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碎了句,“有什么好看的。”是疑惑,不是厌烦。 秦揽在程倦的搀扶下坐上轮椅,被推到窗边。秦揽扭头抱怨句:“早知道那你不推我晒太阳?” 程倦给他细致地盖条毯子,“训练没时间,等比赛结束,我24小时扑在你身上。”尾音上钩,像在问‘行吗’? 秦揽拉着程倦指出去,马路对面的白色教堂外,草地上真在举行婚礼。 程倦顺着指尖看过去,是场盛大喜庆的婚宴。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秦揽妈妈给的礼单,心口一闷,浑了下目光。 因为秦揽车祸,秦妈妈怕他持续低迷,用这个来哄他的,那天门外听到这句话了。 所以那张礼单当不了真。 程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丧气,他揉揉额前,吐出一口绵长的气。 看见别人的婚礼第一反应不是祝福,而是不知名的排斥。身上像是有哪里不舒服,他温吞吞地将视线挪走。 秦揽突然问:“程倦,你想过结婚吗?” 程倦意识茫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秦揽侧身仰头,捏过他的手,“你都是我的意向监护人了,没想过走个形式?我之前网上见过有我们这样同性别的人办婚礼。你不想对我负责?” 程倦脑子一片茫然,嘴角抽抽,“你说什么?” 秦揽目光恳切直白,像是在说一件极其正常,且打算长远规划的事情去做。 正要逐字逐字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程倦弯腰捂住秦揽的嘴。 “你认真的?” 这话问完程倦垂头笑了,秦揽在公证处签字的那瞬间,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认真的? 程倦目光稍抬,擦过窗边落在对面教堂的草地上,那里全是别人的幸福。 他轻声落下:“好。” 秦揽才弯起眼睛,只见程倦跳上窗台。 程倦蹲在窗台上回头郑重说:“你等我。”说完纵身一跃,手扣住窗台边缘人直接跳出去。 秦揽吓得喊出顲橃声,“程倦!”人已经站到窗边,右腿的疼痛抽的他半边身子都疼。 他俯身竭力去抓人,程倦已经在楼下朝他挥手,“没事。你等我。” 这是二楼,怎么一瞬间人就下去了?程倦是飞下去的么? 程倦抖抖身上的凌乱,朝医院大门跑去,他跃过马路,蹿进教堂,挤在恭贺的人群当中。 程倦要做什么? 秦揽还在因为刚才眼前一晃心慌,指尖扶在窗台上到现在还在颤。 风一吹,浑身一片冰凉。秦揽这才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衣服贴在身上,到处都不好受。 尤其是怦怦不安稳的心。 吓死了。 新郎新娘都是德国人,在用一口正宗的德语致辞感谢亲友。 仪式走完了后是扔手捧花环节。 程倦走向前跟新郎交涉着什么,还朝他这里指了指,最后程倦鞠躬道谢,站到了接手捧花的人群中。 秦揽瞳孔一下子放大,涟漪扩散至全身。 当新娘在一众欢呼中扔出手捧花那瞬间,程倦跳得最高,以种势在必得的绝对意志接到手捧花。 阳光下的那一跃,直接成永久刻画融进秦揽血液里。他眼眶发热,鼻尖微微泛酸。 程倦按照礼仪亲吻新人的双颊,转身朝他挥着手中的手捧花。 又在ta的视野中原路折回。 整个过程秦揽除了抠紧窗台,什么都来不及理清。 心绪胀得他找不到纾解口,闷在体内加深这一幕,直至印到骨骼上成为与他一体的一幅画。 程倦心急的根本走不了楼梯,一刻都不想耽搁。他站在跳下的位置,把手捧花衔在口中,徒手往上爬。 秦揽垂头看着程倦从一楼爬上二楼,程倦细喘的气息在耳边一步步放大,那张冷峻的脸也越来越近。 艳红的玫瑰遮挡住程倦大半张脸,但遮不住那双热忱的眼睛。 近在咫尺的程倦让秦揽心口猛烈,他伸出手,指腹带着光辉贴近。程倦笑着跳上窗台坐在上面,和秦揽面对面。 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拥挤纷杂的从教堂传过来。 程倦抬手把花从口中拿下,伸直臂膀递过来。 “我对你负责。” 阳光留了层金色渡在程倦半边身上,这个人在发光。 风吹起程倦的发梢,鬓角湿漉漉的全是汗,印着他ID的黑白队服扬起下摆,猎猎作响。 秦揽视线跃过玫瑰,花后面,是他想共度一生的人。 程倦把花往他心口上一推。 “算我求婚行吗?” 万丛荆棘里开出的花真美。 如同他暗暗喜欢了四年多至今的圆满。 秦揽目光灼灼,与那张笑脸四目相对。 耳边万籁俱寂,只剩彼此。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第84章 “你昨天为什么跟程倦作妖啊, 婊死了。”肖阮带着嫌弃,斜眼不满扫两眼。 字缝里卡满‘这人是谁,我不认识’砸在秦揽脸上。 秦揽现在发烧, 边吊水边跟肖阮用笔记本看直播, 他眼下鼻头是病态的红。 第六周第一天的生存赛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秦揽靠在枕头上,声音嘶哑:“他处处顺着我,昨天生病要不闹显我精神好,今天他没心绪去比赛。” 肖阮咂嘴。 恋爱谈成这样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一颗心全贴在对方身上扒不下来。 秦揽垂眸, 程倦‘全世界只有你’的深情让秦揽心疼。 当初程倦说他不留后路,其实程倦也没给自己留过。 交托得干干净净。 他掀眼角,导播镜头随便环场馆。IF灯牌不多,只在IF席位后面亮了几竖排。 欧洲本土赛区的灯牌闪瞎屏幕, 秦揽眼尖发现一个灯牌,FEI—A one。 这都是哪个年代的灯牌。秦揽真想从屏幕里抠出来扔掉, 或者换成IF—A one。 导播镜头无限切近通道口,是程倦。他带着耳机, 闲庭信步地从后台走到IF席位上坐下。 肖阮看见后瞠目结舌, 指着屏幕,“他还在听... ...”侧脸, 秦揽没抑制住的在笑,有捧腹趋势。 艹。 肖阮别开眼, 真是百无禁忌。 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么? 秦揽伸手摊他脸上。 肖阮:? “我手机, 一个星期了, 该还我了。”手往肖阮眼前上下摆动。 肖阮打掉, “不可能, 比赛没结束不还, 你再作妖我公关跟不上。”他扭开头闭目不看,让秦揽打消这个想法,想都不要想。 秦揽沉声,发烧后声音都烫人。 “我妈联系我了没?交待你你有看吗?”秦揽字字逼紧,不容强辩得要拿到手的架势。 肖阮一拍头,“忘了!”连忙在公文包里翻,“一直没动过你的手机,你让我留意阿姨信息我给忘了。” 秦揽眼睑往下垂,吸了口气没说话,嘴角扯扯。 半响惊凉地说:“这很重要。” 肖阮摸出来塞给他,“忙忘了,真忘了。你车祸程倦带队后各种黑贴特别多,我雇水军、买热搜,封论坛累都累死了。你拿着手机还给我搞事,能记得你交代的话吗。” 还怪他,秦揽眼皮动动。 秦揽接过按亮屏幕,他妈给他发过信息,日期定格在上个星期。他拧眉,不好的感觉让指尖发麻。 点开。 【不在国内,人去过柏林。】 【柏林没找到,失踪了。】 【他家人报警了。】 他翻手把手机搁在一边,手捂住眼睛,屏幕里比赛已经开始了,但秦揽没什么心情管。 肖阮瞥他一眼,“阿姨说什么了?”秦揽情况不对,身上蔓延出一种生冷的戾气,而且在往下压。 识时务的肖阮闭上嘴,眼珠子浑转了两下。 早知道早还给他,这是误什么事了? 这种怪异气氛下,肖阮勉强坐在他身边看比赛。 秦揽眼中红血丝遍布,空洞无光地看着屏幕,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中场休息,叶常坐在休息室中央,手上圆珠笔倒点桌面。 低吼:“你怎么回事,打得什么?为什么拉个枪线人形描边?比赛上你要绘图扣下来带回家做纪念?”他瞪着老E。 老E脸色唰白,低头没说话,浑身轻轻颤着。 他尽量让自己坐正好好听训,但腰上的疼痛让他没办法一直强撑,那里跟钢针往骨肉里捅一样。。 程倦抿紧嘴角,视线悠悠地放他身上,又默默收回。 两局老E都出现明显失误,让人从他做突破,IF被打的无力还击。 明明可以进前四的局面,结果分数排第九位。 叶常一支笔要甩出去,程倦出声拦住,“我带他出去抽根烟。” 没经过任何人同意,程倦提起老E胳膊往外拉。 老E起身因为腰抽了下,踉跄得狼狈,单看还以为程倦要找他麻烦。 林眉蹙眉一直不说话。 程倦指挥的好,两局对线位置都不错,战术也没问题。只要老E抗住半分钟,那波团可以灭一支半,拿下7分。 失误在基操上让林眉也没看懂,那不是老E水准。 要不是人坐在旁边,林眉都想跳起来说老E被人绑架换人了。 封季同点手游,硬戳几下屏,把手机收起来。目光飞到门口,那里没人,但心口晃了下。 老E今天太失准了。 休息室拐角老E指尖夹着烟,整段腰身贴在墙上,试图借力让腰好受点。 程倦指指:“受不了了?没得治?”下颌绷紧,目光有些冷。 老E真想哭,半天才从胸腔里拖出一声半哭不哭的腔:“嗯,坚持不下去了。”烟雾从唇缝跟着字往外飘。 程倦点头,“那你挂号,挂到决赛。”好几天没抽烟的程倦朝他借了根,没点火,咬着烟蒂。 老E愣了下,“什么意思?”他没明白。 程倦含着烟蒂,“挂号,下来了我杀你。你现在不好说退役吧?我给你时间。” 老E眼中空洞,鼻腔出来的白烟模糊了他双眼。 半天艰难地开口,“他卖不了我大不了就是分手,我尽快跟他说,这样吊着我也难受。” 老E抬手扇走眼前的烟,瞬身上下冰冷。 程倦一脸死寂,跟个没有表情的陶瓷娃娃样。 TSR这段时间在推特上、游戏赛场怎么挑衅IF的大家有目共睹。 IF少了秦揽抗衡力减弱,特意在战术上尽量避开TSR和6N夹击,是为了大局苟分。 程倦不想输,他想撑到总决赛去搏一搏。 网上喷他喷得天翻地覆,都没人能影响他。 他手机除了看时间、群训练消息,程倦基本不拿出来用,排除一切杂念。 程倦想尽一切办法去决赛,可他这个腰伤终究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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