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鸡婆,老娘的事不用你管,快死了才知道求饶也太难看了吧!姑奶奶这就送你上路!” “住手!!” 宋玉祗和千岁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姜惩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兰玲已经红了眼,举着刀就要往他身上继续刺。 这次外勤主要是为找人,大多数刑警没有配枪,只有千岁带了一把在身上,眼看着兰玲的刀就要刺进姜惩的胸口,他毫不犹豫地拔了枪。 可看着熟悉的场景,年轻的凶手,与那处在被动的战友,似曾相识的画面重现眼前,震惊与触动下,千岁的双手颤抖着,很难完美地对准准星控制弹道,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冷静,冷静一点……” 看着千岁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宋玉祗就知道他根本没法开枪,当机立断握住他手里92式的枪管。 “千哥,放心让我来吗。” 实话说,千岁并不放心把人命关天的大事交给见习警察处理,可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暇顾虑这些,糊里糊涂就被人拿走了手里的枪还全然不知,盯着自己颤抖着、空无一物的双手,神情恍惚,说不出话来。 “张哥,快打120,惩哥的情况不太好。” 说话时,宋玉祗已经执枪对准了兰玲,完全不给众人阻拦他的机会,迅速扣下扳机,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响—— 兰玲早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警察的追捕,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了阻拦她的姜惩以泄心头之恨。 她没想到警察的支援会来得那么快,也被迫停下刺伤姜惩腹部的动作,中止了满足她施虐欲望的享受过程,刀锋一转,直刺那人的胸口。 电光火石间,身负重伤的姜惩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时间僵持不下,使得她持刀的手暴露在宋玉祗视线范围内。 随着这一声枪响,兰玲手中的折叠水果刀被击落,趁着她在受创后没能及时反应的工夫,姜惩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强忍着疼往外蹭了几步拉开与兰玲之间的距离。 这已经是极限,只争取到了兰玲去捡拾凶器的短暂时间,好在对于训练有素的刑警来说已经足足够用,小刘等人一拥而上,制服了行凶伤人的兰玲。 那女孩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两个身强力壮的刑警才能勉强压住她,还发出着刺耳惊悚的喊叫,让人不寒而栗。 “精神病啊这是……”小刘看着都觉得瘆人。 不知是谁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别瞎说,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她要是真有病,姜副这几刀不是白挨了吗!” 宋玉祗追到姜惩身边的时候,只觉浑身的血都凉了,一种不真切的麻木感让他下意识想逃避眼前的一切,不得不强行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姜惩染了血的脸上,否则看着满地呈拖拽状的血迹只会让他更加惊慌失措。 在场刑警看到姜惩的伤势都不敢轻易上前碰他,很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大出血。 在腹部连续遇刺,大面积受创、失血的情况下,伤员很难坚持到等来救援,宋玉祗知道,现在能救他的人只有自己。 他把枪交给小刘,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脱下外套盖在姜惩胸部以上没有受伤的位置,手法十分粗暴地扯开他病号服的扣子,将他的伤处暴露在眼前。 “千哥,帮我一把,他不能保持俯卧的姿态,会加速失血,帮我把他翻过来。” 千岁先是一怔,很快跟上来,和他一起扶着姜惩,小心翼翼地帮那人翻过身来,保持仰面朝天的卧姿。 姜惩没感觉疼到受不了的地步,只是有些四肢乏力,浑身瘫软罢了。 他觉着自己残存的意识正缓缓被抽离身体,在他最后清醒的阶段,有一句话不得不说,而且,是不得不对千岁说。 “千哥……千哥……” “我在呢!”千岁的声音颤抖着,有些失声,掀开了盖住姜惩头脸的衣帽,目光在他惨白如纸的面容和不顾漫手血迹为他按压创面最大的伤口的宋玉祗之间来回徘徊。 “有句话,话……说……” “你别这样,姜惩,你不能有事,你千万别给我交代遗言,有事放不下就自己去做,别指望我能帮你,你给我好好的!” 曾让他刻骨铭心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千岁握紧了姜惩冻得冰凉僵硬的手,明明自己的手心也是一层冷汗,却还是坚持搓着那人的手为他取暖。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猜到姜惩会说什么,突然眼泪就流了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姜惩有气无力的呢喃,竟会是:“让……听我的,让小玉子去审兰玲,能否破案,全,全都要靠……靠他……” 说完,头一沉便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感谢缙王妃的扇子小可爱打赏的1个手榴弹,感谢投喂!!
第38章 命悬 “……周队,姜副出事了。” 在电话接通以前,千岁想了无数次他要如何对周密说出这个难以启齿的事实。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飞驰的救护车里,姜惩毫无意识地躺在担架上,血流不止。 他想向周密解释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想说明姜惩的现状,可他看着这样的姜惩,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无限循环着两句话:“他会死吗?”,“他如果死了,我该怎么办?” 他现在没有余力再去思考其他问题,只有拉住姜惩的手,好似漩涡中沉浮的遇难者抓住了身边仅有的浮木。 面对周密的追问,他半天也说不出话,见他是这个状态,宋玉祗刚挂断自己的电话,接过他的手机说道:“周队,是我。副队中了四刀,三刀在腹部,一刀在大腿,情况不是很好,我们正在往最近的医大二院去,那里有我认识的医生,已经在着手安排他的手术了……是,我会照顾好的,有情况会随时联系。” 宋玉祗匆匆把手机还给千岁,和车上的医护人员着手替姜惩紧急处理伤口。 通常救护车上的随行医护都是刚毕业不久的新人,对于搬运病人、创伤应急处理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看着那手忙脚乱的年轻大夫为了压迫伤口止血,几次疼得意识不清的姜惩开始呻吟,宋玉祗只能亲自按压出血量最大的伤口。 “得想办法止血,不然他挺不到医院。” 姜惩是个怕疼的人,平时伪装的很好,基本不会把“不适”两个字写在脸上,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可一旦他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身体就很难再受精神控制,总想侧过身去蜷起身子止疼,险些从担架上翻下去,逼得千岁和医生不得不按着他。 “惩哥,知道你疼,但是姿势不对会加大出血量,再等一会我们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嘴上这么说,宋玉祗却察觉到救护车已经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医生腾出一只手来敲了敲驾驶室的窗子:“司机,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不行啊,路彻底堵上了,进不了退不得的,完蛋了。这里离二院还有点距离,这可怎么办。” 越是着急的时候,就越是有人添乱,姜惩外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听得众人心烦意乱。 宋玉祗根本没有接听的心情,奈何对方锲而不舍地打了一个又一个,他这才忍无可忍地接起来,还没发作,对方就先火了。 “傻逼吧你!人命关天的时候不接电话,火车站那边都堵成什么样了,你是能插上翅膀带人飞去医院吗?赶紧把定位发过来,他要是出了事,老子杀了你祭天!” 通话显示的名字是“陆况”,宋玉祗也不迟疑,从微信里翻出相同备注的人,发去了实时定位。 等了几分钟,停滞不前的车流终于缓缓向前移动,离老远就能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交警掐断另一条路的车流,指挥当前路线的车辆向岔路绕开。 为首一辆灰色大众的车主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警察同志,我不往那边去啊,电影马上就要开场了,怎么能让我绕路呢……” 陆况丝毫不讲情面,上前一拍车前盖,吓得司机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少他妈废话,看不见后面一辆打着灯的救护车吗,电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赶紧滚那条车道上去!” 那司机哪还敢多说什么,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连带着后面的车都逃也似的跑了。 陆况给路口执勤的同事打了招呼,对救护车敬了个礼,转身跨上摩托车,和另一位交警在前给救护车开路。 这一路畅通无阻,救护车也是卯足了劲,十多分钟后终于赶到医院,姜惩下车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跟来的人心都随着那亮起的红灯悬了起来。 陆况拍了拍脸,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些,走向了那个守在手术室门前的年轻人。 “不好意思啊兄弟,刚才有点着急,说话重了,别往心里去,姜哥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听说他出事我都吓懵了,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我给你赔个不是。” 宋玉祗抬起头来,看到一脸歉意的陆况,打起精神回了个微笑:“能理解,都是为了惩哥,我如果能早点接电话的话,交警还能来得更快些,是我错了。” “别这么说,姜哥那人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你们隔壁交警支队的,叫陆况,和姜哥是同期的校友,说起来我还比他大几个月,不过大家都叫他姜哥,我也就叫顺口了。” “陆哥。”宋玉祗礼节性地跟他握了手,有点想不出姜惩给他的微信备注为什么会是“陆贵妃”,要不是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姓陆的,他都未必能找对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他心乱如麻,也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 看出他的心事,陆况把他拉到一边,刚坐下就看到不远处抱着头坐在长椅上的千岁,按道理应该是过去打个招呼的,不过对方看起来心情不佳,他想着让千岁一个人静静,就拉着宋玉祗聊了起来。 “你别介意啊,我这人话多,紧张的时候格外多,我现在心慌得厉害,你陪我说两句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宋玉祗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讲了,刻意回避了一些有关案情的细节,陆况听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说什么?把他捅成这样的居然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你别骗我啊?先不说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就他那一身本事也能被嫌疑人熊住,怎么可能!” “换作平时是肯定不能,但他……”宋玉祗欲言又止,在陆况的一再追问下解释道:“他身上有旧伤,昨晚发烧又在医院躺了一宿,状态真的不怎么样。” 陆况又问:“那嫌疑人应该送回局里了吧,我他妈真得开开眼,好好看看是个什么货色能伤他。” 他是个急性子,说着就站了起来,在走廊里踱了几步,到底还是耐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算了,等下他出来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给你留个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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