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哥,好歹我们也帮你拼好尸骨了,你竟然赶我们走!太没良心了。” “行,你们有良心,你们有良心就赶紧去找这姑娘身体的其他部位,估计其他部位也被凶手剃光了肉,找是不好找了。” “初哥,你说这凶手杀人后,把尸体上的肉剔光,难不成他是一个屠夫?只有屠夫才会这样做吧。” “我哪知道,查凶手是你们的事,又不归我管,不过纵使他不是屠夫,也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确实有耐性,不然不能将头骨和臂骨上的肉剔光。”白炻说道。 “尸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翟辰川问道。 “催毛催,烦着呢,滚滚滚滚。”张堇初将翟辰川和白炻推出门。 “翟队,我们要不要去查查烟城的屠夫?老坐在办公室我虚的慌。” “不需要,大概率不是屠夫干的,而且,烟城大大小小的屠夫那么多,怎么查。” “啊?为什么不是屠夫干的?” “两点原因,第一点,屠夫不会将切碎的碎骨头跑那么老远埋深山老林里,只需要将这堆碎骨跟动物的尸骸放一起,交给专门来收骨头的工作人员;第二点,刚刚我们拼骨头时,很明显的一点,这堆骨头不是被屠夫的砍刀砍碎的,而是被锯锯断的。” “原来如此,老翟,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都是积累的经验而已。”翟辰川不要脸的说道。 “老土,不过这样一来,这案子又不好查了,买锯容易啊,随便从网上买一个就行。”白炻摊了摊手。 “呦,白痴,你这次怎么不猜是木匠了?”翟辰川伸出手摸了摸白炻的头顶。 白炻红着脸挥开翟辰川的手,“切,我又不傻,那堆骨头的锯齿处又没有木头渣子,再说烟城也没有木匠吧。” “恭喜你,智商终于在线了。”翟辰川拍了拍白炻的脑袋。 “本来就在线好吗!” “你们两个,我服了,在法医室门口都能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拿着这个赶紧走。”张堇初探出头,将一份资料扔在白炻身上。 “这什么?”白炻拿起来看了一眼。 “自己看。”张堇初甩上门。 “我去,初哥不会来大姨夫了吧!脾气这么臭。”白炻吐槽着。 “有可能。” 吐槽完张堇初,白炻打开资料看了一眼,结果是让他无法接受的。 “老翟,死者是颜佳。”白炻木然的看着翟辰川。 “走吧。”翟辰川搂着白炻的背往前走,这种情况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曲晶梅下跪恳求的场面还印在他们脑中。 回到办公室,白炻一直盯着资料,“翟队,要告诉曲阿姨吗?” “不知道。” 翟辰川第一次犹豫,只因为颜佳死的太惨,要是有全尸,他也不至于这样。 “我记得颜佳的姐姐有留过联系方式吧?” “是啊。” “那就联系联系她姐姐吧,至于老人就先别告诉了,等尸骨搜集齐了,案破了,再告知吧。”翟辰川默默的在纸上画着皮卡丘,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行,那我现在去联系一下颜帆。”白炻起身,往外走去。 “喂。”颜帆接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负责你妹妹案件的警察,我叫白炻。” “警察?是不是我妹妹有消息了?” “是,您先来警局,具体情况,稍后再说。” 白炻想,倘若在电话里告知死者家属这些不幸的消息,说不定在来警局的路上,家属会出什么问题,倒不如等会再说。 傍晚,颜帆在她丈夫陈扬的陪伴下,来到警局,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结果远远超出他们心里接受的范围。 “你好,警察先生,我是死者姐姐颜帆,我妹妹在哪里?她还活着对不对?”看到白炻后,颜佳着急的询问着。 “您别急,先跟我来。” 白炻将颜佳和陈扬带进会议室,犹豫着将拼好的尸骸照片放在他们面前。 “对不起,颜佳已经去世了,尸骨还没有找齐。” 看到眼前的照片,颜帆已经哭不出声,只能紧紧的攥住照片张着嘴痛苦的呜咽着,她多么想让这一切变成一个梦。 陈扬一个男人也接受不了眼前仍带着一丝血肉的尸骸,他将颜帆的头抱进怀里,不忍让她继续看下去。 “我能去见见我妹妹吗?”颜帆的声音从陈扬怀中传来。 “这…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现实情况可能比照片上更难以接受,如果…” “我要看!”颜帆的严重带着一丝坚定。 “好吧,请跟我来。” 白炻将颜帆和陈扬带到法医室,里面的真实情景确实比照片上惨,因为尸骨还是新鲜的,经过地底掩埋多日,腐臭味夹杂着泥土的土腥味扑鼻而来。 颜帆看着七零八碎的碎骨,想摸却又不忍心摸,只是颤抖的将手放在尸骨上面,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冲击,直接瘫坐在地上,任由自己放声大哭着。 哭到最后,颜帆是被陈扬抱出去的。 “白队长,事到如今,我也不期盼什么了,我只请求你一件事,一定要将杀我妹妹的凶手捉拿归案,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颜帆的声音从陈扬怀里传来。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还有,请先不要告诉我母亲,她身体不好,恐怕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好的。” 送走颜帆,白炻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 “回来了。”翟辰川抬起头看了一眼白炻。 “嗯,太难了。”白炻颓丧的坐在椅子上。 “行了,我理解,我也是从你这种时候过来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让死者的灵魂得到抚慰,也让家属得到宽慰。”翟辰川起身,走到白炻身旁,坐在桌子上,将手放在他身上,安慰道。 “通常来讲,杀害死者的一般都是死者周边认识的人,不外乎是同事、邻居、亲戚等,我跟章雷说了,让他明天直接去颜佳住的地方跟她周边的邻居打听一下,我们俩明天直接去颜佳单位调查,至于她亲戚那里,等我们从她公司出来再去拜访吧。” 白炻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走吧,先回家。”翟辰川拿起钥匙往外走去。 路上,翟辰川转头看了一眼白炻,问道:“今晚吃什么?小龙虾?” “不吃,没兴趣。” “难得啊。” 因为颜佳的案子,白炻懒得跟翟辰川逗趣。 翟辰川看白炻无精打采的样子,无奈的说道,“年轻人啊~” “什么年轻人?” “你啊还是太年轻,等过两年,对于这种案子,你就会看淡很多了。” 白炻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翟辰川。 “我刚入警局时跟你一样,看到这种死状凄惨的案子,会不落忍,基本好几天都没心情吃东西,后来接触的案子越来越多,死法越来越惨烈,心里也就释然了,剩下的只有要跟凶手斗到底的斗志。” “有比这更惨的?”白炻抬起头看着翟辰川。 “嗯,我记得当时远郊平河县有一桩案子,凶手把死者绑着石头沉河,过了几年,县里修筑堤坝,将那河里的水抽光了才发现死者,后来经法医鉴定死者是活着被沉塘,而杀害死者的正是她的亲儿子。” “儿子杀母亲!”白炻震惊的看着翟辰川。 “是啊,死者叫贺莲英,因为年纪大了,患了老年痴呆,经常把排遗物弄在床上,平时没事时,一直啊啊呀呀的叫唤着,所以她儿子和儿媳很烦她,而那年正值贺莲英的孙子高考,她儿子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所以在晚上时给自己母亲喂了药,然后把她拉到水库里沉塘。” “卧槽,这种的还配为人嘛!死后应该下地狱吧!”白炻咒骂道。 “后来呢?后来怎么破的案?”白炻问道。 “我的老师是烟城著名的刑侦专家,事发后,他带着我赶去案发现场,最后老师通过捆绑死者的绳子破了案。”翟辰川像讲故事一样平静的讲述道。 “绳子破案?”白炻发出疑问。 “对,由于凶手是即兴作案,所以捆绑死者用的绳子是拴牛绳,而打得结也是平时用的拴牛扣,由于村子里养牛的人并不多,所以逐家排除下来,我们很快锁定了嫌疑人,估计凶手杀了自己母亲后,内心也充满了愧疚,在我们找到他时,他没有反抗,而是平静的陈述了自己犯案的过程,其实,这个案子不管是从道德还是伦理方面都很震撼人心,一点都不比这个案子差。” “那也没有这桩案子惨吧。” “是没有,这桩案子只是视觉和精神上令人难以接受,可杀母沉塘确是挑战了人民群众的道德底线。” 白炻无言,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向后远去的风景。 “没事,你现在还小,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接触不同的案子,等你经历的事情多了,再惨的案子也会看透。”翟辰川由衷的说道。
第20章 回到家后,白炻仍旧无精打采的,而翟辰川也没有打扰他,想让他自己慢慢的想清楚。 晚上睡觉时,白炻紧紧的抱着翟辰川,仿佛一个溺毙的孩子抓住一根稻草。 “白痴,醒醒。”翟辰川将白炻从梦中叫醒。 “白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翟辰川捧着白炻的脸问道。 白炻坐起身,清醒了一会,“翟辰川,你会跟我妈一样,离开我吗?” “那你会跟我爸一样,离开我吗?”翟辰川反问道。 “我不想离开你。”白炻看着翟辰川说道。 人生的变数和意外那么多,他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永远陪着翟辰川,也不能要求翟辰川永远的陪着自己。 “我也不想离开你。” 翟辰川说完后,白炻扑上去吻住他。 “唔~”翟辰川翻过身,将白炻压在底下。 趁着还能控制住自己,翟辰川立刻松开白炻,“睡吧,明天还要查案。” “哦。”白炻抱着翟辰川酝酿着睡意。 次日,去颜佳公司的路上,翟辰川突然说道,“今天,你负责询问,我负责旁听。” “啊?哦。”白炻有些吃惊。 “您好,我们是烟城警局的,关于颜佳的事情,我们有问题要问一下,希望你们能够配合。”翟辰川向颜佳公司的前台出示着证件。 “哦,您好,请跟我来。”前台将翟辰川和白炻带到会客室。 “您先喝水,我去叫一下我们总经理。”前台给翟辰川和白炻各倒了一杯水。 “辛苦。” “您好,垣目科技刑炜。”正在翟辰川和白炻喝水时,一名面容慈善、穿着胸口带有羚羊挂件西装、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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