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澜将信将疑,回想起自己住院那些日子,他跑上跑下,真看不出有什么恐惧。 “你是小孩子吗,怕去医院?”郁江澜侧目过来,看着凌季北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优美的下颌线流畅分明,唇角轻轻上扬。 “嗯,怕。”也许是因为闭着眼,让他觉得自己可以不用直面这分软弱的羞耻感。 即便是最不喜欢的地方,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糟。 他在心底里说着,然后缓缓掀开眼,有几分晕眩,于是赶忙摸兜,发现是空的。 “澜哥,你有糖吗?”凌季北问这话时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所以当郁江澜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块话梅糖递给他时,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是颤抖的,迟迟没有接过。 郁江澜看着他满手的风团还没退,以为他是手麻,直接剥开然后有点粗鲁地塞到他嘴里。 凌季北的瞳孔猛地一缩。 澜哥喂自己吃糖了! 好甜好甜! 他顿时满心欢喜。 这就像男朋友的手腕上会系满女孩子扎头发的小皮筋一样,郁江澜的口袋里已经会给他准备糖果了! “澜哥…”凌季北感动地组织着语言,“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牌子的话梅糖?” “我不太知道,”郁江澜微微错愕,如实回答,“这是你刚刚掉的。” …
第23章 澜哥别乱摸 甜蜜蜜的话梅糖忽然就不甜了,凌季北顶着腮帮转了几周,嘎嘣嘎嘣地咬个稀碎,恶狠狠地咽了下去。 然后,他很自然地将点滴的调节器滑到最慢,皱着眉说,“澜哥,我血管疼,得缓缓。” 郁江澜抬眼看了那几乎不动的滴速,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以这个速度,你得滴到明天。” 他说着抬手调快了些,手指刚触碰到调节的滑轮还没等动,后者就已经有反应了。 嘶— 凌季北手指一蜷,故作痛相,“疼啊澜哥,我血管细,它涨得难受啊,不信你看…” “我不看,”郁江澜微微正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大男人别这么娇气行吗。” “哦…”凌季北讪讪应了声,眼见着身边人将速度调快后,斟酌着慢了一些,又嘀咕道,“我想上厕所。” 这次是真的,他没扯淡,水确实是喝多了,加上输液… 郁江澜微顿,蹙起眉头,“你打个点滴,事怎么这么多?” “你这什么态度,我想上个厕所也不行了?”凌季北的脸色垮下去,见对方抱着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气乎乎地就要去拔针头。 “真想去啊?”郁江澜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 “废话!” “行吧。” “别行吧,你可别勉强!” “没。”郁江澜惜字如金似的,直接站起身从挂钩上摘下吊瓶,居高临下地俯视了半晌,忽然笑了,“你盯着我做什么,你倒是起来,到底还去不去了?” 郁江澜一米八六的身高真不是盖的,逆着光倨傲冷清的俯视,无形之中的压迫感真的太强了,却又迷得他移不开视线。 “去去去!”凌季北这才如梦初醒,点头如捣蒜,慌里慌张地站起来。 两个人来到卫生间。 小便池前,凌季北僵住了。 按理,他需要用一只手提着裤子,另一只手把着小北北,可是现在他只有一只手。 “澜哥…”凌季北的脸唰地一下红到脖子,站在那里半天才抬起插着针头的手背,声音低到像尘埃浮起再落下,“我只有一只手…” 郁江澜原本已经转过半身做回避状,闻言愣了愣,目光直了许久,像是做了一个漫长且复杂的斗争。这才缓缓伸过手来帮他解开裤子,然后一点点褪下去。 凌季北的腰身虽然精壮,但纤细得不像话,解开扣子拉链后根本挂不住,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滑去,郁江澜伸手一捞,提住了。 这一动作,凌季北顿时感到浑身发麻,像是有无数道电流掠过,“澜哥!” 惊叫声不光吓了郁江澜一跳,也让他自己的心脏不由得紊乱地跳动起来,一时间从里到外都是绷得紧紧的,就连呼吸都困难了。郁江澜给他提着裤子,手指就贴在他的大腿外侧,他怎么也尿不出来。 “快点,公共场合。”郁江澜催促道。 “又没干什么。”凌季北小声嘟囔。 “你还想干什么?”郁江澜黑着脸质问,一边给他提裤子,一边不住地看向门外,有几分做坏事的心虚。 奇怪,自己这明明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助人为乐好雷锋,光明正大,有什么好虚的? 所以不虚的澜哥眼睛空洞地盯着旁边,手上毛毛躁躁地摸索着,帮不能自理的人穿好了裤子,终于长长地松出一口气。 ... 凌季北脸上的红,一直到那天晚上都没褪下去。 他打完点滴被郁江澜送回俱乐部,将东西交给了沈茂杰,又把那害他过敏的猫装进笼子里放到后备箱,然后开车回家。 回家之他后一个劲地喝水,还是觉得又热又干,又去冲了个冷水澡,这才舒服一点。他身子陷进松软的沙发里,惬意地躺着,怔怔出神。 弟弟凌波抱着猫走进来,“哥,这小猫太可爱了吧,这么黏人…” “别进来!”凌季北身子一震,面露惧色,腾地坐起来,“对,就站在那,别往前了!” “真送我了呀,妈咪不让养怎么办?”凌波说着看下手表,“妈咪快回来了。” “我怎么教你的?”凌季北翘着脚,看着乖乖站在自己卧室门外低头撸猫的弟弟,“不让养就不吃饭,一顿不行就两顿。” “哦…” 凌波是凌季北的亲弟弟,刚刚上大学,还有两个月过十八岁生日。 这说来奇怪,虽然是同一个爸妈生的,但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凌季北有多皮,凌波就有多乖。前者是学渣,后者是学霸。就连身体上都有差异,凌季北光是和猫相处一会就过敏得起疹子,凌波又亲又抱也没见有啥状况。 “哥,我听说你们俱乐部组织去云南了,你怎么没去,我也想去!”凌波睁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云南?”凌季北撇撇嘴,“小波,你哪没去过,有什么好想的?” “这不一样,跟着一群同龄人出去玩,就会很有氛围啊,可以交很多朋友,一起记录有趣的事!”凌波眼底闪着光,粲然笑开,“多好啊!” 凌季北一笑,天真! 好个屁! 去参加活动的同龄人能是谁啊?一队二队的肯定没几个参加的,大家都有钱也都有家。那也就剩下青训营那堆闹腾腾的小屁孩了,不用想都知道,到时候肯定又要拉着他组队打游戏,要不就是套近乎要合影。哦对,还有个24小时在耳边念经的范杰,还去个棒槌。 凌季北一边想着一边打开□□群,歪头笑道,“小波,你知不知道这种团,去了就是自降身价,像你哥这身价…” 他陡然怔住,目光落在群里的新消息上,得意的笑缓缓收敛。 什么!郁江澜报名了!? 怎么!这是晃他呢?出其不意?偷偷报名!? “像你哥这么有身价,又这么有团队精神的leader,那必须不能缺席任何一场团队活动阿!而且啊!”凌季北忽然改口,已经开始看起机票,无视着弟弟惊愕的表情滔滔不绝地赞美着。 “云南是美啊!山好水好!真漂亮啊!古城也够老,你哥这种没文化不爱念书的,就得多去这种地方熏陶熏陶!” 凌波:…
第24章 我和澜哥睡一间 DLK俱乐部的云南小团队,机智地避开了假日的人潮高峰,坐了当天晚上九点的飞机,抵达丽江三义机场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丽江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湿润着,晚风穿过夜幕柔柔地吹在脸上。 这次参加活动的一共有将近二十人,范杰破费包了几台车,请了两个当地知名的导游,走出机场后,车已经停靠在路边了。 坐了四个小时的飞机,郁江澜的腰明显有些吃不消。上车后,他问范杰要了瓶水,淡定吃了两片止疼药,动作洒脱得任谁也没看出他是在吃药。 “怎么样江澜,累不累?”范杰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关切地望了眼,忍不住道,“你说你刚出院,回家休养休养多好,跟着我们颠簸也是遭罪。” 郁江澜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路灯在他的脸上掠过道道光影,掩盖了所有情绪,“不累。” 朱子健坐在他身边,挠着头坦白道:“其实澜哥是被我拉来的,嘿嘿,我想来云南旅游好久了,一直没时间。” “你啊,你队长那腰,你可长点心吧!”范杰黑着脸,一个劲地摇头。 “不是啊,队长说他不回…” “范哥,我没事,基本好了。”郁江澜没让朱子建说完,帮他澄清,“我自己想来的。” “反正,你要是觉得受不住,你就随时跟我说,千万别跟以前似的硬挺着,听见没?”范杰仍是不放心。 “嗯,放心吧。”郁江澜笑笑,心里一暖,“谢谢范哥。” 车子在夜路上行驶着,郁江澜的腰渐渐有些酸涨,一不舒服就开始犯困。高大的身子就那样蜷着靠在车窗上,安静得仿佛自带一圈柔光。 “队长,你手机关机了吗?”朱子健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忽然开口:“月漠找你找不到,找我来了。” “嗯?”郁江澜恍恍惚惚地吱了声 有点坐不住,脚掌向下使力顺着腿往上撑,不敢坐得太实。 “BR俱乐部不是在昆明嘛,月漠说要请你吃饭。” “我?”郁江澜微顿,“还是我们?” “当然是你了,他那个人,哪看得上我们啊?”朱子健说着转过身嘿嘿一笑,“不过他说了,算我一个,咱们俩,咋样?去不去?” BR战队队长Moon,大名祁月漠,PUBG顶尖突击手,也是郁江澜在赛场上最强悍的对手。圈里人都叫他月漠,但是他更愿意被叫祁月,在他看来,漠这个字纯属画蛇添足了,因为太符合他的气质反倒显得有些肤浅。 范杰听见后没反对,他是考虑到郁江澜腰伤初愈,怕他经不起旅游团从早到晚的跋涉,“要是有朋友能带,你们单独走也可以。” “算了。”郁江澜摇了下头,他不是很擅长和人交际,也不愿意有人情往来。 “他地方都熟,说是能带我们玩,给我们做导游呢!”朱子健明显动心了,继续道,“你看,范哥都同意了!” “月漠,导游么,”郁江澜若有所思地一笑,调侃了句,“不说话的导游可还行。” “那是跟别人,跟你话那就多了啊,你没听见上次赛后采访吗,人家可是毫不吝啬地表达对你的爱慕呢。”朱子健啧啧两声,一人分饰两角帮他情景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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