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方俊宇惊恐,拼命在幸武怀里挣扎。 另外四个男人见状都不满地叫嚣起来,次郎蹲下身,帮幸武制伏方俊宇,两人左右夹攻,把方俊宇的胳膊反剪到背后。 “放开我!我、我不干那种事!我给你们打工……呜……” 另一个男孩上前,对准方俊宇的肚子打了一拳,方俊宇闷哼一声,疼得在幸武和次郎的钳制下缩着身子颤抖。 幸武的右手再次抚弄起少年的脸,像抚摸宠物一样,戏谑地撩拨少年的头发。 “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很传统,可是,毕竟你们现在走投无路,你看,就连你男人,也很希望你为他做出牺牲呢。” 幸武看向欧亦铭,说道:“喂,你说,你愿不愿意把你的人送给我们享用?” 欧亦铭躺在地上,快要散架的身子闻言便剧烈地一颤。 方俊宇的身子也不禁颤抖,他已惊恐得说不出话,看着欧亦铭,下意识地摇头。 幸武没了耐性,大吼了一声日语,那三个人便齐向欧亦铭扑去。 一阵拳打脚踢,欧亦铭痛苦地呻.吟:“别、别打了!求你们……” “住手!住手啊!”方俊宇撕心裂肺地大喊,在幸武和次郎的压制中不顾一切地挣扎。 “别打了!放过我吧!我愿意……让他、让他……” 残暴的殴打停下了,方俊宇的喊声也停了。 “亦铭,你、你说什么?”黑钻石一样明亮的眼睛涌起泪光,定定地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欧亦铭。 欧亦铭的脸痛苦地扭曲,转头避开那一双忧伤的眼睛,颤声说道:“我愿意……把他……给你们……” 第42章 吟唱 “我愿意……把他……给你们……”欧亦铭艰难地说完,就双手捂脸啜泣起来。 方俊宇的面色煞白,眼睛惊恐地睁大,泪水仿佛落珠不停地流下脸颊,可他却像呆傻了一样顾不得去擦。 “不……亦铭,你、你不可以……” 颤抖的嘴唇,像梦呓一样小声叨念,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栗。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欧亦铭,不敢相信被他爱到骨子里的男孩刚刚说了那样可怕的话。 五个日本青年都大笑起来,争先恐后向方俊宇扑过去,方俊宇从惊怔中回神,惊慌无措地挣扎起来,可是眼神仍然不甘心地看着欧亦铭。 “亦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你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你的人?” 他的挣扎和叫喊,激怒了那五个青年,残暴的殴打很快就让少年奄奄一息,本能地蜷缩在地上,弯曲的双腿护在胸前,像婴儿一样无助地抱头。 可是身体被强行展开,平躺着按在地上,一个青年抓住他的两只手,用力压制在头顶,又有两个人扑过来扯破了他的衬衫。 “啊——放开我——放开!”方俊宇撕心裂肺地大喊,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可是他根本甩不开抚在身上的那些手,恐惧和羞耻感,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他的意志。 直到一只手钻进了裤子,钻心的疼痛摧毁了他最后的尊严。 “亦、亦铭……”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泪雾之中,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拉开。 方俊宇痛得全身痉挛,神志已经混乱,他像疯子一样盯住欧亦铭,执拗地大喊:“亦铭,快、快说……快说你爱我!” 快说啊,只要听你说一句,就能缓解他的痛苦! 可是欧亦铭除了怯懦地哭,再也说不出话,他眼见方俊宇经受着折磨,不忍地闭起眼睛。 却突然被人从地上拎起来,睁开眼,是幸武狞笑着把他提拽到方俊宇近前,让他跪好,又扳起他的头,目光正对任人摆布的方俊宇。 “不、不要……”欧亦铭泪如雨下,本能地挣动,想要摆脱幸武的桎梏。 却听那青年带着滑稽的口音说了一串中文:“给我看好!看我们怎么糟蹋你的恋人!你敢闭眼睛,我们就打你!” “畜生——放开我——”方俊宇嘶声大叫,用尽全力挣扎,他的反抗招致了更残忍的对待。 方俊宇很快就耗尽了力气,只剩绝望地抽泣,看向欧亦铭,凄惨哀求:“亦铭,不要看……不要看……” 可是欧亦铭,不敢违抗幸武的命令,他跪伏在地上,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却一直看着暴行发生的地方。 少年凄惨的嘶喊声,震碎了欧亦铭的灵魂; 那个男孩,深爱他的男孩…… …… …… 舞台上,各路鬼怪争相冲向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而黑衣少年跪在一边呼天抢地。 台下的欧亦铭,跪坐在桌前,泣不成声。 …… …… 欧亦铭的泪目中,是一个美如玉琢的身体,布满了血污和伤痕,没有半点生气,被不停更换的男人折磨,像是永远都不会停止。 那张美如仙人的脸,已是灵动全无,眼睛半睁半闭,空洞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倒映着地狱的永夜。 不知过了多久,欧亦铭看到幸武硬把一个男人拽离了方俊宇的身体,男人不满地与幸武扭打,就这样,几个人叫嚣着推推搡搡,二对三的局面,显然是意见发生了冲突。 最后,是幸武一方占了上风,他们说服了还想继续的那两人,一夜的暴行,终于停止了。 幸武在欧亦铭身边蹲下,拍了几下痴傻了的少年,让他的魂魄飞回了些许。 欧亦铭呆愣地看着幸武,看他歉疚地笑笑,看那两片啃咬过少年身体的嘴唇若无其事地开合:“小兄弟,我们过分了些,你的恋人伤得很重,这些钱,你拿着,是你应得的佣金。” 幸武把一叠钞票塞到欧亦铭手里,欧亦铭愣了片刻,突然惊醒,像被电击了一样,惊慌地将钱推回去,却被幸武霸道地按住了手。 “你还是收下吧,这样一来,我们和你,就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狰狞的笑,咬牙切齿的威胁,欧亦铭收了钱,就是从这起暴行当中得到了好处,方俊宇是他的恋人,他做得了方俊宇的主。 佣金。 出卖了他的人。 方俊宇,是他的人。 没有后顾之忧了,不过是把自己的恋人出卖了一个晚上。 方俊宇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烂,几个人找了块白色帷帐,像裹尸布一样包裹住少年的身体,伤处的鲜血很快就洇了出来,像大片大片的红花在白布上绽放。 欧亦铭抱起深度昏迷的方俊宇,从后门走出了赌场。 快天亮了,晨曦混迹在夜色中,将天光变成浅海一样的淡蓝色。欧亦铭抱着方俊宇,踉跄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眼泪机械地滴落下来,他已经在痛苦中变得麻木了,心疼的感觉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止。 可是,街道上零星的起早的人,他们也是麻木的啊,他们侧目看过来,冷漠的面孔,惊怔了片刻,就会远远地避开。 欧亦铭低头看着那张苍白而凄美的脸,绝望地嗫嚅:“俊宇,我们,能去哪儿呢?” *** “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就像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黑衣少年抱着白衣少年,在舞台上无助地逡巡,这时自台下走上来一个身穿深红色和服的青年男子,头戴苍白的王子面具,边走边吟唱着一首中国老歌。 欧亦铭含泪苦笑,这家主人真是“用心良苦”,知道欧亦铭即使刻意回忆与方俊宇的过往点滴,也会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心理,回避那个凄惨至极的夜晚。 可是,伴着舞台剧的提示,欧亦铭被迫倾尽其详地回忆,甚至忆起当时都不曾留意的细枝末节。 对,他现在想起来了,那个黎明,他怀抱着方俊宇,在陌生的街道上行走,不知何时,确是听到一个少年的吟唱,他已记不清是不是这首《相思河畔》,只记得那少年唱得很动情,很唯美,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台上,深红和服的王子还在吟唱,欧亦铭就在这天籁般的清唱声中,继续回忆。 *** 他把方俊宇放在了那个隐于乱世中的教堂门口,颤抖的嘴唇亲吻少年苍白的额头,抚摸他冰冷的脸颊,然后,把那个装有两枚仿真钻戒的首饰盒子,塞进了包裹少年的白布,紧贴着少年的左心。 欧亦铭藏在暗处,看教堂的铁门缓缓打开,看门房的老人发现了少年,看少年被老人惊慌抱起,转身进了教堂。 欧亦铭吁了口气,叫了辆出租车,去往机场,用幸武塞给他的钱,买了回家的机票。 *** “俊宇……对不起……”欧亦铭伏在茶桌上,失声痛哭,说出了迟到十年的道歉。 他没有留意,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 白衣少年孤独地躺在舞台正中,红衣王子停止了吟唱,缓步向他走过去。 突然间鼓声大作,能管的奏曲急躁而慌乱,欧亦铭惊怔抬头,眼见刚才还深情吟唱的红衣王子,顷刻间便伸出尖爪似的双手,扑向白衣少年,一手将他抱起,另一只手做鹰爪状,直取少年的心脏。 “啊!”欧亦铭下意识叫出声,眼睁睁看着红衣王子手中捧起一颗道具红心。 可是,记忆顷刻苏醒的欧亦铭,在他的眼中,那颗心,就是真实跳动着的,人心! 方俊宇的心! 他突然想起,即使在十年前亲临的时空,他都不曾留意的经历: 一个和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身穿日本中学生的校服,却是破烂脏污,脸上也布满了污垢,那少年孤独地在街上游走,口中清唱那首《相思河畔》; 这个少年转过街角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男孩,他泪流满面,却呆傻得像个机器人,他怀抱着另一个男孩,伤得很重、却长相奇美的男孩。 少年停止了吟唱,偷偷跟在后面,看男孩将他怀抱的美少年,放在了教堂门口…… *** 欧亦铭顿悟到了什么,猛然起身,向台上大喊:“明天海!” 演出被打断,白衣少年碎步离开,而那个红衣王子却站得笔直,像尊蜡像,静候着欧亦铭。 “啊——”欧亦铭嘶吼着,疾速奔向舞台。 咚! 欧亦铭只觉天旋地转,一阵剧痛自额头向整个脑袋蔓延,他用力甩了几下头,才得以将模糊的视线对焦,摇晃着身体,看到眼前出现一片蛛网状的裂痕,惊觉自己刚才是撞上了一块玻璃。 原来屋中昏暗,只有舞台上一片灯火通明,因而欧亦铭未曾察觉,舞台与台下,隔着一整块透明玻璃。 欧亦铭冲得太过疾速,因而这一下撞得着实不轻,他双手支撑在玻璃上,努力保持平衡。 “明、明天、海!” 重影的视野中,他看那个红衣王子慢慢向他走来,直走到近前,王子面具凸起的鼻翼,与蛛网裂痕的玻璃贴在了一起,与欧亦铭近在咫尺,却隔着一层不可逾越的透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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