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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却连头都没抬，始终聚精会神地指导言希。 “这个炸弹放的太急！” “这刀距离不够！” “前锋没球了给他一刀回去挂人！” 风教练训起人仿若变了一个人，白天的如沐春风全化作严肃凶残，其余人都退避三尺，不敢触其霉头。 风暴中心的言希更是提起十二分警戒，虚心受教。 林风复盘的时候有个毛病——滔滔不绝，旁人根本插不上话，而且容易上头，一意孤行听不得反对意见。 言希几次欲言又止，想发声的苗头刚冒出来就被林风无意压了下去。 言希是那种在教练和长辈面前乖如鹌鹑，私下窝里横的性格，面对人间bb机林教练，想插一句话简直难于登天。 林风口若悬河讲了一大堆，讲到最后自以为倾囊相授，顿觉心满意足，然而言希还在纠结第一个操作，根本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 林风“训”完了，一秒切换老父亲模式，问他的乖儿子，啊不，新队员，“听懂了吗？” 言希迷茫，“啊……啊，懂了，不过……” “懂了就好。”林风的眼神更慈爱了，转身对队伍里那几个“老油条”道，“都学学小言，悟性这么高，看看你们一个个……哎，郑经理回来了？” “我是透明人你继续。”郑雨推推眼镜，不咸不淡地呛他。 “我可没见过这么有存在感的透明人”林风笑着走到他身边，拿眼神询问他：成了？ 郑雨颔首。 林风顿时喜笑颜开，以拳击掌，“太好了！” 两个人在那边交头接耳，搞得跟地下党交接任务一样。 乔长青趁排位间隙向言希吐槽，“我们是正经俱乐部吧？” 言希扭头，不想理他。 可乔长青想理他，“说句话，威斯特？小西神？西西公主？奶西？” 他每说一个称呼，言希的脸都会黑一个色号，说到最后一个，言希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狠狠给了乔长青一个眼刀，示意他老实点。 没想到乔长青更兴奋了，一个劲儿的，“奶西？奶西？奶西……” 再好的教养也要被他磨没了！ 言希忍无可忍，给了他一肘，瞬间世界安静。 “咳咳，”察觉到四方八路探究的目光（或许吧），林风站直腰，把手背在身后，“看什么看，排位不上星的今晚加练啊。” 众人唏嘘。 郑雨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两个新成员，颇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位新人的一举一动。 郑雨走进训练室，和他们搭话：“你就是Meng力荐的新人吧？” 嚯，还真是关系户，只是不知道乔长青怎么搭上了猛神这辆快车。 言希暗自腹诽，一抬头却发现郑雨目光灼灼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East？我没认错吧。”郑雨信心满满地指证言希的身份。 真正的East噗嗤笑出了声，言希一头雾水。 “不是吗？”看着两人截然相反的反应，郑雨皱起了眉， “你不是叫乔长青吗，游戏里日天日地的那个？虽然你已经成年了，但是介于我们的比赛要面对广大观众，其中不乏有以举报为乐的家长们的‘纯洁’的小朋友，我作为战队经理还是建议你把头发染回黑色，省得组委会让你打比赛戴头套。” 言希的脸色红了绿绿了红，在心里又给撺掇自己染发的前队友记了一笔——说什么这样有男子气概，他简直要被那几个坑货坑惨了！ 郑雨自认自己循循善诱，能够以理服人，却久久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复，反而是另一个新人举起了手。 “经理，”乔长青挥了挥手，示意他看这里，“我叫East，您现在对话的人，还是个未成年。” 郑雨凝眸看去，一头清爽的黑发，邻家大男孩一般的穿搭，再转头端详挑染红毛，造型葬爱的言希，内心尖叫：什么鬼！？ “你，言希？West？”郑雨指着言希，不敢置信，明明资料上的照片不长这样啊。 “是的，经理。”言希正襟危坐，要是忽略他的红毛和T恤，看上去还真像个乖学生。 郑雨捂脸，缓了好久才从这巨大的尴尬中走出来，接着就意识到不对，“言希你以前是青训生，青训队允许你们染发？” 这就要去问他的前队友了，是谁骗他俱乐部规矩少的？面对郑雨的咄咄逼人，言希嗫嚅，“不，不让……” 事实上这是他临走前瞒着教练染的，几个男孩涌进青训营的卫生间，锁上门倒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言希是戴着帽子出发的，头发到现在只洗过一次，还红的鲜亮。 郑雨皱眉：“你还未成年，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现在打职业的规定越来越严格，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未成年禁赛……West你尽快染回来，之后还要拍公式照呢。” “哦……”言希本来就底气不足，这下彻底蔫掉了，郁闷的时候他喜欢捏手，捏得指节处留下一个通红的印子，期期艾艾为自己争取，“能不能，能不能过两天染……” 天都这么晚了，郑雨也没打算让他今天就改头换面，但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言希坐直身，挺起胸脯，斩钉截铁：“因为我想证明自己。” “……啊？” 这时，乔长青嘴贱来了句，“证明自己未成年吗？” 面对乔长青，言希需要时刻保持横眉冷对，“我想证明我一拳头下去你会不会死。” “哎哎哎，”林风急忙站出来，主持队内和谐，“禁止对队友使用暴力哈，当然对对手也不行……” 没想到乔长青煞有其事道：“没事，其实我也很想和威斯特过两招，你们不知道吧，我从小练散打的。” 有人接招，言希顿时上头，转过头，一脸期待地望着刘世轩，潜台词是：队长，我可以打他吗？ 言希下午才和前队友聊过给关系户一个下马威的可能性——不是为了灰狼，只是乔长青此人太烦太贱，言希第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今后的不对盘，拳头也一直痒痒。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实践的机会。 刘世轩笑而不语。 林风继续负责出面协停：“不行不行！我们是亲切有爱的一家人，要相亲相爱到永远，谁也不能破坏队内和谐……” 他口中亲切有爱的一家人，针锋相对的针锋相对，看热闹的看热闹，低头打游戏的打游戏，没有一个人响应大家长的号召。 郑雨拍拍林风的肩，喟叹，“辛苦了，林公公。” 林风斜睨他，“不辛苦，郑娘娘。” 郑雨：“滚！” 真是塑料的真实。
第6章 我曾见过光 ·曾经的世界冠军没有道理被人轻看。 经理回来的头等大事就是开会。 说是开会，其实只是把战队情况向新人做一介绍。 言希听得万分仔细，乔长青则显得兴致缺缺，只在听到言希学业的部分咋呼了一下，“你还要上学？” 言希不爽，又记起乔长青刚才嘴贱嘲他是未成年，反唇相讥，“难道你不需要？” 乔长青笑了，露出八颗牙齿，“不好意思，哥哥是大学生了，可以申请延毕。” 妈的。言希的脸更臭了。 郑雨早发现两个新人不对付，颇担心队内关系不合——两人没来之前，队长刘世轩成天带着余悦这个三无少女闹“起\\义”，安知可老妈子性格被忽悠两句就心软，林风时常被气得跳脚，再加入这一对冤家死对头，恐是精彩程度要更上一层楼。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当然是言希单方面掐乔长青，郑雨急忙叫停，“哎哎哎，别打了！我可不想你俩还没上场就因为打架斗殴被禁赛！” 言希跃跃欲试的手停在半空，乔长青一侧身，就躲在了安知可身后，安知可像个鸡妈妈一样半张开臂，无奈地朝刘世轩使眼色。 郑雨一声令下，言希规矩坐好，娘娘在心里擦了把汗：呼，还好West听话，要不同时来两个魔头，他的职业生涯怕是要早早断送。 不得不说，郑雨作为老江湖眼光就是毒辣，乔长青混世魔王的形象，在之后的比赛中越来越深入人心。 IAW上一个赛季没有替补，监管者选手因伤退役，另一位求生者队友在IAW输掉选拔赛后选择离队。 去年IVL中国赛区常规赛，IAW表现欠佳，只取得了第六的成绩，夏季赛与秋季赛的冠军拥有决赛直通车，可以直接晋级深渊总决赛，其余的队伍必须从头再来，和普通玩家组成的战队在选拔赛中拼杀，争抢剩下的六个名额。 今年年初的选拔赛可谓强强争锋，赛场上杀出了好几匹黑马，普通玩家的发挥也十分不俗，甚至有两个民间战队位列前六，拿到了晋级深渊的资格。 IAW无奈败北，止步于总决赛的前夕。 IAW自深渊一成立以来享受过荣光也经历过失败，这是他们败的最惨的一次，也是刘世轩首次带队，指责与辱骂毫不意外落在了他的头上。 有人责他指挥不力、队伍的配合明显不如当初；有人怪他偏偏想不开，一代屠皇非要转职业，这下好了直接玩脱。 记者曾问过刘世轩，为什么要转职业，明明作为监管的他是那么亮眼。 他说：“IAW需要一位队长。” 总要有一位队长的，所以鲜花与风暴他照单全收。 两位老选手退役后，IAW一时风雨飘摇，好事者传言其命不久矣，言希与乔长青的到来，相当于给IAW续上了一口命，所以郑雨无限感慨，“West、East，你俩简直就是拯救我的天神！” 林风：“夸张了啊。” 郑雨瞪圆眼睛，指着自己“你知道我这一周怎么过来的吗？到处吃闭门羹，被别人拿着合同往脸上拍，推拉扯皮了好几天。Ag那个氛围，啧啧啧……”最后总结——“还是青训生好！” 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低头神游的乔长青抬起头——Ag，是他知道的那个Ag吗？ Ag，银之翼，深渊一的老牌战队，曾两次登临世界巅峰，妥妥的双冠王，中国赛区的骄傲。 Ag队内有一绝——监管者Joseph， ID与监管摄影师同名，一手约瑟夫玩的出神入化，深渊第一场首秀，直接奠定了他的王者地位。 摄影师虽然位列“三幻神”，但是在排位中一向冷门，因为他有一个致命弱点——害怕求生者运营。 该角色的强项是控场和偷袭，但是面对四黑，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除非是绝活，否则没人敢在正式比赛中使用约瑟夫。但Jo，凭借一手漂亮的“控血”，出其不意，震颤了所有求生者的心脏，拿下深渊的第一个“四杀”，一战封神！ 除了精通摄影师，Joseph还是一个顶尖的梦之女巫玩家，赛场就是他的棋盘，任他谋篇布局，步步为营，一点点将对方蚕食，直至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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