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我是说,殷故。” “我也问过他相同的问题,他没有回答我,不过我猜,他也有过相同经历,也许他也曾经作为猎物参加过猎杀游戏,并且幸运地活了下来。” 陆况与姜惩对视着,忽然有些心虚,抬手蹭了蹭鼻尖,“那个,先走吧,别在这儿待太久了,被人发现容易出事。” “距离邀请函上的入场时间还剩两天。” 就算被陆况拉着,姜惩仍是站着没动。 感受到那抗拒的阻力,陆况终于被他这性子烦得耐心到了头,“我带你去,带你去总行了吧!” 顺遂了心意的姜惩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他走了,陆况恨得咬牙切齿,恨的却是那个无可奈何的自己,也难怪这些年他都被姜惩管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你还没有说黑金,这种猎物和黑银有什么区别?” “黑银的另一种称呼是:‘牲畜’,而黑金则是,‘活祭’。” 陆况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动钥匙的手似乎有些颤抖,扭头一看把邀请函叼在嘴里,腾出双手去抓湿发的姜惩,忽然觉着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你嘴边……” “嗯?嘴边?”姜惩抬手一蹭嘴角,随即盯着指尖的银粉陷入了沉思。 陆况先是愣了愣,回过神来揪着他的领口把他扯进了车里,手指沾着他头上的水蹭了蹭……果然,那纸上只是涂了层骗人的银漆,真正的底色分明是…… “黑金,我是活祭?” 还不了解情况的姜惩说得轻松,让陆况觉着一块巨石哽在心头,气得直翻白眼。 他把东西摔在姜惩脸上,抓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接通后就是一声怒吼:“赶紧带着他离开雁息,离开中国,离开地球!他是这次猎杀的活祭,会死的!!” 他话音落下,两边都是一阵沉默。 姜惩猜到了这种时候他会联系谁,也不说话,三人都僵持着,一时只能听到陆况的喘息声。 少顷,电话另一头的人开了口:“把电话给他。” 姜惩知道这个时候面对宋玉祗,绝对少不了一顿责难,说实话也没有信心能靠三言两语哄好被他伤了一次又一次的小狼狗,无声地摆着口型:“不行。” 陆况干脆无视他的挣扎,强行把手机贴到了他耳朵上。 “惩哥,我知道你听着,之前的事暂时不计较,接下来三件事,你必须听我说完。第一,姜惩,我爱你。” 仅仅一句话,就足以让姜惩溃不成军。 陆况能感觉到,那人接过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他声音哑得连自己都快辨不出了,艰难启齿,只能唤出那人的名字:“玉祗……” 宋玉祗的语气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的为难,我答应过不会再因为我的幼稚让你困扰,就一定会做到的。过去别人对你的保护方式让你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与自责里,所以这一次我想换种方式,给你一个解开心结的机会,但你答应我,不要勉强自己,不要冒险,不要拼命,好吗?” “你知道我没法拒绝你的。” “那接下来你要冷静听我说完,黑金猎物,也就是俗称的‘活祭’,每场游戏中只会有一到两人,作为最后胜利者的奖品。在过去几场游戏中,‘活祭’的身份各不相同,有红极一时的演员,资历深厚的学者,家财万贯的富商等等,他们可能会成为奴隶、禁脔,甚至是被虐杀的祭品,是整场游戏中最危险,也是最容易被针对的角色。” “虐杀……”再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姜惩难免有些唏嘘。 宋玉祗说道:“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没错,就是那个暗网,这也是他们筛选猎物的一种的方式,显然位居榜首的你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自己倒是更倾向于从一开始就有人打算把矛头指向你,你会登上暗网的名单也许不是没有原因的。” “唉,人格魅力,没办法,少爷我生了一张俏脸,男男女女对我都有想法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吗?那我可得把你藏好了,可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勾搭走了,不然得悔半辈子。” 两人短暂的打趣缓解了气氛的凝重,连陆况都没好意思打断两人之间的温情,换个时间场合,没准已经一盆冷水浇了上去。 他借着开车的空隙时不时瞥一眼姜惩,看着那人短暂舒展开的愁眉,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这样的笑容,怎么会有人想要毁掉的?他想不通。 电话另一边的宋玉祗说:“你要小心,从黑金猎物入场的那一刻开始,身边就时刻有人觊觎你的性命,不论猎人还是猎物,最终能活着熬到游戏结束的人数都有限的,而对于白银猎人来说,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就相当于直接拿到了免死金牌,所以他们会不顾一切地猎杀你,同时你也是黑银猎物晋升为猎人的关键筹码,对你而言,游戏内任何阵营都不可信任,想要活下去,你只能依靠自己。” 他顿了顿,复又继续道:“还有,我。” “你也要加入这场游戏?我……” “不必阻止我,惩哥,我们是没有自主选择是否加入游戏的权力的。” 姜惩心下一沉,听着宋玉祗淡然的语气,他竟想不出电话另一头的人此时此刻会是什么表情,只觉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咙,心口闷闷地疼。 “我是白银猎人,是可以通过猎捕猎物累计积分离开游戏的,放心,以我的本事跟几个孩子玩玩鬼抓人还是很轻松的,放心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你会被强制参与游戏?”姜惩鼻尖一酸,随即被罪恶感贯穿,“……是因为我吗?” 漫长的沉默,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悲哀,姜惩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痛恨自己。 “如果非要追究个因果的话,也许是因为我哥吧。” 意料之外的答案令他愕然。 宋玉祗的语气依旧平淡,“其实早在几天前,我们就收到了各自的邀请函,我知道你一定会采取行动,所以将计就计,让我哥帮衬着做了一场戏。跟我们不一样的是,他是以独一无二的身份被邀请参与游戏的,惩哥……” 宋玉祗深吸一口气,“我哥他,是历届猎杀游戏中唯一一个生存下来的黑金猎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感谢惩哥的小娇妻小可爱打赏的1个地雷,感谢投喂!!
第151章 重明 姜惩对宋慎思这个人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宋玉祗的堂兄,父亲是宋君山的亲生哥哥,幼时父母因意外死于车祸,他便过继到了叔叔宋君山膝下,在宋家度过了他的少年时。 听说父母双亡的惨剧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他古怪的性格,他与受到严重精神创伤后自我封闭的心理疾病患者恰恰相反,他并不抗拒别人的接近,反而会主动拥抱他人,私生活方面也是混乱又放纵,甚至用“放浪形骸”一词来形容都不过分。 说这样一个看似无心的纨绔公子曾是猎杀游戏的猎物,并靠着自己的实力成了历届游戏中唯一一个生存下来的顶级猎物,姜惩其实是不相信的。 “我知道你对此肯定有怀疑,但这是真的。”宋玉祗说道,“他是十年前那场猎杀游戏中唯一的一个黑金猎物,而那场游戏的主办人,其实是你的父亲,已经过世的姜氏当家人,姜誉。” 姜惩静听着宋玉祗的话,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十年前,他还是个刚刚踏入律政界的新人律师,因为从未插手我父亲和宋氏的产业,了解他的人并不多,现在想来,我觉得他成为猎物的原因很可能与他父母的案子有关。” 毕竟是自己的家事,说出来并不算光彩,宋玉祗也稍稍有些顾虑。 他说:“后来姜誉同样也死于车祸,更加让我确信了这个猜测……惩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他小心翼翼的口吻还有那么点儿可爱,要不是现在时间场合不对,姜惩真想好好调戏他一下。 “父债子偿的规矩我还是懂的,就算你因为这个怀疑我、接近我,也是情有可原。” “不,我确实是为了调查这个才进入市局,但绝不是为了这个欺骗你的感情,惩哥,你信我!” “我信。”姜惩一边回答,一边给陆况打手势询问这次的目的地。 后者耸了耸肩,一指他揣在怀里的邀请函,他便了然,看来这次出征前,他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他的狼崽子了。 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小失落。 “姜誉那个老王八,到底给我留下了多少债,早知道你哥也是债主,我绝对对他好点儿。” “我们也是不久前才查到这一点的,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没有查出主办人的真实身份,直到我找到了兰珊遗落在奥斯卡的耳坠。在陈东升死亡现场找到的那只藏有一段殷故对你的表白,而另一只里却只有一枚指纹。”宋玉祗深吸一口气,“一枚遗留下来的指纹,属于你的父亲,姜誉。我有一个可能会引起你不适的猜测……” “指纹是残留在耳坠内的,对吧?” “……” 宋玉祗的沉默,就相当于默认。 这也就说明,如果指纹不是被拓印到证物上嫁祸给当事人,那么就只有本人遗留这一种可能。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在他们印象里已经死了十多年的那个老东西,很有可能…… 难怪此前宋玉祗一直不肯告诉他掌握了什么证据,换做是谁都很难接受这种事情,偏生他这对父不慈子不孝的冤家是个例外。 姜惩语气没变,把接下来的话扯远了些,“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到达乐园以后。” “乐园?” “在邀请函信封的内侧写着一个地址,那就是这次游戏的活动场地,曾是雁息最大的游乐园的旧址,在上个世纪就被废弃了,关于这个,我在电话里不方便多说,空闲时你可以查查与此有关的报道,会有惊喜。” 姜惩“嗯哼”了一声。 宋玉祗又道:“很多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更不知道你就是这次的黑金猎物,你要小心保密自己的身份,必须和我保持距离,避免被人怀疑。我们目前只知道这场游戏的规则也许会与往常不同,或许有利于你,又或许会把你置于更加危险艰难的处境,所以惩哥,保护好自己。”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惩哥是什么水平,还至于让这群孙子给套路了?你只管把自己安排明白了,别让哥担心,等见了面,哥可得好好疼疼你,可想死我了,心肝儿……” 两人又腻歪了几句,才难舍难分地挂了电话,通话一断,姜惩立刻像川剧变脸似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姓陆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要是不桩桩件件给我说明白,你别想活到他来帮你的时候。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迟早会为了爱情出卖你们的革命友谊,到时候死得最惨的还是你,陆贵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早点认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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