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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他留下，我意识到我的贪婪永无止境，但我最后的贪婪，只是想让他在我身边。” 他的，王后。 黑猫回想起那本诗集上写下的约定，“伊迪丝”这个名字估计也真是假的，而这个假王后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是单纯为了有趣才来到人类王国，搅动了这么大一场风云。如果这么想来，一心仰慕的费尔南多简直像个纯情的受骗者...... 但玩家接手这个角色，对以前发生的背景故事也不并完全清楚，很多事情只能靠猜测。 黑猫默默向林凌问道：“这些都是必然的剧情？小费一定会喜欢伊迪丝吗？” “不是。”林凌突然也正经了起来，“在玩家出现前的所有剧情都只是辅助作用的背景，我跟你说过，所有结果都是玩家一步步决策的结果，换句话说......” 透过伊迪丝也好，透过任何一个壳子也好，根本不把这个世界当做虚假的、同样也没有重来机会、确实是在度过自己的人生的NPC们，看到的是玩家。 “不论怎样，他看到的只会是‘你’。” 逃避心理被揭穿，黑猫说不出话了。 它以往跟林凌的每一次对话都在用“王后”来指代，采用第三人称，仿佛这不是个第一人称游戏，而王后也不是它而另有其人一样。 但其实不论怎样默认逃避，现实永远摆在眼前。所有NPC的结局，走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被它所牵动的。 在费尔南多最后的默默宣告中，倾诉给星空与海洋而不为人知的爱意随风而去，像是永远不会再被任何人听到。 但他同样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期望能听到这些话的那个人，其实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在场了。 与此同时，[费尔南多的秘密]显示完成。 [你听到了吗？他的秘密，你一定听到了。] [谁的秘密能一直藏住，谁也藏不住。不论他是国王，抑或任何一种身份的人。] [还是说他根本没想藏住，而是一直想让你知道......] 黑猫看着旁边这个看上去没怎么喝醉的醉鬼，心情说不上来是有多复杂。最后，只能默默把猫爪子搭到了对方手上。 “林凌，结算......不对，等我一下。” 黑猫飞一般地蹿回到船长房间，很快又出来回到原位。 第二天费尔南多再看到，一定会以为是黑猫把他的房间一通乱抓后自己莫名消失，不过缺德的小黑猫在墙壁上用利爪划出了一个章鱼的造型，画面几乎要占据半个墙壁，显然是指向谁的线索。 既然路易搅过那么多次浑水，那这次也让这个章鱼人去帮忙解释吧——黑猫相信费尔南多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找到路易藏身的老巢，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深渊魔王如果没了深渊还算什么魔王？ “好了，这次确定结算。” 它的眼前很快跳出新的透明界面。 【玩家：郁源，工号：......】 【通关副本：《王国的阴霾》，用时：......】 【恭喜您成功触发TRUE END结局：[局中人]】 【胜利与荣耀加冕，一切潜藏的阴霾都被驱散，除却全然入局而全新演绎的参与者，又谁能以全知全能的眼看着这个世界，洞察一切秘密。】 【那么，亲爱的参与者，您还能完全抽身其中吗？】 【......】 虽然拿到了理想中的TE结局，但当它看着这个结算界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看着这么像暗示我走不出这个游戏了，好怪的结局。” “如果你想看哪些NPC的回访的话也可以再去看，这次通关完你有个短假可以先不用打沉浸式游戏，感觉有什么不对记得及时联系咱们公司，”林凌说道：“好了，不如先祝你下一次游戏顺利，或者你想提前先挑好副本？” “......溜了，再见。” - 当晚下班后，兜帽扣头带着耳机听音乐的郁源再次在电梯间偶遇上司陆明渊。 “这次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一起吃饭的邀请了？”陆明渊笑说道：“我算了下你离开解冻中心后的时间限制也过了，现在是能正常吃东西、不一定要服用营养液吧。” 确实，但偷懒的人完全把营养液当方便食品，到现在还在天天喝，公司食堂也不去，就一瓶又一瓶的喝。 郁源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走吧，吃饭的地方就在公司隔壁。” “麻烦陆先生了。” 从第一次提出赔偿开始就一直邀请到现在，自然不能再拒绝。 到了餐厅入座点菜时，郁源感觉自己反正也不熟悉，简单看了下就全交给陆先生来点了。 上菜后。 郁源看着桌上的辣炒八爪鱼酱爆章鱼须等等菜式陷入沉思，这才发现这家餐厅的招牌就是各类海鲜。 陆明渊见他迟迟没有动筷，也有些纳闷，“不喜欢？” “没，就是没想到你会点这些。”他赶紧挑起一筷子章鱼须塞到嘴里。 是他游戏里变猫变久了的错觉？为什么看到这些立马就想起路易，接着就联想到章鱼人。不过还挺好吃...... 他忍不住想到，路易是不是也是这种品种，还是什么更大的章鱼？ ——不对，游戏和现实要分清啊！
第109章 饭后，陆明渊主动邀请郁源一起在附近的江边逛一逛。 “是不是还没祝贺你顺利完成上岗后的第一个完整副本？”陆明渊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今天没有戴眼镜，路灯的暖光像是星光一样揉碎了映在眼里，“适应的还不错？其实测试员这边也经常有游戏玩久了就会产生逆反心理的，毕竟白天得长时间待在虚拟游戏里。” “谢谢陆先生关心，我感觉挺好的，”郁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一直一来就是热爱游戏的那种“网瘾少年”，所以对全息游戏的新奇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是越来越喜欢。他诚心实意地称赞道：“您做的游戏真的很棒。” 自从上岗之后他不但业余了解不少有关陆先生和深渊科技的新闻，还有有关《幻想征途》早期开发的故事，当时的陆明渊比现在还要年轻得多，能在这个行业率先提出“NPC类人化”、并打造出这样一个完整的幻想世界，当郁源第一次在网上公开的采访记录里搜索看到陆先生对着镜头谈自己的设想的样子，就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到此时他也不由有些庆幸自己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运气，居然因为遇到游戏BUG等等一系列事宜，通过一个他以前完全没有考虑过的游戏岗位成为深渊科技的一员。 “哈，这当然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陆明渊笑了笑，又提醒道：“对了，你解冻中心每个月一次的复查可别忘了去，这方面的费用也在公司报销范围，记得找时间申请。” 聊到这里，郁源突然回想起之前陆先生自己主动提起过他也是跟自己一样从同一个解冻中心出来的，不由再提起这件事，又有些好奇地问道：“陆先生以前也是白都人吗？或者说白城？” “以前”自然指的是两人进入冬眠仓以前的时代，如今的白都在当时还叫白城，但和今天一样的是都是国内排名前列的城市。 “是，我在本地出生，一直也没离开过。”陆明渊回答道。 两人又顺着跟解冻中心有关的话题往下聊了一会儿，仿佛是什么“病友交流会”一样，早八.九年解冻的陆明渊在这方面更有经验，提到了解冻期一年内都需要注意的事情，还讲起自己当初解冻后刚重新融入社会时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无形之中，他们之间的距离倒是稍稍拉近了些。到这时郁源也算是对林凌说“陆先生特别平易近人”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正如他在公司也是让人喊陆先生一样，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搞技术出身外加外貌年轻带来的加成？总之是没几句话就会让人觉得确实特别好相处的那一类。 走着走着，眼看着就又要绕回停车场的方向，郁源这次却是拒绝了陆先生要开车送他回家的提议，选择自己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回去。 独自一个人上了车后，陆明渊靠在座椅上，灯光昏暗中，他再度点开终端设备，盯着最上面被置顶的那个聊天框，若有所思。然后，他划到照片的界面，点开其中一个合集。 如果郁源在这里，看到这些照片一定会感到非常惊讶。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这些照片的主角......全都是他。或者再往详细的说，这些照片上所记录下来的身影，全都是七十年前的他。 陆明渊默不作声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车窗放下一半，朦朦胧胧的烟雾随风消散。终端界面的幽幽光亮打在脸上，像是镀上一层冰冷的薄膜。慢慢地，他翻到了最后一张照片，或者说是按照存储时间来的第一张照片，仿佛是一切的开端。 这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他们当时是什么年纪？大约是一个才刚上大学，另一个......还得抱着人叫哥哥吧。 想到这里，陆明渊轻笑了一声。最终，他关闭了终端。 自动驾驶模式下的车辆启动后，并入夜晚如潮水般的车流。 - 第二天是周六休假，一大早，郁源却受到一个来自008号解冻中心的包裹。负责联络的助理非常抱歉地告诉他是中心这边工作出现失误，原本这样东西是当初随着他进入冬眠仓而一起被寄存的，但因为中途调整过一次时间管理有误，所以才导致人和东西的时间不匹配。 让郁源在意的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个包裹到手后，里面居然是一个属于他那个时代的老式存储U盘，跟现在使用的设备已经不相匹配，非得找个当时时代用的那种旧电脑不可。 网上搜索了一圈那种留存下来还能使用的老电脑大都已经成古董级，收藏价值远远大于使用价值，最低的价格也让郁源看得直皱眉，他也不大了解好的购买渠道，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件事，等以后看有没有机会碰上。 双休日无事可做，网瘾少年郁某接入全息舱后接连尝试几个小有名气的独立全息游戏，尤其是跟《王国的阴霾》类似的那种角色扮演，但每一个都是浅尝即止根本没往下玩多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里面的NPC跟真人反应之间的差距，如果在这方面要求高点，就会感觉这些NPC仿佛都智力低下一样。 他在选择界面划来划去，瞥到一眼“21 分区”、“ABO”等等标签后差点没手滑点进去，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停留在《幻想征途》面前。 ......真香。 为什么他下班了还要继续打公司里的游戏？ 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选择了登录。 上线后，一切如常。想到林凌说给自己账号还开了个没啥用的小挂，郁源在自己的角□□面翻找一圈，可算是找到了。 【变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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