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掰过江思真的脸,让他没有焦距的眸子对着自己的眼睛。 何青阳一贯调笑的眸子沉下去,嘴角也紧紧抿着,严峻的不可思议。 “我说什么,你都认为是你的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何青阳长吐出一口气,白色烟雾状的气流蔓延在冷空气中。 他狠了狠心,捧着江思真的脸就亲了过去。 十九岁的年轻人,还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登时,一片灼热的红晕便从脖颈处爬到了耳朵根。 江思真的嘴唇总是干燥的。 何青阳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江思真的嘴唇颤抖了几下。 何青阳玩心大起,他每次和江思真接口勿都是江思真主动的,现在也轮得到他来主动一次了吧? 他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吧? 江思真没有恼羞成怒地推开他,何青阳也就蹬鼻子上脸地变本加厉。 江思真的脸变得滚烫,连带着何青阳的手指也变得热烫起来。 何青阳轻轻的、极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舌忝|舐着江思真的嘴唇,直到两个人的嘴唇都变得湿漉漉的。 然后,很突兀的,何青阳止住了动作。 他仍然抱着江思真,只是松开了嘴唇。 江思真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何青阳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嘴唇也亮晶晶的,红润有光泽,拉着可疑的液体。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江思真。”何青阳唤他,眉眼弯弯,少年冷峻的下颔软下来,带着春风般的笑意。 “我喜欢你,”他道,“我禁赛不关你的事。” 经过很长时间的挣扎,何青阳终于能够面对江思真,坦然地说出那句话。 “这不是你的错。”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 江思真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愈来愈红的眼眶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然后呢?” 良久,江思真才红着眼睛问了他一句。 何青阳愣住了:“然后,什么然后?” 这次轮到江思真笑了,他伸出手指描摹着何青阳的五官轮廓,笑容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耀眼地令何青阳恍了神。 “笨蛋。” 江思真低下头,小小地咬了何青阳的嘴唇一口,没用力,一点都不疼,但何青阳仿佛全身过电般的酥麻。 “接口勿是这样的,”何青阳头脑晕乎乎的,只听的江思真轻轻道,“我教你。” 格外的轻佻且暧昧。 何青阳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江思真的舌|头便悄悄地滑了进去。 唇|chi相依,相濡以沫便是这样吧。 何青阳绝不承认自己还是个纯情处男,尽管他的脸颊都透着诱人的绯红。 他几乎是像笨拙的孩童,跟随着江思真的指引,跌跌撞撞地摸索着。 江思真是不是喝了酒?何青阳的脑袋缺氧,他呆呆愣愣地想到,不然怎么解释他现在像醉了一样。 呼吸不畅,心跳又跳的格外快,几乎要不受管控地蹦出自己的胸腔。 江思真也回抱住了何青阳。他抱的格外紧,看起来瘦弱的两条胳膊死死箍着他的腰身,生怕何青阳偷偷溜走似的。 何青阳要不能呼吸了。 嘭—— 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江思真这才松开何青阳,他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是宋初南。 他一脸阴鹜地把啤酒瓶摔在地上,黄澄澄的还冒着气泡的啤酒在地上蜿蜒开。 “江思真,你有种。” 宋初南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原本以为江思真这种人应该很好拿捏,但是他错了。 过年的第二天,他去接江思真,却得知江思真离家出走的消息;他现在来堵江思真,却看到他跟另一个男人互诉衷肠,完全当他是空气。 除了江思真看到他的第一眼那瑟缩的表情,不然宋初南真的以为江思真把他给忘记了。 宋初南沉沉地笑着,眼角略微下弯,带着危险的弧度。 “看来我们都看错了你——” “江思真,你其实怪聪明的。”
第61章 我爱你 === “诶——这不是江思真吗?” “怎么回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说一声啊。” 外面的动静闹大了,在车库里搓麻将的继母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出车库一看,呼啦啦的北风卷起她的头发,把她花一百大洋做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 “这挨千刀的破天气!”继母下意识地咒骂了一句,看见宋初南在外面,立马换了一张吟吟的笑脸。 “小江哎,这宋老师你认得吧?”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蛮喜欢他的吗?在外面愣着像什么话?!” “进来,都进来!” 继母在门口扒拉了两下头发,扭着不算纤细的腰肢冲宋初南抛媚眼。 江思真忽然有些不忍直视了。 他这个继母,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有时候太过天真,不然江父那种人,能讨到老婆也是奇迹;有时候又太过愚蠢,江父每次拿钱出去醉酒赌博,稍微骗一下她,她就信了。 不过,替江父背锅的人一般都是江思真。 所以,继母极其讨厌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这现在对他态度如此和蔼可亲,也就是看在宋初南在场了。 宋初南在江思真眼中是避之不及的人渣,但在这些中年大叔大妈们的眼中,可是最为优质的金龟婿。 家世好、长的好、气质好,这样的人在J市可不多见哪。 就是性取向不怎么正常。 当初江思真与宋初南的性取向不正常的“艳|照”被爆出来后,然后他为了打游戏拿了家长的钱离家出走,这件事情可是上了J市的热搜。 J市本来就是一个小城市,很快江思真这件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连带着继母和江轩在街坊邻居的面前很长时间之内都抬不起头来,还是宋初南隔三差五地来看她,每次都带着一些昂贵的水果。 继母对江思真是瞧不起的,但是没有人会瞧不上钱。 瞧瞧宋老师带来的车厘子,这种水果可都是红艳艳的钱啊! 至于仅仅只是面熟的何青阳,继母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她一向对他的队友看不上眼。 何青阳也无所谓江思真的继母对他的态度怎样,他在意的是另一句话。 “江思真——” 他拖长声音,嘴唇因为刚才啃咬似的口勿,红|月中不堪,还带着些晶亮的水渍。 何青阳伸出两根手指拉住江思真的衣角,悄悄地凑近他问道:“什么叫做‘你以前蛮喜欢他’?” “嗯?”何青阳危险地眯起了眼,“你喜欢这位宋老师?” 他当然看的出来江思真压根不喜欢这位宋老师,但是他的家人这样认为,这令何青阳心里感到一丝烦躁。 他明明不是这样因为一点小事就拈酸吃醋的性子。 “她在胡说。”江思真很快就给了他一个回答,同时也顺手把扒拉他衣角的手扯下来。 何青阳还没来得及瘪嘴,江思真就牵起了他的手。 何青阳稍稍下压的嘴角又很快扬起来,扬起一个极高的弧度,露出一个非常肆无忌惮的笑容,亮眼无比。 江思真紧紧牵着何青阳的手,何青阳并不老实,这个人就像他玩长手上单一样,满脑子都是骚操作。 他趁着江思真的大衣袖子掩住他和他交握的手,轻轻地曲起手指挠了挠江思真的手掌心。 就像一片羽毛轻柔地扫过他的心尖,他瞬间身子都酥软了半边。 “别闹。”江思真拿眼神警告他。 何青阳笑得嚣张:“我闹什么呀?” 他的手指却乖觉地不动了。江思真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没有了脾气。 “来,小江,坐这里。” 继母搬出来一个红色的小圆凳,示意江思真坐。 宋初南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白净的脸上没有什么不虞的表情,他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想了想,叼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看,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连抽烟都要躲在卫生间抽,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抽烟。 江思真没有坐,他按住并不情愿的何青阳的肩膀,说道:“你是客,你坐。” 在一群大妈大叔的虎视眈眈之下,何青阳也不好推诿,只能坐在小圆凳上,眼前便是江思真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的劲瘦双腿。 “李大妈,王阿姨,郑叔叔……”江思真一个一个地喊人,他的记忆力很好,尽管过去了好几年,这些人他还是能精准地叫出名字。 何青阳也不说话,他默默地把这些称呼与那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对上。 “哎哟,你这孩子,还记得我呢?”李大妈调笑道,一双眼睛一个劲地往何青阳身上瞅。 “这个小伙子是谁呀?” J市的人一般不关注电竞这些,不认识大名鼎鼎的“阳皇”也是正常。 “他是何青阳。”江思真挺直脊背,眼睛漆黑,带着些他都不知道的得意,“我的男朋友。” 屋内清晰地传来吸气的声音。 江思真站着,可以将这些叔叔阿姨的表情尽收眼底。 嫌恶的、鄙夷的、不屑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唯一没有一种—— 那就是祝福。 继母愣住了:“小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她急得满脸通红,主要是宋初南还在这里,宋初南对江思真存着怎样的心思,她是知道的。 江思真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她的长期水果没了呀! 继母痛心疾首。 “我没有开玩笑,”江思真的声音很肯定,但仔细听,却还有一点颤抖。 在宋初南面前,他就算心里面不紧张,被各种惩罚过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我爱他。”江思真紧了紧喉咙,声音低沉清冽地说出这三个字,很轻很柔,让何青阳恍若是错觉。 他用了“爱”这个稍显沉重的动词,而不是“喜欢”。 “喜欢”太过廉价,对小猫小狗也能说喜欢。 但“爱”不一样。 爱是一辈子的事。 江思真能遇见何青阳,是他一辈子的幸运。 他十八年的运气好像都用来换来了与何青阳的相识。 再没有一个人,会对他如此纯粹。每一年的新职业选手那么多,但为什么何青阳对江思真最为青睐,处处维护他? 感情这件事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跌跌撞撞。 何青阳也站起来,他把江思真的手牵住,两个人的手指紧紧相合。 他承认道:“我是思真的男朋友。” 对不起,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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