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乍听慌乱了一瞬,但很快端正姿态道,“不是,我只是出来思考事情,顺便看看大家。” 然后她听对方又问,“那您打算何时变成战神呢?” 这话一下就触到了天照现今敏感的神经,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被“战争”和“战神”四字束缚困扰着。 她抬头仔细去瞧对面姑娘的神色,发现来人面色始终平静,但眼神却莫名地有压迫感,以及一丝,不明显的怒气。 天照心底突然产生了些委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变成战神?为什么对方和将军一样逼她?她不想要战斗,不想要牺牲,为何不能以更好的方式去停止争斗呢? 但这话不能直白地和自己子民说,于是天照维持着脸上得体的表情向对方开口: “也许我不需要变成战神就能让大家度过这次危机。” 然而对方言语依然犀利,“也许?你的也许会导致很多民众死亡,你的犹豫会让这场关乎种族生死的战斗拉长,从而导致更多的悲剧!所谓的不战斗是不主动发起战争,而不是等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不反抗,等待着虚假的和平降临!” 天照被墨愔愔的话刺的生疼,她双手紧握忍不住反驳,“你为何这么笃定战斗就能带来和平?才气说了,他想要的只是我的血,作为女王,我愿意为了子民与和平献出自己,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平安有什么错?” “什么错?错在你的天真!你的逃避!对方的目标是全宇宙和平,你凭什么觉得对方在得到你的王族血后会放过所有人!还是说,你舍不得和自己的‘好姐妹’库因大打出手?!” 天照震惊地退后几步,惊疑地看着墨愔愔,“你怎么会知道才气的目标?怎么会知道库因和战神的关系?你是谁?你不是伽农星人!” 墨愔愔眉眼淡漠,“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个看不惯你所作所为的旅人罢了。 天照女王,手上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两码事,我明白你不想战斗的心,可是你别忘了,你的背后还有无数民众,他们的命你赌得起吗?”
第38章 一点点改变 天照愣在那没有言语,墨愔愔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当初看的时候就想这么骂一顿了,如今终于如愿,之前三次也不算白死了。 然而这时脑海里唯希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她不变才是正确的不是吗?你得出结论的前提听起来都是在变身后就能转变形势,伽农星也能转危为安,可问题是变了才会发生更大的灾难,按女王的性子只会使被偷袭这一事情提前,你不怕将事情引导至更坏的方向吗?” 墨愔愔边走边轻声说,“在行动之前谁会知道结果,我只明白,若灾难来临时,奋起反抗不一定能成功,但坐以待毙绝对是错的。而且,事情发展方向也不一定就是坏的。” “是吗?” 墨愔愔没有回答。 女王即便再天真、再逃避,她担心民众的安危倒是真的,因为自己的童年经历,她不愿再看到孩子们失去双亲后孤独的画面,有这一点就够了,哪怕只能改变一点点未来。 再晚些的时候,两只怪兽再次从天而降,熟悉的画面再现。这次没有大姐拉着墨愔愔跑,此前她一直待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看着,没有上前,跟个幽灵似的一直观察着。 此时前面依然有伽农人不断倒下,人们依然在痛苦哀嚎。 墨愔愔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眼前一片火光,这样的场面似乎永远躲不掉,无论重来几次都是如此。 她一直死盯着王宫的方向,她想知道,那位女王如今在想什么。 然后漫长的黑夜过后,在黎明时分,她终于看到了开启护盾挡在王宫之前的女王,或者说战神。 墨愔愔忍不住自嘲一番,第四周目了,她终于活到了后面的剧情。 战神一对多开打了,不过一直只是防守而不是攻击。 “女王似乎没听进去你的话,她依然以自己选择的方式守护家园跟和平。”唯希阴魂不散,又开始在逼逼叨。 墨愔愔不知道这巨人是来故意嘲讽还是干嘛,不过她也不在意,而是一直看着那方的战斗没吭声。 后面就跟原剧情一样,女王不愿打,没有战斗的意志,被打趴在地上,然后戴拿和欧布过来帮忙,而她却在那儿流眼泪。 这一幕当初不知让多少人血压升高,其中就包括墨愔愔,不过现在她很冷静,神色漠然,眼里倒映着几个巨大生物的战斗场景,像是没有情绪只会观察的冰冷机械。 但就在战神起身,主动飞向库因的方向时,墨愔愔突然有了反应。 她跟唯希说,“给我变个喇叭。” “你要用喇叭喊话?” “你就说给不给!”墨愔愔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你想要我自然可以给你,但喇叭这违和的物品一出,你的身份就会被怀疑,之前女王没让人抓你已是她大度了。” “无所谓,大不了再死一次。” “……你不怕痛吗?单说之前的烧灼而死,正常的话不应该会让人产生心理阴影吗?可是你连……” 墨愔愔听此眼底似有光划过,但面上不显。 她淡淡回道,“痛又怎样?不都是你带给我的吗?难道我哭出来你就会把我痛感调为无吗?” 唯希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给了墨愔愔一个大喇叭。 地上凭空出现的物品是摊贩间最常见的招揽设备,墨愔愔将其拿起,用手拍拍先试了下音量。 装备准备好后,她抬头看了看场上的战况。戴拿和欧布还在打架,至于高斯还不知在哪看着划水,而女王正缓缓走向库因。 因为是奥特曼人间体的关系,所以墨愔愔能听明白其他巨人的话,之前女王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于是这次她抢在对方向库因开口前举起了大喇叭。 “天照女王,你看见那些惨死的民众了吗?你听见那些失去父母后孩子们的哭声了吗?你知道因为刚才你的犹豫和不想战斗死了多少人吗?! 你说不想大家受到伤害,可伤害却实打实地发生了,就因为你眼前的这些敌人! 怎么?你现在还要跟敌方讲和?难道那些无辜之人就白死了吗?你作为女王不为他们报仇吗?” 墨愔愔喊得很正气嘹亮,很愤怒失望,声音是如此,面部表情也很匹配。 她看见女王震惊地朝她看来,还有戴拿和欧布两个。 至于库因同样也望了过来,墨愔愔猜对方在考虑要不要先弄死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但又担心会提前暴露自己的目的。 “这里很危险,快离开这里!” 手腕一下被人抓住,墨愔愔侧头一看,居然是武藏。 面对这个慈爱的战士墨愔愔心里很是复杂,她不明白当初的编剧是怎么把原生之初里的高斯写的“莫名其妙”的。有一集标题名字叫做“迷惘”,迷惘的不止是里头的角色,还有屏幕前的观众们。 高斯明明是来阻止女王成为战神的,可他除了说些谜语话,几乎都在划水。 不懂就问,此时正好是个机会,墨愔愔想听听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哪怕是幻象里骗人的也无所谓。 于是这危急关头她依然问道,“武藏,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先不要问我是谁,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的本意是想女王变身还是不变?” 武藏半张的嘴上下张阖着一时没说话,明显被惊到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并认真答复道,“女王变身与否我不在意,我希望的是她能根据自己内心选择去行动,奥特曼们是不能随意干涉其他星球的。” 墨愔愔立马接上,“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伽农人惨死而不帮忙是吗?你们奥特曼所谓的正义究竟是什么?一边说保护弱小维护正义,却又一边看着而无所作为,难道那些只是漂亮话吗?” 墨愔愔是真的不懂,为什么在这部剧里,奥特曼的形象会变成“幼稚”的正义。 当初编剧设定如此,那成了现实之后,曾经真实发生过的这段剧情是否还和屏幕里的一样。
第39章 回到现实 武藏没有来得及回话,因为怪兽向这边发射了火弹,他在危急之中发光变身,单膝蹲在墨愔愔身前开了个防护盾。 “很抱歉没有救他们,但在我看来,强大的力量是不能用来随心所欲去决定他人未来的,伽农星的以后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当然我不会完全什么都不做,合适的时机我会出手的。” 高斯半侧着头急速作了解释,但这回答并没有让墨愔愔感到好受。她在试着假设,如果自己不知道剧情,是个半路得知这里情况的奥特曼会怎么选择。 最后她发现找不到答案,因为前提不成立,她是个有自己三观与行为准则的人类,根本没办法以奥特曼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立场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后续会作出的选择自然不同。 她闭上眼呼出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是头脑清明。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已经代入当初看剧时的情绪,却忘了自己曾跟唯希义正严词地说过,不该把别人那套强加在自己身上,同理地,她也不该将自己思想强加在他人身上。 唯希说的不无道理,她有时确实是带着自以为是的客观去主观判断。 此时的场上,由于高斯比原剧情的提早出手一时形势大变,怪兽方节节败退,但女王依然被偷袭了,就在她听了墨愔愔的话后犹豫的那段时间。 原本女王该是一步步走向库因,跟对方温柔交流关于和平的共识,但这次她的话明显“硬气”不少,质问对方为何要如此伤人,然后她就被背后的巴力西卜偷袭了。 后面的剧情墨愔愔没有再看,反正差不多,她让唯希将她带到了伽古拉附近。 然后她看到了御言的死亡,伽古拉变成了魔人形态。 也看到了这个外表似恶的魔人一剑砍倒了生命之树,也看到了他被三个奥特战士责怪的场面。 墨愔愔听了下,还是没忍住跑了出去。 当戴拿说完那句“这不是光之战士的战斗方式”时,墨愔愔边疾走边说,“那怎样才算光之战斗的战斗方式?伽古拉做法可能极端了点,但这是目前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切的起源包括战神和库因都来自这树,对方的目标也明显是这个,没看到树没了他们就撤退了吗?如果树不砍倒现在这时候还在死人,难道你们不在乎那些生命吗?” 几人对于突然出现的墨愔愔很是惊讶,伽古拉则愣愣的,似乎不敢相信竟有个陌生人帮他说话。 “你是之前喊话的女生”欧布看着墨愔愔说道。 “这不重要,我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伽古拉没错,他做的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都好!因为他切实解决了问题,单就这一点你们便没资格指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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