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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反扑计划

时间:2023-08-15 20:01:02  状态:完结  作者:梁三小汉

  明父母手拿遗像在前,眼泪一滴滴往地下砸,宾客紧跟在后,表情肃穆,低头抹泪,只有在这片高地,金灿扬着脸露出明媚无比的笑来,微微一动,裙边的亮片晃映着太阳,折射出灿烂的金光,黑色队伍走过下方,金灿终于和明天距离达到最近,棺材换成了实木棺,金灿什么也看不清。

  队伍继续往前,走过金灿的方位,刹那间,生人死者交错前行,一半向阳,一半向阴。金灿举起空白画框,里面膜纸的淡金色纹路像被阳光激活一样,质感十足地流动起来,纹路走过的空隙,一个字缓缓成型。

  炚。

  明的一半,灿的一半,读作光,古义同光,意为光明。

  “就会考人,明天,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字!”

  “我教,你学,学的东西要用一辈子的。”

  要让心脏跳够一百年,要一辈子朝着光明前行。

  一束太阳光洒下,折射裙边的金光落在棺木上,清晨的风拂过高地绿草,女孩的裙摆如波纹一样涟动。

  金灿收回画框,注视着远去的棺木,无声说着再见。

  向阴的一半被拽回来了,这是明天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

  金家的家长已经在局里等着了,金母眼眶红红,两滴眼泪是为痛苦死去的儿子而流,金父紧张搓手,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当年不是遗弃金灿,是被人抱走的,解释完还小心翼翼问金灿到底和杀人案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家庭。

  于顽带着金灿进门的时候还看到个小小身影,扯着衣角躲在金母背后,是个男孩,四五岁左右。

  金灿全程安静乖巧,配合办完所有的手续,在最后一个公章落下后,金家带金灿要离开警局,回到她短暂停留过的家乡。

  金灿叫住了于顽。

  于顽觉得她现在像个靠机油转动内里的机械娃娃,精密又死气。他对金灿回金家这个事并不持支持意见,一出生就被遗弃的孩子,还和命案牵扯不清,回到金家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于顽想想还是问了她一句,说可以帮忙联系资助部门。

  金灿摇了摇头,低声说谢谢,于顽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金灿走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突然问:“其实你不信明天是主使对吧?”

  于顽看着她,没答。

  金灿似乎也没想等他的答案,慢慢说:“主使可以是南岛的任何一个人,我、我哥哥,被拐卖的小学生、捡垃圾的流浪儿还有被重男轻女的家庭扫地出门的女孩儿。”

  于顽知道她在列举什么,这几个都是在南岛时和她短暂相处过的苦命孩子,金烁、吴小伟、流浪儿、陈招弟。

  “陆俊、陆杰,还有南岛上成百上千的尸体,他们都可以是主使,所以把他们带到那个地方、从他们身体上抢走健康、利益和价值的那些人,都该死。”

  金灿一家上了警车,局里派人把他们送到车站。

  于顽看着远行的汽车,其实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所有人都是主使,主使也只会是那些被残害的猎物,但最终是明天掰开了金灿的手,擦干净她手里的血迹,接过了本该由金灿攥着的凶器。

  “顽哥,她说什么了?”高行问。

  于顽摇摇头,说没什么。

  高行又扯着于顽,分享着难以置信的新消息:“顽哥,今早城里出车祸了你知道吗?就早上九点,你猜都猜不到是谁!”

  于顽瞥他一眼,问是谁。

  “屈正!今天出院,在医院过两条街的地方有两辆货车撞了,甩尾碰上了屈正的车,两辆大车一辆小车,三个司机都是轻伤,只有屈正重伤被拉进医院了!”

  与此同时,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室里红白交染,屈正意识模糊,渐渐感受不到医生们在抢救他,自己好像被溺进血海里,每呛一口都是腥臭的铁锈味,心脏膨胀到了极限,眼珠血丝迸裂,在模糊的血影里,他好像看见一个人,血肉模糊的手朝他伸来,突然身上一处痛得撕心裂肺,像有人用手在死命地掏,把鲜血淋漓的滚烫脏器生猛拽出体外!

  屈正在一瞬间下到了地狱,这时候他看清了,和他做过同样的事儿的那些人在被烈火炙烤,痛不欲生,而那个模糊的血影,拿回了自己被抢走的一部分,转身消失在一片白芒里。

  冤魂索命,报应来了。

  滴

  抢救室红灯熄灭,医生宣告死亡信息。

  最后,任人宰割的猎物最终站在了剥夺者的坟头,无数死去的弱小冤魂在共同宣读判决书,每一条疤痕和被剜走的血肉得到献祭,怨气凝成利剑横斩所有贪得无厌的剥夺者,尸山血海下,留下唯一颤巍站立的残喘者。

  猎物取得胜利,惨痛的胜利。


第二卷 ,血色名单,完


第73章 金灿

  金灿十二岁半来到明家,第一天晚上,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小男孩,美丽强势的女主人笑着告诉她,以后男孩就是她的哥哥,她会在这儿得到很好的生活,但前提是要爱护哥哥。

  确实该爱护,金灿居高临下瞥了男孩一眼,坐着轮椅的瘸子。

  前两个月她每一天都在找机会跑出去,心里也做好了被抓回来就挨打的准备,挨打也行,总比用针扎她好,但她最远跑到过别墅小区中央,这里太安静了,一点响动都被放得很大,慈眉善目的佣人们每次都能及时发现她,然后给她一颗糖把她哄回去,她咬人踢人,他们也不生气,让自己在原地打累了抱回去。

  每次那个男孩都在二楼玻璃窗前看她的丑态,金灿不想管他,她只想快点找到哥哥,哥哥还在那里,他们还会不停地抽哥哥的血吗?哥哥会像那些孩子一样,被带走发出瘆人惨叫后就再也回不来吗?金灿越想越害怕,但她怎么都逃不出这里,这里比南岛还像监狱,于是她上了二楼,狠狠地踢了一脚男孩的轮椅,抢过男孩手上的积木玩具砸他,威胁他放自己出去。

  男孩在佣人上楼前把轮椅滑走,拉开了安全距离,浅色的眼睛看着气急败坏的女孩,点头答应了她的威胁。

  金灿愣了一下,怀疑地问是不是真的,男孩没什么表情,再次点了点头。

  金灿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把男孩的积木玩具捡起来还给他,男孩不接,她一股脑地塞到他腿上,笨拙地道歉示好。

  晚上男孩果然信守承诺,在别墅里所有人都睡着后,带着激动的半晚没合眼的金灿来到了大门口,金灿对他能站起来走路这件事很惊讶,但她现在满心想着走。男孩用指纹解了锁,金灿这才知道为什么这门怎么也打不开,大门外的世界也是黑漆漆的,男孩就站在门口,看金灿睁着小鹿一样明亮无知的大眼睛,一步一步离开自己的家。

  金灿这次走到了公路上,这里不像南岛有杂草丛生的小路,只有一条平整大道,金灿就沿着大路一直跑,反正往有海的地方去,坐船就一定能到哥哥那儿,但在陆地上,汽车比船快多了,金灿被管家开车带回去的时候,离她跑出这里还没有一个小时。

  管家这次生气了,掐着金灿被养回来点的脸蛋,笑着说:“再敢乱跑,就把腿折断,让自己和明天一样坐轮椅。”

  金灿害怕了,也是第一次知道了明天的名字,以前他们都叫他小少爷,男女主人都叫他宝贝。

  金灿安分地待了一个月,明天没问她那天怎么被抓回来了,也不理她,女主人说的要她爱护这个哥哥,可他看来并不需要。

  装乖得到了信任,在穿上厚厚棉袄,每家每户都开始放烟花的日子,男女主人带着明天离开了家,家里的佣人也大多不在,只剩管家和金灿待在家里,在管家的鼾声最响的时候,金灿跑了,从佣人房的窗外跳进别家的院子里,再说自己捡球不小心进来的,让别人开门放她走。

  她还偷了明天的钱,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来他们家拜年,总给明天鼓鼓囊囊的红包,她把自己每一个包都装满,她知道这个能当船票用,从靖宁找了个私船,掏空身上所有钱去了南岛,她记得找哥哥的路,从前发了疯想逃离的地方,现在着了魔一般要回来,可看到的不是她记忆里的哥哥。

  南岛的人把失魂落魄的金灿还给了明家的人,金灿又回到了明家,躺在冰凉的大床上哭,她的哥哥怎么会变成那样?全身像瘪了的球又被灌进去很多空气,皮肤撑得发紫,腰上也有一条蜈蚣一样的血疤,她叫他哥哥,但哥哥只会哼着气回应,浑浊的眼珠在半睁的眼缝中无意识地游动,像她以前在孤儿院看到过的,被小孩子们丢在岩石上等待晒死的鱼。

  金灿咬着被子边,眼泪洇湿大半个枕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了,她无依无靠活了十来年,在孤儿院里不争什么不求什么,被卖到南岛当血包也逆来顺受扛着,因为没见过光亮没感受过温暖,所以在金烁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温热手心里的时候,金灿恍然想起被翻烂的那本旧童话书,小女孩划亮火柴那一瞬间感受到的,就是那样的温度吧,但火柴的光总是熄得很快,哥哥在燃烧熄灭中越来越枯萎,但拉着她的手始终没松过,在周围小孩子越来越少的时候抱紧她给她讲与现实格格不入的童话,挡住那些绝望嘶吼的痛苦声音,火柴光又熄了,金灿哭不出声,伸着手在黑暗中乱抓,突然抓到一截肿得不正常的瘫软身体,金烁畸形痛苦的脸陡然在她面前放大!

  金灿尖叫着惊醒,一直到喉咙被叫哑,佣人上来打开锁住的门,这次不只有佣人,还有女主人,裹了裹大红的真丝睡衣,坐到金灿的床边,替她把汗湿的鬓发拨到两边,掰正她的脸,对她说如果不是他们一家把自己从南岛救出来,那自己会和哥哥一个下场,他们救了自己的命,所以要懂得感激他们,最重要的是对明天好,这样自己就能无忧无虑在这里长大。

  女主人尖长的指甲陷进金灿的脸颊肉里,金灿流干最后一滴眼泪,点头答应说明白了,女主人的话提醒了她,孑然一身的自己现在需要依靠什么。

  明家的佣人这几天发现些奇怪的现象,刺溜小女孩不跑了,整天围着小少爷转。金灿殷勤地上前推轮椅,但没掌握好力度推得太猛,撞向花园里的石台,差点没把明天从轮椅上腾飞出去,小少爷脸色不愉,皱眉让她离自己远点,金灿失落了一分钟,下一分钟又跑去明天房间,帮他递她看不懂的乐高零件,虽然伸出去的手总是被无视。

  金灿在明天背后撇嘴,下一秒又带上笑脸凑在他面前,孤儿院里教过,有人来的时候要怎么笑,但显然明天并不吃这一套,在多次打乱他的拼装顺序后,明天面无表情地拂开金灿的手,冷冷地开口让她滚,金灿看他真的很不耐烦的样子,于是乖乖退到地毯外面等他拼完。

  总有用得上自己的时候吧。

  明天拼的东西显然这和孤儿院里简陋的积木不一样,金灿看不懂,迷迷糊糊等睡着了,等金灿被冷醒的时候,窗外天已经黑尽了,她一个人坐在明天房间里的小客厅里傻眼,不知道现在是天才黑还是天快亮。金灿心里酸苦,并非是受了明天的冷待,而是如果再不能讨好明天的话,哥哥怎么办?哥哥能等到她去救他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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