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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反扑计划

时间:2023-08-15 20:01:02  状态:完结  作者:梁三小汉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天再次偏头看了看窗户,和金灿在医院病房看窗外的动作一模一样。

  “药我换过了,只是些让人晕过去的东西,她很快会醒过来,协议不会生效。”

  于顽支着手,紧盯着他:“不想活下去吗?金灿死了,案子会结,你也能得到一颗健康的心脏。”

  “于警官,”明天仍然偏着头,看着什么也没有的窗外,淡淡说:“不是每个人都对活下去有执念的,我活着的体验,没有让我永久坚持的意义。”

  明天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浅淡,纵使在说着表述内心的话语,却仍然让人感觉到一股轻飘飘的置身事外感。

  “我是个心脏病人,但我是以植物人的标准生活的,轮椅、餐食、作息甚至思想,我都要听话执行,所以,我决定做一些败坏人性的事,就算会损坏我这副易碎品一样的身体也无所谓,而金灿恰好为我提供题材免得我再去筛选,她倒是挺感激我,自作主张签了协议藏了药把心脏捧给我,她和我家里的人也一样,没问我到底要不要。”

  于顽抱手审视:“你的犯罪动机撑不起案子。”

  明天轻笑一声,转回头看着于顽,“正常人才能用正常逻辑,一个从小身体和内心都病态的人,能有什么合理的犯罪动机呢,硬要说的话,杀人的时候我还挺有快感的,血液的温度,撕心裂肺的惨叫和人恐惧痛苦到极致时,脸上扭曲的表情,是和我这副壳子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于顽不语,明天轻轻歪着头,问:“还有什么疑问呢?你不早就觉得我有问题吗,游轮上你追击黑袍人的时候,我怎么就刚好出现在舱门外了呢?”

  于顽抬眼,黑眸锐利,“那坠海也是故意的?当时在游轮上的方位,金灿和你们一家根本没有被海员推下去,当时你和金灿跳下船难道不是在洗脱和陆俊同谋的嫌疑?冒这么大的险,如果没能及时获救怎么办?”

  明天眼神波动了一下,答道:“当时还没确认该死的人都死掉,当然不能提前暴露,冒险的话…所以我说别跟个有病的人较真,他们真的什么事儿能做得出来,特别是我这种压抑了十几年的有病的人。”

  “那现在屈正也还没死掉,怎么你和金灿都争着要当犯罪嫌疑人了?这么不顾后果的冒险,怎么还能想到事先留证据独揽后果呢?”于顽看着微微皱眉的明天,帮他解释道:“因为解决屈正的任务失败了,金灿暴露,伏法是金灿的下策,而你要保她,自首也是你的下策,你记录下作案过程,也不是为了什么内心刺激,你只是在给金灿留后路。”

  “其实最初还是想着大家都好好活着不是吗?”

  “明天,我说过了这不是什么相互顶罪的游戏,你说金灿没问你到底需不需要这颗心脏,你不也一样没问她,到底接不接受你的安排吗?”

  明天迷楞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思考,心口处突然传来绞痛,比以往任何一阵都要来得猛烈,明天呼吸瞬间开始急促,窒息感从心口传到大脑,于顽蹭地站起来,乔飞忙出去叫医生,于顽把捂着心脏往地下滑的明天抱起来,明天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喘着一字一句告诉于顽:“我快死了,我本来就是要、要死的,她不是,救,救她。”

  “没有谁是本来就要死的,你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于顽把人抱起来,飞快带上警车,鸣笛开道,一路驶向弘爱医院,市局里的人都走出来,今天这个审讯室里已经有两个被急送进医院了,这案子到底怎么在扯?

  明天的主治医生接手,于顽一身汗站在外面给刘杰打电话,把明天的情况汇报了一下,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后是明母撕心裂肺的尖吼声,刘杰拿着手机走远了些,说:“金灿这边洗了胃,没什么大碍,明亚彭他们往你那儿去了,我马上来。”

  于顽电话挂断没多久,李显惠和明亚彭出现在弘爱医院走廊里,李显惠疯了一样捶打于顽,尖利指甲在脸上挠出几道血痕,“我儿子才不是杀人犯!他肯定是被金灿那个贱人迷惑的,你们快把他自首说的话撤销掉!我儿子才不会干那种事!”

  明亚彭红着眼睛,“我告诉你们公安机关,要是敢颠倒黑白把我儿子扯进去,你们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刘杰赶到把李显惠掀了下去,于顽抹抹脸上的血珠站在一边儿,今天他来了两趟急救室了,金灿有惊无险,但明天真说不一定,明天急喘着说的话不断在他脑海里重现,明天的身体情况似乎如他自己所说,是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于顽从刘杰兜里顺来了烟,点燃一支,尼古丁带来的假性轻松感没能缓和于顽的情绪,其实现在真相和细节都基本明朗了,而主使到底是谁,其实在他看来已经没多重要了。

  追溯到这个案子的源头,就是一场惨剧,虽然在过程中,把造成惨剧的反派们挨个绞杀,但最终收尾的,还是悲剧。金烁、金灿、陆俊、陆杰、明天,每一个人都是悲剧的演绎者,援救和复仇交织,最后,谁都没得到一个好结果。

  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主治医师表情悲哀,说下了最后的猛药,家人还能进去道个别。

  李显惠吼叫得快要昏厥过去,被同样站不稳的明亚彭扶着进了病房,走廊一瞬间安静下来,于顽手里的烟头烧到指根,烟灰簌簌往下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奔跑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响起,于顽抬眼,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向这边跑来。

  明天像是被放空生命力的干瘪气球又强行被打进了半满的续命空气,艰难地维持着正常的样子。

  明亚彭红着眼睛,摸着明天的头,李显惠扑在床头,抱着明天,哭喊着:“你怎么这么傻啊,妈妈马上就能给你换一颗健康的心脏了啊,是不是外面那个警察害你犯病的!我的儿子啊,小天…”

  强效药物让不堪重压的心脏强行镇定下来,明天浑身没什么力气,但还是颤着手回抱住李显惠,拨开母亲几天间横生的白发,轻轻叫着他们,“谢谢妈妈和爸爸,把这么不健康的我带大,小天真的很感激,但小天也真的很累,妈妈,”李显惠愣住,只剩眼泪失控地往下流,“让小天走吧,下辈子,小天健健康康地来当你们的儿子。”

  明天抬起困重的眼皮望向明亚彭,笑了笑,“希望没有让爸爸失望,辛苦了,一直以来。”

  明亚彭无声流泪。

  明天轻轻换气,让药效更稳定地护着已经油尽灯枯的心脏,他还在等一个人。

  高行带着金灿跑来的时候正看见于顽在旁边抽烟,于顽看见金灿愣了一下,随即丢掉烟头,把门推开让金灿进去,金灿才洗了一遍胃,此刻剧烈跑动后浑身不适,但她从急救室里醒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她还活着,和明天约定好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她在探视明天时从床底拿走的药并不是先前约好的吃了能致死的药,她没死,那明天怎么换心?直到李显惠在病房外嘶吼,她爬起来问高行发生什么事,高行告诉她,明天认罪自首,心脏病发,现在在医院抢救。

  怪不得呢,臭脾气明天,金灿跌跌撞撞拔了管子下病床,被高行带上警车。

  说好让她亲手复仇,但他不允许她出现在作案现场,只给她带回录像,过程和细节什么也不告诉她,只让她看结果,在游轮上的时候还让她配合录奇奇怪怪的录音,怪不得呢,明天。

  金灿冲进门,李显惠正抱着明天哭泣,金灿眼里是枯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只知道机械地往床边走,绕到另一边去看床中间的人。

  太瘦了,不是才一天半没见吗,怎么瘦成这样了,眼下和嘴唇都是紫的,你很冷吗明天?

  明天眼睛闭着,嘴唇微张像是没了呼吸,金灿怔在床边,抬手摸了摸自己有力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像撞在她的泪腺上,刺激干瘪的泪腺再挤出滚烫的液体。

  金灿伸出手,抖着去握明天放在床单上的手,像在牵一副手骨架。

  明亚彭拍拍李显惠,把悲恸的李显惠带到一边,金灿收紧手,想要从干堵的喉咙里发出声音,但最终只作出个口型。

  ‘明天……’

  手心的骨架微微动了一下,明天慢慢睁开眼睛,嘴角动了一下,金灿猜他是想笑,但他嘴角的肌肉已经调动不出一个像样的微笑了。

  “等,等到了。”

  明天其实看不太清了,他费劲力气也只能把眼睛睁开一半,眼里一片模糊,但还能看见金灿黝黑的头发,握住的手被一颗颗滚烫的泪砸湿。

  就知道她要哭……

  天天在家里咒着自己死,结果自己真要死了,哭得比谁都厉害。

  ‘为什么不要我的心脏?’

  金灿任由泪珠滚落,哽着酸涩的喉咙在他手心里写。

  明天没有精力分辨出她在写什么,药效似乎已经不管用了,心脏又开始绞痛,但这次痛感也迟缓了。

  他大概能猜到她要问什么,他也准备了很多话来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你活着,不想你被仇恨驱使过完你的一生,也不愿意看到你和那些人渣一起死掉,反正我本来就是要死的,醒来的每一天都想着自己怎么还没死,但你来了后我好像变得开心一点,虽然最开始你老是觉得我对你好是为了你的心脏,但最后你还是心甘情愿把心脏当礼物送给我,我也喜欢你和我完全不一样的,有无限活力勇敢跳动的心脏,我没有不要你的心,你送给我,我收下了,但我把它寄存在你身体里,想看它在你的身体里一直跳动下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名字就是你的未来,黑暗之后红日薄发,迎来的是最灿烂的金光。

  金灿,带上我的那份,让这颗心脏,跳够一百年吧。

  明天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忍着心绞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回握住金灿的手,用微弱的气音说,

  “我明白,我也是。”

  金灿顿住,她在病房探望明天时,给明天看了那幅画,是他们约定好的,他为她报仇,自己把心脏送给他,自己还在他手心里写:和南岛那些抢人心脏的人不一样,自己这颗心,是完全自愿送给他的。

  当时他说他明白,金灿以为是他接受了。

  现在他说他明白,是在告诉她自己明白了她的感情。

  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心脏送给一个人呢,感激他为她复仇吗?

  喜欢才心甘情愿,爱才心甘情愿。

  他说他明白,他说他也是。

  手心的温热慢慢滑落下去,心脏终于受不住累累负荷,像膨胀到最大限度的气球终于爆开,空气散尽后缓缓地停歇下来,明天轻轻闭上眼睛,如同任何时候安静的他一样,这时候,他好像也只是安静地睡着了一样。

  明天睡着的时候不能打扰他,会吓到他。金灿后知后觉给他盖好被子,坐在他的床边怔愣地等着,心电监护仪开始发出警报,金灿眼里模糊,茫然地抬头找声源,明父明母哭着冲过来,抱紧床上瘦得像纸片的少年,直到仪器尖锐紧张的报警消失,平缓无波动的滴声贯穿在病房内,金灿的心才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像心脏病发一样绞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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