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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旸没说话，他不想吵架，但也没有心力一直解释。 陆沅离顿了一下，看焦旸确实不准备再说什么了，就丢下吃到一半的东西，起身去换衣服了。 焦旸先把陆沅离送到东政大学，就去上班了。 来到局里，焦旸怀揣着新的申请，敲开了周局办公室的门。 焦旸道：“周局，有个情况我想向您汇报一下。至今案发已经半个月了，案子还茫无头绪。我想，在对出事地点，凶器和凶手的排查上，既然找不出新的线索，能不能重新改换一个调查方向？” 周文宏放下笔道：“你想到了什么？” 焦旸逐一列举了李局和宋英杰两个案子中的相似点，同样的袭击方式，类似的枪支来源，然后迟疑着，说出了他的怀疑。 周文宏不由得皱眉道：“你怀疑咱们的队伍中有内鬼？焦旸，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那天去的都是谁，如果连这些人都不值得相信，那还有谁可信？！” “知道。” 焦旸艰难的说了他的分析，然后说：“当时在宋队的案子里，就有申锐这个眼线。所以我想，针对李局的袭击能够成功，也许背后，也会有一双眼睛。” 周文宏瞬间陷入了沉默，室内一时安静的可怕。 焦旸迟疑了一下，递上申请道：“周局，李局当众被人杀害，咱们分局人心慌慌。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不适合离开重案大队。我想继续留在队里查明真相，请您批准！” “胡闹。” 周文宏连看也没看，就把申请塞了回去，“正式的调令都下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还是以为特勤支队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是……” 焦旸哽咽道：“李局待我就像家人一样，我必须查出凶手，告慰李局的在天之灵！”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满嘴封建迷信？比我这个老头还古板。” 周文宏道：“我说了，这种情况不可能。市里早就成立了专案组，老李的案子用不着你们这些小的破。尤其你现在这种心态，就很不合适。回去好好想想，收拾收拾心情，把工作交接好，下周一就去特勤支队报到吧。” 焦旸皱眉道：“周局，我现在这种状态，去了新的工作岗位，也没法好好工作……” “你知道就好！” 周文宏一拍桌子，“焦旸，你现在要么给我好好调整，赶紧滚去特勤支队，要么我就放你长假，你自己选吧。” 焦旸一怔，放长假就意味着要停职。他绝不能接受自己现在被停职，不然怎么调查李局一案的真相？！焦旸无奈之下，只得收起申请。 周局想了想，站起身走过来，“哦，对了，还有件事。” 周局伸手拍了拍焦旸的肩膀道：“咱们系统里一位老同志的子女明年大学毕业，今年就申请到了局里来实习。我前两天刚知道，是分去了特勤那边。她叫柯洛洛，挺聪明的女孩。就是没什么经验，你帮我多照顾一下她。” 焦旸听了，不由微微皱眉。这里是申城，警校毕业生想到刑警队来实习的挤破头，多少优秀的学生到下面县市里都进不去。一个不是警校毕业的女生，居然直接就进了市局的刑侦特勤支队实习，可真行，看来关系是真不一般。 焦旸道：“关系挺硬啊，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 “你小子说什么怪话呢？” 周文宏气道：“我警告你，给我客气点，人家是烈士子女！” “行吧，周局。” 焦旸叹着气，收起申请走出了办公室。 等焦旸走远，办公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周文宏下意识地扭头看着桌上的相框。那里头是前几年拍的一张江城分局党/支/部的合影。那时的李金生还不到50岁，也还没有明显的肚子，刚提了副局长，正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老李还比自己小好几岁，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周文宏点着一颗烟，对着相框道：“老小子，这就是你挑的接班人呀？我瞅着也不怎么样嘛，楞头青一个。不过倒是跟你当年挺像，拼命拉车，从不抬头看路。这回他跟李深又碰一起了，我倒要看看，这回咱俩是谁的招子亮！” 下午一上班，焦旸就接到了陆沅离的电话。他以为陆沅离是告诉他，今天几点去接他。 电话里，陆沅离却说：“我今天晚上要参加电视台的一档法制节目，去做嘉宾。他们临时缺了一个人，你要一起去吗？” 焦旸皱眉道：“我公开上节目是要提前打报告的，不太方便。” “申城卫视的法制节目，就是科普的性质。” 陆沅离道：“我可以让他们发公函过去邀请你。你们不也有很多在学校里的普法活动吗？卫视这样的宣传力度，可比一家家跑学校效果大多了。多做正面宣传，让青少年以你们为偶像，不是比小孩子都觉得古惑仔酷毙了好多了吗？”
第9章 嘉宾（1） 话是不错，然而现在调令已经出了，上节目是要领导签字批准的。他现在无论是找周局签字，还是去找市局的直属领导签字都很敏感。 但是焦旸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忙于查案，心情也不好，疏忽了陆沅离的感受，何况他们之前本来就有些芥蒂。 焦旸犹豫了一下道：“你让对方给我发份传真吧，要带公章的。” 这种传真件，电视台里都有标准模板，对接人员找领导签完字，10来分钟就发过来了。 焦旸见上面写着《法制在线》，这是本地的老牌节目，他以前也经常看，不是那种临时的野鸡节目。焦旸不好再找理由推辞，只得无奈的拿着传真去找周局了。 周局看了传真，倒是觉得不错。舆论的阵地，你不占领，就会被阶级敌人想方设法的占领。 周局点头道：“这节目我知道，咱们以前也合作过，立场这块没问题。我也清楚，你年轻形象好，一直跟宣传口对接，你去吧。” 焦旸把周局签字的传真存好档，给陆沅离回了电话。 陆沅离那边很乱，好像是课间时间，被一群同学围着，只说了个“我叫安然去接你”，就把电话挂了。 焦旸无奈的看了看手机，他在陆沅离面前，似乎永远只有领旨谢恩的份儿。 下午五点多，焦旸就到食堂匆匆扒拉了几口饭。他吃完，才洗了个脸，安然的车就到楼下了。 陆沅离道：“你上节目，怎么不换身正式点儿的衣服？” 焦旸一拂身上笔挺的警服，“还有比这个更正式的吗？” “也是，”陆沅离瞥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没有了。” 制服诱惑，无人不爱。尤其一线刑警做多了，为了震慑住犯罪分子，身上难免会有点匪气。焦旸穿上这身衣服，更见英挺，被这冷硬的颜色一衬，那点匪气就化为一种凌厉的攻击性，叫人难以招架。 两人来到申城卫视台，就有编导下来把他们接了进去。 路过一个演播大厅，好像有什么晚会要播出，演员歌手伴舞，各种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 忽然又跑进来好几个年轻女孩，也不知道是谁的粉丝，嘴里高声呼喊着奇奇怪怪的人名。 焦旸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让，就被一件松软的东西蹭到了头上。 焦旸扭头一看，就见一个长得挺精神的男孩子，怀里抱着个很大的毛茸茸的布景道具。 男孩一见撞了人，连声道：“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接陆沅离上来的编导就说：“王笠，你怎么回事啊？整天冒冒失失的！” 被称作王笠的男孩赶紧又道歉道：“实在对不起！” 焦旸道：“没事儿，没碰到。” 这时，旁边一个拿着提词卡，模样周正，化了舞台妆的中年男人就问道：“王笠，让你给我买的粥呢？” 王笠一顿，忙道：“不好意思啊关老师，我刚才买回来放在那边桌上，被李导演叫去搬道具，忘了给您送过去了！” “忘了？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忘了呢？！” 中年男人顿时恶声恶气的训斥道：“王笠，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就给我滚！” 王笠一听，脸上顿时涨红一片。 旁边一个美艳的中年女主持冷笑一声道：“关总，人家王笠好像也不是你的助理吧？今天晚会这么忙，他又不是故意的，你等不及可以自己出来拿啊，又不是没长手！” “跟你没什么好说！” 关坤恶狠狠地瞪一眼女主持，掐灭了手里的烟，随手一扔就走了。 陆沅离身边的编导面露尴尬，但是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赶紧打了几句圆场，就拉着他们往里走。 旁边一个一脸浓妆，捏着兰花指的年轻男主持人就轻笑一声，低声咕哝道：“摆什么台柱的威风啊？早就过气了好吗，都一把年纪了，还非占着位置不肯下去！” 忽然就听一阵喧哗，接着看到一位高大圆胖，很有派头的中年男人，前呼后拥的过来了。 这个年轻的主持人和带他们上来的编导就一起迎了上去。 年轻的男主持人满脸堆笑道：“张总监。” 被称作“张总监”的男子就笑着点点头，“小陈呀，今天的晚会很重要，可别出什么岔子。” 陈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道：“张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张总就继续去别的演播厅巡视，一直跟在张总监身后的周主任就留下来盯着这场晚会。 焦旸他们继续往里走，就听见陈鑫跟有点儿秃头的周主任嘀嘀咕咕，“咱们关大主持架子可真大，领导都在前边儿忙着，人家就去后台歇着了……” 焦旸只觉得，这进个演播大厅，就好像过五官斩六将。 他们刚走进另一个大厅，就见一位风神秀彻的年轻男子坐在那里，颜值能吊打外边那个扭扭捏捏的男主持人十几个来回。 焦旸自然也看见了，他刚要开口询问，就见陆沅离招呼道：“徐律，你好。” “咦，是陆教授呀。” 徐斯年站起来，微笑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陆沅离道：“徐律也是今天的嘉宾吗？” “是啊。” 徐斯年笑道：“真是很巧呢！” 这时，今天这场节目的女主持人纪淼也就位了。 除了他们几个，今天的嘉宾还有一位资深法官，一位检察官和一位社会评论家，这位法官和检察官都是相关领域的老教授，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然而，纪淼的视线，还是一下子就被焦旸他们三个黏住了，看得眼花缭乱，简直有点目不暇接。纪淼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还真是最好的早就上交国家了！就这颜值，个个吊打娱乐圈那些小鲜肉。一个倨傲如神，一个王子般高雅贵气，还有一个如同把雄性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叫女人一见就脸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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