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送送暮之吧。”曾飞良说。 于暮之直接拒绝:“不用了,曾少还是陪着曾叔叔继续陪客人吧。” 这酒也喝了,于暮之要提前离场,曾家还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着和他说慢走。 于暮之生怕曾飞良要送他,和姜家打了个招呼就立刻走了。出了宴会厅,他回头看曾飞良没追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愿意来曾家这宴会还有个原因就是讨厌曾飞良,曾飞良比他大四岁,已经毕业在曾家公司工作了。 前不久于暮之十八岁生日宴的时候,曾飞良跟着曾父来祝贺,在于暮之偷跑去院子里透气的时候他跟出来对于暮之说了些不入流的话。 其实也不算特别下流的话,就是说他好看又问他要不要当他男朋友,他们两个交往两家大人一定会同意之类的。 但于暮之听着很不舒服,而且曾飞良还想对他动手动脚,不过于暮之肯定是没让他得手的。于暮之拒绝了他的同时,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也算出气了。 那之后曾飞良就偶尔会骚扰他,他们圈里同辈分的人场面上都加了微信,就是不一定联系。曾飞良给他发的微信于暮之也都没回,但也不好拉黑,就设置了免打扰直接扔在一旁。 于暮之刚出宴会厅就给郑全打了电话,他下楼的时候郑全已经把车停在门口等他了。 上了车,于暮之说了商场的名字,问郑全七点前能到吗,这会已经六点多了。晚宴确实是准点开始的,但是曾家人话实在太多,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敬酒。 “远倒是不远,”郑全说,“但这会是周末又是晚上,可能会有点堵车,稍微有点赶。” “那叔你赶赶,看看有没有近路抄什么的。”于暮之有点头疼,不太舒服,“我稍微靠一会,一会到了喊我。” “好的。” 于暮之闭上眼睛之前先给付泽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出发了,付泽没立刻回复,他也就没等,先休息了。 于暮之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了,他之前没喝过酒,确实也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一杯就倒。 喝醉都这个感觉吗?于暮之迷迷糊糊地想,头疼想吐很不舒服,身上还莫名有点痒。 周末的晚上是真的堵车,就算你再有钱开着千万的车你也没办法飞到前面去,只能怪乖乖排队前进。 郑全开车很稳,刹车和起步都是缓缓的,不会有太大的惯性,这就导致本来只是想眯一会的于暮之睡着了。 于暮之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子还堵在车流中,他眼睛还没全部睁开,就先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等看清楚了时间,他吓得直接坐直了。 七点半了?! “郑叔!” 于暮之没控制好音量,把郑全吓了一跳:“诶诶,少爷你醒了,怎么了?” “我不是说七点前要到的嘛!都七点半了,你怎么不叫我啊?”于暮之看了眼窗外,“还有多远?” “还有一公里多了就,”郑全见他这么着急,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少爷,我就是看你睡得熟,没忍心叫你。” “没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吼你,抱歉郑叔。”堵车又不是郑全的错,而且他自己上车前也没说清楚,“靠边停吧,我自己过去。” “这……好吧。” 好在前面有有个公交车站,可以临时停靠一下。等到了公交车站前,车还没停稳,于暮之就开了车门跳了下去,走前还不忘让郑全先回家。 下车后,于暮之一路狂奔。刚刚下车前,他看了手机没有付泽的消息,他也打了付泽的电话,关机。 手机关机有很多种可能,但于暮之一片混沌的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迟到了付泽生气了。 人越着急就越没有容易出错,加上于暮之又是个路痴,导致他绕了一大圈才跑到商场。 夜晚的风吹着很凉快,于暮之却跑出了一身的汗。 电影院在五楼,于暮之嫌弃扶梯慢,于是一路跑上去,他一个不运动的宅男,硬是发挥出了长跑运动员的水平。 电影院里面外面于暮之都找了个遍,付泽不在。 于暮之最终又回到电影院门口,弯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拿着手机不断地拨打付泽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不断在耳边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有一滴水珠顺着于暮之的鼻尖落到地上,于暮之看着那滴水渍,分了一下神。 流汗了啊,他好久没有跑到流汗了,真的好累啊。 八点不到商场正是热闹的时候,也是这份热闹秤得于暮之更孤寂了。 于暮之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付泽走了。 “于暮之。”有人站在了他旁边。 于暮之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的机器人,动作迟缓地抬头,眼睛大概是被汗水模糊了,他有点看不清,但这人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付泽!” “你哭什么?”付泽伸手扶住了于暮之的脸,拇指按在了于暮之的眼角,“以为我走了?” 于暮之啊了一声:“我哭了吗?” 付泽没回答,只是伸手擦掉了于暮之眼角滚出的泪珠。 于暮之想,我好像真的哭了,于是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我以为你走了,对不起付泽,我迟到了。我不是故意,真的,我六点多就出来了,但是堵车……”越说越觉得委屈,于暮之一眨眼,又啪嗒掉了两滴眼泪。 “没关系,”付泽轻叹一声,“别哭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哄人意味。 被他一哄,于暮之嘴巴一扁,又啪嗒掉了两滴眼泪。 付泽:……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爱哭鬼?”于暮之这样,怕是不能立马哄好了。 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经过的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们,实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付泽牵过于暮之的走:“跟我来。” 被牵住了手的于暮之傻了,脑子里完全成了一团浆糊,身体也不受自己控制了,只知道乖乖跟着付泽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于暮之:你猜我醉了没了? 付泽:醉不醉不知道,反正是哭了。 ☆、第 18 章 付泽带人拐进了最近的楼梯间。 “好了,这里没人,你……于暮之?” 于暮之在付泽转身的瞬间挣开两人牵着的手,扑进了付泽怀里,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付泽的腰,脸贴着付泽的肩,委屈巴巴地继续掉眼泪。 “你,喝酒了?”两个人靠的太近,于暮之呼吸间的气息都喷在付泽颈间,付泽闻到了一点极淡的酒气。 于暮之吸了吸鼻子,抽噎着嗯了一声:“就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付泽眼眸微垂,看着怀里的小哭包。 于暮之伸出一根手指:“一杯。” 难怪这么反常,原来是个一杯倒,付泽失笑。 于暮之又把手缩回去抱着付泽的腰,声音又变得委屈巴巴:“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电影院里也找不到你,我以为你生气了,你走了。你明明说好要等我的,不能骗我的啊。” 明知道跟醉鬼不能讲道理,付泽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手机摔坏了,拿去手机店修了。”但是他的手机比较老了,弄了好一会还是没修好,他看时间来不及了就赶回来了,“等了你一会你没来,我就去上了个厕所。”谁知道上完厕所出来,就看到了宛如被抛弃的于暮之一个人站在电影院前面哭。 于暮之还是难过,他现在脑子被酒精侵蚀,刚刚又经历了一场长跑累得要死,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只知道要紧紧抱着眼前这个人不让他走:“你不许走,不要生气。” 付泽试图把人从他身上拉开,都说醉鬼的力气大,但他拉于暮之却很轻松。 付泽扶着于暮之的肩膀让他站直了,还没说话,就看到于暮之又开始掉眼泪了。 付泽:…… 付泽对付过不少醉鬼,包括他死去的老爸,还有之前打工的餐馆里的客人,一个个喝醉了就把自己当大爷,要求所有人伺候他。再严重点的,稍微不爽就开始砸东西。 但于暮之这种醉了就哭的醉鬼,他头一回遇到,付泽人生头一回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付泽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怎么又哭了?不高兴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于暮之哭着说。 付泽又问他哪里不舒服。 醉鬼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了,付泽又问了他一遍,醉鬼还是不说话。 付泽决定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付泽。”醉鬼忽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付泽嗯了一声:“我在。” “我好喜欢你啊,”于暮之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咧开了,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来,“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付泽:“……”没见过这么表白的。 见付泽没回答,于暮之又变脸了,表演了一秒掉泪的特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呜呜呜,可是我好喜欢你啊,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啊。” 希望于暮之没有第二天醒来断片的毛病。 付泽没有回答,而是改为双手捧着于暮之的脸,在于暮之哭得水汪汪的眼睛注视下,低头亲了上去。 付泽亲的是眼睛,但没想到他刚亲了一下,醉鬼突然发力,手按着他的脑袋,自己踮起脚,把嘴巴凑了上来。 四片唇结结实实地粘在了一起,付泽似乎还尝到了一点酒味。 “嘿嘿,”醉鬼的唇紧紧地贴着付泽的,嘴里还不忘记说,“付泽,你亲过我啦,这是我的初吻,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哦。” 说话间,两片柔软的唇一直在蹭着付泽的。 付泽眸色渐深。 梦境停留在了这个模糊的吻上,梦里一个多月的时间,在现实却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于暮之睁开眼睛,病房里的灯没关,刺得眼睛都些疼。 脸上有些凉意,于暮之下意识抬手,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看着掌心里的水渍,于暮之还有些不敢相信,他都多少年没有哭过了?他起身,走进病房里的卫生间。 镜子里的男人相比于七年前已经成熟了很多,但他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水,却和七年前那个在楼梯间里哭得停不住的醉鬼一模一样。 于暮之打开水龙头,双手掬手洒在脸上。 十分钟后,带着满脸的湿意,于暮之坐回床边。 病床上的这个男人,除了更瘦了,其实和七年前的差别不大。但是他不会再像当年一样,温声地开口哄他说别哭了。 于暮之的鼻子又开始泛酸。 知道付泽六年前出了车祸的时候于暮之没哭,来到医院亲眼看到躺在病床上没有生气的付泽的时候于暮之没哭,在张新雅质问他的身份的时候也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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