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台下的观众很给力。 主持人后又问道:“众所周知,七洛的加入让KRO又攀上了一座高峰,粉丝们很想知道,E神当初三千万买七洛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是看到了七洛身上的价值吗?还是说这是大家一起做出来的决定呢?” “没,”余烬说:“他本来就是我的。” 一句话,不知道闹了多大的呼声。 本来就在炒的关系,在职业赛场上又一次被证实了,台下万千欢呼,云祈在聚光灯底下看向余烬,周围的一切嘈杂,都不会阻挡热烈的目光。 云祈露出一个笑容,他扶着融融的话筒,一点儿也不含糊,明亮又炙热应上余烬那句话:“七洛永远属于Eidis。” 这是他们一起捧起的第二个冠军杯。 对许多人来说,看到KRO夺冠已习以为常,但每一次云祈都格外珍重,珍重与余烬一起捧下的奖杯,他们站在冠军的舞台上,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台下万千掌声,举世瞩目,他们会创造许多个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 而那只是个开始。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老巡对大家鼓了鼓掌,说道:“一点儿都不意外。” 子务说:“烬哥上了你还意外什么?” 流萤坐在休息室说:“烬哥啊,冬季赛都参加了,人家欧服扛把子的,现在为了给洛洛出一口恶气,也来凑热闹了。” 四季赛不如世界赛隆重瞩目,余烬自打成名之后,他的赛场都固定在世界赛上,不会大大小小的比赛都出席,四季赛一直是流萤在打,今年比较特别,谁都知道余烬是在为什么。 余烬也没否认,说道:“这辈子四季赛的最后一场。” 老巡说:“认真的?以后真不参加这种比赛了?” “认真的,”余烬说:“我刚刚在台上把话说早了,如果以后碰到的决赛战队还是这个水平,我就退居二线去了,这样打下去没意思。” 老巡慌道:“你可别吓我,国际服的猛将很多的。” “我知道,”余烬说:“我是说把流萤他们带出来之后,那时候我要干什么,KRO可没道理扣住我了。” “你要干什么?” “回家,买菜,做饭,生活,过日子,”余烬看见推门而入的云祈,满眼憧憬,“这就是我现在最想要的。” 老巡吐槽他:“年纪轻轻地就求安稳了,你这美梦七老八十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做。” “那不行,”余烬看见云祈脱下队服,摸着自己的拉链皱眉,他把人拉了过来,云祈愣了一下,拉链就被余烬抓在了手里,“我现在就想做。” 老巡还要说什么,一看到二人也不避着人了,忙扭过头去,为余烬的梦想叹了口气。 “拉不动了,应该是卡住了。”云祈小声地跟余烬说,“你把它按紧一些。” 余烬坐在椅子上,给云祈专注地修拉链,两个世界冠军全神贯注地搞一个拉链,这氛围别人也融不进去,都没打扰,只听没一会,拉链滑动的声音传来,余烬说:“好了。” 云祈重新穿上队服,收拾东西。 片刻,薛延找了过来。 云祈出去跟他说了话,两个人在走廊上,薛延说:“最近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云祈如实报告,“延哥你呢,有段日子没联系你了,在SK还好吗?” “我好啊,”薛延点点头,“SK现在比以前好了很多,新领导严格,管理人也有一套,久霜都老实了。” “刚我还看见他呢,他确实改变了不少,挺好。”云祈说。 薛延笑了笑:“你啊,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要是别人到你这个地位,不知道现在得嘚瑟成什么样了。” “我也挺嘚瑟的,”云祈并不觉得自己高尚,“前段时间他加我我还无视了,嘚瑟吧?” 薛延摇摇头:“你没照他脸上来一拳都不算嘚瑟。” 云祈笑了一声。 薛延看了看云祈,站直了,整理了两下云祈的服装,欣赏地说:“这队服好,看起来有气质,你是不是壮了?” “一点点,我在健身呢,”云祈低头看了看自己,“比之前结实了些。” 薛延点点头,认可地说:“好,健身好,你之前太瘦了,不健康,还是这样好看,脸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就阳光有朝气,多好看,看来KRO确实养人啊,你没去错。” 当然没去错,那是云祈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薛延的神色忽又感伤了起来:“你越来越好了云祈,我很欣慰,这个圈子里呢,你是我能结交到的最他妈牛逼的选手了,也有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拿得出手的人脉,我真庆幸自己以前没对你恶语相向。” 云祈目光温柔:“干嘛突然说这个?” 薛延长舒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我要离开了。” 云祈一愣:“什么?去哪?” 薛延娓娓道来:“不去哪,咱们这儿就是有人来有人走嘛,我们都懂这个规矩的,来之前上面就说了,如果这场比赛没拿下来就得再进行调整,我的水平你知道的,这次轮到我了,技不如人我认,而且我已经打了几年了,累了,打算退了。” 有人赢就有人输,有人欢笑就有人哭泣,这就是电竞赛场,永远充满遗憾和不甘,没有永久的赢家,能赢多久,能在这个赛场站多久,取决于个人的努力,也取决于外界的不可抗因素。 这个地方不缺少天才,也不会缺少新鲜的血液,人来人走,云祈不会过分感伤,只是他处在巅峰期的时候,并不想看到老朋友的退场。 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儿一直如此。 竞争永远激烈。 “不用担心我,你好了,SK现在也像样了,我挺高兴的,真的,”薛延豁达道:“纯粹就是我坚持不下去了,这条路我走到头了,而你刚开始,你经历过太多不公站在现在这个地位值得,SK耽误了你,不过还好,你已经赢来了属于自己的时代,Eidis和妄春都是过去式了,我希望能在镜头前多看到你几年,你会开启电竞圈新的篇章,我为你高兴。” 云祈动容地看着薛延,他没在这个圈子里认识多少朋友,最难过的日子,薛延给过他不少帮助和温暖,曾经他猜测过薛延的动机,现在懊悔不已,薛延是绝对值得他结交的人,云祈为这段日子没跟他多联系感到羞愧。 再见面,人就已经要离开了。 “好了,”薛延道:“大男人不说这些矫情的话,回去吧,媒体蠢蠢欲动了吧?赢家。” 云祈回头看了一眼,是还有事忙,他道:“嗯,我回去了,延哥,有事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应该可以帮到你。” “知道知道,”薛延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有事肯定找你帮忙,我可不客气。” “那我走了?” “嗯,拜。”薛延看着他,那是意气风发的身影,那是他熟悉的云祈,向往的赢家,职业的终点。 辅射一体,他们曾经也是那样的黄金搭档,但故事永远留在了曾经。 薛延不太想承认,没有云祈,他连职业选手的基本水准都维持不了。 人人都说他辅助玩的不好…… 可在薛延这里,没有人比云祈更懂得牺牲和取舍,他永远挡在他的前面,比之后来的任何所谓的辅助强者。 接受完一系列赛后采访后,众人上了车,约起了饭局。 老巡吐槽道:“吃吃吃,一打赢比赛就要吃,融融的嘴巴管不住是不?” “打赢比赛还不许我吃?”融融说:“钱又不让你出,坑大老板的钱你还嘀咕啥啊。” “大老板的钱就不是钱了?” “老巡,”长漱忍不住道:“跟资本家站在一条线,鄙视你。” 三个人争执了起来。 说着说着,长漱朝子务征求意见:“子务说有没有道理?” 子务认真思考了后道:“我看老巡这么激动,应该是想自掏腰包请我们吧。” “谁说要请你们了!” “请!哦吼,老巡要请客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流萤起哄,“我要吃黄金大闸蟹!” 老巡:“我把你炸成黄金蟹!” 长漱推他:“就说请不请吧你!” 老巡的嘴也厉害,一个个输出回去,从每个人的缺点入手,最终到底还是松了口,说道:“请,摊上你们这群崽子真是我欠你们的,就从我奖金里扣,行了吧?” “巡哥大度!” 面包车缓缓滑行,在一个路口停下,闹腾声中,两个人影下了车。 余烬推上车门,拉着云祈的手,对开车的司机道:“走吧。” 老巡叮嘱道:“早点回去,天冷。” 融融细心地把衣服递过去:“衣服没拿。” 余烬接过融融手里的衣服,披在了云祈的肩上,车门关上。 子务从车窗里,盯着并肩而行的两人,直到车子驶离原地,他方回过神,眼里化开了艳羡的目光,片刻后又转为悲凉。 中途下车的二人并没有再找其他的载具离开,他们漫步在上海的街头,在动荡的夜晚,谱写完一段新的荣誉篇章。 下车是云祈的想法。 是余烬的决定。 云祈说想吹吹风,想拍一拍上海的景,打比赛之前,他老爸说想看看上海的夜晚,加上刚拿下比赛的兴奋,云祈一时不想就这样回去。 好在余烬也顺着他,跟他站在繁华街道上一起吹冷风。 云祈披着外衣,拿着手机拍了几张,后又忍不住,站在余烬的胸口,说道:“余队,看镜头。” 余烬看向镜头的一刹那,云祈点下拍摄键,黑夜中,他们依偎在一块,余烬问:“这也发给你爸?” “发。”云祈说。 话音刚落,余烬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了云祈,埋在他的肩膀上,命令道:“拍。” 云祈也大胆,对着镜头又按下一张。 一张余烬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的照片。 配合着几张夜晚的美景,一同发到了老爸的消息框。 云祈靠在余烬怀里,说道:“你怀里好暖和啊。” 余烬收了他的手机,揣在自己的口袋里,用大衣紧紧裹住云祈的身子,把人藏在自己的胸膛,说道:“这样呢?” “更暖和了,”云祈往余烬的怀里钻,“好热好暖和,余队,你跟电热毯一样。” 余烬的唇贴着云祈的额头,云祈的脑门冰凉,他吻了吻那一片凉冰冰的地方,说道:“上海很冷,这个冬天哪儿也别去,就这样藏我怀里,保准你不会生一点病。” 云祈笑了声:“嗯,我信。” 两人站在街头,路过的行人关注着自己的当下,没人愿意在寒风中停留,都奔向那个能寻到温暖的地方。 贴着余烬暖和了好一会,云祈想起薛延来,又想起那番话来,忽然无限的感伤:“余队,你还要在赛场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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