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撑着额头,自言自语着。“智人之所以得以统治地球,是因为智人是唯一可以大规模且灵活进行合作的物种。存在的依凭就是虚假的公共意识。当赖以生存的虚假崩塌,意识形态不复存在,个体的人类就会变得异常弱小。但是,一旦走向另一个极端,人类完全丧失了个体意识,你猜猜会变成什么样?” “思想控制,高度集权?……理想国?” 看着陈渊不掩盖嘲讽的笑容,徐寻轻轻叹息道。 “理想国计划。本质还是个犯罪集团。” 徐寻语气丝毫不带惊讶,在陈渊怀里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然后手忘陈渊眼睛上一盖,就开始了唯物主义思想教育。 “整天算算算,想想想,你以为你爱因斯坦啊,薛定谔的猫都没你这多事?赶紧睡觉,少在哪里动摇军心,干完这票大等着老子回头娶你。” 说着,徐寻就真的安心睡觉了。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杀人杀人。无论心里愿不愿意,徐寻总是可以再决定做一件事后就不瞻前顾后。 陈渊,真的很羡慕这种能力。随后轻轻为徐寻把毛毯向上拉了拉。 “晚安。睡吧。” 徐寻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传道士的日记,其实传道士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子理想主义和乐天派的画风,正经的实验记录和心得没多少,倒是写了很多的日常。 韩江雪是一个看起来彬彬有礼,但是熟了以后有点臭屁的流氓头子。经常那自己的命去赌博,虽然并没有怎么给对方造成实际上的麻烦,但确实丝毫不顾他人意愿,弄得传道士字里行间半是抱怨,半是宠溺。他又向来以强者自居,从不愿别人助他,最后死也也要别人欠他一个人情。 陈虞倒是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在传道士的笔下他乍一看像个学者甚至有点书呆子气,没事就喜欢在传道士的大学图书馆里窗户前,拿着本晦涩难懂的书发呆,也不怎么讲话。 可是,他又写到——“那个东方男孩有着和江雪完全不同的气质,他没有江雪话那么多,那么爱笑。即使笑起来,也是仅仅有着甜美的外表,眼里没有喜悦,想来心里更没有。唯有在其发动异能引人堕落时, 会有那么一丝丝的真正的欢喜。” 确认过眼神,大舅子是个实打实的天生变态。 还是自己小仙男好。 不过,这兄弟俩估计都是“笑得像糖,出手像枪”的风格——到底还是一家人。 但是身为简墨的教父,传道士对其的描写反而不多。唯一一句让徐寻比较在意——“这世上很多生命诞生本身就是个悲剧,这个异瞳的孩子也是。身为他的教父和叔叔,我对我的无能为力深表愧疚。如果快乐太难,我只能祝他平安回来。” 回来?从哪里回来? 徐寻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三圈,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稍微快跳了几下。按照陈渊所言,当年自己老娘是给他们配种去的,作为实验结果自己“杂交出来”的异能人其实是成功的。这就意味着,生命和谐运动这种进化路上最基础的环节是可以制造出异能人甚至更强大的异能人。 那么,简墨这个“私生子”应该就是神父自己配种配出来的。 妈的,为什么觉得这个实验像是杂交水稻?脑改造实验像是转基因? 算了,至少自己这个杂交水稻比转基因健康。 ---- 认知革命的理论来自于《人类简史》
第111章 福音魅影 == 简墨从噩梦中醒来,额头上浮起一层冷汗。陈虞趴在简墨的胸口上,迷迷蒙蒙中感受到身下人的不安,睁开上了双眼。 “做噩梦了吧?”陈虞天生长了一副引人堕落的皮囊,嗓子慵懒的一说更是直接把噩梦变春梦。 简墨起身吻了吻陈虞的唇,随后将陈虞圈入自己的领地,开始在肌肤睡前留下的痕迹上涂抹新的印记。 陈虞双眼朦胧,抓着身上人。“嗯,啊……你还是一坐船就会做噩梦,在我身边也没用?嗯……”简墨在动作中,抬头舔舐他眼角,宛如神来之笔的泪痣。 “所以,请您安抚我,我的福音冕下。” 他宛如骑士宣誓般的庄严,在这种场合反而显得格外色欲。 陈虞报复性的咬了一下简墨的肩膀,力道之大甚至出了血。他将血珠舔舐干净,鲜红的唇舌,沙哑的嗓子配合着在简墨耳边说道——“我是你的angle吗?啊……” 豪华游轮外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在夜间汹涌着,豪华游轮虽然能够削弱外界的辩驳,但是依旧被陈虞和简墨感受个彻底。 刺激的感官在杂乱街道上起舞,惊起喷泉旁的白鸽。又在草原上和野马一道奔跑,在书房中将笔作为指挥棒,想象在能容纳千万人的舞台上挥洒自我,情绪在神经中跳跃旋转,仿佛能冲破一切。 最终,随着日出的出现,海面带着一切都归为寂静。 两人又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在豪华游轮停靠的城市下船。这是一所旅游城市,天气回暖,游人也在复古精致的小巷中逐渐变多了起来。 大概是为了配合那副看起来就非常高级的墨镜,简墨穿的格外像一个纨绔富二代。 适合旅游,但是,不太适合做生意。 可惜,今日简墨就是来做生意的。毕竟,他还是那个家族企业的“首要分子”,不能真的把所有生意都丢给职业经理人。 尤其是那些不太合法的生意。 庄园里咖啡和红茶的香味在阳台萦绕,夕阳西下,照在茶几上。精致的英式茶具里面是昂贵的饮品,一辈的价钱就足够那些在贫困线挣扎的人,多活几天。 泪痣把陈虞的面容装点的格外妖治,在柔和的夕阳黄昏里,配上精致面容上的标志假笑,一般人很难不被吸引,不被蛊惑。 可是,坐在对面的叶苏知觉的坐立难安。 他觉得陈虞大概是个疯子,大概从他开始接管了“神父”的势力之后,这个人的行事就越发只凭本心好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这般行事本是早就应该被手下的豺狼啃食殆尽,可他却偏偏把那张枯骨上的宝座越坐越稳。 叶苏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就听见陈虞说道:“其实,想控制那些人不难啊。很多人用毒品控制手下人,对那种精神快感上瘾,我直接用异能刺激他们的大脑到达的效果差不多。你真应该看看,那些人摇尾乞怜在我脚下的时候的样子。” 叶苏放下茶杯,凌冽但是美艳的眉眼扫过陈虞似笑非笑的面孔和简墨盯着陈虞目不转睛的眼神。 “福音阁下,请您不要老是读我内心的想法。这样真的很没有诚意。” “抱歉,我控制不了。你也不要太难为一个残疾人。”陈虞说着,还点了下自己的脑袋。 简墨玩弄着手上的蓝宝石戒指,看向现在属于国安局的叶苏,他把长发全剪了,就想要把不堪的过往和伤疤都留在过去一样,做了个了断。 “我们之前答应你的,帮你脱离叶家,可没有食言啊?新工作还不错吧?”简墨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很好,我很满意。希望收拢的叶家势力也同样让二位满意。” 简墨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这般不开窍呢?还没明白我们的意思。” 叶苏实在不解的问道:“你想我们对剩下不听话残余势力围追堵截,这我明白,但是为什么要把剩下的人赶上那艘船。我们现在正在属于洗白转型的关键阶段,只要把剩下的人处理了,我们就大功告成,你们两个拿着转移的财产远走高飞到哪里不好,非要和陈渊他们硬碰硬?” 他不明白明明很快就能自由了,陈虞为什么非要冒这个险。他自知名利这种东西对于陈虞来说就好比小孩子玩腻了玩具,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能真正提起陈虞的兴趣。 即使是简墨,大概也不过是他下了蛊的玩物。 叶苏这么想着,突然想起陈虞那“不受控制”的读心术,心里一凉, 陈虞的声音像是蛇信丝丝吐着,阴冷而不安,“你竟然是这么想我和简墨的?是被道格拉斯留下PTSD了吗?” 简墨一看二人交谈不畅,连忙出来打圆场。“叶苏,按照命令执行就行,你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圣地呢?左右不会牵涉到你,我们也不是来和你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你的。你应该清楚,我们亲自来通知你,就意味着你没有拒绝的余地。你的时间也快到了,赶紧回吧, 别让国安 局那群条子怀疑你。”说着就揽着陈虞的腰肢,往房间里走。 叶苏有恢复那张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脸。至今往相反方向走出庄园。 回到屋内,简墨的脸上却浮现出笑意。“阁下莫不是在为我生气?” 陈虞慵懒的拍开腰间不老实的手:“少蹬鼻子上脸。” “叶苏什么都不知道,无论他在那里瞎脑补些什么。你都没必要为他生气?” 陈虞往美人椅上一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傲慢的衿贵。“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我弟弟的那块碎片最近太不安分,吵得我头疼。” 简墨随之坐下,让陈虞枕着他的大腿。陈虞突然挑起自己的眼皮,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说起来,你好像从没有对我说过不。可是,我自知从来没有对你动过异能,你怎么就呢么听话呢。” “因为,我爱你啊。”简墨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文尔雅,像是大提琴低吟浅唱。 陈虞像是真开心有像是自嘲的笑了两声:“虽然听起来很是敷衍,但是,果然甜言蜜语还是很有杀伤力。” 陈虞没有安息异能的精神碎片安抚,即使在现今这个濒临暴动的界限,也只能靠安抚剂进行控制。简墨看着陈虞注册完药物,便哄着他在床里睡着了。 他们来时乘坐的豪华游轮趁着夜色离开了港口,遗漏两名游客在这做城市里。汽笛声传的不远,简墨向窗外望了一眼,确定那船离开后,才合上了窗帘。 简墨看着陈虞的睡颜,却陷进了回忆。 十三年前。 简墨在冰冷的营养仓里,处于半休眠的状态。呼吸机尽职尽责的进行着工作,但是由于地上突如其来的爆炸,导致电源极不稳定。 窒息感被迫他被实验室折磨的身躯挣扎了起来,然后猛地一口并不纯净的空气涌入肺部,随后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把临时用的氧气罐怼在他的脸上,让他非常痛苦的挣扎着醒来。 那是简墨和陈渊第一次正了八经的见面。 当时,少年的黑猫还没有长歪成后来那副千人千面油嘴滑舌的嘴脸。骨子里的小仙男气质在血污斑驳的迷彩服下还是依稀可见,把对面本就狼狈简墨衬托的更加落魄。 简墨抬起头来,黑蓝色的异瞳找到焦距望向,蹲在他身前的面容。然后,猛地挑起掐着对方的脖子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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