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局里,说我们还有事问他。刘队,我带高行去一趟园区。” 侯小松应好后就开始拨电话,于顽带着高行出发。 高行一想到祝婉昨晚就站在另一栋楼上看着他们,背后就一阵凉意。 到达园区,杨姗坠楼地点还被警戒线围着,于顽看了一眼后就转身向A栋走去,A栋完工应该较早,电梯能够正常使用。 到达顶楼,高行环视一圈,没找到什么遗留的痕迹,于顽让高行走到梯房灰墙前站定,拍了张照发给乔飞比对,接着又走到天台边,往B栋方向走几步到围栏边,往下看,正好能看见楼下圈起的警戒线。 警戒线里血迹干了很多,于顽问高行昨天向敏学站在哪儿的,高行想了想抬手指楼下一处位置,高行又问:“顽哥,这两件能并一起查吗?” 于顽回神,“得先回去审过向敏学。”于顽带着高行往回走,“他知道的还没吐干净。”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杨姗是谁,我也不知道我老婆到底去哪儿了,你们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向敏学有些崩溃的坐在问讯室,才半天不见,整个人气质一下子颓靡了很多。 “祝婉现在是杨姗坠楼案的嫌疑人!你据实不相告,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刘杰沉声。 “我不知道什么事实,她们要跳就让她们跳,关我什么事啊警官?” 向敏学咬定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于顽进来坐下,看了看记录本,抬眼看向明显不耐烦的男人,眼神锐利,侵透感十足。 于顽转着笔,“向先生,你夫人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又是这个人,向敏学不安地挪动着座椅,昨天就是他盯得自己心里发紧,“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弄的。” 刘杰冷声问:“你老婆身上带这么多伤你不知道?” “我说过我不经常回家!谁知道她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乱搞。” “昨天看到祝婉了吗?”于顽轻声问,向敏学身体一僵,于顽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凑近了向敏学盯着他说:“她就站在顶楼看着你,像来找你讨命一样。” 向敏学弓起的背一下子软掉,他扶住椅子把手,额间冒出冷汗,强行稳住声音,“我没看见,我不知道。” 倒是个嘴硬的,于顽心想。不过现在没有关于祝婉的直接证据,也不好一直拘着向敏学。 “请向先生保持手机通话畅通,警方随时需要再联系你,如果有祝婉的消息请立即给我们打电话,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小高把人送走后刚好拿午饭回来,分完饭后刘杰问他杨姗的家属到了没有。 “到了,这会儿去认领尸体去了。” 侯小松咋咋呼呼地跑进来,喘着刨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道:“刚法医那边的消息,呼…” 高行一巴掌拍向他,“什么消息,说啊你!” “杨姗,杨姗身上有很多类似祝婉身上的那种变态伤口,体内还提取到了违禁药品,具体报告还在写,待会儿应该能送过来。”侯小松大喘气。 高行扒着饭,越想越疑惑,“难道真正要自杀的是杨姗?那祝婉整这出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她们是一个受害者群体,用这种惨烈的自我献祭的方式来进行反抗呢?”于顽端着汤说,外卖的汤像是洗碗水,他喝了两口放下,“看能不能在杨姗家属身上,问出杨姗和祝婉的联系。” 刘杰提醒道:“猴子,你去走访一下祝婉的大学同学和邻居,搞点有用的东西回来。” 下午两点半,高行把哭得几近昏厥的杨姗父母带到警局,休息室里杨母拍着腿大喊着她苦命的女儿。 “阿姨您现在必须配合我们,我们才能找到造成您女儿死亡的原因。”女警同志们不停地安抚着杨母。 于顽叹气,走到杨父身边坐下,说了句节哀后问道:“杨姗是什么时候离开石竹县的?” 杨父眼睛浑浊,“珊珊今年2月15离开家去学校,她办的住读,我们一直以为她在学校,昨天接到电话才知道出事了。” 于顽皱眉,“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县城是吗?” 杨父点头,杨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抽噎着说:“珊珊开学前在家里说想去大城市打工什么的,但被我和孩子爸骂了一顿,警官,你们说她是不是被别人骗走了?” 于顽没办法回答她,将二老安置到宾馆后回到办公室。 “一个多月没去学校,学校没打电话问吗?”刘杰疑问,让乔飞打给石竹县高中,十分钟后乔飞回来,“学校说杨姗是自己办理的休学手续。” “杨姗家里条件很差,父母务农,也不会用智能手机,和去了学校的杨姗没有任何联系,县里学校对办休学手续的程序也很宽松,本人去就给办了,杨姗家长应该是真的不知情。”乔飞说道。 刘杰问乔飞,“杨姗的通讯信息呢?” 乔飞摇摇头,“没有查到以杨姗本人名义开的电话卡,我正在联系她高中学校,让他们提供杨姗的**微信号之类的。” “一个学生,自己是肯定走不了这么远的,只有可能某人骗取了她的信任,让她主动办休学后再带她离开。”刘杰分析道。 “她办的是休学而非退学,应该是还想回来继续读书的。”于顽偏过头看窗外,想起少女单薄的身形碎在空中,“有人用短期的利益目标诱骗了她,这一走,没想到就回不来了。” 办公室气氛有些伤感,十七八岁如骄阳的年纪,不明不白地折陨在了他乡。 刘杰拍了拍手,“好了,大家休整一下,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开个小会。” 法医熬了大夜,刘杰拿到数据,投影在白屏上,众人围拢,看了几行后脸色都不大好看。 十七岁年轻稚嫩的身体生着令人心生恶寒的伤创,相比祝婉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杰拿着资料,“死者生前遭遇过暴力性侵,**严重撕裂,少数陈旧性伤,多数新伤,内脏伤分布广,程度较轻,主要为腹部脏器,手肘、腿部关节有明显损伤,皮外伤最严重,全身共计30余处,多为鞭伤和烫伤。” 伤口是最直白的状令,少女的身体上新伤覆着旧伤,无法想象她在怎样的环境里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尸体上目前没提取到第二人的指纹和**信息。”刘杰补充到。 “刘队,倒回第二张图。”于顽直起身,又找到了祝婉视频的截图,两张背部伤口图大部分重合,“按照祝婉的说法,这应该是‘他们’的杰作。”
第4章 出去走访祝婉大学同学的侯小松人还没回来,消息已经往群里发了几十条,夹杂着各种表情包,于顽看得头疼,高行自告奋勇当了课代表。 “大概意思就是,邻居那儿说法都一致,都说很久没看到她露面了,但大学同学那儿信息挺多,说祝婉上学的时候是他们学院有名的院花,追求者很多,但最后只选择了岌岌无名的向敏学,并且在大三的时候就和向敏学登记结婚,大四就抱女儿了。” 高行瘪瘪嘴,“这不是校花看上穷小子的剧情嘛,女儿都有了,向敏学不好好护着还……”高行一顿,“祝婉被虐待,和向敏学难道有直接关系!?” 于顽瞥他,“我以为你早就想出来了。” “不是,顽哥,你咋知道的?”高行凑过来,像只金毛在旁边跳来跳去。 于顽嫌弃地推开他,把向敏学的资料塞到他手里,“向敏学大四毕业,三年从职员连升到副总,跳跳糖也不能这么跳吧。” “而且…”于顽调出桂华工业园区的几股投资,“现在有种玩法叫做压楼,桂华区入驻工业厂家数量不少,厂家自由选择落户哪栋进行作业生产,向敏学以个人名义定向投资,所有流动资金压在B栋。” 刘杰若有所思,“现在园区发生命案,别的楼盘不好说,B栋肯定是削值了。” 高行大悟,“祝婉在报复他对吗!”说完又挠挠头,“不过这方式也太绕了吧,想要报复的话,多的是更直接解气的方法啊。” 于顽靠在椅子上,活动着右手关节,“如果祝婉根本见不到向敏学呢?” 刘杰皱眉问什么意思。 于顽起身,在白板上将向敏学、祝婉、杨姗和一个问号并排写上,一个箭头从向敏学指向祝婉,另一个箭头从问号指向杨姗。 “假设向敏学以权色交易的方式,送出祝婉。另外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或组织以诱骗拐带的方式,送出杨姗。” 于顽把杨姗和祝婉的名字圈起来,“把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当作猎物进行交易,获得权力或是钱财。购买方对他们的猎物进行圈养、施暴、虐待,自然也不会轻易把他们放出来。” 于顽用红色的笔在圈里画叉,“猎物扯断锁链,出来算帐了。” 刘杰沉声,“所以不仅是我们在找祝婉,‘他们’也在找祝婉。” 高行气闷,“那祝婉现在很危险啊!她们为什么不来报警啊!” 乔飞抬头,认真地回道:“万一‘他们’之中,有类似警察的人物呢,所以祝婉不相信任何人。” 众人沉默,于顽坐下靠在椅子上,声音不大但格外有力,“人民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伸冤,那就是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无论‘他们’是多大的官多富的商,我们都要把他们揪出来。” 身上的警徽好像有了重量。 第二天,乔飞突然出声说可能找到了把杨姗从石竹县带往靖宁的人。 乔飞在联系学校时找到了和杨姗同宿舍的舍友,她说当时要放假的时候学校外面来了个推销的人添加了很多女生的好友,她随手添加后就没理对方,杨姗却和此人聊得火热,曾经有一次还表达过想跟着对方去大城市挣点钱回来,补贴家用了再回去上课,后来杨姗没来上学,同学也没太在意,毕竟半路休学的人在小县城里太多了,昨天老师询问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回事。 从杨姗舍友那儿拿到那个所谓推销的人的联系方式后,乔飞迅速追查,将此人的信息调出来,暗中蛰伏的阴影终于露出了一角。 ‘卢安,男,24岁,无业,居住在靖宁新区桥西街道104号。’ “高行、刘队和我去蹲他,乔飞注意留意祝婉的动态,杨姗的死热度很高,她应该很快会有动作。”于顽拿起外套,起身出发。 高行疑惑,“我们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审?” 刘杰一腿踢在高行屁股上,“他要是和向敏学一样嘴硬那得审到什么时候!等会儿给我聪明点儿。” 下午四点,出租房里门窗紧闭。于顽掏出根铁丝在锁眼里旋了几下,门锁发出清脆的一声,于顽和刘杰轻推门闪身进去。 在外面守着的高行睁大眼睛,以前只见过顽哥徒手夺刀和飞踢制罪犯,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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