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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妹一翻掌，掌中出现她的巴掌小剑。 我一惊：“你干什么？” 萌妹道：“干它呀，咱们不是在护法了，来一个砍一个。” 我看那鬼魂的形状，应该是晚清时期淹死的水鬼，一直没有超生，被西域邪术给引诱过来了。 我道：“先看看情况。” 萌妹有些不解的看着我，但也收起了剑。 我是有私心的。 那老太婆给我下东西了，我的命现在握在她手里。 她的目地是报复徐家，现在又加了一个寻找小红的真灵。 这些鬼是西域邪术吸引来的，应该是炼制邪怪的一环，我们清除了鬼群，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邪术造成影响。 一但老太太动怒，我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我得承认，作为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正常人，徐家的死活，我是真不关心。 因此，我打算不再进行清理鬼群的行动，静观其变。 老古一直在老屋中动作，弄出的动静挺多，中途我问了一次有没有发现真灵，他说有，但很弱，要想弄出来，首先得破坏当年徐家的邪术。 而徐家的邪术非常凶悍，破坏之时，可能连同真灵一起损坏，所以老古得比平时耗费更多时间。 与此同时，除了最初的那只水鬼，远远近近的，又有其它的鬼魂慢慢聚拢了过来。 一时间，整个老屋，又出现了鬼挤鬼的情形。 它们聚集过来了，我和萌妹明显感觉到地下的邪怪跟着骚动起来。 据说黎明破晓时分，就是邪怪破土而出之时。 “哪里跑！”老屋内忽然传来老古的喝声，与此同时，一声极为清晰的狐狸叫声响起。 一抹红影忽然从墙中窜出，但没等看清模样，就被老古给收了过去。 老古手掌中，坐着一个绘满符文的小葫芦，这应该就是……阴阳葫芦？ “成了？” 老古笑道：“成了。” 说话间，他忽然脸上一变，嘴里说了声跑。 我和萌妹不知所以，却很听话，立刻拔腿往外跑。 几乎才跑出三五步，便听身后‘轰’的一声，却是那栋老屋，彻底塌了。 这要不是跑的快，我们三个估计得被砸个好歹。 老屋坍塌，动静不小，不远处的几户人家亮起了灯，估计起床查看动静了。 老古颠了颠葫芦，松了口气：“走，找那老太太交差去。” 我指了指聚集过来的鬼群：“它们，还有地下的老谢……” 古扶道：“它们都是被邪怪召唤来的，那邪怪出世，必然要大吃特吃一番，不是吃鬼，就是吃人。它受夏老太控制，一会儿交了差，再让夏老太放了谢小子。” 回到夏老太家时，她正在等我们，怀里抱了一只刚满月的小狗，十分活泼。 老古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葫芦：“真灵在里面。我两个要求，第一，地下的邪怪禁锢了我兄弟，你放了他；第二，把他肚子里那玩意儿弄出来。各自安好，咱们分道扬镳。” 夏老太太目光怔怔的盯着老古手里的葫芦，没有回话，而是道：“它在里面？” “嗯。” “我能看看它吗？我能跟它说说话吗？” 老古微微皱眉，不答。 我知道，阴阳葫芦每开启一次，都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得消耗一定的精力。 夏老太太嘴唇蠕动：“我得确定，你们是不是骗我。” 老古无法，叹了口气：“也罢，你来看吧。”说话间，法诀一捏：“阴阳颠倒，乾坤回溯，开！” 阴阳葫芦的瓶口顿时闪过微光。 夏老太太凑脸过去看，我站在旁边，跟着往里瞄了一眼：这鬼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 只见葫芦底下，赫然卷曲盘卧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 它原本在沉睡，像是感受到人的窥视，狐狸忽然抬起头，一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这一刻忽然绷不住了。 做交易和谈判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需求。 夏老太太应该是懂这个道理的，但她控制不住，所以当她突然崩溃，苍老的眼中泪如泉涌之时，我们三人都松了口气。 狐狸是她的软肋。 为了这只狐狸，她可以放弃一切。 在这场交易中，夏老太太已经处于被动了。 “小红……你还认得我吗？”夏老太太哽咽的开口，声音嘶哑。 “对不起，对不起。这么多年了，你还痛吗？” “你能说话吗？能给我说说话吗？我是夏淑珍，我是夏淑珍，我老了，你认不出来了吗？” “呜……” 老古忽然合上了阴阳葫芦，夏老太哽咽着长长喘了口气，抹着眼泪看他。 “这葫芦是用来保护它真灵的，不能打开太长时间，对它有损。” 夏老太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们。” 老古道：“让我朋友先回来，他回来，我立刻施法。” 夏老太太闻言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快了。它也该出来了，好。”说完，她坐在了老旧的凳子上，一语不发，但一双手却抖动着，没一会儿，她整个上半身都跟着颤动起来，又似乎是某种奇特的仪式。 二十分钟后，浑身是泥，狼狈异常的老谢出现在了门口。 与此同时，黎明到来了。
第225章 跑路（下） “老谢，没事吧？” 谢惊蛰微微摇头，沉声道：“那东西很厉害，我被它拖到地底，它的攻击手段，和大部分诡物不同。” 我安抚他，伸手拍了拍谢惊蛰的后背：“它是邪怪，严格来说都不属于诡物，你吃了亏也正常，不怕。” 谢惊蛰无语的看向我，抖了抖肩，把我的手给抖下去了。 然后，他目光看向凑在一起，正在交谈的夏老太和古扶，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 此刻，老古正在给夏老太讲解‘狐狸饲养准则’。 我压低声音，三言两语说了现在的情况，谢惊蛰听完，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毕竟被人调虎离山骗走，又被邪怪压制，靠龟息术装死才捡回一条命，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萌妹好奇道：“谢、谢先生，你刚才出来时，是个什么情况，那邪怪，还有那些鬼……” 谢惊蛰大约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等萌妹说完，便淡淡道：“它一出来就开始吃，不仅嗜血，而且嗜鬼，这老太太，养出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夏老太太听到这话，忽然笑了，看向我们这边：“老婆子我一生，什么都没养活，但养这些，到是养什么活什么。” 老古和她似乎已经‘和解’了，闻言笑眯眯的说道：“大妹子，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这可是天分。” 得，称呼都从老太婆变成大妹子了。 夏老太太目光灼灼，抱起放在椅子上的小狗：“我知道该怎么养它了，开始吧。” “好。崽，关闭门窗。谢小子，门外护法，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老古麻溜的吩咐。 我和老谢立刻按吩咐办事。 萌妹找不到北：“我呢？我呢？我该干什么？” 老古道：“你一边儿待着去，挡着我光线了。”说话间，他法诀一捏，在那小狗的身上点了几处穴窍，那小狗便忽然不动了。 法诀再一转，葫芦口开，红色的真灵一出来就想逃走，被老古用法诀禁锢住，强行送入了小狗的眉心处。 一时间，那小奶狗跟变了物种似的，一会儿发出奶呼呼的狗叫，一会儿发出狐狸叫。 老古一直催动着术法，几分钟过后，小狗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坐下了。 这一瞬间，那狗的气质似乎都变了。 我看到，黑乎乎的狗眼中，隐约多了一道金色的圈，隐藏在瞳孔之下。 夏老太太是第一个察觉到的，立刻冲上前，小心翼翼将它抱起来：“小红？” 小奶狗看了她一眼，忽然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夏老太吃痛，手上顿时血流如注。 要知道，这种小奶狗，牙还没长利，即便咬人，也咬不出太大的伤口来。 但它这一咬，老太太就跟要被放血一样，手掌处的血根本止不住。 老古大惊，厉喝：“畜牲，住口！若敢作恶，我立刻灭了你的真灵！” 夏老太太的血液，似乎全被这狐狸给吸食了，失血量很快。 老古见它没有停下的意思，欲要出手阻止，好在这瞬间，那小狗忽然一个后空翻……翻的还挺利索，满脸是血的蹲在了靠墙的条案上。 下一秒，它头也不回，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我离的近，下意识要追，却被夏老太太叫住：“别追了。” 我回头看她，她脸上浮现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她原谅我了。” 艰难的喘息一声，她继续道：“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安心了。” 老古不置可否：“大妹子，你失血太多，不立刻去大医院，恐怕就得见阎王了。” “阎王？我早就想见了，活到今天，我也就是想报仇而已……咳咳，我有时候也想过，或许，她最大的仇人不是徐家，而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真好，她终于解脱了……只是，不知道，她会去哪儿。” 我想了想，按照大部分精怪的路数，它应该会找个地气比较好的地方待着。 或许会继续吸收地气修炼，也可能耐不住苦寒寂寞，有朝一日会走上邪路子。 于是我道：“它去山里了，重新修炼。” 夏老太太闭上眼，微微点头，并且冲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靠近她时，她才睁开眼：“我给你用的是邪术命虫，它一但出世，不噬他人，便噬命主。”这瞬间，我还以为她要反悔，然而下一秒，我就觉得喉咙一痛，下意识张嘴间，一条黑乎乎的虫子猛地从我嘴里跃出，直接落在了夏老太的眉心。 然后，它化为一团黑水，融入了夏老太的血肉之中。 夏老太好好一个大活人，在顷刻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似的，十几秒的功夫，肉体的水分和血液迅速消失，眨眼间，就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老古松了口气，摇头：“这是何必呢？唉。走，撤。” 萌妹指了指夏老太：“可她死了耶……” 老古道：“她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就算有问题，诡案组的人会善后的。” 我道：“那钱怎么办？” 萌妹道：“别想了，这死无对证的事说不清楚，跑吧。” 我们四人赶紧跑路了，中途还有村民已经发现问题，扛着锄头一类的来追我们，让老古用迷魂阵给拦住了。 我们很狼狈，边跑边订票，一口气上了火车才算完。 “一分钱没捞着。”我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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