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扔进兜里,趿拉着拖鞋,摇摇晃晃地走到谢叙的房间门口。 想到有几百个群友听着,江时挺起胸膛,重重拍响房门。 “谢叙!开门!”
第53章 江时醉醺醺地靠在门板上,重重拍门,边拍边喊谢叙的名字。 喊的全名。 就在江时拍的手心都开始疼了的时候,耳边响起一声咔哒声,门应声而开。 江时重力全倚靠在门上,猝不及防,直接跌了进去,撞进了一个带着潮湿水气的怀抱。 谢叙刚洗完澡,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皱眉:“怎么了,这么急?” 谢叙发梢略微冰凉的水珠落到江时的额头,让他的神志清明几分。 江时站直身子,低头,看着自己浮夸的粉色小熊拖鞋,以及旁边跟他完全两个风格的冷淡灰色拖鞋,忽然怂了。 他要是真的耍酒疯把谢叙抓住这样那样,是不是太禽兽了? 谢叙还正直地以为他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 江时胡乱揉了把脸,“没事。” 他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看谢叙,半天,憋出一句:“想跟队长当面说晚安!” “队长晚安,我走了!” 江时说完就准备开溜,可刚往后退一步,脚后跟就撞到了门板,痛得他龇牙咧嘴地单脚蹦跶了好几下。 眼见又要撞到侧边的架子,江时眼疾手快地调整重心,又扑到了谢叙怀里。 谢叙像是早有预料,伸手,接得很稳。 江时:“。” 谢叙看着几乎把头埋进衣领里的人,伸手,将旁边的凳子拖了过来,“在我屋里坐会?” 看江时这醉酒的状态,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说完,还贴心地将凳子转了个圈,江时身体比脑子回应得更快,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可是他第一次来谢叙屋里,能多待一会当然更好。 谢叙确定江时不会乱跑,也不会受伤后,回浴室拿了一个毛巾和吹风机,将自己头发擦到半干后,朝江时招了招手,“过来吹头发,门口没插座。” 一进门他就发现江时头发是湿的。 江时看着站在床边的谢叙,眨了眨眼,“我站不住。” 他还是清楚自己实力的,最多走过去那几步路。 “没让你站着。”谢叙俯身将床上的被子掀开一角,“你坐这里。” 江时眼睛亮了亮,立马过去坐好。 他接过吹风机,风力开到最大,对着头发一阵猛吹。 头发干没干他不知道,反正他被吹得更晕了。 谢叙去放个毛巾的工夫,一回屋,发现江时不光把头发吹得立起来了,胳膊还缠进了吹风机的电源线里,整个人扭得像一团麻花。 江时眉头拧起,跟胳膊上的黑色电线大眼瞪小眼,听到谢叙的脚步声,抬头,认真地跟谢叙告状:“你的吹风机好难用。” 他之前吹头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嗯,下次把它换掉。”谢叙说完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把缠绕的线一圈圈解开,再将吹风机温度和风速调到适中,拍了拍江时的脑袋,“低头。” 江时乖乖垂下脑袋,“队长,我等会也给你吹。” 有来有往才行,不然下次他都进不来谢叙的门。 谢叙随口嗯了一声,将江时立起来的头发慢慢吹回原状,手指在潮湿的发间穿梭,不可避免地碰到江时的耳朵和后颈。 耳边是吹风机呼呼的风声,指腹时不时蹭过头皮的异样触感,让江时心脏乱跳。 从来没有人给他吹过头发,他很不习惯,却喜欢这种亲密的碰触。 好在风声掩盖住了他的心跳声,江时闭着眼睛,手指紧紧抓着身侧的棉被,晕乎乎地坐在床沿边。 “怎么突然过来了?” 谢叙的嗓音混杂着温暖的风,传进江时耳膜。 江时这次没撒谎:“我进了一个群,他们都说我怂,不敢敲你的门。” “他们还说我要是敲门,我就是他们爸爸。”江时的声音带了一点小雀跃,手下意识拍了拍口袋,“他们现在也听到了,群里都得叫我爸爸。” 谢叙的动作一顿,关掉吹风机,皱眉:“听到了?” “是啊!”江时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群里刚才打了电话,我接了,他们现在都在我口袋里。” 谢叙:“。” 他朝江时伸手,“手机给我看看。” 现在的江时对谢叙言听计从,立马将手机交了出去,还贴心地替谢叙解了锁。 屏幕亮起,显示群聊时间24分钟,加入人数180人。 不光如此,群里还实时给不能参与语音聊天的群友直播进程。 【草草草,小白毛真的去敲Xu的房门了,我都听见咚咚的拍门声了!】 【哈哈哈我笑死,他竟然还叫Xu的全名,气势汹汹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去干架呢!】 【T宝每次披的马甲是真薄啊!也真好骗哈哈哈哈(这是能说的吧?)】 【放心,他现在没空看群。】 【这衣服摩擦声,是不是抱了?还是亲了?】 【酒壮怂人胆,这句话没错!】 【赶紧把Xu摁住嘿嘿,我要听现场!】 【小白毛冲冲!】 【嘶,怎么吹起头发来了?】 【草,小白毛把我们抖出来了!危!】 【。】 【……】 江时看谢叙低头沉默地看着他的手机,眨了眨眼,“怎么了?” “我现在是他们的爸爸,你就是他们的——” 一个M音的字还没蹦出来,江时忽然被谢叙用手捂住了嘴,他只能发出几声唔唔的闷音。 谢叙挂掉群聊电话才放开手。 江时被憋得长长呼了口气,看到挂掉的电话,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你怎么挂了啊?” 谢叙见江时还准备去看群消息,将手机放到了江时够不着的桌上,“暂时没收。” 他怕江时看了原地发疯。 江时没有彻底醉死过去,还有基本的思维逻辑,不过脑子转的没那么快,加上性子被粉丝摸得一清二楚,才会被刺激到来敲他的门。 吹风机的风声再次响起。 谢叙看着底下低着头乖乖被他吹头发的人,实在没办法跟粉丝口中那个要仗着力气大欺负他的人联系在一起。 可下一秒,他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悄悄握住。 因为在想事情,谢叙吹得漫不经心,左手没有再给江时拨头发。 吹风机声音没停,谢叙的动作却停了。 江时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谢叙:“队长,能摸摸手吗?我就摸一会。” 单纯的语气中带着点天然的渣。 谢叙:“。” 江时自动把谢叙的沉默当成默认,开始动手揉揉捏捏,一下指腹蹭蹭指骨,一下摸摸手腕,还低头认真地想看谢叙左手上有没有痣。 遗憾的是,没有。 可是,却更漂亮了,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任凭江时把玩。 温热清浅的呼吸拂过谢叙的手背,谢叙指尖微动,正好蹭过江时手心。 江时捏了捏谢叙乱动的手指,“队长别挠,痒。” “队长,你有量过你的手指有多长吗?真厉害。” 谢叙一时没懂手指长和厉害之间有什么关联。 江时也没想听人回答,继续自言自语:“你的手真好看,跟假的似的。” 谢叙有些无奈。 看来是真醉了。 不同于上次黑灯瞎火,这次江时看得很清楚,也摸得更仔细,眼里带着明显的惊艳和喜爱,像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将谢叙手上的每一寸都探索清楚。 谢叙看着面前的人,状似随口问了一句:“我之前听到粉丝说你是手控。” 毫无防备的江时头都没抬,“是啊!” 谢叙没想到这个答案得来得这么轻松,顿了顿,“你之前有看过类似的手吗?” “当然没有。”江时语气笃定,“队长的手是最好看的。” 谢叙没听到预期中的答案,微微拧眉。 江时抬头,看到他的表情,会错了意,“你不信?” “不信的话,我可以写个一千字的摸后感。” 这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谢叙哭笑不得,喝醉酒后的江时脑回路他偶尔也跟不上。 不过他没再追问,想收回手,江时却一点不放,反而越玩越精神,手开始试探地往他袖子里伸,嘴上嚷嚷着想看完整的手。 谢叙放下吹风机,抓住妄图撕扯他袖口让它变得宽松的江时,“你该回去睡觉了。” 江时挣了一会,却发现自己竟然挣不开。 他的力气都被酒精吃了! “队长——”江时可怜巴巴地,“松开。” 谢叙不为所动,“你刚才敲门的时候还叫我谢叙。” 这是他第一次从江时嘴里听到自己完整的名字。 还挺凶的。 江时被噎得一哽,他眨了眨眼,用剩余还能动的手指头弱弱地拽住谢叙的袖口:“我错了。” 谢叙没松手,垂眸跟他对视,“那该叫我什么?” 江时看着对方漆黑幽深的眸子,耳朵红了红,半晌,低声道:“哥哥。” 喝酒后微哑的嗓音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软绵绵的。 话音刚落,江时感觉握着他手腕的手忽然收紧,握得他有些疼。 可是下一秒,谢叙就松开了他。 江时眼睛一亮,重新抓住了谢叙的左手,只不过,没敢往袖子里伸了。 可他只开心了几分钟,谢叙就借口要吹头发不方便,收回了福利。 谢叙是背对着江时吹头发的,等他转身,发现江时已经歪歪扭扭地躺在了床上,一副眼皮都睁不开的困倦模样。 谢叙沉默了一会,没管,回浴室放好吹风机,等再回来,床上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灰色脑袋。 江时钻进了谢叙的被窝,看到他出来,努力睁开眼,却又被头顶的灯光刺得闭上,他只能眯着眼睛含混问:“还能摸手吗?右手也想摸。” 右手上还有小痣呢! 谢叙看着在被窝底下团成一团的人,开口:“不行。” 江时放低要求,“那只牵着行吗?” “哥哥。” 最后两个字语调又轻又软,像是在撒娇。 谢叙发现,就算是醉酒,江时在某些方面的直觉也很敏锐。 他上前几步,走到床头,覆下的阴影正好盖住江时的脸,“今天吃饭去洗手间的路上,你牵的就是右手。” “可是,从洗手间出来后,你就不牵了。” 没了头顶刺眼的光线,江时终于能睁开眼了,可是思维却没有回笼,有些迟钝地啊了一声,显然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谢叙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嗓音淡淡:“因为那里人多,牵手明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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