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有很多人想找我入伙,都被我拒绝了。圈子的人猜测我是能耐大了,想要独自吞下一整个大蛋糕。 随他们怎么想吧,其实那不是事实。 我其实想试着金盘洗手,和杜翱一起过几个月没人打扰的日子。 他每天嫌弃我这嫌弃我那,早上我点头哈腰,到了晚上我就把他锁到床上。 最开始他会反抗,后来他会说他爱我。 如果我晚上出门了没有回家,他会给我打电话,大声地质问我是不是死了。 真好,我以为这世上没人在乎我的死活。 我回家太晚,真没去谈什么生意,我只是想给他买束花,可是兜里没现金了,我得想个法子避开监控取点钱。 为了不留下行踪痕迹,我这种人连手机支付都用不了,空有几十个亿的账户有什么用。 我日,烦死了! 有一天阳光明媚,我吩咐人买了几桶红漆,把空房子里的一面破旧掉皮的墙刷成了红色。 我逼他穿上白衬衫,坐在前面和我拍照,就像我们要结婚了那样。 杜翱不乐意,他说他是个男人,凭什么要和另一个男人拍这种照片。 我差点和他打了一架。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按到了凳子上。 其实我没有用力,是他自己坐下来的。 拍完照以后,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照片洗出来,只能在手机里加密保存一张。 杜翱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他洗手不干。 我很想回答我愿意。 可是我被枪抵着,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他们不允许我中途退场。如果我洗手不干,他们就会把我的手下全都杀光。 包括杜翱。 我是个坏人,我身边除了杜翱以外也全是坏人。如果不是杜翱,我会以为我做的所有坏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最近组织里出了内鬼,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我发现杜翱在和警方的“教父”通话,原来他就是那个内鬼。 我生气极了。 倒不是因为杜翱是个警察,我早就知道,他这种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单纯的走私犯。 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听说“教父”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居然背着我和女人有来往。 我日,真是把我气死了! 除此以外,杜翱想干什么——甚至是想杀了我,我都随他去吧。 某天晚上,情至迷乱。 杜翱说他很痛苦。 我问:“是我让你痛苦了吗?” 他说,是的。 我又说:“如果有个机会让你杀了我,你会举枪吗?” 他说,他不太想,但他会。 可事情没有如愿,最后是我杀死了他。 杀掉杜翱不是我的本意,我警告过那群人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对警察明目张胆地下手。他们就是不听。 杜翱用命保护了其他人,然后永远离开了我。 我觉得我的天塌了。 没有他,我怎么活! 我听说,杜翱死的时候是笑着的,大抵是因为——所有矛盾的痛苦,在此刻终于要烟消云散了。 他将去往天堂,我很快就会下地狱。 我不能自首。 因为如果我自首,我的属下都会被残忍杀害。 我只能引导警方找到我,然后把这些人全都抓住。 横竖都是一死,这是我们该有的报应。 我听说,负责办我案子的警察与他的顾问之间,有这如同我和杜翱之间的同□□情。 真有趣。 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所谓的顾问名叫周往,他爸曾经是我的合作伙伴——一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什么?他是怎么逃出那黑暗的地狱的? 吴方泊和周往的之间的感情,真是让我好奇又向往。 我设了一个局,想要看看对于那个叫吴方泊的警察来说,是他的小情人重要,还是老居民区里的陌生人重要。 他开枪就能为周往报仇,但车子会撞塌房屋。 如果我是吴方泊,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开枪。谁敢动我的爱人,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可是吴方泊不是我。 我坐在面包车上,始终没有听见枪响。 这对我来说太震撼了。 为了这些素未谋面的人,这家伙连情人的命都能辜负。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高尚。 车子安全从小巷里驶出来的刹那,我满脑子都是杜翱。 原来世界上不是只有杜翱一个人是善良的,杜翱的同伴们,也全是这样善良的人。 也许只有当个善良的人,才配与杜翱并肩。 我是多么的卑劣,我非但没和他并肩,还成了那个杀死他的人。 我没有哪一刻,如同当时一般想要赎罪。 让我在奈何桥边再见一次杜翱吧!我会跪在他的脚边,向神婆许愿来世做他的狗,换他用链条锁住我的脖子。 哦,我又忘了,我这样的人连来世都没有。 奢望罢了。 吴方泊倒是有一点和我挺像,他愿意为了周往去死。 警方收网那天,他以为我要杀了周往,所以义无反顾的跑上台前替周往赴死。 哪怕是知道有一把躲在暗处的枪指着他的胸口,也在所不辞。 我也愿意为了杜翱去死,是的——我现在就走在以死赎罪的路上。 当子弹射穿我的头颅,我觉得我解脱了。 我不值得原谅,我睁着眼睛,沉睡在地狱,永远仰望天上的杜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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