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确定陆清禾喜欢自己之前,温叙没有做过偷亲这样的事情,更不用说三年前或是更早。 陆清禾越是这样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问题,温叙就觉得他是故意的。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电脑桌上的灯,灯光扩散到床边缓缓减弱,正如同那日灯光微弱的客厅,温叙落在陆清禾唇上浅尝辄止的吻。 床上陷进去了一团,是温情的那只小猫跳了上来,它凑近想闻温叙的味道,温叙刚伸手就被它灵活地躲开了。 这两日彻夜的温存,两个人好像都想把过去的都弥补回来,几乎一日一夜的折腾让温叙这个Alpha都招架不住。 如果真的要回答“亲过几次”这个问题,温叙的回答是“无数次”。 可是陆清禾的问题指向性不明确,温叙如实回答:“亲过很多次,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也亲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陆清禾那边传来了喘息,“你也没睡着?” “在车上我睡着了吗……”温叙轻声重复了一遍,同时他也开始思考:最近在陆清禾车上睡着的只有那一次,也就是复赛结束的那天。 温叙知道陆清禾没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叫醒自己,现在细细推敲,陆清禾话里话外都表面他还做了别的事情。 温叙心领神会之后笑道:“我睡着的时候你亲我了?”他又特意强调:“偷亲?” 听筒里传来了微弱的风声,陆清禾呼吸时的气息有些不稳。 良久,陆清禾“嗯”了一声,他接受了自己理解错误说出真相,沉声说了两个字:“扯平。” 原来偷亲这件事,是陆清禾抢先一步。 温叙回忆了当日自己的心境,那时心中爱恋溢出有了冲动,在付诸行动后,也有担心被发现的小心翼翼。 他忍不住想,陆清禾也是这样的吗? 温叙把再次靠过来的小猫捞进怀里,他挠着它的脑袋笑道:“这也是能扯平的?” 陆清禾的声音渐渐变小,听起来像是换了只手接电话,“如果你也只有一次,那可以。” 忽然,小猫挣脱开温叙,它一溜烟钻到了床头柜下面,留出半截尾巴在外面不停地晃着。 担心小家伙在里面乱钻,温叙起身下了床,他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地上,俯身看向床头柜下面。 温叙把小猫从角落抱了出来,“就算只有一次,那为什么是扯平?”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对温叙和陆清禾来说都不叫吃亏。 这时,温叙注意到床头柜的抽屉打开了一截,他坐在床边挡住了灯光,抽屉中的盒子如同隐匿在黑暗中。 “次数对等,性质相同。”陆清禾的解释很独到,他也没有意识到温叙是在反问他。 温叙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扯平,那这件事就不算。你还有其他想知道的事情吗?” “有。”陆清禾回答的时候几乎没有思考,“见面说。” 挂断电话,温叙将盒子从抽屉中拿了出来。 上一次没有确定陆清禾的心意,温叙没有贸然打开这个盒子。 封存许久,铁盒有些卡住,温叙用手指按住边缘,用了一番力气才打开。 里面放着几样物品,有两只陆清禾给温叙的夹子,一把陆清禾卧室门的钥匙,一张温叙毕业时和陆清禾合影的拍立得照片,以及温叙过去使用那部的手机。 *** 入夜,夏日的风带着暖意迎面而来,吹起温叙披散的头发,他的思绪随着吹动的发丝变得飘忽不定。 那部旧手机充电后打开,温叙正准备给号码缴费,可通知短信却蹭蹭上涨。 有推广和垃圾广告,有充值话费的提醒,更多的是未接来电的提示。 和陆清禾说的一样,这三年间他曾经给温叙打过电话。 可陆清禾没有说的是,这三年间他给温叙打了很多次电话。 并且这几年这张卡还保持着正常缴费的状态,除了陆清禾,温叙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会这么做的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每每听到这句提示音,也知道打来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清禾为什么又在坚持呢。 温叙的心中如同是钻进一只蝴蝶,它顺着风势飘飞,也逆风挣扎,正如他此刻忐忑的心情。 陆清禾说晚上有事,却又提出在这个时候见面。温叙想要快点见到陆清禾,也想知道为什么他想问自己什么,于是温叙加快了步伐。 这条走过无数遍的路上,深夜只留了几盏路灯。四下无人清冷,温叙脚步声匆匆。 在道路尽头右转,温叙来到了公园门口,中央屹立着的路灯照亮了周围的草坪,光影落在那棵树干上,温叙看到了站在树旁的陆清禾。 风声,光源与时间定格都在这一刻,温叙的心像是擂鼓般地跳动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陆清禾。 以前温叙认为只有自己在走向陆清禾,然而事实上陆清禾也在走向他。 他们只差了最后一步,这一步是陆清禾有所顾虑无法迈出的。这一步他们走了三年,又或许用了更长的时间。 庆幸的是温叙和陆清禾没有走散,他们重新走到了彼此面前。 这条石子路像是被在无形中被拉长,陆清禾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熟悉,可却因为与平日不同的穿着而显得陌生。 终于,温叙在陆清禾面前停下脚步,看清了他的模样,温叙深深吸了一口气。 面前男人笔挺颀长的身量格外引人注目,他穿着熨烫平整的黑色西装,宽肩撑起整套衣服,服帖的布料衬出腰部的线条。 西装内里搭配着白色衬衫,白色的衣领被西装领压住,一条眼熟的领带系在他的脖子上,那是温叙下午用过的,也用来试图勾引他的。 配上这套冷色调的穿搭,陆清禾看上去更加禁欲成熟。他垂敛着眼眸看着温叙,下颚紧绷时面部的线条凌厉。 一阵劲风袭来,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定格的时间被拨动了秒针,一瞬间平静被打破。 陆清禾的喉结一滚,他背在身后的手一动,温叙听到了包装纸的声音,紧接着一束玫瑰映入眼帘。 玫瑰的花朵上沾了一些水珠,花瓣鲜红饱满,缱绻地依偎紧靠。 穿得这么正式,穿的还恰好是温叙今天提到的黑色西装,加上这束玫瑰,陆清禾不会是想在现在—— 平时能言善道的温叙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不知所措,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陆清禾。 温叙心中的那只蝴蝶急促地颤动着翅膀,仿佛要不顾一切冲破束缚飞出来。 陆清禾的胸膛起伏了一下,看的出来他在尽力掩饰自己的紧张,他握着花束的手不自觉收紧。 那束玫瑰递到温叙的面前,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温叙错愕地看向满脸诚挚的陆清禾。 握住温叙的一只手,陆清禾引导温叙接住了花,他温热的掌心盖住温叙的手背,好像还能感知到从手心传来的脉搏跳动。 陆清禾看向温叙,柔和的目光笼罩着他,“小叙,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温叙握住那束花,他隐隐还能感受到陆清禾握住位置的温度,甚至还有一些手心渗出的汗。 正式的服装,认真的神情,直率的表白,面对陆清禾就足以让温叙心动,更何况是这样有仪式感的告白。 难怪电话里会传来关门的声音,原来陆清禾准备好了玫瑰和西装,专程来到这里等待温叙的到来,原来他想知道的是这件事。 温叙心中的蝴蝶再也按捺不住,它冲破一切阻挠飞了出来,盘旋在那束玫瑰花上,最后停留在陆清禾的肩头。 “我——当然愿意。” 听到温叙的回答,陆清禾把温叙搂进怀里,他吻着温叙的额头,也收紧揽住他腰的手臂。 温叙的视线有些模糊,然而面前的一切都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六岁爬上这棵树,是路过的陆清禾救下了无助的温叙。他说,没事了,别怕。 十八岁重逢后,西装革履的陆清禾来到这里和温叙表白。他说,小叙,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在熟悉的树下,爱人在侧,听到最真挚的告白,他们没有错过,这便是万幸。 温叙靠在陆清禾肩上,西装上有熨烫后留有的独特味道。因为抱了花,温叙只能单手抱住陆清禾,他拍了一下陆清禾的后背。 陆清禾低下头,他的鼻尖抵触着温叙的侧颈,鼻腔中的玫瑰气息虽然浅淡,却和温叙的信息素味道很相似。 这种玫瑰的花语是最长情的爱,是陆清禾这几年最喜欢的花。 那天被温叙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吗”,陆清禾觉得自己的表白少了最重要的一个步骤,那就是问温叙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下午看到那场求婚时,陆清禾注意到了温叙期待的眼神。 听到了温叙对穿着的要求后,陆清禾当下就做了决定。送温叙回家后,陆清禾去花店拿了订好的花,也从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崭新的西装。 在见温叙前,陆清禾在心中默念了很多遍那个问题,印象中他没有这么紧张过,那种心脏几乎跳到喉咙的感觉,甚至比第一次拿下冠军上台发言都要强烈。 听到温叙说“当然愿意”,陆清禾紧绷的心弦在那一刻松懈下来。 温叙似乎也看出了陆清禾的心事,在被抱住后,他声音闷沉道:“既然我们正式在一起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再推开我。” 陆清禾一向冷静,每每遇到温叙的事情时,他往往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抉择。他不想让温叙受到伤害,所以往往会选择自己作出牺牲。 可温叙何尝不想和陆清禾一起解决,他不希望让陆清禾去承担可以两个人一起面对的事情。 温叙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坦诚。只差了那么一点,陆清禾便再一次没有坦诚。 温叙如同陆清禾在清醒克制时的诱惑,也如同陆清禾陷入迷雾之中的指引。无论是哪种,陆清禾都甘之如饴。 陆清禾郑重道:“好,我答应你。” “光答应不行,”温叙仰头看着陆清禾,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下垂,看得出来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以后你瞒着我做那种‘我认为是为了你好’的事情,你就得让我我标记。” 陆清禾眸光微动,“什么意思?” “标记啊,”温叙的唇几乎要碰到陆清禾的下巴,“就像你标记我那……” 温叙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下巴被扣住,“标记要消失了。” 陆清禾的吻让温叙缺氧感到窒息,他忘记是如何被陆清禾拽回家里。 “砰”的一声,门被摔上,陆清禾将自己后颈的抑制贴扯了下来,他紧扣住温叙的下颚让温叙抬起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几近粗暴的方式让温叙吃痛地抽气,“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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