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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序直起身子坐直了，看着一脸怒容的夏晨曦，两人从小认识，这么多年很少见他生过气，好像为数不多的几次都还是因为自己的糟心事。 “我懂现在的处境，我也知道KL现在什么样了，可是我还是想回去，”韩序难得这么认真的说话，夏晨曦的脸色也逐渐淡下来，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可奈何。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又认真呢，还都是在那些我觉得毫无必要的事情上认真。” “你知道的，我今年要退役了。” 最后一句话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可这里只有他们两人，韩序听得很清楚。
第15章 “我知道，”韩序一脸了然的神情，“其实你本来在三年前就想退役了吧，就因为憋不下那一口气还挣扎了这么久。” “……”你礼貌吗？ 如果现在有把刀，或者杀人不犯法的话，韩序的尸体应该出现在楼底了，夏晨曦嘴角抽搐了一下，跟这个人悲春伤秋真的毫无必要，他懂个屁。 韩序看着夏晨曦朝他飞刀子的眼神，感觉后颈有些凉，决定不戳他的伤口了，两个老病友互相揭伤疤好像也没什么意思，然而夏晨曦那闪着精光的眼神好像并不打算放过他。 “你当年殴打队友。” “？？？？”韩序一脸懵逼，“我是为谁打的？” “你骗了于恃。” “？？？？”当年是谁给我出的主意？ “还不止一次。” “……” “还不止一件事。” “……” “你还耽误了人家的大好青春。” “……” 一开始他还能反驳两句其他的事，可关于于恃的事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是他的错，他认。 “好了，我也懒得伤害你了，”夏晨曦说完立马眉头舒展心情舒畅了，韩序眼神十分复杂，不过懒得反驳他了，他开心就好，毕竟这狗头军师还有用处。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退役的事，还有帮我想想对策。” 一提到糟心的战队夏晨曦也沉默住了，连连叹气，“我怎么知道，除了于恃毫无悬念的会留下来，其他人都要走了，无论什么时候说都铁定要被骂的。你也能不能别老是把锅往你身上揽了，每次都这样，我都懒得骂你了，你以为你这是什么责任感，其实在别人看来傻透了。” “可是他在啊，我就乐意。” 夏晨曦给韩序递了支烟，两人沉默着抽完，夏晨曦看了一眼韩序，眉头紧锁，“二狗子你有鱼尾纹了，于恃还那么年轻呢，你一个老年人就别去碰瓷人家啦。” 韩序眼角抽搐，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真的很想把他一脚踢出去算了，存心给自己添堵。 “那你这位老年人退役后要干嘛，回去挤在一堆小孩里继续上学？” 会心一击，“那也比你个没上过学的好，过两年退役了直接成为无业游民。” 韩序不想再继续这种无脑的互相伤害了，摆摆手叫停，“别骂了别骂了，你不是说有个好苗子要介绍给我吗？什么时候拉出来给我瞅瞅。” “就现在吧，我今晚住你这里了，我叫他上号给你练练手，”夏晨曦当机立断，决定今晚就把看好的新人拉出来溜溜，“对了你不是要培养舟舟嘛，我把他也叫上。” 韩序对夏晨曦的效率十分满意，虽然人很欠又爱敲诈他，但当工具人很好用就是了。 两人去他的游戏房连排座敲电脑，夏晨曦戴好耳机，“舟舟在线上，他开了服务器，我让他直接拉我们。” 相比韩序这边的轻松氛围，KL基地已经被低气压笼罩了。副队刚下播就说有事走了，他们几个没事的也不敢找借口走，十分折磨的待在训练室看队长面无表情的一遍又一遍复盘今晚这几局游戏，只有偶尔的鼠标声。 这种气压在那局失误韩序说了那句话后就开始了，他们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惹了队长发火，打完都不用复盘，光看分数就知道他们打得稀烂，韩序那句话说得还算轻的，就这种水平，随便拉一支队伍出来都能把他们按着锤。 薛然用电脑翻着论坛的黑贴，在和黑子对线，韩序确实是舆论点了，就他们这水平，这群人还在无脑集火韩序退役选手看不起冠军队伍，看得他难受极了，狠狠锤了一下桌面。 动静太大一下子打破了训练室的死寂，其他人都各怀心事，被这一下吓得一激灵，薛然猛的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许蕴也站起来出去了，训练室就只剩下于恃和舟舟。舟舟的位置就在于恃旁边，他已经看着队长翻来覆去复盘了一小时了，时间越长他心里也越来越焦急。 他是被队长挖来的，他年纪小，技术在路人局里那还行，如果对上职业选手完全不够看的，虽然追星成功了，但他总觉得自己实力不够留在KL，就一个简单的直播训练赛就把他压垮了，对不起队长的栽培。 许久，于恃终于看完了把复盘关掉，就看见了在一旁红着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快要哭出来的新人。 “……” “怎么了吗？”于恃尽量语气柔和一点，他还是挺喜欢这个新人的，偶尔还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 “队长对不起！” 舟舟突然站起身，身体一下绷直了，电竞椅被他的大力动作推到了一边，然后不小心绊了他一下，本来想鞠躬道歉的，结果哐嘡一声跪在了于恃面前，忍了半天的眼泪一下子就被疼痛逼出来了。 “？？？？”倒也不必如此。 于恃人都傻了，只能手忙脚乱的把挣扎了半天的舟舟扶起来，要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们KL公然搞队内霸凌了。 “不用你道歉，”于恃根本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该拿舟舟怎么办了。 “呜呜呜队长就是我的错，还害得大家一起被骂了，我对不起您的栽培，我不配进KL，我不配打求生，我还害得G神被骂了，还有队长，对不起队长我忘了不能在你面前提G神，但是我好喜欢你们俩，我……” 于恃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人，一边抹泪嘴里话没停，让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还越扯越远了，瞟了一眼他的屏幕，页面停留在了和黑子对线的评论上，嘴非常毒，把黑子怼得哑口无言，挂着的ID还是于恃都听过的以嘴臭出名的求生十大恶人，他有点想笑又怕伤了这个内心十分脆弱的猛男。 “实力不够那就多练，嘴上的道歉我不想听，我也不想看错人，要么提升实力配当我的队友，要么你现在可以收拾东西滚了，”于恃说完又后悔了，好像说得有些重了，在纠结要不要解释一下这不是说他不配的意思，舟舟已经擦干泪打开了游戏。 “队长，要我去叫然哥和许哥吗？”舟舟偏头问。 “不用，”于恃语气沉了下来，抿唇轻瞥了一眼门口。 夏晨曦约好了新人，进了房间就忙着给韩序发邀请，没注意里面有几个人。 “服务器我发你了啊，舟舟没你好友，那个小朋友绝对是你的菜我跟你说，你不就是爱玩养成嘛，你看当年于恃……” “……” “……” 剩下的字卡在了喉咙里，韩序，危。
第16章 `韩序还悠闲的喝着可乐呢，丝毫没注意哪里不对，等他点进去房间看见一楼的ID，可乐差点喷了出来，一旁的夏晨曦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缩成鹌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气氛有些诡异，新人还没来，除了舟舟神经大条完全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还非常高兴的拉着夏晨曦说话。 “夏队你和G神在一起啊，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夏晨曦和舟舟是室友，他这么问一句其实也没啥，但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听起来好像韩序和夏晨曦有点什么那意思，而那个传说中的“好苗子”也进来了，刚好听见这一句，还顺道插句嘴。 “舟舟你这话问的，人家都老夫老妻了不回去一晚怎么了。” “陆诏？！！”舟舟惊讶得差点拍桌子站起来了，反应过来还是问道：“你怎么在？” “我为什么不能在？”陆诏反问，“再说了以前也不是没少排你这么惊讶干嘛？” “可是……” “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没必要这么针尖对麦芒的嘛，”韩序和于恃没说话，看着这两气氛也要僵，夏晨曦的老妈子属性又出来了，赶忙打圆场，心说该死的又把四个死对头聚一起了。 求生圈不大，高玩就那些，大家互相认识也不奇怪，他记得舟舟和陆诏以前关系挺好的，两人配合也很默契，当初舟舟进了KL陆诏却拒绝了，好像是有听说过闹翻了，不过野排好像也见到过他俩一起排的，这次还是他重新问陆诏，陆诏很快就答应了。 陪练的是人也凑齐了，其他战队的几个二队成员，夏晨曦被四人组踢了出去，只能线上观战。 见于恃没说话，韩序只能主动接过了一号位和指挥，于恃的状态和刚才直播时完全不一样了，打得很稳，他们俩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有于恃做他的后盾就不可能出问题。 舟舟和陆诏也是一起打了好几年的老队友了，虽然在配合上还不太足，偶尔会和一二号位脱节，但两人的特感控制配合确实是顶好的，保血也稳。 这几把一扫直播时的压抑和憋屈，配合很好打得也很舒服，终于结束了，韩序呼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已经凌晨三点了。 夏晨曦刚刚就已经去睡了，其他人也退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那瘆人的游戏背景音乐，还有没走的韩序和于恃。 看不出来于恃是忘了退出还是人没走，今晚发生了太多事，韩序自己也很混乱，他还记得于恃说过，今天直播时会给他一次重新解释的机会，可他们别说1V1了，就是连4v4都没怎么交流，自己还成功带偏了节奏。 “咳咳。” 一声咳嗽从房间里传出来，韩序收回了停留在退出房间上的手。 “你说再给我一次机会解释，还作数吗？” 于恃在来KL之前，就很讨厌韩序了。 他第一次知道韩序，是在他拿了世界赛冠军之后。那会求生圈太小了，韩序从组队到世界赛夺冠就花了一年，以前还是处于查无此人的状态，确实是一件很轰动的事。 于恃也就是从那会开始关注韩序的，他觉得这么厉害的人，一定会是个高冷的大神，谁知韩序和他想的那就是天差地别。 他留着长发，长得像个明星，操作很厉害，脾气也很好，就连最普通不过的小白攻略问题，他也会很耐心很详细的说明，在当时乌烟瘴气的圈子里算是独一份的存在了。 可看着他这么光芒耀眼，于恃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他跟于恃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像到于恃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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