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孟津不关心,毕竟孟津这个身份和楼春山毫无关系。但操无天也是他,麻烦就大发了—— 若是楼春山想要主线任务进度,显然只能从操无天身上下手。另外,假定确实是操无天将风微生锁了起来,也就意味着玩家找到风微生并不能解决问题,下一步肯定要找操无天。 ——那么,楼春山要拿出什么坚不可摧的理由,才能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操无天动身去西域? ——怎么想都没好事啊! 孟津愤愤腹诽,直到马车突然停下。他估摸着应该是到家了,外头却传来马夫迟疑的声音:“先生,府外有人,好像在等您。” 谁这么大胆子,都到他门前堵人了啊? 孟津正在气头上,揭开一角马车门帘后觑见白衣剑客的身形,感觉就更糟心了。怕啥来啥,他也没说出口啊!“直接进门。”他低声吩咐马夫,又坐了回去。 楼春山当然不可能坐视这件事发生。实际上,他远远跟了阎阗火和孟津一路,见阎阗火半路离开,觉得这正是个可以利用的时机。“先生请留步。” 若不是孟津的角色设定里有教养良好这一项,他就要直接怼一句“你谁”回去了。“这位兄台,我好像不认识你。”他隔着厢壁回答,连窗户也不想开。 “鄙人楼春山,也不敢妄言与先生是旧识。”楼春山坦然应道。他既然敢明着现身,也就准备了万全的理由。“只不过,我刚刚有幸看了先生一舞,感觉甚是眼熟,不得不贸然前来。” 孟津头皮一麻。果然被认出来了!他很想说没这回事、你想多了,可想也知道,楼春山不可能善罢甘休。这次不成,肯定还有下次。“既如此,那多少有些缘分,不如进门再谈吧?” 门后照壁绕过去便是中庭,再往里走则是大堂。孟津吩咐下人将楼春山带到西侧花厅,自己先去洗了把脸,又喝了管家早就备下的金线莲汤——大概率来者不善,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如此准备停当,孟津走进花厅,发现楼春山正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茶,连视线都不带四处乱飘的。“抱歉,我喝了一天酒,精神略有不足,怠慢了。”他虚虚拱手。 楼春山立即站起来回礼。“先生客气。这屋子装饰得甚是精巧,我一不留神就看入了迷。” 孟津正在入座,闻言忍不住暗自嘀咕。什么叫看入了迷啊,楼春山八成知道这屋子是阎阗火送给他的吧?换做是别人,他可能会跟对方好好说道说道;但对楼春山,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寒舍数间,不足挂齿。”他果断打哈哈混了过去,“你刚刚说,你曾在别的地方见过类似的剑舞?” 提及正事,楼春山脸上的礼仪性笑容减了几分。“倒也不是。先生的剑舞精湛高绝,怕是当世无出其右。我曾经见过的也不是剑舞,而是高明到不世出的剑法。” “哦?”孟津配合地表示惊讶,心里却警铃大作。“敢问这不世出的剑法是何人所使?” 楼春山的神色又沉了沉。“先生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头——正是幽阳教教主,操无天。” 这名字可止小儿夜啼,一般人听到大概会吓得屁滚尿流。孟津也想如此表现,奈何操无天是他自己,实在演不出太夸张的反应。“我确实听过,此人臭名昭著得很。” 谁曾想,刚坐下去的楼春山又突然站起身,原先有的几分笑意全数变作了肃然。“请先生自重。” “……你这是何意?”孟津霎时吃了一惊。他哪不自重?操无天在正道武林中的风评极差,他用“臭名昭著”形容不对吗? “现下大多数人关于操无天的评价,不过是些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说法,根本没有事实依据。”楼春山沉声解释,“还望先生能够明察。” 孟津依旧没明白。楼春山这是想替操无天挽救早就没有的名声?还是怀疑他和操无天有联系,才故意演给他看?“你的说法倒是稀奇……”他做出沉吟模样,“我想先问问,你怎么能看到操无天的剑法?” 魔教教主一心练武、从不出门,是个逍遥的人都知道,不管是玩家还是NPC。 “自然是在幽阳教总坛。”迎着孟津怀疑的视线,楼春山竟然眼也不眨地承认了。 孟津愈发迷惑。怎么着,难道现在微月派别的人出现在幽阳教总坛很正常吗?“你偷偷看的?他竟然没发现你在附近吗?” “他就是练给我看的。”楼春山回答,目光平静,闪都不闪,“他是我师父。” ……你还真敢认啊? 因为太过吃惊,孟津差点从自己的位置上弹起来。“等等,你不是微月的人吗?” 他这便宜徒弟脑子里在想什么?跟偏向微月的NPC坦承自己是幽阳教教主的徒弟,这秘密就大概率保不住了!若是微月门那几个老古董知道,楼春山肯定被全微月追杀! 相比孟津的瞠目结舌,刚放了个大炸|弹的楼春山自己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目前还是。” 目前还是,也就是以后可能不是了? 你好歹是个首席诶,能不能珍惜下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诸多荣誉? 想到那一大堆形形色色的第一名称号,孟津都替楼春山扼腕。“虽然这话可能轮不到我说,但这事儿你确实做得有欠考虑。”他摆摆手,站起身,“你回去罢,今日我就当你没来过。” 楼春山却没动。“先生。”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孟津,稍稍加重了语气。 只有短短两个字,孟津却顿觉头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便宜徒弟竟然是个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脾气?“你还想问什么?剑舞的相似之处?”他颇有点没好气,“没有,我根本不认识操无天,他长得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 “可是……”楼春山想说明明就是一模一样、他还能指出具体哪里相同,但同时他也能看出来,除非操无天来当面对质,否则孟津不可能承认。“那先生认识一个叫含章的人吗?” “也没听说!”一天之内被两个玩家追着问含章,孟津不耐烦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楼春山深深地注视眼前的人。含章这个名字是阎阗火先说出来的,而阎阗火的消息源肯定是孟津;现在孟津却说他不知道,意味着阎阗火手里确实有条独一无二的任务线索…… “今日是我唐突打扰了先生。”他果断站了起来,深知再坚持下去依旧只会无功而返,“楼某先行告辞,改日再登门向先生谢罪。” 孟津一看那望向自己的深深眼神就知道这事儿根本没完。他心烦至极,只潦草地挥了挥手。还登门谢罪咧,没登门找麻烦就算你对我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楼春山:我找师父告状去。 孟津:孽徒给我回来! 感谢在2021-04-24 19:20:00~2021-04-26 19:0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棠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薛定谔的解释 晚些时候,玉壶春。 楼春山跟达摩刚在御衣黄包厢里坐定没多久,虞晚空就风尘仆仆地进了门。他开口不是先说话,而是一气猛灌了整壶的凉茶。喝完后,他把茶壶往桌上一放,挨个看了看两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好的。”达摩不假思索地道。 楼春山没有偏好,反正左右都是要听的。 见得如此,虞晚空就说了:“好消息是,雁负水知道风微生的坐标,并且她愿意告诉我们。” “……真的?”达摩顿时大为震惊。即便雁负水的主线任务进度十分靠前,也没人能料到她已经这么接近目前为止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了。再想了想,他很快冷静下来:“她要求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就是接下来的坏消息吗?” “没错。”虞晚空干脆地接话,“坏消息就是,她想要我们将操无天带到那个坐标附近。” 这话他是盯着楼春山说的,达摩也跟着看了过去。“这就是那个只有我们能做到的条件……”他低声喃喃。 “不特别令人意外。”楼春山倒是很镇定。 虞晚空记得,楼春山之前对此的评价是雁负水不会提出触碰他们底线的要求,实际上也确实没有。但问题在于,它触碰到了难度的天花板啊!“莫非你有办法让操无天下山?”他忍不住问,相当怀疑。“而且照雁负水暗示的,这地方还很远!” “西域。”达摩敏锐地补充。但他同样认为,说动操无天离开他心爱的练功铜室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着四道明显带着忧虑的目光,楼春山沉吟了一会儿。“雁负水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让操无天过去,而不是反过来?” “我问了,”虞晚空把手一摊,有些悻悻然,“她说风微生情况特殊,暂时脱不开身。” ……还有人能绊住风微生?不可能吧? 这是楼春山和达摩共同的怀疑。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不太可能是因为外力。”达摩忍不住进行分析,“大概率是风微生自己不想挪地方。” 虞晚空一听,顿时醍醐灌顶。“有道理!八成是雁负水也拿他没办法,才要和我们合作!” “没错,而且她手里的筹码也值这个价。”楼春山颔首道,“至于说动操无天这方面……我有个想法,但没有完全把握。” “啊,你还真有办法?”虞晚空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毕竟照他看来,楼春山身上已经有了操无天喂下的毒|药,再跟操无天提要求,可能会陷自己于更不利的境地。 达摩已经挺直了脊背,手指|交叉放在面前——这是他认真起来的标志。“说说看。” 于是,楼春山便将今日孟津剑舞与操无天剑法的相似之处一一说了。最后,他总结道:“一处是偶然,两处是偶然,三处就是必然了。孟津肯定和操无天有关系,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 这结论堪称石破天惊,达摩没法不目瞪口呆。而虞晚空愣了一阵后,迅速地打开了论坛页面。剑舞的录像非常容易找,热帖第一就是。刚看了个开头,他满心满眼就只剩俩字了。“卧槽!” 今日孟津技惊四座,瞎子都能从衣袂带动的风声中听出那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水平,达摩非常能理解虞晚空的反应。“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他捻了捻下巴,目露怀疑:“老实交代,阎阗火他们一走你也跟着走了,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看看他们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安排。”楼春山回答,“结果只看见阎阗火半路从孟津的马车上下来了,手里似乎还拿了东西。” 达摩越听越觉得可疑。“……然后呢?” 楼春山停顿片刻。他很清楚,自己傍晚的事情又是先斩后奏,一顿骂可能免不了了。“然后我就追了上去,问孟津他的剑舞是怎么回事。”
72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