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唇角弧度不变,墨色眼眸里看不到一丝温度,“就这样的垃圾,我没弄死他已经不错了,赶紧收拾收拾碎骨头滚回你们的狭度宗去!” “你!” 场地上没有受过重伤的弟子接连聚集了起来。 合欢宗弟子全部都走到了沈愿的身后,宛如一堵坚硬紧实的巨墙,都目光不善地看着对面。 那狭度宗弟子脸色十分难看,“沈愿,你把黑师兄打成这样,不给狭度宗一个说法,我们是不会走的!” 沈愿笑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开始是你们这个黑师兄说魔修不像正道那般磨磨叽叽,怎么现在你们狭度宗反倒磨磨叽叽了起来?” 弟子咬着牙,如果今日就这样回去,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死倒是无所谓,生不如死他受不了,一想到狭度宗刑室里那些阴毒的手段,弟子就拥有了极大的勇气。 他冷冷开口:“沈愿,你要是主动到狭度宗谢罪,长老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们合欢宗弟子整日搞七搞八,整些没用的,整体修为都不如我们,你们那个宗主的修为连我们的长老都不如,他可护不住你!奉劝你一句,可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让全修真界看笑话!” 沈愿冷笑一声,正想说话,忽然听见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 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像一股清泉注入了他的心田,让他心中的郁气消散,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心情宛如浮在云朵里一般软绵绵的。 “你们要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饶昔似笑非笑,眉间敛下无限风华,微微一眼便能让人神魂颠倒,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明明只有融合期的修为,却仿佛自带气场,让人根本不敢直视那令人窒息的美貌。
第四十六章 见那一身白衣的青年出来,在众人震惊的眼里,凶巴巴的沈愿忽然红了眼角,很快狐狸眼眸里就氤氲起了泪水,将长长的眼睫打湿了一片。 红衣少年猛然扑进饶昔怀里,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嘤嘤嘤哭得十分伤心。 他用哭腔说:“大人,我被欺负了,那个长得很丑的狭度宗弟子口中的黑师兄,就躺在地上的那个跟我打了一架,打不过我就用粗俗污秽的话语侮辱我,我一时气不过失手伤了他,那个丑陋的狭度宗弟子说那个黑师兄身份多么多么厉害,要让我去狭度宗请罪,不然就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饶昔的余光撇了一眼地上那人,瞬间他所受的伤势就闪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严重的骨头碎裂伤势,绝对不是“一时气不过失手伤了他”能做出来的。 但是饶昔知道,沈愿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收留那些无处可去的侍女。 他还记得他先前住在庭院里的时候,那些侍女姐姐见他无聊,就会跟他说一些沈愿的事情。 姐姐们谈论往事的时候,都笑得很好看,表情很温柔。 饶昔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眼泪,声音柔和地说:“别哭了。” 见他们两旁若无人的亲昵,被沈愿骂了两次的狭度宗弟子脸色黑如锅底,“好啊,我当是什么情况,原来你们两早已暗度陈仓,沈愿,你居然攀附一个融合期的剑修,真是没搞明白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不过……”弟子脸上泛起了暧昧之意,“你这个奸夫倒是比你容貌更甚,也正巧是我们黑师兄喜欢的人,如果你让他跟着我们去往狭度宗的话,我可以把话带到宗主那里,让宗主对你们既往不咎。” 沈愿脸色冷若玄冰,他刷的一下从饶昔怀里出来,直接手持鞭子袭击了过去。 只见一个攻击过去,那个还在叽里呱啦的弟子被翠绿的鞭子尖穿脖而过,倒下的时候脸上还是那副暧昧的神情。 沈愿皱了皱眉,心里泛起恶心,直接当场拿出一个中等法宝把那个弟子毁尸灭迹。 饶昔面不改色,只是在沈愿回到他旁边的时候,淡淡问了一句:“你刚刚说躺在地上那个人侮辱了你,他侮辱的话很过分吗?” 沈愿闻言,瘪了瘪嘴,眼角立刻泛起了深深的委屈之色,“很过分的,非常过分。” “很好。” 饶昔没什么情绪般说完这两个字,右手伸出了衣袖,直接掐了一个诀。 众人眼里,黑袍少年身上顿时燃烧起了一股紫色的火焰,还在昏迷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狭度宗弟子们见状,连忙上前想要灭火,那明明没有温度的火焰忽然大涨,直接震退了周围的所有狭度宗弟子。 狭度宗弟子都格外震惊,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袍少年脸色狰狞地死去,直到尸体也燃烧得消失不见。 饶昔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见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视线转向了还留在这里的狭度宗弟子。 他忽然笑了起来,明明是如此柔和美丽的笑容,却让众狭度宗弟子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毛骨悚然。 那动听的嗓音缓缓响起。 “让你们狭度宗的宗主亲自过来,我在合欢宗等着他,不见不散。” 尽管他身上的威压只是融合期,却没有人觉得他疯了,狭度宗弟子们冷汗涔涔,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大人……” 沈愿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揪着身上红色的衣角,小声说:“对不起大人。” 如果他再能忍一点就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侮辱了,他当然知道以大人的修为,完全可以杀了狭度宗的宗主,但是……这下大人以后不能再用普通的剑修身份走动。 沈愿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之中,他总觉得,大人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很想很快就在无数人面前显露自己渡劫期的修为,所以他就算一早就知道,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因为他的直觉很准,救了他无数次,因此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然而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忍住,就好像……好像大人在他的身边,他可以张扬跋扈得不计后果。 “嗯?” 饶昔怔了一下,随后挑起眉头,“给你报了仇,不开心?” “开心,”沈愿闷闷的,精致的小脸像一朵很久没有浇水干涸的玫瑰花,“但是大人,以后全部的人都会知道你是渡劫期的修为了。” 他低声说话,“如果……如果我忍住了就好了……” 饶昔怔住了,他其实完全没有想到,他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愿,沈愿居然能发现。 他笑着摇了摇头,“无碍。” “在我面前,你可以更加任性一点,你本就不该放任别人伤害你,没有人是生来就必须受到别人伤害的。” 饶昔揉了揉他的脑袋,美丽的眼眸里仿佛掺杂着一条流淌的星河,“当然,前提是,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沈愿低迷的心情很快被安抚,他又笑起来,漂亮的脸蛋上绽放出了一个明艳的笑,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我知道的!大人!” …… 因为这件事情,合欢宗进行了紧急部署,启动了护宗大阵。 众弟子严阵以待,日日刻苦修炼。 在如今气氛紧张的合欢宗,和众多苦大仇深的弟子画风不一致的,除了饶昔、沈愿,还有无数已经加入合欢宗门下的《仙途》玩家。 几个玩家一边嗑瓜子,一边聚集着说话,“你听说了吗?之前合欢宗门口发生的事情。” “听说了听说了,小美人不错,傅白也很棒,那狭度宗也太恶心了吧,还好没去。” “那少年NPC打不过小美人就口头威胁加侮辱,没骨气又不要脸,恶心吧啦的,真是死得活该,还有那个狭度宗弟子也是,居然侮辱傅白,真是太过分了!小美人干得好!” “傅白那法诀我是第一次见,我看了一下,好像商城里都没有卖。” “哎呀那个不重要,他们NPC独自出门在外谁没个底牌啊!” “听说狭度宗宗主有合体期修为,感觉傅白可能危险了,虽然他不惧强敌的勇气令我等佩服。” “傅白和那狭度宗宗主等级差距太大了,大家能帮忙的就帮个忙吧,这个时候就是我们该出场的时候了!” “没错,反正我们死不了,到时候再用帝国币把修为堆回来就行,为了美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有朋友在狭度宗,他可以悄咪咪搞破坏,到时候死了换号过来。” “让我想想我有没有认识的在。” …… 在修真界最偏僻的西境,矗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穿过流水淙淙、草木榛榛的美景,一个魔修急匆匆踏着白玉阶朝主殿的方向快步而去。 坐在主殿正中间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衣袍底和袖口处都纹上了特殊的血色条纹,他有着宛如火焰一般耀眼的红发,和华丽的红色眼眸,长发散落在身后。 他靠在红木椅上,邪肆俊美的面容上是一副慵懒的姿态。 “启禀尊上。” 那魔修走进了主殿,感受到殿中那强大的威压和似乎透入骨中的煞气,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颅,一点也不敢看向椅子上的男人一眼。 游辞靠在座椅上没动,只是微微掀起眼皮,凉凉地撇了他一眼,“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滚远点,小心你的小命。” 魔修的头又低了许多,几乎快压到了胸前,他牙齿发颤,身体颤抖,再不敢拖,连忙将话语吐了出来。 “前几日,合欢宗与狭度宗的弟子在合欢宗门口打了起来,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狭度宗宗主弟弟的徒弟。” 游辞红眸沉沉,周身魔气暴涨,几丝魔气化为利刃出鞘,瞬间就把魔修的头发削掉了一半,锋利化刃的魔气距离魔修的脖子不足一寸。 若是再近一些,魔修将会立刻血溅当场。 “关本尊屁事,等魔道四大宗门的宗主全死光了,再来找本尊。” 魔修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一双眸子里皆是惊惧,骨寒毛竖,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两宗弟子……是为了一个人打起来的。” 红发男人宛如野兽一般的红眸看向他,眸光冷厉锋利,因为过于无聊,还是微微起了点耐心,冷冷地勾起薄唇,反问道:“什么人?” 明明只是看,魔修却仿佛被盯着一般,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尽量提高声音,“一个剑修,喜爱穿白衣……” 他还未说完,男人忽然刷一下站了起来,仿佛一瞬间抹除了刚刚坐着那懒洋洋的气息,就像是一头凶狠的戾兽,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一般紧绷着身体,又像是自己的领地被侵犯,发出低哑的嘶吼,准备对敌人发起进攻。 直到魔修颤抖又断断续续地把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个剑修的名字叫做傅白。” 闻言,男人的猩红瞳孔一瞬间紧缩,他用一种锁定了什么的视线紧紧盯着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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