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遗看他一眼,林匪石用小拇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将酒杯拿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轮着敬完了一圈的酒,不过来的人本来就不多,就算一人过来敬一杯,以两个人的酒量也不会喝醉。 然后林匪石牵着江裴遗的手,带他走到了酒店中央。 “——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来捧场,我想各位对我跟裴遗都非常熟悉了,都是朝夕相处过的人,我就不再多介绍什么了,今天在这里举行我们的婚礼,如你们所见,”林匪石眉目含情地说:“我想和他一生终老。” 祁连忍不住擦了擦口水:“这句话杀伤力真是太大了,林队今天太好看了,我想背着林队百米冲刺,把他抢回家。” 旁边人附和道:“我背起江队就跑!” 另外一个人泼冷水:“算了吧你又打不过人家,敢撬南风的墙角,你还想不想活啦?” “哈哈哈哈哈……” 虽然邀请的客人少,但是场面非常热闹,一下午都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等到婚礼结束、所有宾客都离席,已经是很晚了,江裴遗从来不知道原来待人接物是件这么累的事,简直比他跟人打架都让人筋疲力尽。 休息室里,林匪石跨坐在江裴遗的腿上,垂着眼问他:“客人都走了,你要带我回家吗?” 江裴遗在他的后腰上轻轻一拍:“回家。”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江裴遗又没有在世的长辈,所以也没有什么“回门”的讲究,婚礼办完了就算仪式结束了,两个人坐酒店的车回到家,夜色在天穹深处氤氲。 林匪石伸手打开房门口的灯,“啪”地一声轻响。 灯光从斜方铺射下来,将林匪石的皮肤渡的雪白,他的五官线条锋利清晰,一双桃花眼黑白分明,睫毛滚长,眼角眉梢带着隐约笑意,他今天化了淡淡的婚妆,整张脸好看的让人窒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诞生于人间的生灵。 江裴遗的视线没办法从他身上转移片刻,他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声音微微低哑:“匪石,你今天真好看。” 林匪石向前走了一步,江裴遗的后背靠到了墙上,然后感觉到他令人心折的吻自上而下落了下来。 江裴遗忍不住轻颤了起来,伸手用力抱住他的后背,浑身皮肤烫的厉害,空气恍若流火,烧尽了他克己复礼的理智,另外一种晦涩幽微的念头在隐秘深处悄然生长。 他跟林匪石其实都是思想很保守的人,有些肌肤相亲的事早就可以做了,但是因为没名没分的关系,始终没有落于实地。 而且林匪石当时烧伤那么重,后来又因为身体受到黑宴的攻击,整个人薄脆的要命,硬件不行,“基础设施”不允许,所以这件事一直搁置下了。 所谓“洞房花烛夜”,现在时间该是正好了。 江裴遗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臂上的青筋跳了起来,低声克制道:“匪石,我想要你。” 林匪石同样低低地应了一声:“去……卧室。” 两个人好像都喝多了,纠缠在一起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走到床边的时候,江裴遗略一犹豫,率先躺了下来,轻声说:“你来吧。” 林匪石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而江裴遗闭上眼,半透明的雪白耳郭浸了一层粉色,睫毛蝶翼似的颤动,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你来吧。”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几不可闻了:“怕你疼。” “………”林匪石的脑子轰一声就炸了。 大抵任何人对从来没有尝试的事物,都是有恐惧的,江裴遗也不能例外,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床单,紧紧闭着眼睛。 林匪石从来没有见到过江裴遗这样无助、甚至有些脆弱的模样。 他的心脏都要融化了,整个灵魂都贴到了江裴遗的身上,即将跟他合为一体,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无限虚化,只留下了江裴遗这样一个清晰美好的人,深入骨血地烙印在他眼底。 林匪石脱下西装外套,俯身吻了下去。 红蓝礼服桃花流水般洒落了一地。 这一夜的触感像朝起的雾,潮湿、黏腻而朦胧,味道则像是浸着玫瑰花瓣的红酒,带着血色的禁忌与香甜。 ——最是沁人心脾。
第136章 含糖量超标的傻白甜番外 江裴遗昨晚可能是有些累了, 林匪石居然醒的比他要早, 早上他睁开眼,看到江裴遗侧躺在床上,身体被打开过度似的蜷缩在一起,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初醒的躯体仿佛还残存着快感的余韵,林匪石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麻意,他回想昨天晚上江裴遗的反应, 他的表现看起来似乎……应该还……不算太差吧? ——其实他没想到江裴遗会让他在上面,因为不管他们两个人从体力还是实力来说都是江裴遗稳占上风的,江裴遗如果想做1, 那还真没他什么事儿。 林匪石略感惭愧地伸手挠了一下脸蛋,伸长了胳膊拿过手机,盘腿坐在床上, 开始百度两个大龄处|男的第一次生命大和谐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结果不搜不知道, 一搜吓了一跳, 什么危言耸听的言论都冒出来了, 半夜拉进医院急救室的都有, 林匪石心惊胆战地在江裴遗额头上试了一下, 确定他没有像网上那些“谢邀,事后高烧四十度”的柔弱菟丝花那样昏迷不醒,才有惊无险松了一口气。 ——至于受伤那肯定是没有的,林匪石自我感觉对江裴遗来说昨晚应该是一次非常愉快的体验。 林匪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到厨房给他泡了一杯蜂蜜牛奶, 顺手去书房撸了一把猫,然后开始规划未来几天的行程。 上面给他们的婚假有半个月,对警察这一行来说十五天的自由活动时间非常奢侈了,林匪石打算去全国各地的名胜古迹都逛一圈,近距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丽风光——本来想出国见见世面的,但是他转头一想,连本国的奇珍异宝都没欣赏完,看别人家的玩意儿干什么去? 是一位热爱祖国的好青年没错了。 林匪石坐在沙发上看国内景点介绍,记下了很多导游的电话号码,没一会儿,他听到卧室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立马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大步走到卧室。 江裴遗轻轻蹙着眉头,单手撑着床,靠在床头上坐了起来。 林匪石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询问道:“哪里难受吗?” 江裴遗抿了一下唇,低声说:“没有。” 嗓音有些沙哑。 林匪石将杯子递给他,温声说:“我刚刚给你泡了牛奶,你喝一点吧,然后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江裴遗单手撑在额头,将刘海一齐梳到了脑后,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问:“几点了?” “快九点了。”林匪石在他干净白皙的前额上吻了一下,深情款款地说:“你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早饭好了我喊你。” 江裴遗看他一眼,半晌慢吞吞地说:“……你是对自己的体力有什么误解吗?” 林匪石:“………” ? 江裴遗掀开被子,翻身从床上下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步伐自然地走到客厅,看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但是坐下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僵了僵,勉强维持面不改色,掩饰什么似的,表情淡定地喝了口水。 林匪石挑了下眉,从身后抱住他,五指故意从后背划过腰间,感觉江裴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俯身在他耳边缓缓说:“宝贝,谢谢你。” 江裴遗的耳根立竿见影地红了起来,声音紧绷地不自然,“离我远点。” 林匪石在他耳朵上亲了亲,如他所愿地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对了,我刚刚在网上看过几天去哪儿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江裴遗顿了一下,低声问:“你想去看我父母吗?” ——其实没结婚之前林匪石就想去看一看江裴遗的家人,但是江裴遗一直没有提这件事,他也不敢主动提起,怕他伤心,这时顺势点了点头:“好啊,那我们就先去看你家人,然后再出去玩。” 家里一猫一狗,橘猫叫啾啾,柯基叫黄球,啾啾是林匪石起的名字,而黄球这种简单粗暴的名字一听就是江裴遗这天才脑瓜想出来的。 这两个小家伙都喜欢窝在林匪石怀里,因为林匪石呼噜毛很舒服,有时候看江裴遗心情,也会卷起尾巴赖在他旁边。 黄球率先抢占高地,钻到了林匪石的旁边,啾啾扭头看了江裴遗一会儿,猫眼儿微微缩紧,一番打量之后,认为这位男主人此时心情非常“尚可”,就从椅子下面一下扒住了江裴遗的睡衣,跳到了他的腿上,把身体盘成了圆形的猫饼,不动了。 这是林匪石曾经幻想过的不能再美好的生活了。 . ——虽然某位江姓男士表面上风轻云淡,但是还是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早上两个人才收拾行李,准备去C城祭奠江裴遗的父母。 烈士陵园里带着一股英灵特有的肃穆与庄寂,走进去不会觉得阴风阵阵,那一块又一块苍灰色的墓碑只令人肃然起敬。 江裴遗的父母都安眠在这里。 林匪石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异常严肃郑重,他将手里捧着的一束白花放在墓碑前,对着面前两个相邻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江裴遗屈膝跪在父母面前,林匪石提了一下西裤,要跟他一起。 江裴遗拦了一下轻声道:“你不必跪。” 林匪石还是跪下了,小声说:“拜高堂嘛,婚礼他们不能来,仪式总是要有的。” 江裴遗不再说什么,将一壶烈酒洒在墓碑前,深深凝视着上面的黑白像,一字一字道:“父亲,母亲,好久不见了。这次回来,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们,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的……奇遇。” 林匪石自觉对号入座,一点都不“怕生”,当即喋喋不休道:“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见您,以前一直没有机会过来,前两天裴遗提起,就跟他一起回来了。我跟裴遗是9号结的婚,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把他拐到我家了,还两位长辈请不要怪罪。” “………” 林匪石即兴演讲起来滔滔不绝,一开口就止不住,叽里呱啦地,恨不能把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的全过程都事无巨细地跟两位长辈添油加醋地讲一遍。 ——因为工作原因四处奔波,以前身份又极端特殊,江裴遗不能常回来,就算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在墓园里一坐一下午,他向来不善言辞,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墓园里很少有这么聒噪的时候。 等到林匪石的小作文终于演讲完毕,太阳已经向西偏移了半圈,天边染了一分暮色,江裴遗伸手将他扶起来,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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