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拿了就没回来过,蓝色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原桓榷走到江鹤旁边坐下,他咬牙切齿:“靠!孤立我!” 原桓榷坐下之后这张桌子霎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一直到他和流年一起把剥好的虾放到江鹤碗里的时候,这份沉默被江鹤不耐烦打断:“我自己没长手吗?” “哥,你今天打得很厉害啊。” 江鹤冷哼道:“我又不会暴露傻逼视野。” 对话被赶来的蓝色打断。 “你们怎么孤立我啊操。”蓝色端着满满的碟子坐下,他朝流年挑了挑下巴,质问道:“上午干什么补我?” “鹤哥让我补的。” “哼哼,待会下午没什么安排了吧,江鹤,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冲浪吗?去不去?” “不去,我要回去补觉。” “但是我明天下午结束就要坐飞机回去了,没时间玩了。” 蓝色他们战队的新教练非常敬业,再加上上次大赛他们战队的名次非常难看,连小组赛都没出线,所以教练压力非常大,对蓝色他们也很严格。 江鹤瞥了他一眼,懒懒说:“就你麻烦。” 下午一起去冲浪的人很多,今天的风其实很不错,非常适合冲浪,江鹤换了件花花绿绿的沙滩短裤,裸着上半身勇往直前冲到了海边,被原桓榷在沙滩伞下面拉住。 原桓榷总能在各种场合第一个找到江鹤,然后没脸没皮地黏上去。 “哥,你不涂防晒会被晒伤的。” 江鹤不耐烦的推开他:“不用。” 原桓榷把防晒霜往江鹤白嫩的手臂上喷,因为常年待在室内不晒太阳,江鹤的皮被养得非常白而嫩,刚刚从酒店过来的路上,已经晒得微微泛红,冰凉的触感让江鹤打了个颤栗,他推开原桓榷:“不用你帮我,听不懂吗?” 原桓榷无奈道:“你为什么生气呀?” “我没生气。” “你还说你没生气,没生气就让我帮你喷点,晒破皮会很痛的。” “我不用,娘们唧唧的。” 原桓榷轻轻按住江鹤的肩膀,温热的肌肤温度经过掌心传递过来,江鹤微微蹙着眉,不肯看他,作势要挣扎开。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了,我再改,好不好 ?” “你…”江鹤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啧了一声,说:“喷吧喷吧,娘就娘。” 这让他怎么说自己为什么生气?因为原桓榷今天比赛的时候拉了他的队友吗?这他妈的听起来也太无理取闹了吧。而且江鹤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倒还因为这个越来越烦。 靠,什么鬼啊。 原桓榷愿意扶谁、跟谁交朋友玩的好、打得好不好,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原桓榷看着江鹤立体优越的侧脸,因为抿着唇而看起来有些硬邦邦的,他轻轻叹了口气,蹲下来帮江鹤的腿细细喷好防晒霜,他的腿又细又白,非常修长,原桓榷低低咳嗽了两声,冰凉的触感和看不见原桓榷的表情,让江鹤有些不自在地躺后退了退:“好了没?” 原桓榷摇了摇手罐子,站起来道:“身上也喷点吧。” 江鹤接过他的罐子,说:“我自己来。” 流年他们几个已经冲到水里把一身弄得湿漉漉的了,远远朝江鹤挥手:“鹤哥!快点来!” 原桓榷默不作声看了江鹤一眼,说:“涂完得在这等半个小时才有效。” 江鹤不耐烦地嘶了一声:“在这里干坐吗?” 原桓榷指了指不远处的摊子:“我去买点喝的,你在这里等我会,别走啊。” 江鹤闷闷恩了一声。 “你涂这玩意了没?” “啊?还没,没事,我去去就回。” 江鹤收回目光:“我又没在关心你。” 原桓榷买了两根冰棍和一些小零嘴回来,他递给江鹤之后坐到他旁边,问道:“你会冲浪吗?” “不会。” “困死了,我泡泡水就回去。” “感觉你今天下午兴致不高。”原桓榷轻轻问,“没生气的话,那是怎么了?” “你一个小屁孩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已经不是小屁孩了,我比你高半个头呢。” 江鹤哼哼两声。 “你今天是被谁狙爆头的?” “你啊,我都被吓死了,我还在扶人,一颗子弹突然飞过来。” 江鹤咬了一口在燥热空气里瞬间软化的冰棍,然后白了他一眼:“你好笨啊,非要这么不要命去那个角度扶他吗?你脑子呢?” 原桓榷语塞,他本来很想问一句就因为这个?但还是生生忍住了,说:“下次不会了。” “靠,关我什么事。”江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介意这么多、为什么总是被原桓榷牵着鼻子走、为什么在他面前就特别容易喜怒无常,“烦死了。” “你别烦呀,你别不开心。” 江鹤叼走最后一块冰棍儿,起身拍了拍沙滩裤和小腿壁上的沙子:“我走了。” “你们明天双排怎么分组,你和流年一组吗?”原桓榷一把抓住了江鹤的手腕。 “不然呢?突击手不和狙击手一组吗?” “我们就不是啊,你要不也跟我们一样,狙击手和医疗兵一组,让指挥位跟突击手练练默契。” 江鹤脸色一顿,慢慢把原桓榷的五指掰开,冷冷道:“我又没有私心,为什么要这么排?” 原桓榷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反问道:“你和流年腻在一起真没私心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流年一小朋友罢了,我能有什么私心,真是莫名其妙,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 小朋友,他一而再再而三强调自己已经有别的小朋友了,目的就是让原桓榷有这点自知之明。 原桓榷站起来,一下比江鹤窜高了半个头:“就算你没有,你能保证流年没有吗?你每天对他这么好,你不担心他对你有点什么别的心思吗?” 江鹤简直要被原桓榷气吐血了,他脸色疏离,眸底满是嫌恶:“我看你是疯了。” 原桓榷被他看得心底发麻,泛起阵阵刺疼。 “对,我他妈的就是疯了。”原桓榷一把上去抓住江鹤的手腕,把他往后推了推,整个人颇具压迫性的往前倾,“我真是疯了才会每次你为了流年跟我吵架的时候,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炸掉。” “我也是疯了才会不管任何人的目光,把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第一时间给你,好像多做点什么就能让你多看我一眼似的,但你不早就有了流年,哪里还管得了我的死活。” 江鹤眸子几乎冒火,因为情绪激动而泛起红晕,他死死盯着原桓榷,一字一顿的说:“你搞清楚,是你他妈的先逃跑的,你想怪谁?” “你屁都不放一个就潇洒离开,居然还想管我带谁,我现在告诉你,我他妈就是一个一个带出整个联盟的突击手,你都没资格管。” 江鹤用力挣脱掉了原桓榷的手,然后往外踉跄走了几步。 “江鹤,你好狠。”原桓榷哑声说。 江鹤扭头看他,原桓榷仿佛被冻结在原地,只有手指还在压制着蔓延开来的疼意,微微颤抖,他直勾勾看着江鹤,眸底的委屈和难过几乎要盛不住地往外溢。 江鹤动了动喉咙,终究还是没把那句彼此彼此说出口,就转身离去了。
第17章 他本来是想跟蓝色在海上玩会的,最近蓝色状态不是很好,而且他明天就要回去了,江鹤想找个时间跟他放松放松。但江鹤情绪实在是差,海浪把江鹤浑身打湿,又被阳光晒干,盐分都黏在身上不舒服得很,蓝色也察觉到了江鹤的心不在焉,就问他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江鹤拧了拧眉,说:“可能是没睡好,你先玩着,我回去躺会,晚上请你吃宵夜。” 蓝色点了点头,转身又投身进学习冲浪的事业当中去了。 江鹤回酒店洗了个澡,然后躺床上眯了一会,早上起的太早了,再加上跟原桓榷吵上这么一架,体能消耗极大,他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多了,一个觉睡得并不安稳,零零碎碎做了好几个梦,有很多事很多人,但醒来之后怎么回忆都抓不到半点痕迹,江鹤给蓝色发了个短信叫他出来吃东西,蓝色秒回,说立马可以出门。 江鹤洗漱了一下,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清爽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喂,妈?” 江鹤倒了杯矿泉水喝,跟他妈妈讲电话。 “出差还没结束,结束了就回家吃饭。” “你又开始了,相亲就算了吧,我也是还没到这个年纪吧?” 絮叨了一会,想着蓝色还在等着他,江鹤挂了电话之后,揣上手机出门了。 刚打开房间门,他就被吓了一跳。 走廊上黑漆漆的,声控灯被开门的声音打亮,江鹤这才看清,有个人坐在他房间门口。 “靠!”江鹤低声骂了句,“你在这干嘛?” 原桓榷慢吞吞站起来,他脚跟已经麻了,浑身的力气压到脚底的时候疼得像无数植物的倒刺钻到肉里,难受极了,他吸了吸鼻子:“没干嘛。” “没干嘛你蹲这里?”江鹤无语,他侧身把门给关上,然后径直要往电梯走去,被原桓榷一把拉住了手腕。 江鹤挣扎了一下,硬着声音道:“没必要吧桓神。” “有必要。”原桓榷哑声说。 江鹤手指微屈,跟原桓榷对峙是他最不拿手的事情,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轻易牵扯他的情绪,江鹤轻轻叹气:“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已经教会你我所有技巧与意识,对你而言,我大抵一文不值。 原桓榷稍微用力,把江鹤一把拉进怀里,他比江鹤高了半个多头,手臂牢牢锁住怀里的人,褪下厚重冬装之后,拥抱在一起贴的非常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走廊的光又灭掉了,原桓榷舔了舔下唇,声音沙哑地说:“哪是我还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明明我的一切都只想献给你。” 温热的躯体让江鹤耳垂微红,他伸手推了推原桓榷硬邦邦的胸膛:“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哥,我以为我已经很明显了。”原桓榷腾出一只手捏了捏江鹤软热的耳垂肉,喃喃道:“我嫉妒你对任何人好,难过的时候、开心的时候都只想告诉你一个人,我想尽一切办法出现在你面前……我也知道我这样好奇怪,真的好奇怪,我明明是男生,你也是男生…但是让我做到离你远远的,简直比要了我的命还让人难受。” “我以后不说流年不好了,我也不随便嫉妒讨厌别人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江鹤浑身僵硬,被原桓榷捂在怀里,一声不吭。 过了很久很久,江鹤才闷声开口:“我约了蓝色吃宵夜,他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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