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源竟有些听不懂这到底是陈述还是反问的语气,说是陈述吧,显得这个鬼有点弱智。 他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也许你可以先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谈谈。” 没有什么NPC会是无缘无故出现的,这个角色的设置必然有用原因。 然而,对方的想法显然跟他不在一条线上。 “名字,名字......”绷带鬼怪舔了舔后槽牙,看着自己手下捏着的脆弱的脖颈,仿佛只要再稍稍一使劲就能结束对方的生命。 他忘了,他居然忘了—— 但最终,鬼怪没有做出任何施力的行为。 “M——你可以叫我M。” 一个自称为“M”的鬼。 郁源又说道:“好,那M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你为什么而来?” 鬼怪不说话了。 但接着,神父就感受到了......某些湿滑黏腻的东西正在他耳后舔舐。 ——这个鬼,在舔他耳朵! 他一下就感觉到头皮爆炸式地发麻,随之而来的是鬼怪用原本按着他脖子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还牢牢地钳制着双手,同时还借着位置优势将他死死压住。 漆黑的房间里上演的这出戏码,并不被其他队友所知晓,但是却被直播间的观众看了个彻底。 【求绷带鬼第一视角】 【神父眼角红了,虽然知道是被捂嘴太久但还是感觉好色哦。】 【呜呜呜一早听姐妹说神父和教皇好像有东西可嗑,没想到还有更好的在这儿等着】 【舔舔】 【说好的禁.欲系神父,我in了】 观众之间可以流窜切换到别的播主的视角发弹幕提醒,但一来有些搞事情的经常喊“狼来了”,二来在重要剧情时播主经常也不会开弹幕查看,所以就算现在有人想通知其他队友也没有什么用。 但更多的是期待接下来发展的弹幕。 【只舔耳朵,你是不是男鬼】 【站起来啊程序猿,用十字架反杀他!】 【小黑屋,体型差,神父,绝对压制,我好的不能再好】 “你到底要干什么?!” 像兔子一样受惊的神父又踢又踹,谁能想到把他吓一跳的不是什么头被劈两半死相恐怖的鬼,而是一个鬼中的变态? 死了都这样,还真是死性不改。 明明也许只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在神父看来却是度秒如年一样漫长。 两人,不,一人一鬼在这个本该闹鬼的房间又舔又蹭,舔是被单方面舔,蹭倒是双向的,而原本为招来血腥玛丽才点的蜡烛依旧在洗漱台上的镜子前燃烧着,飘出来的一点烟,仿佛散发着幽幽怨气一般。 【女鬼姐姐要被气死了,这年头当鬼还抢生意】 【哈哈哈全看谁来得快是吗】 【女鬼:问候这个鬼同行全家】 闹鬼现场,秒变小电影氛围。 到最后,好像终于玩够了的M先生这才把人放开一点,但钳着双手的地方一直没松。 “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 他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接着,就这样消失在来时的门后镜子里。 愤愤不平的郁源只能熄灭蜡烛,他这一次Blood Mary也宣告失败,出门后,就该换露露进来。原本在楼下的黑长直和比格也都上来了,五人又再次聚在走廊。 大家原本以为郁源也像比格那样无事发生,根本就没招来鬼,郁源却清了清嗓子,把刚刚意外出现的“M先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上次在安德森庄园时对方也出现了。 省略掉不能说的部分,或者说根本没必要说的部分,当然就是M先生对他做了什么。 【有本事把这些也讲了!】 【耳朵红了,别以为这里黑我们就看不出来】 【这鬼太过分了,勇敢神父快把他抓紧局子】 “你的意思是,这个鬼魂已经跟了两个地方,每次都在招鬼时出现,并且还留下一个‘名字’?”蘑菇说道。 郁源点头。 “M......应该是有什么含义吧?”黑长直试着分析,“一般想表达神秘不都是用‘X’作为代号,或者干脆就是‘A’。” 黑长直的弹幕区也开始讨论。 【我女神低头思考的样子永远是那么A】 【万一只是随便取的呢?一个字母而已,真有这么夸张?】 【我也觉得,只是个代号吧】 【会不会是什么单词的首字母?】 ...... 首字母这个问题,五人组中也有人想到了。 “我有个想法,会不会是‘Murder’?”蘑菇看向黑长直,“游戏里不是经常有这种套路,用一下恐怖词汇发出警告?” Murder,凶手。 “有这种可能,这是在警告我们那个鬼很危险,”比格也说道:“但他是犯下什么罪行的‘凶手’?” 晨星:“安德森一家的火灾不就是内部有人纵火,说不准这个人生前就是纵火者,毕竟郁源也说看不见脸,只有绷带。” 看不到脸,连发色瞳色等信息都无法参考,自然也就没法判断身份。 比格又说道:“等下,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爱丽丝认可的‘纵火者是家庭成员中的一个’也未必百分百是真的吧?有可能是误导信息,说不准绷带鬼是城里其他什么人。” 眼看着就要把M先生和纵火者画上等号,黑长直打断道: “我觉得他不一定是纵火者,M就算代表‘Murder’,为什么不能是杀了别人的凶手,比如说——他是将要杀了我们的凶手。” 这一番话配上黑长直凉阴阴的眼神,其他几人不由都吓了一跳。 “不会吧......” “有什么不可能,咱们撞鬼就可能有危险,既然鬼魂爱丽丝想要杀我们,这个M先生也一样,现在露面只是做出预警,等到限制解开——说不准他就开始猎杀了。” “凶手”,可以是纵火案的凶手,也可以是挨个杀掉他们的未来凶手。 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一切,名字等等也好,也许都只是警告。 正在他们要继续往下讨论的时候,门锁解开的声音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浴室门内,露露平安出来了。 “我见到‘她’了,”脸色不太好看的露露一出来就立马说道:“赶快下楼,趁我都还记得,拿纸把我说的所有话都记下来。” 刚刚切换到露露第一视角的观众们,也扎扎实实体验了一把真·恐怖游戏。 当她在镜子前点燃蜡烛并默念三声“Blood Mary”之后,就像之前黑长直遇到的一样,镜子中出现了这位玛丽。 只见她从一开始出现时,外貌还算得上是正常,只是披散着头发,眼神阴恻恻的瞪着镜子外的人,鲜红的嘴唇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仿佛随时要从里面出来杀掉外面的人。但接下来,随着露露慢慢提出一个又一个游戏并得到回答,她的外貌开始改变了。 最初,就像是瓷器碎裂一般先是皮肤有所脱落,接着是头发变得如枯藤般干枯,涂红的嘴角倒是越张越大,一旦笑到一种夸张的程度,就开始变得让人感到恐惧了。 然后,在某个问题过后,镜子里的玛丽在一次又一次逐步的“蜕变”累加过后,显露出的完整的死相——她的颅骨几乎是不完整的、裂开的,就像是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石榴一般,开裂之外还有红红白白的液体正往下流。 当时的情况下,露露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晨星白天带来的消息之一:玛丽·安德森,在安德森庄园发生火灾时住在四楼的阁楼房间,也许她是发现着火时实在太晚已经没法从楼下逃离,甚至火势可能已经蔓延到她自己的房间,总之情急之下,这个女人选择了从楼上跳下去。 四楼的高度,她死亡了,落地时头撞在花园里为了景观而布置的石头上,死相可以说是非常凄惨。 现在,在这个没有照片的时代,露露完整地看到了。 但在她的视线里最为恐怖的,还是玛丽就算已经是这幅样子,嘴角仍是笑着的,就好像表演时的小丑,红嘴唇上的灿烂笑容夸张到几乎要咧到耳根。 露露大约清楚了,她能问的问题是有限制的,而玛丽由正常到死时的外貌,就是倒计时。 但她当时还是觉得问题没有问完,于是鼓起勇气又再说了一个问题。镜子中,女人笑着回答了。 这时,露露就看到那个连眼眶里的眼珠都掉出去的女人,在血肉模糊之中,仿佛变成了......她自己的模样。 而镜子中投射出来的,在她身后,玛丽仿佛获得了一张新的、完整的面容。 在这个刹那,露露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玛丽没有回应比格和晨星以及郁源,反而是在柏采和她两次进来时出现了。 这个死相恐怖的女鬼,大约是想要一张新的脸。 她是故意的。 也许早在他们决定这个单人游戏该由谁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关玛丽死相凄惨的问题。 耳边仿佛有谁在窃窃私语。 “问呀,问呀......” “留下,留下来......” - “她说:‘这个家庭里出现了背叛者,先是两个,然后是一个,她有义务清理掉这些背叛者’,”露露复述的内容已经接近尾声,她尽可能地回想着当时的原话,以免漏掉任何一点信息,“‘两个背叛者罪孽深重,应当被处以绞刑,而一个背叛者’,到这里的地方我没听清,接下来是......” 从露露的复述里,大家差不多能摸出一些有关玛丽的情况。 因为觉得这里既然是比格所扮演的商人大少爷家,而玛丽又是在这里被召唤出来,露露一开始的思路是围绕比格和玛丽的关系先问了一些问题,而从这些信息可以拼凑出,玛丽和比格感情很深,甚至于死前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不愿意回到自己家,而是住在比格这里。 这些倒是比格之前没有想到过在自己家里问问的,他原本以为这个婚约十之八九是个摆设,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牵扯。 玛丽对家里的不满,宁可住到未婚夫家中也不愿回去,对家中“背叛者”的憎恨,唯一的空白就是有关这三个背叛者的身份,露露换着方式旁敲侧击好几次也没得到多少信息。 “玛丽口中的‘背叛者’和爱丽丝所说的‘纵火者’是不是联系起来了?”黑长直说道:“也许正是背叛者选择彻底背叛这个家,接着焚烧一切。” 一场谋杀里出现不止一个凶手,这也是一种常用的误导伎俩,也许三个或两个所谓的“背叛者”是同谋。 完成记录后六人并没有过多讨论就要离开这里,毕竟安德森庄园在招鬼游戏完成后就变成了高危险区域,比格家应该也一样,以后晚上他们六个轻易不能再来。 然而,就在他们踏出这处房子大门的一瞬间,新提醒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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