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看见他的时候,哎了一声站起来,端着饭碗过来说:“我见过你。” 云祈对他露出客套的笑容。 弋阳说:“电竞之夜的时候你跟烬哥在一个房间里……” “签约,”云祈怕他的形容太容易让人遐想误会,不得不打断,把话题拉走,“那天是你,弋阳?” “对啊,你还记得我哦,”弋阳围着他转,“我哥三千万买的就是你啊,听说你昨天单挑还赢了酒客?” 酒客抬头看了云祈一眼,二人皆是官方的笑容,云祈听闻过弋阳三进三出的事,从中也能判断出这个人大概的性子,弋阳年纪小,没什么心眼似的,有什么说什么了。 云祈又不能把他晾着,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回他:“不算赢,有来有回而已。” 他走到桌子边,师傅给他准备了午饭,在他那个位置上放着,流萤提醒他加热一下,云祈拒绝了,低头说:“没关系,还热着。” 他坐下来用餐。 弋阳走来走去,显然是对新来的云祈很有兴趣,追着他问:“那你跟酒客不相上下啊,酒客现在全国前三,你能跟他有来有回就代表你也能冲进前三了,哎,要不待会吃完饭你俩再练练,咱们分个胜负出来。” “你有完没完?”余烬抬头看过去,“刚回来就想操事?” 弋阳端着饭走回来,坐在余烬旁边道:“没有哥,我就想让他俩分个上下出来,你知道我的,我多听话对不对……” 一旁的流萤:“你能闭嘴吗阳阳?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真想找人练待会我跟你练,把你干废了才能学会安静。” 弋阳逮着流萤炮轰他去了。 余烬抬头看了云祈一眼,作假似的,拿个筷子,点着饭菜艰难地往嘴里送,眼睛时不时瞟向一边,看起来心事重重。 余烬低头吃饭,餐桌上一阵热闹,每回弋阳在,势必是闹哄哄的。 吃完饭以后,回房的也有,去训练室切磋的也有,云祈的午餐实在吃不完,他来到厨房,基地里没养狗,每个人的餐量都是固定的,别人都没有剩下的,他不知道拿剩下的饭菜怎么办,师傅连摆盘都很用心,倒掉的话也着实浪费。 他想了会,打算留着晚上吃吧,晚上就不麻烦厨师了,他正要把剩下的饭菜往冰箱里塞,背后恍然响起一道声音:“倒掉吧。” 云祈回过头,余烬站在厨房门前。 “冰箱里不放剩菜,都是些新鲜食材和水果之类的,你放在那儿串味。” 云祈刚把冰箱打开,果然看见一冰箱的新鲜食材,塞得满当当,他不好意思道:“我实在吃不完了……” 余烬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餐盘,倒在了厨房的垃圾桶里,“这儿也没有吃剩菜的习惯,都是按时按量的,你要是不想吃,下次记得提前跟师傅打招呼。” 云祈咬唇,点头。 余烬把餐盘放在洗碗机里。 “怎么了?”他看云祈的脸色,“胃口不好?” 云祈轻轻摇头,就这都觉得没力气:“没什么,就是没休息好,食欲不佳。” “这两天太累了?”余烬想着原因,云祈脸色实在难看:“七个小时不算太长吧?” “跟那个没有关系,”云祈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厨房里走进两个人,跟余烬说了声下午的安排,就离开了,临走前回头看了看二人,带着一脸的狐疑。 “我没什么大事,不是要带塔塔去猫舍吗?”云祈抬头说:“走吧。” 余烬道:“你确定你没事?” 云祈坚持道:“没事。” 他的确没事,老毛病不算事,一整个晚上的抚慰,白天里应该能安稳一些了。 余烬盯着人看了一会,二人才往外走。 云祈抱着塔塔,跟着余烬上了车。 还是那辆欧陆,余烬坐在驾驶位,云祈坐在副驾驶,塔塔趴在他的腿上,云祈正在系安全带。 猫伸着脑袋四下里看,云祈的休闲裤被它的爪子勾出了丝线来,余烬说:“抱紧它,开车的时候它会乱窜。” 云祈将塔塔的爪子提起来,拽了拽被勾出丝线的裤子:“它还是很怕坐车。” 余烬扶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出库:“在基地里张牙舞爪的,一出门就跟社恐似的,也只会窝里横了。” 云祈笑了声:“它害怕啊,不过我抱着它应该好一些,你开慢一点。” 余烬说:“时间紧任务重,没时间跟它浪费。” 说是这么说着,但是这一路上,车子的速度并不快。 到了猫舍的时候,余烬把猫给了工作人员,那儿的人带他走了一系列的流程手续,塔塔是公猫,要确定小母猫揣崽后他们要不要,要是一个价钱,不要是另一个价钱,但因为塔塔品相好,不要小崽的话可以不要钱。 还有配种合同呢,有留崽和不留崽两种选项,余烬把合同和笔给了云祈。 “我填?”云祈诧异。 “随便填。”余烬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云祈接过合同来,拿着笔开始填资料了,还要留电话号码,他犹豫了下,主人栏上填了余烬的手机号,又在黑线底下补充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并温馨备注道:打不通的话可以打这个。 填完资料以后,云祈问余烬要不要看一下,余烬直接叫工作人员收走了,一副塔塔跟他无关的样子,真叫人没办法。 云祈只好笑对那工作人员。 穿着防刮围裙的工作人员问他:“现在可以到后面去挑猫了,你看一下你们喜欢哪个。” 云祈对余烬道:“走吧?” 余烬站了起来,两个人跟着工作人员到了后面。 后面有一个宽广的区域用来给猫活动,按性别分开,公猫母猫的活动区域不同,每个猫都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空间,有玩具猫架和食物,并且在前方放了一个品种解说牌,以及猫的年龄血统基因纯度之类的。 关于配种的问题他们也不懂,工作人员热心地建议道:“其实缅因猫还是配缅因猫最好,配其他的会炸毛,生出来的猫崽子不好看,你们后续想要留种的话我们这边也是可以提供的,不过可能会额外收费,这个肯定是要跟你们提前说清楚的。” 云祈刚想问余烬的意见,但他好像对这事不太上心,那他就大胆自己做主了,扶着围栏看里面各色各样的猫,指着其中一只:“那一只吧,看看这两个是不是能行,不行的话你们就自己安排吧,我们也不是太懂。” 塔塔此时已经急不可耐。 云祈把它交给了工作人员,果然是发春了,工作人员笑着说:“那好吧,交给我们吧,你们是想今天就带它走还是过两天?要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小猫也有需求嘛,而且不是随时随地的,你们把它放在这儿两三天都是可以的。” 工作人员的话已经很收敛,配种这事有些新手“父母”会感到尴尬,他们一开始也是说得很俗气的,但那样好像有点赶客,好多社恐“父母”都不敢来了,于是一点点进步,用词谨慎,言语修饰的委婉了些,才好把这个项目长久运营下去。 云祈听明白了,他看着工作人员手上挣扎的塔塔,有些可怜,叮嘱道:“那好,但是你们小心一点,它很凶,别抓伤你们了。” “放心吧,我们有专业防护的。”什么性子的猫都有,猫舍的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手上的猫再怎么挣扎他们也是一副冷静至极的样子。 云祈看着工作人员把塔塔带走了。 他有些悬心,塔塔被放在一个同品种的猫房里,后面的事情他就看不见了,他也不好意思看见,只是盯着那个方位看。 “你要不要进去看它交.配?”工作人员用词委婉,余烬可不,他看云祈这么挂念的样子,给出一个让人难堪的建议。 云祈看他一眼,不满道:“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余烬扶着护栏,看了周围的这一圈小猫,说道:“我要是只猫这应该是我最快活的时候了。” 一只思春的猫,交.配对它来说当然快活,而且有这么多的小母猫在这儿,他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云祈听着余烬那话底的意思,自己反而有些不自然了,云祈挠了挠发尾,岔开话题:“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余烬说:“等等看吧,两三个小时,没完成就撤退。” 云祈说:“你难道想让它就……” 斟酌了下用词,云祈说:“一次吗?” 跟余烬之间聊这个也太尴尬了,可眼底下两人待在猫舍里还能聊什么? 余烬反问:“你想让它来几次?” 云祈语气虚浮:“至少也把它放在这儿一天吧,人家都说了,思春……需要一定时间发泄的。” 余烬眼神玩味了起来:“两天你看行不行?” “可以。”云祈回完话,又觉得不对,找补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猫,它什么时候好它自己才知道。” 说完低下头去,两手在背后打结。 猫舍里的灯光是明黄色,暖洋洋的,背景墙壁是淡粉,有一种朦胧的暧昧。 云祈顶着一圈暖色的光晕,肤色柔和了下来,白炽灯底下冷白的肌肤总有几分疏离淡漠之感,猫舍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增加了几分柔和可亲,他脸蛋小,皮肤没有瑕疵,白白净净,眼尾一点潮色,懵懂迷离,唇色深红,像美味的草莓蛋糕,诱人舔舐亲吻。 “别咬唇。”余烬的声音温柔有力,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对面前的人说。 云祈纳闷地抬起头:“啊?” 余烬抬手,摸到那一缕翘起来的头发,云祈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余烬的神色那么温柔缱绻,像夏日清泉里被太阳炙烤的水,暖洋洋地从心间流过去。 那声颇有点命令的语气不再疏冷,就和当年他说“少吃点甜”时的感觉一样,关心大于了强硬。 “头发被你睡炸了。”余烬说。 这一声又是没什么逻辑性的,前后之间的话题毫无关系,云祈却跟得上节奏,尴尬地对他笑了笑,说:“我早上用水压过了,还是翘起来了。” 既然说好了要等,两个人就在猫舍大厅里提供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云祈的手压着头发,还在尝试把那翘起来的一缕压下去,他的掌心盖着头顶,样子滑稽却也不失可爱,压了没多会一看还是翘着,又压,捂着脑袋像是怕挨打似的。 余烬笑了一声。 虽然很低,但大厅里只有云祈和远处的工作人员,他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看过去,余烬侧身坐在对面,中间隔着一块玻璃桌,他叠着腿,修长的双腿在底下伸不开,只能侧身对着长桌,一条手臂压在玻璃桌上,手上的戒指和玻璃桌磕出了清脆的声响。 云祈看到他那枚戒指,头顶的手也收了回来,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余烬,从滚动的喉结到分明的轮廓,侧面更显立体的五官实在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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