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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顿了顿，才说：“就是怕你不清醒。” “嗯？什么意思？” “不重要了。”秦勉低下头，看着励晨的眼睛，“现在亲。” 秦勉亲他的时候也总是带着逗弄的意思，时不时就会停一下或者咬一下励晨的唇舌。好在励晨就吃这一套，一吻结束，他舒服得躺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发出猫咪那种呼噜声。 秦勉关了灯说晚安时，励晨都懒得开口讲话，哼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隐约听到秦勉笑了一声，然后揉了揉他的头发，也躺下了。 可能是身边有人觉得踏实，也可能是睡前的晚安吻让他放松了下来，这次励晨睡得没有前两晚那么困难了。 就在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时，身旁的秦勉轻手轻脚翻了个身，侧身看着他。 他在想白天时清语说过的话。 他说励晨没有安全感。 其实励晨提过这个问题。 他们分手是励晨提的，那段时间事情都堆在一起，等秦勉终于抽出时间去找励晨解释时，励晨却摇着头，说他不想听。 他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了很多，秦勉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些话。 “我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但我好累。” “我每天……每天上网都看见别人骂我。可我不得不上网，因为我想你了只能去微博上看你的照片。” 励晨说着就哭了，不是以前那样对着秦勉皱起一张脸，明显是在发泄情绪式的哭泣。 他只是说着说着就落下了泪，一滴一滴。起先他若无其事抹了下眼角，然后继续讲着，到后面眼泪越来越多，他手忙脚乱地去擦，却还顾着想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也很累，我总在无理取闹，但我就是……我只是……” 他终于停下来，像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拿胳膊挡住了双眼。 秦勉伸手紧紧地抱住他，静静地抚摸他的背。 励晨蹭了他一肩膀眼泪，等他心情平复一些，秦勉正要开口去哄他时，他却拉开了距离。 励晨脸上带着挣扎和犹豫不决，他看起来有些痛苦，却是严肃正经的神色。 秦勉有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励晨开口了。 “这样很影响我打比赛，我想我们要不就……“ “阿晨。”害怕听到那两个字，秦勉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 “我们……冷静一下。有问题我们就去处理，你想让我怎么样，可以告诉我。我不想……” 秦勉说不出那两个字。 他从来都不爱示弱，在励晨面前也是纵容励晨去任性。励晨经常拉着他去做这个做那个，这却是他第一次恳求励晨。 也许正因为这个，励晨那天还是心软了。 他们都冷静了几天，之后约了个地方要认真地谈一次。 秦勉是想解决问题的，可是之后励晨说的那些却让他心甘情愿放了手。 励晨说感觉不到他的爱。还说他现在很痛苦，他想好好打比赛。 分开之后，秦勉经常会回想那天的场景，也经常会反思自己。 他的母亲是个恋爱脑，为了父亲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后来被抛弃之后一蹶不振，郁郁寡欢。虽然她对秦勉的照顾仍旧是体贴的，可小时候的秦勉也还是能感觉到妈妈在伤心。 后来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患上了心理疾病，最后也是在消极悲伤里走的。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秦勉从小就告诉自己爱情是没用的，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是件太蠢的事。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地排斥外界。 他也对别人付出爱，也接受别人同等的爱，但他从来不会有所期待。 他喜欢励晨，他愿意为了励晨做很多事，却从来不会期待励晨对他也做这些。 因此他接受了分手，因为这段感情看起来似乎真的成了励晨的累赘，如果分手会让他松一口气，那么自己就可以放手。 他可以等，等励晨想再来找他就好。如果励晨不想回头，那他一个人也无所谓。 秦勉以为没有期待就不会像母亲那样被伤害，他以为自己能平静地接受励晨的离开，可等励晨真的走了，秦勉才发现原来会这么难受。 当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在那之后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知道了，因为他早就深陷其中了。 他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风轻云淡。 他早就走了他母亲的路，很深地喜欢上了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秦勉就放弃了“佛系”，他开始为重逢做准备，他尽力扫除了自己身边一切障碍，等着励晨回头。 如果励晨不回头的话，等他打完职业，追到梦之后，秦勉也会主动出击的。 一切都按照秦勉的计划在发展，只是他没想到，分开之后的励晨过得依旧不好。 他比赛不顺利，被人追着骂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最近这样失眠呢？ 辗转反侧时会不会想到自己，可最后却只能抱着那只毛绒玩具哭。 受了委屈没人诉说的时候，会不会在通讯录上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应该会吧。 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喝醉之后打了那通电话？ 清醒时不敢做的事，只能打着醉酒的旗号来做了。 …… 励晨睡得并不安稳，他隐约感到外面下雨了，不过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直到身边一轻。 ……那应该是真的在下雨，他关窗去了。 励晨昏昏沉沉的，想等秦勉回来就继续睡，结果身边的人起身后就没再回来。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黑乎乎的，借着窗帘漏下的月光能看到秦勉站在窗前。 他好像在想事情，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紧闭的门窗隔绝了雨夜的寒意和大部分的雨声，可不知为何，励晨觉得秦勉也在无声地下雨。 他坐起来，弄了一点动静，让秦勉发现他。 “怎么醒了？”秦勉走过来，借着月色也没有开灯。 “你在不高兴吗？” “没有啊。”秦勉否认得很快。 励晨没说什么，还是看着他。 等了一会，秦勉抬手把床头灯拍亮了。 励晨这才发现，他眼眶有点红。 “时清语是不是乱说什么了？我都说了让他不要多说废话。”励晨问。 “没有，他只说了你不舒服。” “那你怎么啦？” 秦勉没有立刻回答他。 两人面对面坐着，沉默了很久，秦勉才开口。 “对不起。” “什么……”励晨不知他怎么忽然就道歉了，按理说时清语知道的那些即使真的告诉秦勉，也不至于会这样。 秦勉眼睫颤动，声音也似乎有些哽咽：“我以为分开你会过得轻松一些。” 励晨蹙了蹙眉毛。 “没想到你还是……不开心。” 秦勉忽然抱住他，整个人朝励晨靠过来，埋在他颈间，用鼻尖蹭他的皮肤。 励晨慢慢抬起伤着的手想抱抱他，感觉到什么，他动作忽然顿住。 颈间传来凉意，秦勉哭了。 “我很后悔当时跟你分开。对不起。” 励晨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秦勉这句话却直直扎进了心里，把他这几年经受的种种酸楚也勾了出来。 他忍着眼里的酸意，吸了吸鼻子：“没关系。本来也是我提出来的，是我太敏感了。” 秦勉收紧双臂把他抱得更紧，嗓音也像压抑着悲伤：“是我没有替你想，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没什么的。”励晨也把头埋在他肩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在大雨淋漓的夜里敞开了彼此的伤口。 “能重新在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好了，以前的事早就过去了。” 这伤口早已结痂，又在无数个日夜发作疼痛，只有彼此可以治愈。 “我很想你，阿晨。” 励晨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下眼泪。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周五晚上有团建，可能更新不了，不用等~
第84章 复健 这样半夜不睡觉, 熬夜互诉衷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两个人都起晚了。 要不是顾忌着励晨要好好吃饭，且吃得要有营养不能糊弄，秦勉应该会跟他一起赖床到十二点。 他把饭做得差不多才去喊励晨起床。 励晨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两人刚一对视, 励晨就又想到昨晚的情景。不过秦勉表现得像是无事发生, 他也就没说什么。 励晨吃饭偏爱炖煮得火候很足, 能把肉炖得软烂好嚼的那种。 而秦勉除了讨厌姜之外, 在中餐上没有任何喜恶，所以做菜都是随着励晨的口味来。 连着吃了三天秦勉的饭之后, 励晨心生感慨：当时不答应跟他来住确实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现在每天吃得比在基地时更合胃口，还能时时刻刻都跟秦勉贴贴, 他已经完全乐不思蜀了。 而且自从住进来, 他失眠的情况也在一天天好转, 睡眠质量也已经回到了平时的正常水平。 周末秦勉陪他去医院复诊,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拆掉固定用的小夹板和手上的绷带，他的两只手便可以进行一些基础的动作了。 不过打游戏这样对灵敏性有要求的项目还是万万不可以的, 一来强度太大，二来他现在也做不出这样高难度高标准的操作。 思考过后, 励晨决定继续呆在秦勉家专心休养。 知道励晨的手能满足日常需求, 秦勉也就没有再24小时跟他黏在一起。因为有一些要求到校参加的课程, 以及少数推了很久的工作还等着他去处理。 第一次去上课时秦勉还有些犹豫，怕励晨因为变成“留守”男朋友而情绪低落, 然而励晨表示“去, 都可以去”—— 他是真的害怕秦勉再不去上课，平时分就没了。 而且他也这么大个人了, 一个人呆着能有什么事, 秦勉简直把他当成小朋友了, 看不起谁呢。 事实证明秦勉确实有点看不起励晨小朋友。 他出门的时候也不算多，大部分时候回来都带个小蛋糕什么的，有一次甚至带了束花。 是并不夸张的小小一束，但花本身一朵一朵的都很大只，开得正盛。 纯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包裹着浅紫色的内芯，优雅圣洁不可侵犯。 很漂亮，但他一个男生，被人送花还是不太习惯，更何况他跟秦勉都算老夫老夫了，搞这些他有点不好意思，一边把花找瓶装起来，一边小声嘟囔： “干嘛送花啊。” “今天拍摄跟花有关，看到这个好看，就找人包了一点。” “我也觉得挺好看。不过以前没见过，什么品种啊？” “就是月季，名字很特别，叫……”秦勉卖关子，等励晨看过来才继续。 “加百列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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