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里有一只很强的罗刹。这座老洋房中的一切,是以罗刹的需求标准建立的。罗刹……尸油……引魂烛……” “一只罗刹,熬制引魂烛。” “我明白了,它在等人。它一直逗留在这座老洋房里,是在等待一个人……不对,是等待一个鬼魂。” “老头又是干嘛的?为什么要帮它?罗刹如果是在这里等待鬼魂,为什么会有婚礼?” 諵“谁是罗刹?那个少年新郎?还是那对老夫妻?或者……他们都是?” 我自言自语,梳理着事情的脉络,然后得出一个很荒谬的结论:罗刹在等待一只鬼魂。 “罗刹在等待一只鬼魂。”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傻憨憨快被我吓哭了:“不是,它自己就不是人,合着它还要等鬼?你的意思是,这地方又闹罗刹又闹鬼?” 我道:“我不知道。或许它已经等到了,或许还没有,真相大概只有那个老头知道。” 齐姐眉头紧皱:“那我们算什么?食物?” 我推测道:“也可能是炼制引魂烛的储备物资……被吸食过的死人,尸体是无法炼油的,你们看那支蜡烛。” 粗壮的黄色蜡烛,足有手臂粗细,高大约在二十厘米左右。 按理说,它应该能燃烧很久,但实际上,它却以很快的速度消耗着。 齐姐瞳孔紧缩:“这种燃烧速度,估计只能燃烧一个小时……如果它烧完了,会发生什么?” 我实话实说:“不知道,等着看吧。” 于是接下来,我们三人时刻关注着引魂烛的燃烧情况。 它烧的很快,大约四十多分钟,就已然快要见底。 时不时的,烛光中似乎会出现扭曲的人脸或者眼睛。 那不是鬼魂,而是被炼尸油的人,魂去了,魄未散,邪魄留在了身体中,又被禁锢在了引魂烛里。 蜡烛燃烧时,它们也在燃烧。 魄是没有感觉和意识的东西,如果有,那不知道该有多痛苦。 “快烧完了。”傻憨憨死死盯着蜡烛的火苗,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 我手边各种家伙已经准备齐全,一但有变,随时开战。 ………… “哒、哒、哒——” 是脚步声。 有人进了房间,似乎就在我身边走动。 不对! 我怎么睡着了? 我们三个人,明明凑在一起等着烛火熄灭,怎么……怎么睡着了? 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躺在地铺上。 因为身下虽然有被褥,但很硬。 我们三人当时是坐在地铺上观察烛火的。 脚步声清晰的踩踏在地板上,我能听见自己身边有呼吸声,以及手臂还挨着另外两个人的手。 有热度。 大概率,齐姐和傻憨憨也和我一样睡着了。 我瞬间意识到,烛火熄灭后的情况就是……我们睡着了。 不明所以,不可避免的睡着了。 脚步声从门口的位置移动着,似乎走到了我头顶处的位置。 然后脚步声停顿了一下,又顺着往上走。 上方区域,靠右是床,靠左是一张欧式的靠墙书桌,两者间是一片空区。 我们的地铺打在这个空区靠下的位置。 来的是谁? 那老头? 还是罗刹? 我尽量稳住呼吸,假装自己还在沉睡。 旁边的两人一动不动的,呼吸平稳,显然还在昏睡中。 脚步声似乎是在床边停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床上睡的是吉祥马和孙眼镜儿。 吉祥马之前受伤失血,身体比较虚弱,因此进来后撑不住,还是在床上睡了。 孙眼镜儿疯疯癫癫的,一路上就没消停过,估计也是体力消耗的差不多,所以当时把他扔床上没多久,他也就睡了。 那是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两个伤号睡床,我们三个打地铺,轮流警戒。 只是没想到,我们三人居然在蜡烛熄灭后,就诡异的睡着了。 此刻,那脚步声停在床边。 莫非是想对床上的两人做些什么? 黑暗中,我谨慎的慢慢打开眼皮,也不敢全睁开,只敢眯着点缝去看周围。 屋子里是黑的,蜡烛已经完全熄灭了,但周围并不是完全没有光线。 目光移动,我看见窗帘被拉开了一半,应该是外间的光线透了一些进来。 视线再缓缓转动,我试图看到床边的情况,但由于睡觉方向的原因,我只能靠着眼角的余光,瞟到一小部分区域。 一双穿着红色低跟女士单鞋的双脚,便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顺着鞋往上,是女性的小腿,再然后是大红色的裙摆…… 由于视角的原因,我只能看到这些,视线无法再往上看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立刻意识到:是新娘! 我们送过来的那个新娘子! 我接亲的时候,虽然没有留意到新娘穿什么款式的婚鞋,但她的婚服我记得。 红色的长裙子,款式又老又土,而且是那种我叫不上名字,很廉价的布料。 这双腿的主人,裙摆的布料,和新娘子的布料是一样的。 她这会儿,不是该和那古怪的新郎待在一起吗? 她进来干什么? 不对,她是怎么进来的?我们房间的门是反锁的! 正琢磨间,那双脚忽然转向! 鞋尖朝向了我的位置……
第240章 一个故事 脚尖转向的瞬间,我几乎下意识的阖上眼,心跳如擂。 “哒——”脚步声又朝我头顶靠近了一步。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千钧一发我翻身起,猛地回头。 刹那间,我心脏几乎骤停。 新娘就站在我身后,但只有下半身,没有上半身…… 顺着那小腿再往上,是新娘包裹在劣质布料下的大腿,再往上就是宽宽的臀胯,但再往上……没了。 胯以上的部位,也就是新娘的上半身,像是被贴着胯骨砍断了似的,从我的视角看去,刚好能看到她胯上的截断处。 里面空空如也,内脏都没了,只剩下暗色的肉和黄色的筋膜。 我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后退,慌乱间手下摸到个东西,熟悉的触感让我意识到是什么,立刻将它握在手里。 而与此同时,那半截身体再次抬脚朝我靠近,我手里沉甸甸的烧火棍直接对着那双美腿砸了过去:“我去你的!” 极为失策,烧火棍材质特殊,自带‘法术攻击’,这一棍子挥过去,小腿顿时被打折了,这半截身体就直接倒下,朝我砸了过来。 幸好我反应快,往旁边一躲,于是新娘的下半身就砸在了我原本躺着的位置,而我这一躲,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齐姐的肚子上。 齐姐快五十的人,身材丰满,肚子像大面团,软乎乎的,我这一屁股下去,齐姐嗷的一声叫,被痛醒了。 她睁眼的瞬间,模糊的脸在黑暗中透露着惊恐:“洛兄弟,我今年四十九了,我俩孩子都上大学了,你不要冲动!” 冲动?我冲动什么? 不等我开口,她又急忙道:“就算你要冲动,也得换个安全的地方,回头我们去酒店好吗?”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顾不得跟她解释,因为倒下的新娘,弹簧似的猛地竖起来,半截被打断的小腿,还保持着折断的诡异姿势。 齐姐发现了旁边的动静,于是她转头看去…… 接着,整个房间里就想起了齐姐杀猪般的尖叫声。 “砰砰砰——”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以及老头儿的声音:“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鬼——!”齐姐的叫声噶然而止,因为跪在我们中间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老头手里提着灯笼,直接打开了我们的房门,脸上是一种担忧的神情。 这种神情透露着虚假,像一个差劲的话剧演员。 灯笼的光,从门口照进卧室。 卧室里的其它人也被这动静弄醒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齐姐气喘吁吁,这瞬间已经吓出了满头的虚汗。 她急促道:“新娘子!被砍成两半,只有下半身……呜呜,她怎么只有一半……” 傻憨憨惊慌的张头四顾:“什么一半?新娘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睡在地上?我们不是在等蜡烛……”说话间,他猛地看向桌案上的蜡烛。 门口的老头视线也跟着移过去,诧异道:“哎呀,蜡烛怎么灭了?我糊涂了,忘了告诉你们,替换的蜡烛在抽屉里。晚上睡觉,蜡烛是不能灭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起身拉开桌案下的抽屉。 满满一抽屉手臂粗的尸油引魂烛。 “蜡烛熄灭了会怎样?”我看向门口的老头。 老头走到我身边,拿出一支蜡烛,伸进灯笼里点燃了,帮我们把蜡烛续上。 然后他忽然转头盯着我:“记住,在这里行动,一定要带上蜡烛。”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向我们道了声晚安,就转身准备离开。 “老头,你的主人在哪儿。”我直接问。 老头脚步不停。 “它到底想干什么。” 他继续走。 “你们的目地,究竟是什么?” 老头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厉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只罗刹,它在等谁!” 老头身形一颤,终于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身,站在门口,提着蜡烛,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才背对着我们,缓缓道:“你们想听一个故事吗?” “当然。” 老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有一个传承很久远的家族,世代经商,曾经没落过,但后代又爬起来了。这家的主人生了个男孩儿,是这家的小少爷。他从生下来,身体就很差,随时都有夭折的风险。” “他们请了个算命先生,说男孩儿体质特殊,要想活的久一些,必须要远离人群。于是,这家的主人,就在偏僻的地方买了块地皮,修了个私人庄园。这个庄园里一共生活着五个人。少爷、庄园管家、厨娘、保安和女佣。” “厨娘和保安是一对夫妻,女佣是他们的女儿。”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小少爷和一直照顾他的小女佣相爱了,他给远在国家另一端的父亲写信,希望能和小女佣结婚。” “主人自然是不同意的,有头有脸的家族,即便是家里已经放弃的小儿子,也不能娶一个佣人的女儿。但小少爷不停的写信,不停的恳求。” “他写,自己矮小丑陋,身体孱弱,命不久矣,只想在活着的短暂岁月里,与自己爱的姑娘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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