣战,怒气渐消,告一声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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