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渡进门之后,冷着脸盯着他看了一阵,直到把余又天看的不自在了,他才结结巴巴的问,“看,看什么?” 季无渡卷了卷袖口,双手撑在桌面上,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们的窝藏点在哪?” 事实上,余又天有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这个年轻人长得很英俊,对的,英俊,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而且有警察身份加持,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个英俊的正义者,但此时,他从他眼里看出一丝匪气,整个人散发着气场与那些黑|帮无异,甚至比那些黑|帮还可怕一分,“我,我不知道,我没有什么,什么窝藏点。” 季无渡见他还是不说,透着玻璃窗朝外头的易临示意将审讯室的摄像头关了,易临得令立马关了摄像头,看这两人的熟练程度,像是经常干这事的。 季无渡卷好袖口,摘掉了手表,绕过桌子,径直往余又天走去。 余又天手被铐在椅子上,见他走过来,立马大叫,“干什么,干什么,警察打人,警察打人啊,啊啊啊。” 季无渡将他的另一只手反剪,然后把他按在桌面上,“说,不说的话,我保证你这条膀子别想要了。”季无渡加重手中的力度。 “啊啊啊啊,我要举报你,我让你做不成警察。” “我卸了你条膀子我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我顶多说你是被那帮人打的,我外面同事都会帮我作证的,你就不同了,回头一条膀子在牢里你就是受欺负的那个。”季无渡已经给他下了定论了,这牢他是坐定了。 见他不开口,季无渡又加重了力度,余又天的胳膊清晰地听到了有骨头咔嚓声。 “啊啊啊,我说我说,你先松手。” 不多时,季无渡就将位置给徐渊报过去了,易临在外面啧啧赞叹:对付这种流氓还得是季哥,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黎月白的审讯室内。 黎月白:“姓名,住址,工作单位。” 持|枪的那个男人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整个人双眼无神,颓然地盯着桌面,口中喃喃道:“任文开,上潼城西城区华尔道58号,前森租赁公司财务部员工。”他比余又天识趣多了,因为他知道,持|枪,杀|人,手里拿有高浓度毒|品,任何一条都够他蹲个十年二十年。 黎月白:“为什么要杀余又天?” 此时的任文开就好似一堆行尸走肉,开口说话特别机械:“受人指使。” 黎月白:“谁的指使?” 这时的任文开眼皮动了动,好似回过一点神,他只是机械的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说话,受谁的指使?” 任文开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我老婆孩子就会没命的。”从任文开开始帮上面那个人做事开始,那位就掌握了他的致命点,只要稍有不慎,他与老婆孩子就是天人永隔。事实上不止他一个人,每一个在那位手下干事的都是一样的。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你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你已经被逮了,你的上级不会不知道,如果你现在配合,我们还能争取时间去营救你的家人,而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无疑是将你的家人往悬崖上推。” 任文开内心好似在挣扎,他可能正在内心权衡着整个事情的利弊。 黎月白正好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就算你不说,你也不能保证隔壁的余又天不说出真相,等到从他嘴里吐出真相,你就成了被检举的,跟你自己招了又是两种概念了。说吧,上级是谁?” 任文开的眉头越皱越紧,牙齿也越咬越紧。 黎月白见他这副模样,打算赌一把,他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往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任文开,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个人是刘廷皓吗?” 听到那个名字后的任文开,整个人感觉崩塌了,他喘起气来,惊恐万分地盯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心里不断地打着鼓: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该怎么办? 其实不用他回答,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了。 黎月白坐下身去,“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家人现在在你刚说的那个地址吗?” 任文开好似恍然大悟,立马点了点头。 黎月白招呼易临过来,让他多带几个人去西城区华尔道救人,还格外嘱咐让他配上枪。 易临没有多问,毕竟他们刚从这人手上缴获一把枪,黎月白让他们带上枪不是危言耸听。 那边季无渡审讯室内。 余又天一直又喊又叫的,“我的膀子,我的膀子啊,啊啊啊啊断了,断了。” 其实季无渡心里有数,虽然他下手重了点但不至于断了,这孙子多多少少有表演的成分。 “闭嘴,小心另一条也给你折了。” 余又天一听,立马闭了嘴。 “好了,现在把你做的好事都交待交待吧。”季无渡示意外面的同事将摄像头打开,刚他专心对付余又天,并不知道易临去了哪里。 余又天:“我是,我是受害者啊,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杀我,要杀我啊。” 季无渡不禁冷哼一声,“别装了,你们的对话,我全程有录音,你最好现在老实交待,说不定还能减点刑,不然,我就让你残疾着进监狱。” 余又天一听又是一阵哆嗦,差点没哭出声来,“警官,不关我的事,都是都是我那不是人的父母干的,跟我真的没关系。我发誓,那臭丫头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季无渡原本是打算先让他交待那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他,没想到他完全忽略这个事,直接开始交待起余又彩的死因。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季无渡靠在椅背上,双手肘支撑在椅子的扶把上,就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了。 余又天不断地咽着口水,眼珠子四下转动着,季无渡知道他在想怎么说这事,于是他打断了他的思维,“你的父母已经在被抓来的路上了,到时候,你们谁说出来的有用信息多一点谁就能减刑,你还年轻,你不想一辈子都吃牢饭吧?”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买余又彩就是为了献祭的,分尸是他们干的,不是我,我没有参与,警官你相信我。”忽地,余又天整个眼神都变得不对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整个人一动不动,好似被定住似的。 “什么献祭,说清楚点。”季无渡看余又天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于是他立马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献祭就能得到神力,得到神力就能死后超生啊。”说着,余又天突然咯咯地笑出声,“你知道吗?他们之前专挑风雨天杀小男孩,杀了之后把小孩的器官掏光,扔到山野里拱野狼啃食,然后再用那些所谓的神符贴住尸体空壳,说这样就能封住元神,好笑吧警官,我的父母简直就是地狱来的啊,知道洪以秀的眼睛为什么会瞎吗?都是报应,报应啊,余又彩留下的那两个余孽,差点也死在他们手上,哈哈哈哈哈哈,余生雪那个臭丫头狠啊,那一筷子下去,洪以秀差点没了半条命啊。” 余又天的这一段陈述信息量太大了,那边黎月白已经差不多了,此时正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情况。 季无渡一下子捋清了,余家辉夫妇信奉的这些东西竟是靠杀人来维持的,之前在泉江小诊所里听人议论少了个小孩的事,他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晚上那老夫妇不在家,怪不得他看到阴森的洪以秀站在窗前诡异地看着他。 余又天像是着了魔似的,一直瞪着双眼面带着诡异又可怕的笑容望着季无渡,“你知道吗?洪以秀原本是想杀那俩小孩的,没想到啊,她吃了个瘪,一下子被那个傻子用板凳撂倒了,接着又被那个臭丫头用一只筷子戳瞎了眼,那血流遍了整个厨房啊,她的嘶吼声从厨房传出来的时候,我以为是野兽呢,哈哈哈哈哈,这俩小的没死成,自然要他们那伟大的母亲来偿还了,这不,余家辉把余又彩剁得多么利索,骨头切的多么漂亮啊。” 季无渡:“那为什么余又彩没有被贴黄符?” “因为她没有被掏器官啊,她是完整的啊,她也是最后一个祭品,养她这么多年就是为的这一刻,超生不超生的全在她了。” 季无渡在这一串串震惊的话语中,努力保持着镇静,“为什么要选择余又彩?” “为什么选择她?因为她命贱啊,天生的贱命,洪以秀拿到她的八字的时候足足笑了十分钟,你看她的老公就是被她克死的,她的婆婆也是被她克死的,如果她现在不死,那俩小的也活不久,警官,你信不信?” “余又彩是死于毒|品,并非分尸,你们哪来的毒|品?” “你说那个东西啊,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位长得漂亮的警官,今天要是没有他,我应该也是那样死去的,你知道那东西有多生不如死吗?余又彩死的时候有多狼狈,有多惨,哈哈哈哈,不是我说,警官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看到,当你亲眼看见自己脑浆和着血浆从七窍流出来的样子,你知道那有多惊恐吗?但是祭品怎么能肮脏不堪呢?” “这就是她的尸体为什么那么干净的原因?你们处理过了?”季无渡打断了他的话。 “那是自然啊,毕竟是献给海神的,一定要干干净净啊。” 这时黎月白进了审讯室,他拉开椅子坐下。 余又天一看他进来,立马笑声更大了,“漂亮的警官来了,警官谢谢你今天救我,我可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让余又彩致死的那管子东西是谁的?”黎月白知道单单凭任文开一个人的证词是不可能将刘廷皓治罪的,他需要余又天亲口说出那个名字。 “那你们得去问余又彩那个臭丫头啊,她想男人想疯了,招惹谁不好啊,招惹那样的人,她不死谁死啊,还那么不识好歹,人家不杀她杀谁?” 季无渡:“谁?” “刘廷皓啊,你们整个上潼的老大啊,想不到吧,东西就是他的,人也是他派人杀的,余家辉洪以秀顶多算是死后分尸,他那有一箱子这样的好东西呢,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舍得给我用这东西。” “谁?你说谁?”季无渡压根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刘!廷!皓!听清楚了吗?”说完,余又天又哈哈大笑起来。 黎月白:“你现在是清醒状态吗?能对你说的话负法律责任吗?” “我清醒着呢警官,我不仅知道,我还看到了,他还给了我三百万封口费呢,哦不对,现在应该只剩一百万了,那剩下的两百万想必他也不会给我了。”余又天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好像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黎月白:“把你看到的过程叙述一下。” 这下,余又天彻底不睬他们了,只哈哈哈的大笑,被铐着的那只手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想要从手铐中挣脱,直至整个手变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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