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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钟尧问。 姜维再次侧头，钟尧却依然看着电视，并未看他。 “……你和那个姐姐就认识了一个多星期，就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了吗。”姜维默默再次回头，“成年人的爱情总是来得这么仓促吗。” “到也没有……”钟尧没想到姜维会说起这个，明显有些窘迫，“是姐姐让我带她来的，说她今年过年一个人在这边怪寂寞的，让我带上人家一起。” “你们会结婚吗？”姜维问，“你爱她吗？” “……怎么就爱不爱的了，才一个多星期，哪里想得到这么远的事，还结婚，你们这些小孩一天天的都在想些啥……”钟尧别扭的别过脸，“还有，不准叫人家小姐姐，没大没小，那可能就是你未来舅妈。” “可是带回家见父母的意思不就是已经认定了的意思吗，”姜维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至少我觉得我妈妈是这个意思，那个小姐姐是不是这个意思也不好说的。”顿了下，姜维强调，“还有，我不是小孩，我已经20 了，只比你小四岁。” “那也是小，都没到法定结婚年纪，”钟尧薅了一把姜维的公主揪，“怎么想到把头发留长了，跟个女孩儿似的。”薅完似乎觉得手感蛮好，忍不住多搓了两把。 “我只是忘剪了，”姜维把钟尧的手拍开，“现在不剪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舅舅。” “……封建迷信。” 舅甥俩对视了一会儿，选择了短暂休战，两人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电视。 “对了，你那天说的那事我帮你安排了，”中场插播广告时，钟尧忽然说，“你真的不想给我解释下吗。” “谢谢了，”姜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都猜到了吗，猜不到也能查到。” “于公，我不会查你，这属于玩家隐私；于私，作为你的舅舅或朋友，姜维，”钟尧又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干预过你在仙域里的行为，但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不干预。” “既然是玩家隐私……”姜维停顿了下，“那么希望舅舅在我主动想说之前，不要再问我这事了。” 钟尧欲言又止。 姜维看出他的犹疑，便补充道：“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要担心。”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发誓你只是玩游戏，现在没有并且以后也不会欺骗人家感情甚至钱财，你可以吗？”钟尧还是有点焦虑：“你好好的为什么会和我们的SVIP客户搞在一起，我是真的怕哪天你做了什么错事，连累我被姐姐姐夫吊起来打，还有我好不容易修复的父子关系，怕他们会认为是我做出来的游戏带坏了你。” “……”看着自家傻白甜地舅舅，千言万语哽在姜维喉间，他竟然不知道可以说些啥，本来还以为自己又要被迫出个柜，结果是在担心他品行不端走歪路。 终究只是抬手轻拍了下姜维的肩膀，有些悲悯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小舅，加油，是时候作为一个长辈展现对我的纵容和包庇了！” 钟尧：“……不如这个舅舅让你当算了。” 郁斐一天都没再回姜维的短信，对方也没有再找过他。 他陪堂弟们联网打了一下午游戏，难得的输多赢少，两个小帅哥都很高兴，以为自己技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殊不知是因为他们的大哥因为某位“男嫂子”一直心不在焉。 吃完晚饭后的郁斐陪着老人看春晚，大概是因为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都会比较注重下一代的职业规划，所以大家都轮流关心了下郁斐毕业后的打算。听到他想先尝试自己创业，不考虑回家帮忙时，郁父郁母心中多少有点不赞成，却也没反对。 郁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他们这些做家长的能轻易改变的，何况现在两人身体状况都还挺好，还是有条件给孩子更多自由发展的空间的。 老人家年纪大了，没能熬到12点就要睡了，郁斐帮忙安置爷爷奶奶睡后，又帮着父母送了客，等自己也收拾好安顿下来时，已经是11点多了。 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发现未读消息和朋友圈信息同时爆炸了，未读消息均显示“99+”，郁斐顶着一头问号点开，惊现一条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发出去的新状态。 “据说除夕夜时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度过，整整一年都不会孤单哟。” 配图上后半幅是郁斐侧坐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手机似乎在玩什么游戏，而前半幅是一个梳着双马尾的漂亮姑娘，歪着头靠着郁斐的肩对着镜头伸出手指比了个心。 郁斐想起来了，一个小时前郁敏拿着手机冲过来让他救命，说是对面的打野为了带中路的妹妹，一直在无脑针对她，小姑娘委屈屈打不过大哭不止，必须要哥哥出马救场才能好，郁斐就接过来帮她操作了一下。 当时正好有电话打进来，郁斐当时也没想太多，随手就把自己的手机丢过去让郁敏帮忙接听了下。隐约记得后来小姑娘是有往自己身上靠了下，当时他还嫌人头发太长挡着自己视线了，往旁边让了让……谁知道这家伙不当人，不但恶意摆拍还发在了他的朋友圈。 加上那句似是而非的文案，就……好像官宣恋爱。 朋友圈里这张照片下的留言五花八门。 “咱妹这么大了，真是越看越好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双马尾是我未来老婆，她身后这个是我未来大舅哥。” “兄妹俩都那么好看，基因真强，请问叔叔阿姨还要新儿子吗？[哭笑]” “妈耶，我也想贴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羡慕哥哥还是该羡慕妹妹[旺财]” 这样的回复是他的发小玩伴，属于知情人。 “师弟恭喜啊，前几天老师还和我念叨说怕你读书读傻了，以后找不到对象[偷笑]” “啊，斐哥恋爱了吗，我单恋了那么久还没来得及表白就失恋了吗[哭]” “大一新生？看着好小，郁斐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哭着说男神的女朋友真好看，我愿意抱着柠檬含泪祝福[哭]” “祝福哦，看起来很般配呢[微笑]” 这种回复是他的同学校友……以及不知道怎么忽然就自爆的追求者们。 “哇，海哥的女朋友吗！我赌一块强化石这个是暮暮帮主。” “暮暮帮主居然这么小？我不信！海哥你是不是劈腿了！[生气]” “人间老板这么可爱吗？难怪海老板能为了她守身如玉两年，换我别说两年，二十年我也可以！” “虽然但是，我觉得如果现实有了对象，最好就还是不要再在网上找情缘了，对双方都不好哦。” ……这是仙域里的网友们。 暮暮……郁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里就有点心虚，他快速滑动了一下所有消息列表，没有看见姜味的留言。 顿了顿，他有些不死心地再划上去重新翻了遍，还是没看见。 郁斐瞬间慌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慌。十秒后，他果断播通了对方的语音。 第一次，语音响了60秒，因无人接听，系统自动挂断了。郁斐立刻播了第二次，这次只响了几声，对面接了起来。 姜维虽然接了，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没出声。郁斐的朋友圈他看到了，然后他丢下其乐融融地姜董和钟教授，一个人回了房间，在黑暗里想了好久。他想问海角，又觉得没必要，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海角的电话打来时他甚至没敢第一时间接起，怕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怕场面失控让自己太难堪。 郁斐也没等姜维说话，直接开口：“朋友圈那个那是我堂妹，她拿了我的手机拍了自拍发了朋友圈，应该是报复我下午时对她的说教，故意打得这种让人误会的信息，我等下就删掉。我没有谈恋爱，我的导师前几天还在担心我这种沉闷的性子这辈子会娶不到老婆，总之……”郁斐说，“总之，我在我俩关系存续期间，我绝对不会做任何让你难堪的事的。” 郁斐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因为有些急，说完了居然显得有些喘。姜维安静了好一阵，他听着郁斐的呼吸声渐渐变平缓，慢慢笑了：“……你傻不傻，没头没尾的，忽然和一个网友解释这些。” 郁斐也有点不自在：“我就是觉得，要和你说的。你如果没看过，我正好提前告诉你，如果你已经看到了……总归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乱想。” 姜维的心有点甜，也有点紧，还有点酸。他又安静了很久，直到窗外透来宛若白昼般的火光，才轻声说：“新年快乐啊，海角。” 郁斐忽然发现时针已经指向12点，窗外是响亮的新年钟声，以及炸开的大朵烟花。他也笑了，他说：“新年快乐，小暮。”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大年初一，姜维刚睡醒，就收到了郁斐发的新年转账红包。 红包总额666元，是个以他俩之间的关系以及海角的经济情况来说，恰到好处又寓意吉利的数字。 姜维没矫情，直接点了收下。再回了几个表情包。 姜味：[谢谢老板.jpg] 姜味：[恭祝老板新春快乐心想事成.jpg] 姜味：[有机会一起睡觉.jpg] 回完消息他又点进了海角的朋友圈，果然昨晚的那条状态已经被删了，取而代之的是海角自己发的声明：“家人也是彼此相爱之人，希望新的一年长辈们都能身体健康，弟弟妹妹们学业有成。”配图是张拍下来的检讨书，姜维看了看，检讨人的应该是海角口中的那位蓄意报复他的堂妹。 检讨书 由于本人一时糊涂、贪慕虚荣，盗用大哥哥肖像权及朋友圈，散布不实言论，引发了大哥哥朋友圈吃瓜群众的围观与讨论，因流言散播速度过快，造成多种不实猜测，给大哥哥的正常生活带来了不良影响，甚至可能会影响我未来嫂子出现的进度，本人感到非常内疚，特此做出检讨，并向所有大哥哥朋友圈的人做出声明：我只是他的妹妹。 本人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并诚恳地请大哥哥及未来嫂子原谅我的年少无知，如有再犯，就罚我每天只能喝一杯奶茶。（划掉）就罚我高三选理科并且每天都要多做三张物理卷子呜呜呜。 保证人：郁敏（加摁红色指印） 就，大过年的写检讨，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估计这会儿都还在委屈着。 姜维心想，作为你未来的嫂子，我就原谅你了叭！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姜维就不受控制地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扭了好几圈，真是害羞又别扭，紧张又刺激，也是太敢想了。 退出海角的朋友圈，微信并未收到新消息，海角估计还没醒。姜维先是放空了两秒，回忆了下昨夜的电话，忽然坐起身掀开被子就往画室跑，他要去把那张画里海角的五官补上，昨晚一时伤心，忘了存图，现在照片已经被海角删了，也不好再找他要，姜维只能趁着印象还鲜活，赶紧给人家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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