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个挑战,山冢先生会支付我五百万。 要知道,如果接受进阶实验的挑战,虽然奖酬翻倍到一千美金,可是如果失败了,那么前期努力也都白费,我一分钱都拿不到。 可是,我的尊严不允许我就这样算了! 我听说是一个叫‘明’的小子在搅局,凭空杀出来否定我的实验!还向山冢先生游说他的那套人性操控术! 他说,我和陈凯对顾思辰的迫害,让顾思辰产生了强烈的求生欲和羞耻心,为了活命和不被强.奸才会对我产生奴性,这种有前提的奴性,是不可靠的,也不是真正的奴性。 而他认为真正的人性操控术是,排除奴隶的任何心理基础和前提,让他放弃羞耻感、甚至放弃生命的状态下,也能保持忠诚的奴性! 天啊!这样无条件的奴性,不就是邪.教吗?! 所以,明的战书是:让顾思辰抛弃尊严和生命,无条件地服从主人的命令,即:自杀的命令。 如果顾思辰的“主人”能够做到,这才是在顾思辰身上打造了真正的奴性,这才是真正的人性操控的艺术。 他的提议很合山冢先生的口味,山冢先生就为我们搭成了较量的擂台。 FUCK!FUCK!FUCK!明一定是个极端的恐怖主义者,基因里就有邪.教的种子! 对!就是邪.教!世界上只有邪.教这种机制,才能实现人性的绝对服从! 山冢先生竟然还说,我从实验的一开始就与顾思辰接触,而明现在才介入进来,是我占了优势!哎,真是外行看热闹啊! 顾思辰虽然现在对我绝对服从,可我是以保证他不会被强.奸更不会受到生命威胁为前提的啊! “乖孩子,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只有我能保护你,只要你听我的话,魔鬼就不会进入你的身体,不会撕碎你的灵魂。”这是我每次给他催眠的开场白啊! 先入为主,可是这个‘主’,却是与实验的最终目标背道而驰的! 可是话说回来,经过我的反复催眠,顾思辰现在已经对自己的清白和生命的存续,形成了一种病态的坚守,也就是说,明现在想要让他把这两点都放弃,也是不容易的。 既然如此,明,那就来挑战我吧! *** 顾清哲在手机上读完日记,良久都无法言语,他拼命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可是抬起头看向明大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你加入了实验,小辰才会被陈凯……你和李文谦还要,透导他自杀?”顾清哲悲愤地质问。 然而明大人仍然不为所动,甚至右手抵着下颌,饶有兴致地欣赏顾清哲压抑情绪的样子。 顾清哲被面具后面恐怖而诡异的眼神盯得气愤却又无奈,只得别过脸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良久,明大人才回应道:“你现在对我的憎恨,真是太幼稚了,实际上,我这样做,救了你弟弟的命。” 声音沉稳,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声线里隐藏着无法言喻的安抚力量,是在孤独的深夜,每一个受伤的人都渴望拥有并独享的。 第26章 羞辱 “山冢向我说起他的实验,我知道,实验结束后,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定会没命。”明大人徐徐地说着。 顾清哲听到这里再次失控,冲口质问:“山冢是谁?为什么要进行这么没人性的实验?你又是谁?你和山冢是什么关系?” 带着苍白面具的脸缓缓地转过来,与顾清哲正面相对,假面上是匠人打造的高傲冷漠的微笑王子,可是假面后的人,他的喜怒哀乐却永远都是未知。 这种基于“恐怖谷理论”的慑人恐惧,在寂静的深夜里,就像汹涌的暗潮,悄无声息地淹没了顾清哲,让他呼吸不得,痛苦不堪,求救无门。 “嘘……”明大人举起右手,将食指抵在假面上凸起的嘴唇位置,“不要这么贪心,我自会把你需要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一句让顾清哲的心跳快得离谱,他突然有了清醒的觉悟,眼前这神秘男人之所以如此淡定,不动声色地嚣张,是因为他才是整个事件的掌控者! 他知晓所有的来龙去脉,却出于某种目的,将事件拆分成不同的段落,展现给不同的人。 他需要哪些人“知道”些什么,才会故意放出相应的线索。当那些人顺着线索爬过来,看到了他早已放在那里的部分真相,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的“发现”归功于他们的探索和才能。 所以,欧亦铭他们之前所侦查到的,即便是真相,也是明大人有意放在那里的。 所有人,都被明大人支配着,所有人,都是他达成某个目的的棋子! 顾清哲感受到几乎致命的胁迫和震慑力量,明大人的气场,就像某种强大的封印,将他桎梏其中,除了本能地颤抖,他再无任何反击之力。 如明大人所说,他在实验未开始时就已经料到,以李文谦的本性,一定会在得到奖酬后,把顾思辰杀了灭口。明大人无法阻止实验的进行,却想到了一个办法,保住顾思辰的命。 他提出实验的进阶目标,并与李文谦进行较量:谁能让顾思辰服从命令而自杀,谁就是这场较量的赢家。 他知道,向来自负的李文谦一定会接受挑战,更何况这项挑战的结果是顾思辰的死亡,李文谦本来就想杀顾思辰灭口。 李文谦改变了对顾思辰的催眠手段,在顾思辰每次去他办公室时,都会上演邪.教朝会的戏码:李文谦以顾思辰唯一的爱与依靠自居,让顾思辰脱光衣服,把身体呈现给他,再经过催眠,在顾思辰的人格中,逐步剥离作为人的社会属性。 尊严,羞耻心,甚至对一个人来说最为重要的亲情,都被李文谦一一剥夺,顾思辰在他面前,沦为赤.裸的羔羊,绝对地服从,却还以为自己幸福至极。 而这样的极乐,都是李文谦这个主人恩赐给他的,为了能够永远拥有极乐,顾思辰愿意听从主人的一切安排。 可是,李文谦费心极力在顾思辰心理上打造的病态平衡,被明大人春风化雨一样地打破了。 明大人有很多可靠的兄弟,藏在暗处,为他搜集他想要的信息。 只是明大人对顾清哲很感兴趣,所以他亲自出马,深夜里潜入顾家,翻看顾清哲的日记和旧物,还站在顾清哲的床边,观察这个让欧亦铭暗生情愫的男孩。 听到这里,顾清哲很想反驳,他哪里让欧亦铭暗生情愫了? 可是他张开嘴,才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疼,惊怔之际,明大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 经过信息搜集和观察,明大人发现了攻略顾思辰的一个缺口。 幼年时期的顾思辰,人格的形成深受父亲的影响,父亲是他的英雄和榜样,幼小的顾思辰,迫切希望能够如父亲所愿,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可是父亲因一场车祸而丧生,虽然哥哥顾清哲尽其所能给他亲情照拂,但是,人格形成之初,投注在内心中的光辉形象和人格榜样,是终生都无法被取代的,因此,七岁的顾思辰,自此陷入了迷茫和无助。 李文谦自以为对顾思辰的控制天衣无缝,实际上,顾思辰为了求生及免遭侵犯而形成的奴从心态,与他的潜意识里隐藏的英雄情结背道而驰。 在李文谦的影响下,虽然顾思辰表相是快乐和满足的,可是潜意识中,他已经开始自责和懊恼。 明大人就利用了这一点。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不像话!”明大人忽而一反常态,用严肃而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顾清哲骤然一惊,像是五雷轰顶,却又隐隐地感到幸福。 “爸、爸爸……”顾清哲不禁脱口而出,明大人此时的语气甚至语音,都像极了逝去的父亲。 “男儿有泪不轻弹,小子,别叫我失望啊!”明大人趁势又说了一句。 顾清哲恍惚了片刻,忽而清醒,暴怒低吼:“你利用小辰对父亲的思念来控制他!” 想来,一定是明大人深夜潜入,翻看小辰的日记,还有父母去世前一家人在一起的家庭录像,了解到爸爸的说话方式,与小儿子的相处模式,然后,在小辰面前模仿重现! 明大人恢复了优雅姿态:“倾向于指责别人、恶意揣度人心,这一点,你和欧亦铭倒是蛮像的。” “胡说!”顾清哲反驳,又问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和亦铭哥是恋人?” “亦铭……哥……”明大人有了片刻的恍惚,失神地呢喃了几句,才又恢复理智而冷漠的声音,“还记得那个‘皮卡丘’吗?” 顾清哲回忆了片刻,倏然又是暴怒:“你监视我们!” “呵……”明大人发出一阵轻幽的笑声,“你所谓的监视,带着恶意的揣度,可是,于我们而言,那只是善意的观察。” “观察?你们?” “我和我的兄弟们——皮卡丘,是我的兄弟。” “为、为什么要观察我?”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们。” “才不会!” 又是诡异的沉默,顾清哲只觉得刚才的愤怒被明大人当成了小孩子的任性撒娇。 明大人再度开口,却是毫无过渡地,继续说起了顾思辰的事:“小辰比你诚实得多,他迫不及待,在网络上和我的兄弟联络,我们一起帮助他,我们都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快乐,也越来越勇敢。” 那段时间,李文谦一定过得很郁闷,心理治疗经验丰富的他,一定能感觉到有人介入了他对顾思辰的心理诱导。 但是,明大人对顾思辰的感化很有分寸,他严格控制尺度和进程,一方面在顾思辰心里逐步建设坚强勇敢的壁垒,另一方面,又让李文谦认为那层壁垒若有若无,对他的整体计划构不成威胁。 因此,李文谦没有及时发现问题,还利用既定的美国研讨会行程,设计了他的最后一搏。 “哦对了,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明大人说完,假面后的一双眼睛再度静默地凝视顾清哲。 顾清哲思索了一阵,眉宇痛苦地扭曲,似是极不情愿地开口:“小辰半夜去找李文谦,怕我妨碍他……他找你们帮忙了对吗?” “喂,大家,有谁在呢?我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帮忙:我想把我的哥哥抓起来,谁能帮我?2月14号晚上,我会把他支出家,谁能帮我让他回不了家? “就一个晚上,不管用什么办法,请务必让他回不了家!可以打他,把他关起来,怎么样都可以,只要别让他来烦我。” 明大人复述顾思辰在社区里的留言,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是顾清哲却抽泣起来。 明大人的声音极其悲悯:“不要难过,小辰被李文谦蛊惑才会如此,实际上他一直都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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