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和笑笑,“谢谢,你手怎么样了?” 维卡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没事,休息一晚,已经好多了,不会耽误后面的比赛。” “嗯,你要多注意身体,别太逞强。”想到维卡斯明明手都提不动枪了还坚持和巴裕对决的模样,林熙和又说道,“你还年轻,职业道路还长,千万别因为身体原因而不得已休养,在最巅峰的时候就算只是错过一两个月的比赛都会觉得遗憾。” 这话像是在说他自己。 在最巅峰的时期被禁赛五年。 这次林熙和复出维卡斯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有人说枪神当年作弊是被人陷害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实在是太狠心了。 格兰西姆禁赛时年仅21岁,正是一名运动员将身体素质、反射神经和赛场经验都磨合得最好的时候,可他却在这个时候错过了五年的比赛,太狠了,维卡斯忍不住想若是自己此时被禁赛五年,他一定非常不甘心,一定恨死那些陷害他的人,就是拼着身败名裂也要把那些陷害他的人拖下水,就算不能成功,也要闹的他们鸡犬不宁! 可林熙和的神情看上去淡淡的,时隔五年再次复出的他似乎只是五官比之前更成熟,气质比之前更内敛,他没有任何活在怨恨和遗憾中的迹象,即便是在比赛中也没有那种急于一显身手、想压过别人风头的感觉,他就像一个最亲和又低调的前辈,没有任何架子,让人看着便忍不住亲近。 维卡斯始终相信格兰西姆不可能作弊,可他淡然的模样又不像是有人陷害。 他好奇心被勾起来,疑问脱口而出,“枪神,你当年作弊的事是有人陷害你吗?” 林熙和微微一顿,抬头看他,随即笑了。 那笑容一瞬间居然让维卡斯觉得无地自容,他说不清,就好像直视了不应该直视的东西,问了不该问的。 他连忙低下头,“哈哈哈,我这人平时脑子就不太好使,又没睡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熙和挑眉,笑容中多了几分玩味,“脑子不好使的人想不到向巴裕通风报信,引他来抓我,再趁机占领泰国队据点的好主意吧?哦,对,还知道趁我不在联合其他队伍进攻国家队据点。” 这下维卡斯才是真的尴尬,尬得不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好了,“我……那个时候,可能就是突然想到……” 林熙和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笑声让维卡斯连忙闭上嘴,林熙和摆了摆手,“比赛就应该这么打,你是队长,这么做理所当然,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维卡斯紧张地问,“你不生我气吗?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要是生你的气,就不会帮你占领巴裕的据点了。” 维卡斯这才想起自己和巴裕决斗的时候要不是林熙和开枪攻击泰国选手吸引了巴裕的注意力,自己还真赢不了,当即嘿嘿一笑,“谢谢枪神!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但是如果以后有用得上我的时候,我一定随叫随到!” 林熙和笑了,“好,谢谢你。” 被偶像感谢了的维卡斯笑得像朵花一样。 枪神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偶像!当他粉丝真幸福! 林熙和摆摆手示意他走吧,维卡斯这才注意到自己来了之后林熙和便没有动筷,或许是不习惯被人盯着吃饭吧,于是连忙离开了。 结果维卡斯这边才刚走,巴裕就坐了过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林熙和看着碗里的面条眼泪都要掉下来。 不过巴裕更了解他,抬手阻止了他放筷子的动作,“你吃你的,我又不是你的粉丝,把你的偶像包袱扔一扔。” 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林熙和想想也对,就又吃了起来,结果巴裕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瞧,瞧得他连喘气都觉得别扭,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我就是觉得有趣。”巴裕一手托腮饶有兴致地道,“这是亚洲杯,这里是泰国,整个食堂只有你一个金发的西方人,还在用筷子这种东西,你不觉得很奇妙吗?” 林熙和无语地道,“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巴裕又凑近了些,屈指敲了敲桌面,“我是觉得命运这东西很奇妙,你说以前我们每年只能在世界赛上见一次,一年世冠赛、一年锦标赛,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也能来打亚洲杯该多好啊,没想到!这个当时看来不切实际的愿望居然在有生之年实现了!以前你和鲍里斯总是形影不离,我和你说话都要带着那个大灯泡,当时我就想什么时候你能离那个麻烦精远点?没想到!有生之年又实现了,你和鲍里斯决裂真是最明智的决定。” 林熙和很无奈,“鲍里斯怎么对我的先不说,他对你一直很友善吧?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不喜欢他,而且鲍里斯为人沉稳做事谨慎,怎么就成麻烦精了?” “他还沉稳谨慎?”巴裕夸张地瞪圆了眼睛,“我带他去捷萨罗娜的酒吧做客,你知道的,我和捷萨罗娜的关系很好,我看他很喜欢那就给了他一张贵宾卡,包房无需预订常年预留,结果有一天晚上捷萨罗娜惊慌失措地找我,说警察来了,鲍里斯和几个白人在包房里赌博。” 林熙和惊讶地道,“鲍里斯赌博?他知道赌博在泰国是违法的啊!” 泰国是世界上禁赌力度最大的国家,在这里别说是赌博就是把扑克牌拿出来都有可能被拘留,鲍里斯和他常年在世界各地比赛,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巴裕看他这个样子反倒淡定了,“原来你不知道。幸亏捷萨罗娜消息来得快,及时把他们赌博的筹码都藏了起来,我又到处联系朋友找关系,花了两万泰铢才将他赎出来。” 林熙和听得目瞪口呆,半响才缓过来,“俄罗斯有赌场,我们一起去过,鲍里斯赌运不错,无论是扑克、猜点都很厉害,但我感觉他并没有赌瘾,每次在赌场待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走了。” 巴裕朝他勾了勾手指,“我要是说,他在你面前和在你别人面前是两副面孔你信吗?” 林熙和下意识想摇头,但很快便笑了,“这有什么不信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另一副面孔。” 林熙和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巴裕!鲍里斯当初赌博被警察带走资料或者是录像你有没有?” 他这么一问,巴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申请也严肃起来,“你是说对你或许有帮助?” “有没有帮助要给克里克看过才知道,当年事情的详细资料都在他手里,我也说不太清楚,我想把这些东西给他或许他能串得起来。” “克里克?”巴裕无语了,“格兰西姆,当初被陷害的人是你啊,什么叫详细资料都在他手里,你也说不太清楚?” 林熙和当即有些心虚,小声道,“我最开始没想追究当年的事,也没打算再回来打比赛。” “什么?不追究?!”巴裕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嗓子喊得整个食堂的人都看了过来,“格兰西姆你当自己是佛祖吗?” “嘘嘘嘘!你小点声!”林熙和连忙拉着他坐下,小声哄着,“我当时不知道我车祸的事也是鲍里斯筹划的,我以为他只是陷害我比赛作弊,你知道五年前我和鲍里斯感情很好,加上以前欠过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当时心灰意冷就想着大家扯平了,就这样吧,所以没打算追究。” 巴裕一听这话更生气了,“你车祸的事也是他干的?!那索马里海上那次劫船,那个朝你开枪的雇佣兵,该不会也都和他有关吧?” 林熙和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学聪明了,闭口不言。 巴裕真是要被他气晕过去了,“鲍里斯给你灌了什么迷糊药,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这么向着他!你就是个傻子!” 林熙和任由巴裕骂了他一通,发泄得差不多了,才说:“我没有向着他,过去的五年我时常会做噩梦,梦到自己从医院醒来脸上满是伤疤,梦到我在酒吧质问他时他说的话,那时我过得很矛盾很不好。可知道这些事后我反倒觉得释然了,看清了,我是不想再让他影响我的喜怒哀乐,我只想享受最后这些打比赛的时间。” 这话让鲍里斯没办法再责怪他了,也是,他自己说得轻巧,可他毕竟不是林熙和,想想当时林熙和承受着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那份痛苦不是凭想象就能感同身受的。再者,林熙和已经27岁了,还能再打几年?他确实应该将心思都用在比赛上,享受亏欠他的时光。 “好吧好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拜托捷萨罗娜帮我搜集当年的证据,你就安心准备比赛别再管了,等我收集好资料再给你。”巴裕说完这话就看见林熙和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模样,只觉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是太感动了,有你和克里克真好,我爱你们!” 这话巴裕虽然听着别扭,可还是挺高兴林熙和能认识到这一点的,“你现在知道谁才是你的好朋友了吧?以后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嗯嗯。” 林熙和把面条吃完又给迟喻打包了一份,巴裕见他选菜都没犹豫调侃道,“哟,小男朋友的口味摸得这么清啊?” 林熙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甜蜜,“我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就是觉得这几个应该挺好吃的。” “……” 也就是说,是按照你自己的口味选的? 想到林熙和大大咧咧的对男人也没什么戒心的模样,巴裕忽然有些幸灾乐祸。 临走时巴裕给了他一管药膏,“对了,这个给你。” 林熙和接过来有些莫名其妙。 巴裕叹了口气,“给你的小男朋友用,他和我决斗的时候受伤了,我说格兰西姆,你比赛结束连国家队的人都谢了个遍,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爱人呢?” 这话说的林熙和胸口一荡,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对不住迟喻,对他的关心似乎太少了。 林熙和回到房间时,迟喻还在睡,屋里十分昏暗,只有窗帘处透着些许光。 林熙和将窗帘拉开一点,坐到床边仔细检查迟喻,这才发现他左手手臂两侧有淤青,像是被电梯门夹到了,其他还有一些划伤的痕迹,都洗干净了,但主人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林熙和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关心迟喻了,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 迟喻一睁开眼就看见林熙和在给他抹药膏,那双乌黑的眸子中满是心疼,两根眉毛也拧成了一条直线,他抽回手,“别担心,我没事,你从哪弄到的药膏?” “是巴裕给我的。” “你和他见面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够关心你。” “嗯,是句人话。” “……” 迟喻笑了,“我逗你的,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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