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旁边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许多主机游戏,正对面摆放着柔软的布沙发还有榻榻米,正中央的桌子上火锅底料还有食材和蘸料什么的琳琅满目一应俱全,包括酒水饮料全部都已经准备好了。 走进房间之后余泛舟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牛油香味,感觉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地方。 这也太爽了!如果吃喝无限供应,简直可以宅一辈子都不出来。 因为早就说好要一起吃火锅,江宿寻思着来做客带礼物显得生分不带礼物又不好意思,就额外买了一些火锅食材,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余泛舟爱吃的,比如很难买到的正宗云南菌菇。 比赛晚上八点才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晚饭时间倒是差不多到了。 余泛舟一觉睡到大下午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见了鸳鸯锅说饿就饿,看到宋时进门之后就坐到桌前开锅烧水,他也走过去开始帮忙收拾桌子,把江宿带来的食材从袋子里往外拿,迟枫拿着遥控器对着屏幕翻来翻去,在里面寻找搞笑轻松的综艺节目。 没过一会儿喻予泽就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瓷白色的花瓶,刚才那一束粉玫瑰被很有技巧的插在里面,井然有序十分精致。 还没等他开口,迟枫就从沙发上坐起来,抢先一步开口:“真好看!” 喻予泽把花瓶放在用来存放游戏光盘的架子上,微笑着望了他一眼:“你仔细看了吗?张口就来。” 迟枫咧开嘴角笑得坦荡:“我说的不是花。” 使用大概两三秒的时间反应过来迟枫的话是何含义之后,喻予泽缓缓的弯起嘴角莞尔一笑,眼中泛着柔软的涟漪。 此时的余泛舟正拿着勺子搅拌芝麻酱,他眼睁睁看着迟枫和喻予泽连对视之间都流淌着爱意的甜蜜互动,不由自主的转头望向江宿,用手肘戳了戳他,朝着迟枫的方向努努嘴,压低声音凑过去嘀咕:“你看看前辈说话多好听,你学着点,不要总惹我生气。” 江宿无辜极了:“我哪有,宝贝儿,是你总挑我的错处,和我生气。” “那你就不要有错处啊,你没毛病的话我怎么挑?”余泛舟很不理解,扁了扁嘴,有些惆怅的感叹道,“人家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感情还这么好,咱们两个才结婚一年就动不动就吵嘴,唉,我哪天要是真着急上火和你离婚了怎么办。” 坐在对面的宋时听着他俩唠嗑,越琢磨越想笑,一边拆水晶粉的塑封包装一边说:“你们两个才结婚多久,怎么就开始探讨离婚的问题了,不会吧?” 放完花瓶就朝着桌子走来的喻予泽忽然听到宋时这么说,睁大眼睛望向余泛舟和江宿,表情十分惊讶。 “什么?好好的怎么要离婚啊?” 听到喻予泽这么问,江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余泛舟连忙放下勺子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着急的解释:“不是的,我是说我们两个总是斗嘴……可能怪我天生脾气差吧,老跟他生气,虽然每次冷静下来都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但吵起来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张口闭口就要闹离婚。” 等他说完之后,满脸担忧的喻予泽才放心下来,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你的问题,两个人每□□夕相处因为一些小摩擦吵架是正常的,慢慢磨合就好,有些人吵了一辈子照样白头到老呢。” 喻予泽说话的语速恰到好处,嗓音的音色听起来也十分干净,仿佛天生带着几分说服力。 因为见了真正在一起十年以上还如胶似漆的模范夫夫开始感受到压力的余泛舟下意识松了口气,拿起勺子继续搅芝麻酱,好奇地问:“喻队,算下来你们在一起都十多年了吧,平时吵架吗?” 这问题一出,喻予泽尚未开口,旁边的宋时就忍不住开始抢答了。 “你说他们?”宋时视线从站在架子旁边研究刚才喻予泽拿过来的花瓶的迟枫和喻予泽身上转悠了一圈,摊起手连连摇头,“这两口子情况跟你们不太一样,他们根本就吵不起来,且不说予泽的性格基本不会闹别扭,就算是真的有摩擦——” 说到这,宋时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迟枫所在的位置,耸耸肩:“那货也会分分钟滑跪道歉,把矛盾扼杀在摇篮之中,我认识他俩这么多年,几乎没见他们吵架。” “我道歉的速度也可快了,生怕这么大一个小媳妇儿转头就离家出走。”江宿大声笑道,“我和迟哥可真像是亲兄弟。” “可不是吗,一见如故一点不是吹的。” 迟枫在这时候走过来在桌边坐下附议,喻予泽弯着嘴角撑着头,始终双眼含笑的凝望着他。 锅里的水还没开,几个人整理着碗筷各就位,一人接着一句就这么聊了起来。余泛舟低下头望着碗里的芝麻酱,沉默不语。 整个饭局,余泛舟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却一直都在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坐在对面的迟枫和喻予泽。 这两个人的确不像已经在一起了接近二十年。 他们明明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可彼此的相处模式完全和热恋中的年轻情侣没有什么区别。 每一次视线交织之间,都是融入了爱意的。 那些爱情里很容易会随着时光而淡去甚至消失的一腔热忱,仿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就像迟枫,分明已经有了那么高的地位,资本强大要什么有什么,竟还是会在这么冷的天为了制造惊喜用买桂花糕当幌子,带一束漂亮的粉玫瑰回家。 甚至在这么大的院子里亲自中下一片花海。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其实只要一个电话三两句话就有无数人可以帮忙办的妥帖。 可他偏要自己来。 余泛舟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江宿四五年前刚刚认识到现在的始终,发现江宿对待他其实一直都没什么变化,给了最大程度的宠溺和耐心。 无论他怎么闹,江宿都会来哄。 反而是他总指望江宿是个完美无缺的爱人,因此一言不合就要挑江宿的错处,耍小脾气。 让戒烟,江宿真的戒了。 不让总是和粉丝讲胡乱编排的故事,江宿也真的改了。 可他总是有源源不断的要求以及不满意。 就像刚才看到别人那么浪漫,他又开始不满意。 但实际上江宿也经常会投其所好,给他弄好吃的。 虽然没有送花那么直白,可惊喜客观存在。 喻予泽的性格如此柔软温和,很明显不会和他一样总是闹脾气,使小性子。 问题似乎出在他身上。 长此以往,如果真的过了十年二十年,江宿还会一直这么哄着他,惯着他吗? 余泛舟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整个饭局,余泛舟都在继续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并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江宿和宋时还有迟枫三个人越聊越投机,一顿饭吃到后面就又开了瓶好酒,勾肩搭背的跑到沙发那边谈天说地去了。 于是饭桌这边就只留了余泛舟和喻予泽两个人。 仅仅只是静静的坐着,喻予泽身上就带着一种优雅且温柔的气场,有想让人靠近的亲和力环绕在周围。 余泛舟望着锅里还在咕嘟咕嘟沸腾冒泡的红汤,时不时偷偷望他几眼。 在某次余泛舟抬眼的时候,喻予泽仿佛有所预感的转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先一步问他:“泛舟,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被抓包的余泛舟脸一红,一咬牙一跺脚,鼓起勇气站起身坐到他旁边,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啊?” 喻予泽温柔的笑了笑:“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看了我和迟枫很多次,然后低下头发呆,我感觉你有心事。怎么了吗?” 虽说是被点破了刚才极力想要掩盖的事情,但因为对方的语气太过于柔和,余泛舟一点都不觉得羞恼,反而像是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倾诉对象。 他身边实在没有什么人能够帮他疏通婚姻中的烦恼。 江宿身在其中自然不行,姐姐还有关系最好的鬼鬼也都是新婚,没什么经验。 而人生阅历最丰富的宋老师根本没结婚,专业不对口。 喻予泽的出现仿佛神兵天降,让他找到了救星。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看到你和迟枫前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感觉很羡慕。” 余泛舟说着,有些苦恼的耷拉着脑袋:“我脾气没你这么好,总是忍不住和江宿吵架,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等很多年以后我和他是不是没办法和你们一样感情这么好?” 听了余泛舟的话,喻予泽短暂思考了一会儿,缓和的对他说。 “我觉得和性格没有太大的关系,就像我们打游戏无论配置再好的主机都需要定期维护清理,两个人能否维持一段良好的婚姻超过十年,重点在于是否在用心经营这段感情。” 这番话一出,余泛舟瞬间意识到自己找对人了。 他凑过去认真地问道:“那具体应该怎么经营呢?我是不是需要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不要总是无理取闹了。” 闻言,喻予泽笑眯了眼睛,缓缓摇头:“不是,我有观察到你和江宿的相处模式,这样吵吵闹闹的其实也很融洽,没有什么。你要知道,一个人爱你的话,他会爱你的全部,你不需要做任何违背本心的事情,比如刻意的去改变自己,任何会让彼此觉得不自在的事情,你都不必去做。” 余泛舟松了一口气,有些放下心,但还是发愁:“啊……那我应该怎么经营才好呢?喻队你不知道,我脾气上来的时候跟个炸弹似的,挺不讲道理的,我自己都拿自己没一点办法。” “具体怎么经营,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喻予泽笑着望他,“但你现在主动来找我聊天,问我这些问题,已经是在努力维护你们的婚姻的表现了。” 话音落后,余泛舟心中的雾霾尽散,忽然就顿悟了。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因为被江宿保护的太好,小野王依旧没有改掉把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的习惯。 喻予泽一看就知道他明白了,不禁微微一笑,继续说:“不用有压力,我也是只有在回忆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我和迟枫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 余泛舟听的唏嘘不已:“前辈真的很浪漫,我有留意到他下午刚回家看到我和江宿之后仅仅只是挥手打了个招呼,第一时间是冲过去和你说话的,他真的有把你放在第一位啊。” 喻予泽莞尔:“很开心你作为客人没有觉得他没礼貌。” “当然没有!”余泛舟说道,“如果等二十年以后江宿还这么爱我,我简直开心死了!” 喻予泽喝了口水,甜蜜和无奈融化在同一个笑容里。 “说句实话,在我的个人视角,迟枫的情商远远比不上江宿。他挺笨的,年轻的时候就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和操作,直到现在三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少年感。你对他的了解比较片面,而且带着外界那些华丽滤镜,实际上这个人真的……奇奇怪怪没有脑袋,这一点宋时可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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