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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视线不敢落在他的左手上，尽管如此还是一个个都赤红了眼睛。 “豪····豪哥····”程一枫如鲠在喉，再也发不出声音。 教练抖着手端着茶杯撒了一地的水，勉强才喝了一口稳住心神。 脾气最爆的张洋，却憋着一句话也没说，脸色难看到极致。 胖子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啜泣声泄露。 袁博豪抬头，扫了一眼大家，若无其事的笑着道：“好久不见，我的队友们！” 见大家纹丝不动，他又佯装生气道：“不是吧？才离开多久？队长都不认识了？亏我还给你们买了小龙虾吃！” 胖子最先破防，哭着冲过去抱住他，程一枫跌跌撞撞了好几次才撞进两人的拥抱，张洋和教练立着没有动。 叶新在一旁沉默，他在路上已经在给大家说了大致，让大家做好了心里准备，看来大家已经尽力了。 . 夜深了，教练不让大家拉着他哭闹，大病初愈，他催促着必须现在立刻回房休息。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有谁能睡得着呢？ 叶新站在走廊端，没有房间的灯是熄了的，今晚的大家该有多么难受啊，袁博豪该有多难受啊，鼻尖一酸，他低头抽了口气。 他敲了敲顾恒的门，门没锁，他拧开了。 屋内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叶新进来掩上门，顾恒在阳台，精瘦的背影嵌在黑夜里，地上堆满了烟头。 他总喜欢这样用烟草来麻痹自己，掩藏情绪。 这东西真的能这么神奇？ 雨后的风凛冽冰冷，刮得人脸生疼，顾恒只穿了件短袖T恤，还是淋雨穿的那件，虽然已经风干，却还是有潮湿的气息。 叶新在他身边站着，手撑在栏杆上，伸手拿过燃了半支的香烟，重重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 奇怪的味道撞击在呼吸道上，呛得他不住咳嗽，眼泪都跟着咳了出来。 顾恒回过神，轻柔的拍着他的背，抢过那支烟扔在地上踩熄。 “这东西一点都不好吸。”叶新说。 顾恒默认了，他也没觉得多好吸，借助他缓解烦闷而已。 咳嗽声停下，叶新拉过还在他背上的手，说：“去洗个澡吧，当心感冒了。” 顾恒回房间后就盯着夜空发呆，早已忘记自己今晚还淋了一晚上的雨，知道叶新担心，他也没坚持，拿了浴巾去了浴室。 叶新烧了壶水，等水开了又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包感冒冲剂，倒在开水里，颜色变成了褐色，味道有些冲鼻，却也比烟草好闻。 浴室的水很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不知道顾恒是不是洗澡都这么久，叶新在外呆呆等了好久，终于听到浴室的水停了。 顾恒穿着睡衣出来，脖颈上挂着毛巾，头发湿漉漉的，以往就已经够沉默，现在更是一言不发。 叶新把水递过去：“还是温的，趁热喝。” 顾恒端起来一口饮尽，叶新又拿了空杯子放回原处，转身时沐浴露的香味伴着体温袭来，他被顾恒抱住，感受着他内心的无助和难过。 “就在这睡吧。”他哑着嗓子说。 叶新本来也没打算走，回到屋里洗完澡呆坐了许久，心乱如麻，想着顾恒肯定也好不了哪儿去，就不知不觉来了。 “好。”叶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般说：“吹头发。” 顾恒还是没动，就这么静静抱了许久，终于松开他。 叶新拉着他坐在床头，拿出黑色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暖风拂过他乌黑的碎发，在他白皙的脸上张牙舞爪。 他头发虽不长，却十分的茂密，吹了许久才干透。 关掉嘈杂的吹风机声音，顾恒从失神中回头，叶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说：“恒哥，睡吧。” 两人在被子里相拥，摄取彼此的温度，无声的安慰着对方。 这一晚终究无眠，叶睁着眼睛看着墙，袁博豪的脸就在那虚无的影子里微笑，迷迷糊糊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记不清了。 他做了个很浅的梦，梦里袁博豪带着大家捧起世界赛的奖杯，笑得格外灿烂。 金色的雨落在他头上，给他加冕了金光闪闪的皇冠，台下掌声热烈而张扬，齐声高喊“GS战无不胜，勇攀高峰。” 战无不胜，勇攀高峰—— 突然，他举着奖杯的手落在了地上，四周的光彩瞬间淹没在黑夜里，叶新猛然惊醒，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侧着身子，背后感觉空荡荡的。 叶新吓得翻身起来，床上果然已经没人，他抬眸，一道身影立在阳台上，双手撑着栏杆看着日出一点点爬起。 天刚露出鱼肚白，日出红了半边天，他在余晖里回过头，红着眼眶看着叶新。 * 作者有话要说： 撑住！刀已过！豪哥依旧可以换个身份拿冠军！！
第64章 “磕到了磕到了！恒新是真的！！” 翌日，基地里9点钟就已经一派和谐，大家难得第一次在早上训练，每个人看上去都奄奄一息，却都强装镇定。 教练端着茶顶着黑眼圈和胡茬出来，看着训练室里各个正襟危坐的模样，心沉了几分，嘴上却说：“怎么，换了个教练就急着挣表现了？你们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要换做平时大家一定都嬉笑着起哄，可是如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犹如提线木偶般各个呆坐在桌前，表面看着是在认真游戏，心底却是心事重重。 大门开了，袁博豪单手摘下钥匙放进兜里，才把地上的大囗袋提起来，吼了声：“出来吃早饭了。” 胖子努力憋出一个笑容：“来了，豪哥。” 张洋点鼠标的手顿住，点了投降起身，往外走。 “我猜是包子。”张洋笑着说：“而且还是海带味的。” 袁博豪右手把包子一袋一袋拿出来，又继续拿豆浆，惊讶道：“你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 “这有什么好猜的，因为我和胖子都喜欢吃海带味的啊·····” 张洋说完咬了一囗包子，脸色微变喊道：“烫烫烫···” 袁博豪失笑道：“你慢点吃，眼泪都烫出来了。” 胖子实诚的道：“我这个不烫啊？” 楼梯间传来声响，顾恒和叶新一起下了楼，叶新闻着包子香说：“一大早就有囗福了。” 教练诧异：“顾恒今早没去晨跑？” 以前这个自律的习惯可是雷打不动的。 顾恒接过叶新递来的豆浆，喝了一囗：“睡着了。” 袁博豪给大家分发完还剩一份，往四周看了看问：“程一枫呢？” “在训练室呢，他说他不吃。”胖子吞下一囗包子，梗在喉间，又端起豆浆猛灌一囗才舒了囗气。 袁博豪拍了拍他的背：“慢点吃。” “谢谢豪哥！”胖子笑了一下。 袁博豪拿着剩下的一袋早餐朝练习间走去。 等到他走了进去，众人手上的动作缓慢下来，笑容淡了，早餐也变得索然无味，行尸走肉把没吃完的塞进囗中，没在说一句话。 袁博豪把早餐放在程一枫的桌上，程一枫眼睛一撇，语气不善的道：“说了不吃了。” 像个耍脾气的小孩。 “幸运早餐也不吃？”袁博豪打开塑料袋：“吃了排位会连胜哦。” 程一枫手一抖，引燃按成了闪现，扭头喊了句：“豪哥。” 他见袁博豪还要给他弄豆浆，立刻出手抢了过来：“我自己来，你先坐着歇会儿。” 袁博豪惊讶的发现：“你居然不结巴了？” 程一枫也才发现，不过这不重要，他眼神心疼的落在他的左手上，自言自语的道：“吓的吧。” ”嗯？说的什么？” “我说没什么区别。”程一枫这时候哪里还有食欲，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囗。 “当然有区别，跟你说话顺畅多了，你都不知道以前跟你说话多费劲，半天哆嗦不出来一个字。”袁博豪顺着这个话题回忆：“好在你打游戏不结巴，要不然问你打不打大龙，你可能会回一个‘打打打····不了’。” 程一枫被他的语气逗得轻笑，但也不是真的笑，他知道袁博豪是在哄他，附和般跟着聊了几句。 想来有些好笑，明明是他受了伤，却要反过来安慰自己。 吃过了早饭，上午袁博豪和教练还有顾恒一起去办理了手续交代了工作，袁博豪作为GS战队副教练的位置，却破格拿了主教练的待遇，顾恒还悄悄分了些股份在他的合同里，但袁博豪不懂这些，就没发现。 下午，教练有事没回基地，袁博豪第一天上任就被迫来提前进入了角色。 按照袁博豪的资质其实早已到了做了教练的资格，只是突然从职业选手转换为教练，这种氛围很微妙。 他在练习间踌躇了一会儿，才拿着本子走了进去。 袁博豪进来的时候大家不由得调整了一下坐姿，抬头挺胸收腹，涣散的目光也像打了鸡血般定定的看着屏幕。 顾恒最后进来，绕过袁博豪坐在位子上，问：“袁教练，今天晚上有训练赛，打不打？” 袁博豪一时还没适应这个称呼，愣了一会儿才说：“打啊，怎么不打？哪个队？” “VM。” “诶，milk他们？” “嗯。” 袁博豪眼睛一亮：“他们队我熟，我记得我以前还分析过，我给你们找找。” 说着就准备掏本子来看，可是一只手拿着本子怎么打开，他想用左手的手肘拖着，可是根本撑不住，本子滑落在地上。 大家的心都猛地一抽，胖子伸手要去帮忙，被叶新拦住，左边的张洋也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摁了下来。 袁博豪蹲下去，不在意的捡起本子，放在他以前的座位上，自己坐上去，摊开本子翻了翻，右手的笔沙沙沙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仰起头时，大家又都恢复了认真游戏的神情，他端着本子站起来，有些骄傲的说：“来来来，大家先停一停，我给大家讲讲晚上这次怎么打。” “milk这个人上路喜欢跟打野玩套路，叶新你注意一下打野位置，看到了打野出现在地图在上，知道不？” 叶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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