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重申一下。” 焦旸正色道:“这只是各有所长,分工不同,不存在任何歧视的问题。如果在之后的调查中,有特别需要你发挥的地方,我肯定让你加班加点夜以继日。” 柯洛洛道:“焦队,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太当真嘛!” “我说让你加班加点夜以继日,没开玩笑。” 焦旸说完,转身就走了。 柯洛洛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小声咕哝道:“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一直忙活了这么久,这两起案子还没有突破性进展。焦旸就准备带着侯希勇和余晓光,去三年前的案发现场看看。虽然说当年警队多次搜索过,再加上时过境迁,应该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了。但是,焦旸还是准备去看看,哪怕了解一下地形地貌也好嘛。 这时候,焦旸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听,却是张显宁。 张显宁声音显得有些低沉,“焦队,这边出了个案子,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也是个捆绑着死了的男孩。”
第25章 封魂(8) 焦旸一听, 就跳起来道:“好,我马上就带人过去!” 焦旸本来就准备带着侯希勇和余晓光,然而他们仨刚要出门, 就又被柯洛洛堵住了。 柯洛洛道:“焦队, 我也要去现场,你不能这样歧视女孩!” “我没有歧视任何人。” 焦旸道:“只是我们要去看尸体, 男女平等真没必要也体现在这方面。” “看尸体怎么了?!” 柯洛洛道:“我敢申请到刑警队来实习就是想好了, 不怕这些!” 焦旸打量了一下柯洛洛今天的着装,见她梳了一个利落的高马尾,穿着运动套装跟黑色的跑鞋。焦旸觉得,还挺标准,至少不会因为突然看到死尸的样子,吓得腿软摔个跟头, 就点头道:“行吧, 一块去吧。” 没想到, 焦旸过去现场一看,却不是在室内, 而是一处水塘边。 做尸检的, 正是他们的老熟人张本春。 因为距离较远, 尸体的初步检验已经完成了。正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悠哉悠哉喝茶的张本春,看见焦旸,就迎上来道:“前头儿, 为了叫你看清楚,我只检查了死因和死亡时间, 绳子都给你留着呢, 怎么样?我向着你吧?!” 焦旸故意皱眉道:“刚摸完尸体, 你小子洗手了吗?就喝茶!” “没有啊, 你喝不喝?” 张本春递上自己的保温杯道:“还带着人油味儿呢!” 柯洛洛刚给自己鼓着劲,战战兢兢的揭开尸体上盖的防雨布,才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涨大发白的尸体,听见张本春说得这句话,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一边努力捂住嘴,一边往后跑。 焦旸瞪一眼侯希勇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回事,叫人家女孩子先上?” 侯希勇笑道:“书上说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啊!” “就是。” 余晓光也说:“你不叫她亲眼看看,她老以为你是歧视她是女孩!” 余晓光脾气性格一向还挺温和的,焦旸头一次听他这样说话,不由看了他一眼,就以为自己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柯洛洛也经常照着他俩开炮,就没多想。 天气渐渐热了,尸体已经开始发白,皮肤也呈现微微的粉状。男性死者看起来十八、九岁,高1米80左右,中等偏瘦身材,130~140斤,被五花大绑,从脖子直接绕到腰部以下,身上穿着白色的薄纱裙子,套着好几层丝袜,穿着一双黑色的系带高跟鞋。 焦旸按压了几下死者的内脏部位,“是淹死的吧?死亡时间有多久,八、九个小时?” 张本春道:“10个小时吧。” 焦旸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0点过3分,也就是死亡时间是周日的晚上0点左右。符合周末作案的特征,死亡时间也很一致。 焦旸再往下看,就看到死者白色的纱裙摆上,好像微微有一点污渍的样子。 焦旸下意识的拉起了裙摆,对着光线仔细看了一下,觉得不像是泥水的痕迹。 他换了一只透明的一次性手套,伸手捻了捻,感觉像是某种粘液。 张本春见他看那里,就跟着看过去道:“有可能是体/液,我回去查查。” 焦旸点点头,转而对张显宁道:“死者的身份有了吗?” 张显宁摇摇头道:“还在调查当中,已经跟市内各辖区都发布了协查通知。” “这个案子跟之前两起确实有些共性。” 焦旸思索着说:“显宁,我们这就开个案情讨论会,你带两个同事参加,看看要不要并案调查。” 张显宁答应一声,就叫莫科和李东临去市局一趟,张本春则先带着死者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焦旸回到办公室,叫余晓光通知大家都到会议室开讨论会,就见王局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起走了进来。 王忠压低声音道:“又出了一起?” 焦旸点点头道:“而且这次是在室外,清晨就有两名晨练老人发现尸体,很可能压不住消息了。” “没事。” 王忠招呼一下陆沅离道:“这是咱们市局犯罪研究室的陆教授,从M国来的犯罪心理专家,你们以前也合作过吧?都是老关系了,肯定能通力合作。” 难道他们只能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吗?焦旸想到被李局压下来的那份申请,有些尴尬,“王局,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陆教授尽快破案!” 王忠道:“你们先准备一下,我手头还有点工作,一会儿就过来旁听案情讨论会议。” 在开大会之前,焦旸也想要听听陆沅离的意见。王局一走,他就把陆沅离叫到一边说:“你觉得现在并案调查的理由充分吗?” 陆沅离思索着说:“如果我们从三起案子的死者来看,就是14岁的小女孩,16岁的年轻男孩,刚刚成年的男人,在力量对比上,有一个递进关系。但现在并案的条件,还不是特别喃凮充分,毕竟两起在室内,一起在室外。虽然死者都是五花大绑窒息死亡,但室外这起,死者是淹死的。能确定的只是这三个案子,不可能都是意外,尤其是后面两起,不到一周的时间接连发生意外,可能性极低。” “我觉得也是。” 焦旸神情凝重道:“如果不是一人所为,这件事情性质就更加严重,很可能是团伙作案。目前能做侧写吗?” 陆沅离道:“可以做。但是还不能保证正确率。不如我们先来测试一下吧,如果还有下一起案子的话,发生地,会是比较便宜肮脏的小旅馆或者民宿。” 焦旸一怔,“这么推导的理由是什么?毕竟这一起案子发生在户外。” 陆沅离道:“这似乎有点类似于,我们去年在M国处理的那个案子。你想想第一起案件发生在什么地方?城乡结合部的家庭。女孩的父母外出打工,跟着外祖父外祖母生活,是你们所谓的留守儿童,处于相对贫困与被放任的状态。第二期案子中的男孩,虽然家境较好,也是类似留守儿童的情况。 而且,14岁的女孩,力量较小,基本没有什么威胁性。16岁的男孩子,在很多情况下,就已经和成人差不多了,只是这位受害人相对瘦小。第三起案子的受害人目测刚刚成年,大学生模样。据我推测,下一个被害人,会是年纪更大,身体更加强壮的社会人。 在性/虐游戏中扮演S一方的人,除了非比寻常的性/癖好之外,往往是要满足自己远超于常人的掌控欲。那么,他施/暴的对象越强大,越可以证明自身的强大。同样的,需要时间地点景物来配合。 先是贫困家庭出身的女孩,其次是富裕家庭的男孩。然后对象是成年人,到了这一步,就需要更强的刺激,把现场转移到室外,这样就有了最新一起案件。 之后,这个幕后的S,会寻找更加强大的猎物。但是,这个人是很谨慎小心的,这也就说明,他本身在体格上,不具备绝对的优势。等他选到一个满意的猎物之后,会把场地转移回他比较好掌控的地方。 把一个具有一定社会地位,衣冠楚楚的男子推倒在肮脏破败的小旅馆的床上,是不是更有征服欲与成就感?” “咳咳!” 焦旸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懂,懂了……” 陆沅离忽然看到焦旸脸上发红,目光闪烁,不由得微微一笑,“我并没有任何内涵的意思。” “嗯,我知道……” 焦旸开完案情研讨会出来,却接到了张本春的电话,“头儿,我刚做了检测,事情有些不对。发现死者的水塘,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焦旸一听就皱眉道:“怎么回事?” 张本春说:“我们在死者口鼻中,发现了一些细沙,同时在他胃中也找到了水藻等物质。这些都说明,死者的确是生前溺水而亡,不是死后才被人抛进水里的。但是,我们同时在死者的肺部,发现了某些硫/酸盐类物质。而普通的淡水水塘中,一般是不会有这些物质的。我们现在已经在那个水塘中采了水样,正在做对比检查。虽然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多半也不会有。因为这些硫/酸盐,是海水中才有的。” 焦旸一愣道:“这意思就是说,死者是在海水中淹死,然后被人抛尸到这个水塘里的?!” 张本春道:“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证实,但基本就是这样了。” 焦旸不由得呼出一口气,这下子麻烦了。 那个水塘虽然地区比较偏僻,没有正对着他的监控。但是附近的居民区也许会有监控拍到。可如果这里只是抛尸,而不是案发现场的话,可能性就更多了。毕竟申城是一个三面环海的城市。要是死者真是溺死在海水里再转移的,这工作量可大了,无异于大海捞针。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根据死者的体貌特征,尽快排查出他的身份了。 好在周二上午,就有人赶到市局来认人了。 来的是一位老师和三名学生。他们都来自于同一所大学,他们的室友周海良周六下午就出去了,晚饭时间还给其中一个同学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本来以为,周海良是趁着周末出去约会了。但是周日晚上还没有回来,三人就觉得有些奇怪。周一上午,从不缺课的周海良也没来上学。接到协查通知的学校,看到体貌特征都与失踪的学生相符,立即派了一名老师陪着三人来认人。 然而三个人都不太敢去看,你推我我推你,好不容易才选出来一个稍微胆子大一些的男生。 这个男生只略微看了一眼冰柜中的死者的衣着,就愣住了,下意识的嘀咕道:“他怎么穿成这样?”
第26章 封魂(9) 男孩硬着头皮又看了看死者的脸, 就哆哆嗦嗦的说,这就是他们的同学周海良。 侯希勇咧嘴说:“你老大个的一个男的,怎么胆这么小呢, 你们再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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