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除了F1之外,举办的最高等级年度系列场地赛车比赛。 是当今世界最高水平的赛车比赛。 赛场上,正在播放慷慨激昂的《Victory》作为背景音乐。 无人机的机翼旋转起来, 卷起尘土,于赛道中央缓缓腾空上升, 最后定格在高处, 将俯拍画面清清楚楚地投放到现场两百多块屏幕上。 外围墨绿色的山林环绕, 而被誉为世界上最富有挑战性的纽克赛道就置身其中, 它蜿蜒曲折, 随着山势起伏, 路面的垂直落差高达近三百米。 巨大的地势变化、诡异的天气,加之各种不利于平稳行驶的种种因素, 最后成就了这条赛道不可动摇的地位。 当然,里面最受瞩目的, 还是那条被安置在赛道大约中段处的外倾S型弯道。 而那也是这条极具传奇色彩的赛道中最为出名的地标性弯道。 维纳斯弯。 “从纽克赛道作出整改到现在已有三十九年,它的七号维纳斯弯依然是大部分赛车手最渴望征服的弯道。” “它以地狱难度著称,曾让FIA一度以为是个无解弯道。直到一位赛车手出现,用不落窠臼的技巧打破了无人能在这利落出弯的魔咒,还创下了保存至今纽克赛道最快单圈圈速记录。” “虽然这位天才车手已经很久未出现与赛场之上。不过我相信,一定还会有其他赛车手能再创纽克神话。”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开场白配合着气势磅礴的交响乐,言语铿锵有力,音符余音绕梁,几乎要敲打迸发出人们灵魂深处的火花。 “就让我们一同期待本年度WTCR总决赛上诸位车手的精彩表现!” 与此同时,整备区气氛的热闹程度完全不亚于外面观众。 十三支车队的相关人员在围场里不断往来穿梭,讨论的讨论,检查的检查,总之全部都在为开赛做着最后调整。 除了... “清哥,你再这样喝下去,待会比赛想上厕所咋办?” 现如今整个P房都堪比打仗,但唐明海又不敢马虎上前帮忙,无所事事干紧张,只好到两位首发车手旁边瞎晃悠。 结果就发现骆其清这家伙那叫一个随意,明明都快上场了,居然还在一瓶接一瓶地喝果汁! 说完这头的人,他还不忘又去说那头:“嘿,这你都不管?!” 正在看模拟器数据的周棘:“……” 而这时候,段誉抱着一大箱子刚送过来的出入证,正好听见唐明海的话,于是放下东西劝他:“哎,人清哥现在紧张着呢,喝点东西缓解心情也正常。” 这一参赛就上强度,指不定压力多大呢。 “待会喝多了,上赛道想缓解不就难办了?” 眼看这俩货就要顺势抬起杠,骆其清赶忙把只剩个渣底的塑料瓶放到桌上:“不喝了不喝了。” “……” “你们两个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话间隙,邓有为也从维修区走出来,边捣鼓着手里新拿到的耳麦边问他们。 周棘:“还行。” 骆其清点头附和。 “那就好,也不要太紧张,就当作是普通练习。” 他们两个都属于临场发挥型选手,所以邓有为在策略方面也没跟他们多要求什么,只是稍加引导,让他们争取都能拿到一个中游偏上的名次。 虽然领奖台不敢肖想,但前十还是可以冲一冲的。 “待会排位赛,你们就尽管放开来跑啊,反正这回也没有第二轮了。” 总决赛的赛制和分站赛稍有差异。 先是砍掉了本来会在排位之前安排的练习赛,直接进行一轮排位,然后就到两回合正赛。 而排位赛名次决定的是第二回合正赛的发车顺序。 至于排位和第一回合正赛的发车,就都是按照已经公布出来的车手个人积分榜来排。 “没问题。” 两个人同时应下。 等到两场正赛都结束之后,官方就会开始统计结算,最后颁发年度车队杯和车手杯奖项。 不过除此之外,总决赛还会被单独划分出来,特别授予这两回合正赛积分总和第一的车手以决赛总冠军称号。 “值了值了值了。” 另一头,段誉开始给队友发围场出入证,唐明海捧着印有自己名字的证件,看着右上角的那个镭射FIA标志,“这玩意我得带回家裱起来!” “行,回头我把开会给的周边也给你。”邓有为笑着拍他胳膊,然后一翻手腕看表,“差不多也该排队上场了。” 结果就这聊会天的功夫,转头就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 “还真是无雨不伦敦啊。”段誉走到窗边,探出手去感受雨势,回头报告,“就丁点儿大,要不要换雨胎跑?” 想起之前在国内跑比赛的时候,他们就是靠先换雨胎跑赢了德天。 “没必要,这是决赛,应该全都会用干胎,毕竟快不是么?”骆其清撑着周棘膝盖起身,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然后弯着腰拍了拍衣服褶皱。 “而且欧洲的车手,一般干胎雨地也跑很猛,咱备好工具,雨大了跟他们一块回来换胎就行。” “你这么清楚…?”段誉下意识问,懵了会才反应过来,“草,忘了,你在这待过。” 那懂这些细节也正常。 没过多久,赵永一和几个商务男性也从楼上的贵宾休息室下来,见到他们也催了一次:“哎,周棘,其清,可以戴东西准备了。” 在他身边这几个都是承阳的投资商,前几天才从国内飞来的现场。 唐明海多看了他们几眼,然后戳了戳骆其清:“清哥,小凡哥要来不?” 郝宥凡也算是车队的半个投资商,不过因为年纪相仿,又自带外向的社交属性,所以现在和他们大伙都还处不错。 照理来说,郝宥凡当时都能专门飞去荷兰找骆其清,那这会决赛应该也不会缺席才对啊。 怎么没见着影呢。 “不来,他这会没空。”想到两人昨天晚上才通的电话,骆其清耸了耸肩,“追女朋友去了。” 唐明海:“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不是脱单就是准备脱单。” 那他的良缘到底在哪儿呢! 听见这话,段誉露出疑惑表情:“谁脱单了?” “就周——”唐明海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硬生生来了个大转弯,“周末我们在街上看见的那些情侣啊!” 靠差点就说出来了,他心虚地搓了搓头发,不敢看旁边两个当事人。 段誉:“…有病吧你。” 刚好这个时候,工作人员也来提醒他们可以准备把车开去排队区域了。 于是骆其清和周棘调好肩颈保护装置,然后套上头盔就进到维修区。 两台黑色赛车都已经检修完落了地,连驾驶舱的车门都贴心为他们敞好了七十五度。 上去之后,在一大群人的“帮助”下,车被推出了P房,然后听从裁判组的人指令依次开进排队区。 等所有参赛车辆都停到指定发车格之后,离排位起跑就只剩下最后十五分钟。 看台上的观众千呼万唤,终于等来了各位赛车手出场,一时间连呼喊声都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没人会在这十五分钟老老实实坐在赛车里。 骆其清开门下了车,先是侧目看了眼正朝发车线走来的队友们,然后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一摸。 东西握进手里,拿出来,展开。 是一小片向日葵花瓣。 他脸上没有什么其他表情,很平静。 风乍起,轻飘飘的花瓣就被卷入空中,飞舞着,在微弱阳光下闪着艳丽的黄色,再之后,随风远去,不知落到何处。 骆其清半仰着头,还保持着抬手的姿势,无言凝望这片灰蓝又纯净的天空。 在某一刻,他忽地兀自呢喃:“邢宇…我又来纽克了。” 你之前不是说,希望我能跑上WTCR么。 而在那场车祸过去了七年之后的现在,他以骆其清的身份,真的站到了WTCR总决赛舞台。 这是他的愿望,也是他发小的愿望。 嘿,给你圆梦了。 你看见了么。 - “威…威尔先生。” 第一排发车线挤满了北极星的队友,他们也是来给格林加油的。 然而就在某个队友四处打量时,几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从主看台方位走来的布兰温。 北极星很多成员都没怎么和布兰温接触过,所以现在看见真人,一时间也都还是十分拘谨。 但此刻靠在车门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格林,在听见声音之后,只是稍稍掀起眼皮,冷冷地朝来人扫了一眼。 其他人赶紧给布兰温让出一条道,然后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给两人留出空间。 因为全队的人都知道不是谣言,格林和布兰温关系是真不太好。 生怕两个人待会突然吵起来,一不小心伤及他们这些无辜群众,所以赶紧默默远离战场。 “你来做什么?”格林双手环胸,声音似乎比现在的细雨还要再冷些。 布兰温面色依旧温和:“我只是想来祝你比赛顺利。” “还是免了吧。”闻言,格林轻嗤一声,“这话你留着去跟Devil说就行。” 而再等布兰温还想说什么时,又被他先给打断。 “虽然车队是借了你的场地训练,但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 “……” 雨势渐渐增大了。 另一边。 骆其清再扬完那片花瓣后就跑到前面去找周棘了。 因为他是临时被替补上来的,所以个人积分是光秃秃的零蛋,理所当然排在最后。 而周棘虽然也退了几回赛,可怎么说还有几场冠军兜着,所以综合下来最后排到了十二。 还行,至少是在中间。 不过位次垫底的骆其清本人此时此刻貌似并没有盘算起待会要怎么超车,反而是打量起了周棘的车外观。 这会其他人已经因为雨势,先一步回去了围场。 片刻后,骆其清摇了摇头,语气惋惜:“还是你这车号看着顺眼。” “那咱俩换着开。”周棘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改个名来得及么。” 骆其清成功被逗笑了:“估计来不及了,下回吧。” “你下回不争取拿个一号?” 在报名的时候,所有车号都是任意选择,唯独一号是每年积分榜冠军的专属。 “我觉得按现在这积分,还是你争取到的几率大点儿,把十四号留给我就行。” 这是骆其清在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车号。 “坦白从宽吧,是因为我才选的十四号么?”骆其清冲他扬了扬下巴,一副你的心思我早就看透了的样子, “对。”周棘举起手承认,说着还顺便回头睨了眼自己车窗上的号码,“你不是说过么,这是最符合赛车手个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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