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是他多虑,或许童郁就是想请他们俩吃顿饭而已。 “小喻跟我们家灯灯同桌这段时间,觉得我们家灯灯怎么样?” “好。”这个喻泽年有资格发表言论,抓着机会赶紧夸,“特别好。” 没哪个家长不爱听自家小孩被夸的,夸就对了。 “是吗?”童郁将信将疑瞟了眼林灯一,“但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看他哪儿都是缺点,哪哪都不好。” 林灯一:“……” 喻泽年摆手:“舅舅你开玩笑呢,林灯一人长得又高又帅,学习成绩又好,人也好,虽然平时冷了点吧,但我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肠可好了,谁有问题他都会帮,虽然才转学来我们班,但咱班同学都喜欢他。” 童郁仿佛听的津津有味:“都喜欢?哎呀,但我家灯灯怎么跟我说没人喜欢他呢。我还在愁,这要是没人喜欢我家小孩,以后连对象都找不到呀。” 喻泽年摇头:“哪有,喜欢他的人特别多,别人情书都递我手上来了,要我帮忙交给他。” 林灯一听到这里,侧头问他:“你给过我情书?” 喻泽年一阵卡壳:“我……” 等等……怎么回事来着? 好多天前,某个午休时间,喻泽年又穿着林灯一的校服,坐在他的位置上,然后睡的昏天暗地,迷迷糊糊间,有人掀开一角校服,递进来一个信封,他当时被打扰清梦,非常不爽,随意看了眼信封上写的字—— 《To:我的唯一——林灯一》 他嗤笑一声,想也没想的丢进自己课桌肚,然后忘了…… 林灯一重复道:“你把我情书吃了?” “咕咚”,喻泽年咽了口口水,童郁在对面看好戏似的也不搭腔,俩人齐齐望着他,喻泽年忽然一下就紧张起来。 后来……后来情书去哪儿了?桌肚里好像也没有了啊! “你要这么想要……我再补一封给你?”喻泽年看了看小同桌,又看了看舅舅。 林灯一:“不要。” “我手写的,一笔一划,多宝贝啊。” “滚蛋,你写的更不要。” “我去,你知不知道我的一封情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关我什么事?” “……林灯一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个毛线。” 俩人一怼上就不顾旁边人,喻泽年这时候也放松了些,跟林灯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童郁什么话也不说,就看着对面俩人你来我往,他带笑的眼底也瞧不清闪烁的神色是什么意味。 燕裴单手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食指勾了勾他细嫩的脖子,低声问:“看出什么了?” 童郁稍稍后靠,侧头同样小声说:“八九不离十。” “你说你这个舅舅当的像话吗?”燕裴轻笑。 童郁瞪了他一眼:“你管我。” “不敢。”燕裴抓住机会啄了他的唇一下,“夫人做什么都对。” 童郁一脚踩在燕裴脚上:“你瞎叫什么。” 被踩,燕裴眉头都不皱一下,看了眼那双价格不菲的鞋,还往他那边伸了伸:“夫人请随意。” 童郁:“……” 他不服天不服地,专服燕裴。毕竟燕大总裁也是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厚比城墙的脸皮追上的他。想当初,这二人还上演了一番惊天动地的真·霸道总裁戏码,把美丽脆弱又性格傲娇的童郁治的服服帖帖,虽然燕大总裁当时也被折腾的够呛…… 童郁对喻泽年说:“好不容易来一次成州,就别在外面住了,我们家地方大,你俩关系这么好,睡一张床也没什么关系,晚上哪儿也别去,你燕叔叔西餐做的一绝,就在家里吃,吃完了咱们看个电影,明天我和你燕叔叔再送你们回宁州。” 林灯一:“舅舅!” 童郁蔑着他:“干什么,同学来成州难道不需要尽尽地主之谊吗?” 林灯一:“……不是。” 喻泽年:“谢谢舅舅,但我晚上就不打扰了,我……” 童郁:“不打扰啊,一点也不打扰,难得看灯灯有新朋友,我跟你燕叔叔高兴,你也多陪陪他,你俩可以聊聊天。灯灯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以前都跟他哥哥住在其他地方,这个家对他而言也慢慢有些陌生,有熟悉的人陪着会好很多。” 林灯一:“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 喻泽年看了林灯一一眼,想了想:“那行。” 林灯一:“你不是有酒店?” 喻泽年笑着低声道:“哪有陪我小同桌重要。” . 一下午,童郁和燕裴带着两个小的去他酒庄溜达了一圈,挑了两瓶红酒。 然而,喻泽年和童郁爱好相同,酒庄车库门一打开,眼睛都直了。 他指着一辆纯黑色磨砂改装后的跑车惊叹道:“LYKAN HYPE。” 童郁墨镜往下一拉:“小子,识货啊。” “我去……”喻泽年走近,爱不释手的摸着车身,“我可以打开吗?” 童郁车钥匙一抛:“随便玩。” LYKAN HYPE,全球仅七辆。 喻泽年一开车门就被这车完全迷住。 这车难定程度之高超乎人想象,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系列。 “舅舅你太牛逼了。”喻泽年感叹。 童郁单手架着身边人的肩,拍了拍燕裴的胸,道:“你燕叔叔送的。” 喻泽年不得不重新定义林灯一,看来,他这个小同桌还真的……没那么穷。 童郁大方将车丢给喻泽年出去开了一圈,童郁扭头对林灯一说:“不上去跟你同学一起?” 林灯一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脸上一闪而过惊慌之色。 童郁:“你怎么这个表情?” 林灯一摆手:“他技术太烂。” 童郁侧头挑眉瞧他:“恩?什么技术?” 林灯一:“……” “车技啊,你乱想什么呢。” 童郁无辜:“我说什么了吗?灯灯你变了啊,怎么越来越不纯洁了。” 林灯一:“……” 喻泽年下午开车开了个爽,围着酒庄四周跑了一圈又一圈,那边在郊外,没什么人,喻泽年因为车跟童郁的关系一下拉近,两人话开始逐渐多了起来,再不像之前那般拘谨。 林灯一被舅舅赶来厨房给燕总裁打下手,他们俩在客厅聊车。 喻泽年一边聊一边注意着厨房,看林灯一洗菜,摘菜。 “看什么呢?”童郁顺着喻泽年的眼光回头望,看见自家侄子将土豆皮削的满天飞。 他眼底神色一闪而过,转过头来望着喻泽年,沉思了几瞬,忽然开口说:“有句话,从我见你一开始就想问你了。” 喻泽年看向童郁:“什么?” “我跟燕裴,你看的出来是什么关系吧。” “……恩。” “我们这种人,需要面对太多压力和困难。许多人时常不理解,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指指点点,投以探究的目光。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动物园里的鸟,被关在现实与传统的笼子中,任人观赏,评判。理智与感性会交替,现实与浪漫会踌躇。许多人坚持不下去,早早放弃爱情,然后离去。有人一路咬牙,却没个什么好结果,最终支离破碎。能走到白头,一起偕老,是奢求。你知道,从起点到终点的这段路,需要面对多少吗?” 喻泽年沉默。 他望着童郁,呼吸有些沉。 童郁笑了。 他低头,这个角度的眉眼,与墙上那副画中的女人像了七分,也与林灯一的模样有些重合。 “我就直接问了。”童郁抬头,他歪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与喻泽年面对面,“你喜欢我家林灯一吗?” . 事实证明,童郁没吹牛,燕裴的手艺非常好,至少林灯一吃的很开心。 而他身边人,则时不时的出神。 童郁还是一样侃侃而谈,燕裴暗下灯光,点燃蜡烛,红葡萄酒在杯中晶莹剔透。喻泽年眼前杯子动也没动,林灯一没分到葡萄酒,只被允许喝葡萄汁。 童郁举杯:“Cheers。” 当酒杯碰撞,当鲜红的酒水流动,当舌尖卷起干涩的味道,清香在唇齿间流动。 童郁说了很多很多林灯一小时候的趣事,林灯一数次阻止都无果,燕裴温柔的望着身边爱人,童郁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对面两人身上,尤其是喻泽年。喻泽年常握着葡萄酒杯发呆,今晚他的话少了许多,不像之前那么活跃。林灯一察觉出了他的不同,问:“你怎么了?” 喻泽年回神:“没事。” “累了?” “没有。” 舅舅酒庄的酒有点厉害,哪怕就尝了几口,喻泽年都觉得醉了似的,连带着望了小同桌这么一眼,他的脸都快跟烧起来了似的。 最先喝倒的是童郁,看来,酒量也是家族遗传。 燕裴带着人先上去睡了,下面只剩下两位少年。 他们坐在一边,林灯一见人上了楼,面对喻泽年坐好。 桌上的蜡烛燃着莹莹烛火,火星子时不时的摇摆一下,像柔软的腰肢,滚烫而热烈。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蜡烛与地灯投射的暖光,喻泽年的脸半明半暗,他与林灯一对视,盯着林灯一一张一合的唇。唇瓣柔软,细腻,唇色清透红润,唇形漂亮。 是非常适合接吻的唇,是的。 林灯一又往前凑了凑:“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话呢?” “恩?”喻泽年回神。 “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他说。 喻泽年嗤笑一声:“我想什么家。” 一双清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喻泽年蓦然抬眼。林灯一疑惑的声音传来:“也没发烧啊。” 他收手。 喻泽年一把抓住。 林灯一望着喻泽年紧紧抓着的手,疑惑:“你抓着我干什么?” 喻泽年不说话,就是盯着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灯一似乎感觉……他的目光,流转在自己唇上。 他挣了挣,动作惊醒了喻泽年,喻泽年松手,笑了笑:“抱歉啊,我就是紧张。放完假回学校就要公布月考成绩了,我怕又是倒数第一。” “你还怕倒数第一?你不是倒一常客吗,早该习惯了。”原来是这样,林灯一顿时轻松多了。 “喂,小同桌。”喻泽年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问你个事。” “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林灯一一怔,他回望过来:“什么意思?” “就问问。”喻泽年放了酒杯,回身抱着椅背,模样有些无害,也有些纯真,仿佛求知若渴的好宝宝,用最纯良的眼神望着对方。 林灯一与他对视:“没有。” 喻泽年:“嗯,知道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呀,关心关心我小同桌的感情生活。”喻泽年笑道,“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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