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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旸顿了顿道：“我们的政党与政府，一直十分尊重人民的宗教信仰自由。” 冯高飞听他这样讲，就知道他不信。不过人家毕竟是警队的干部，这就算是信，也不能说啊。 冯高飞道：“从死者的死状，确实可以看到一些茅山道术，暗含五行阴阳法。比如银针分魄，金锁坠魂，再用法衣锁魂，上梁而死，这是将魂魄打散，永不超生的死法。这样狠毒的做法，就是想让对方绝后，死者魂魄尽散，无法来找凶手的麻烦。至于死者14岁零14天而死，女孩属阴，14岁零14天属阳。女孩的八字可能纯阴，这就可以提炼出一个至阴至阳的精魄。这样的精魂非常罕有，传说可以修为大进，确有人为了得到他，不惜铤而走险，杀人害命。 他先给女孩穿上金衣散魂，未免魂魄飘散，无法提炼，再在女孩脚上挂上铜锁。据说铜铁不透阴阳，坠在死者脚上，魂魄无法远游。再在地上施以金粉，收集女孩散落的魂魄，加以修炼。懂得这种法术的，一定是修为极为精深之人。” 焦旸皱眉道：“冯理事长的意思，就是看这现场，凶手很可能是修为之人？” “也不尽然吧。” 王继峰道：“焦队，在你来之前，我跟高飞已经讨论过几次了。真正能够修行之人，都是得天地造化的。这些人更加明白，世间万物守恒，无不劳而获的道理，皆有极深的敬畏之心。 修炼这些法术，稍有不慎，便生了邪心，入了外道，也就是入魔了，极容易被反噬。不会轻易这样做，反倒是一些只接触些皮毛的后生小辈，不知道厉害，才会任意妄为。 焦队长，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过现场，却都不信，有修为之人，敢做这种大逆不道、杀生害命之事。如果真跟道术有关，应该是些无法无天之人，从前辈师长那里偶然看到这些法术，以至妄生歹念。” 两位老师兜了一个大圈子，又给绕了回来，但是他们却提供了一条模糊的线索。那就是凶手或者用陆沅离的说法，案件的第二关联人，家中有了解道术的师长。虽然模糊，倒也不失为一个方向，可以查查申城本地的相关人士家里的子女晚辈。 焦旸这样想着，就谢过王继峰跟冯高飞，带着柯洛洛出来了。 柯洛洛只觉得听得云山雾罩，晃晃脑袋道：“焦队，他们这说了半天，对咱们破案有什么帮助吗？” “自然是有了。” 焦旸道：“在找到嫌疑人之后，筛查他们的社会关系，就能帮我们确定嫌疑人。” 下午，焦旸想去看看，那几家人工海产养殖点儿查的怎么样了，就准备带着侯希勇和余晓光一起过去。 刚到楼下，柯洛洛就追了上来，“焦队，让我一起去吧！” 焦旸想着，如果能查出什么线索，就顺道去一趟那所大学，再问一问南华学院那名死者的三个同学。柯洛洛的年纪跟他们比较接近，还是学生，又是漂亮小姑娘，似乎比较好沟通。焦旸就点头道：“一块去吧。” 焦旸带人赶到第一家观赏鱼店，另一组的队员已经询问过了，这家店门头比较小，人也少，就是一个老板带着两个伙计和一个收银。 焦旸进去看了下，见他们的安保比较严密，两个伙计每晚轮流值班，摄像头安的到处都是，养殖柜都是很高大的全封闭玻璃柜。他就说：“应该不是这家，咱们去另外两家看看吧。” 柯洛洛好奇的问：“为什么肯定不是这家呢？” 侯希勇笑道：“小同志，你这个问题很业余啊！” 柯洛洛撇嘴说：“我这是认真好学，哪里业余了？！” 焦旸道：“很多东西，的确就是从实践中来。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有时候身体的确会有一些瞬间的本能反应。” 柯洛洛瞪大眼睛道：“那我就是没有，怎么办呀？” “我可以告诉你方法。” 焦旸道：“近期的第二名死者，某高校大一学生周海良，他是在类似的海水环境中溺死，然后转移到淡水环境中的。按照我们在讨论会上的案情推演，是在体验濒死快感时，失足或者因为人为外力，落入水中淹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将调查方向，主要放在海洋产品店的原因。 海洋馆的管理严格，水族箱密闭性好，想要掉进去淹死比较困难。这里的养殖柜是全密封的，店面小，摄像头多，值班人员晚上醒来一眼望过去，根本没法藏人。嫌疑人虽然有一定找刺激的心理，但他还是比较谨慎的，每次从死者到地点，都经过了精心选择。所以，应该不是这里。” 柯洛洛忍不住张大了嘴巴道：“焦队，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进去一眼就能反应过来，也太厉害了吧？你好了解犯罪分子的心理啊！” “你说的好！” 侯希勇笑道：“我们头，那就是这个专业的高材生，陆教授亲自教出来的，还能错得了？！” 柯洛洛不由一怔，“陆教授，就给你们培训那位陆教授吗？这也太巧了吧！” “哪是什么巧啊……” 侯希勇说一半，见焦旸瞪他，连忙道：“可不是巧了吗？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他们接着来到第二家，焦旸看了老板店员，又对照了口供，也觉得不太会是这一家。 等来到附近的最后一家观赏鱼店，焦旸往后院一走，脸色就变了，“很有可能是这里。你们把咱们推测的案发时间在店里的人，都找出来重新问一遍！” 这家店面最大，人也最多，员工也有十来个。 侯希勇和余晓光把老板叫来，叫他组织员工重新问一遍。焦旸转头对柯洛洛道：“这次你能看明白，为什么我觉得是这里了吗？”
第30章 封魂（13） “啊？” 柯洛洛顿时就有点傻眼, 其实她没看出来。但是作为一名C9的学生，举一反三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柯洛洛对照着焦旸刚才的话道：“他这个后院, 只有从店面进门的地方有一个摄像头。但、但是, 其实还有一个后门，也能让人员进出。这就留下了监控死角。 他们这些水族箱虽然大部分也是封闭的, 但是我看了, 有些比较矮。还有好几个大鱼缸，都是敞着口的。要是把头伸进去，再被人一推，那就有可能掉进去淹死。” 焦旸点点头道：“还有一点，就是供夜里值班人员坐的桌子，在后院的入口处, 这里的鱼缸, 货柜摆的乱七八糟, 很容易遮挡值班人员的视线。如果嫌疑人和死者夜里混进来，往后面的几排货柜前一躲, 除了野外环境, 还能随时体验, 遮遮掩掩而有可能被人听墙角，被人发现的刺激与乐趣。嫌疑人选择这里，非常顺理成章。” 开始柯洛洛连连点头, 听到后面两句，想到焦旸在说什么, 就不自觉的有点脸红, 心跳也加快了。她下意识地偷眼看了一眼焦旸。 焦旸却沉吟道：“这么说, 当天的值班人员, 很可能就已经发现了什么！” 他说着，转身就往里走了。 柯洛洛，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柯洛洛目送焦旸的背影，就觉得他们焦队一心破案，而自己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实在是不应该。 焦旸走进店堂里，叫老板叫来案发前一天晚上值班的赵师傅。 “领……领导。” 赵师傅溜一眼焦旸，又立即把眼睛垂下了。 焦旸见他眼神闪烁，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焦旸叫老板准备了一间无人的办公室，他把侯希勇和柯洛洛都叫了进来。 焦旸不动声色的看一眼侯希勇。 侯希勇心领神会的掏出一根烟递给赵师傅，“来说说吧，你都隐瞒了什么。” 赵师傅瞬间脸色一变，“没……没，警官你别开玩笑，我没瞒什么呀！” 侯希勇说：“你们这里出过命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吧？知情不报，可是要判刑的！” 赵师傅磕磕巴巴的说：“不不不，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什么！ “你要这么说啊，” 侯希勇鼻子里哼一声道：“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看来，就是你干的了！” “警官，我怎么敢杀人呀？！” 赵师傅顿时慌了手脚，连声道：“警官，我说，我都说！上周六晚上，是我值班，我们这里平时管的也不严。我喝了点小酒，就睡觉了。夜里我忽然听到好像有点什么动静。我们这里有时候有老鼠，还有外边来的猫抓老鼠，那猫还都想偷鱼吃。我喝了酒，也没多想。 后来就听见扑棱一声，我伸头一看，正好一只猫过来，我就没当回事儿，喝多了酒也有点起不来。但是好像，也看见了一个男的的人影。第二天早上，我清点发现少了一条观赏鱼，还丢了一卷子塑料布和防雨布。我怕承担责任，就没敢告诉老板。警官，这些都是实情，我不敢瞎说，我真没杀人呀！” 果然是这里，这意味着案情有了重大突破！焦旸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问道：“你那天看见的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你还有印象吗？” 赵师傅回忆着说：“其实吧，也不是看见了真人。我就是看见对面那个大的水族柜上，有那么一个黑影，看起来像个男的。但是吧，以前也有鱼叠在一起，像是人影的，我那天才没起来看。” 焦旸道：“你再好好想想，确定一下那天到底有没有看见人影。” 虽然没有获得直接线索，却好像有了一线希望。焦旸让柯洛洛和余晓光先回队里排查养殖点相关的人员，他则和侯希勇去了大学。 上午，陆沅离收到了焦旸的一条短信。他点开看时，却是转发的一条快递信息，说他有一个快件送到了。 陆沅离有些意外，不知道焦旸在搞什么名堂。但是既然这家伙出手了，他当然也要接招看看。 焦旸带着侯希勇来到南华学院，先是询问了死者的三名室友一些补充问题，顺道做了一堂公益普法课，就准备回去。 这次侯希勇路不熟，车停的远，焦旸就走进了附近的小超市，准备买包烟。 谁知，店员告诉焦旸，学校里的超市便利店都不允许卖烟酒。 焦旸心想都进来了，就说那买瓶饮料吧。 店员就帮他在货架上找。 焦旸随便看了看，就发现现在散装的文具居然很少了，大都换成了马卡龙色的或大或小的盒子。 一个一个粉红嫩绿、淡蓝浅黄薰衣草的盒子，再加上可爱的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小海豹小兔子，每个都萌萌的。 这股盲盒风都刮到大学校园里来了吗？焦旸不由摸了摸鼻子，他们以前上学的时候，好像还没这种风气。 “这种多少钱？” 等焦旸反应过来，他已经指着一个画着小白兔的薰衣草色纸盒问出了口。 来打工的大学生店员不由诧异的看着焦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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