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受不了车内闷热的气氛,害臊的后劲有点儿足,于是先推门下车,小声和纪燎说了句:“……赔钱。” “?”纪燎怔了两秒,反应过来,轻笑一声:“我的钱不都是你的么?” 他伸手替晏存将弄乱的制服领带给扯好,和他一块儿下车,两人一起往办公室方向行去。 “……我要钱干嘛?”晏存错开视线不敢看纪燎,话因害臊刻意多了一些,咬牙恶狠狠说了句,“咱公务员的制服哪能用钱来衡量?!……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自己想办法,自己说说该怎么赔吧!” 纪燎察觉晏存脖颈上下红得要命,声音还不稳,终于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明明整个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唇侧伤口还明晃晃挂在那儿,嘴上还非不饶人。 他亦步亦趋跟了上去,见周围也没其他人,直接伸手绕过脖颈将晏存揽了过来,凑他耳边呼出热气小声说:“公务员的制服没有,不过你想要什么衣服我都买给你好不好?什么正经的不正经的都……” “咳!”晏存耳朵被呼得发痒,憋住笑,左右环顾了一下,“正经点儿!快到办公室了!该工作了!” “知道了知道了,正经。”纪燎松开他,拖长音调说,“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抱着人就开始亲,亲着亲着还坐人大腿上去了……” 晏存“啧”了一声,连忙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刚压下去的害臊又有起头的架势。 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后,他有样学样,压低声音说:“也不知道刚刚谁乱扯人衣服呢。”
第76章 暮火·三十二 理解个屁,装也装不像。 “是我, 我扯的,”纪燎坦然承认,突然想起什么, 又问了一句, “所以你刚刚到底梦见什么了?一睡醒就扑上来亲我,不会是……梦到了什么……” “!”晏存心虚反驳, “我没有!没有!别说了!” 虽说刚才眯那十来分钟并没有梦见什么太过少儿不宜的东西,但确确实实梦到了纪燎,梦里还和纪燎做了刚刚车里做过的事儿,以至于醒来看见纪燎动手想要碰他,在密闭空间闷热的气氛渲染下, 干脆冲动就凑上去和纪燎亲了起来。 本来几乎都快忘掉方才梦见的内容,心绪也快平复下来,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非凑你耳边一直提, 一点儿也没有最开始见到那副高冷的模样, 非言语撩拨几句,非得让你再回味回味不可。 他深呼一口气,耳后至脖颈那一片皮肤微微发红, 将两人距离拉开一些,头也不回加快步伐进了办公室, 不想搭理纪燎。 纪燎了然,似是从中找到了乐趣,小步小步跟了上去,忍不住笑了一声,两人先一块儿进了办公室。 他收起调笑的神色, 平缓心绪,恢复以往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没人的时候逗一逗还行, 正经儿工作的时候可不敢瞎撩,一方面是怕表现得太明显,怕对方会介意别人知道或是揣测他们之间关系,另一方面怕真给人撩炸毛了。 办公室里其他人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各自打卡完回到自己桌前,没朝他俩投来什么奇怪的视线,基本可以确定方才应该是没人经过停车场了。 实际上他们两个表面看起来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距离不远不近,交流频率控制得刚刚好,上衣制服提前检查了好几遍,没出任何差错,只不过他俩心里有鬼,自己先胆战心惊坐那儿观察了一会儿,半天没干什么正事。 江淮让上级部门给叫去问话了——虽说案件审查由他们几个一块儿进行,但名义上负责人还是江副队本人,于是他们还是先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 “诶?晏队?”张景泽喊了他一声,“你嘴角怎么……” “!!!” 走太着急都忘了这茬! 都怪纪燎,净瞎撩拨人! “刚喝热水不小心烫了一下,”晏存从抽屉迅速取出枚创可贴贴了上去,贴得歪歪斜斜,有点丑,冲张景泽摆摆手说,“没事。” “???”张景泽不太信,“喝热水能烫成这样?可这有点像被咬……” “咳!景泽!”晏存眸子不自觉往纪燎那儿移了一下,立马收回,打发张景泽说,“去,先把颜沛风他们几个传唤回局里,估计江淮也快回来了,一会儿准备对他们进行审问。” “啊??哦……对!行!我这就去!” “对……快去!”晏存点了点头 待张景泽走后,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朝纪燎办公桌方向看了过去,诡异从纪燎压平的嘴角和冷淡严肃的眸子里看到了点儿笑意,不太高兴抬手指了指创可贴,咬咬牙口型说了一句:看你干的好事。 纪燎也左右环顾,暗度陈仓似的悄悄笑了一下,点点头口型说了句:对。 “???” 相互撩拨这种事儿,向来讲究一个岿然不动、沉稳冷静,自然也是谁先害臊谁尴尬——晏存想了一会儿,长呼一口气,直接伸手把创可贴给撕了,舌尖舔了一下,冷冰冰说了句:“我不贴了!” 纪燎压抑住想笑的冲动,在挑衅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好气啊,真的有被气到。 纪燎实在想笑,抬手挡了挡脸,怕逗太过火下回不让亲了,于是再次左右环顾了一下,凑上前用他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晚点儿回去随你处置,好不好,随你怎么收拾,怎么样?” “不理。” “冰箱里的冰淇淋小零食都给你吃,你想干嘛都行,都听你的,行不行?” 晏存架子端了好一会儿,不搭理人,听纪燎真真假假哄骗好半天,这才勉为其难“嗯”了一声。 纪燎左右环顾,暗通款曲似地用指尖在人唇上轻轻按了一下,抹了一下,在快被咬到那一瞬间收回了手,笑了一声,确认周围没人看见,这才回到了自己办公桌上。 两人不再瞎撩撩,各自低头复盘了一下审问记录,再撩下去一会儿审问没法进入状态了。 所幸张景泽效率极高,很快将颜沛风、颜何在以及汪原重新传唤回局里,江淮也处理好问话回到市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于是他们终于认真起来,将方才那点儿亲密接触给抛到了脑后,先处理案件要紧。 听今天上午江淮说自己给颜沛风气到不行,下午负责审问的存存和燎燎有点儿小紧张,待江淮和张景泽先审问了会儿颜何在那边,他俩这才进入颜沛风所在审讯室,各自冷下脸气势汹汹在桌前坐了下来,惯例先问了点儿问题开了个场。 “这几天处理后事累了吧?辛苦么?”晏存试探问了一句,“你也想快点找到凶手是吧?毕竟……这房子少说也住了个七八年,就这么让人给烧了,你也不甘心,对吧?” “……”颜沛风非常配合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 他反应过来,眸子涌上了点悲痛,长呼一口气,补了一句:“主要……主要是……想快点找到杀害欢语的凶手。” “嗯,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晏存点了点头,理解个屁,装也装不像。 他快速和纪燎交换了一个眼神,纪燎了然,将椅子往前挪了一分,思忖了一会儿,开始对颜沛风进行审问:“汪原说是你指使他杀人,你没敢说话,没敢反驳,是有什么顾忌么?” “?”颜沛风一怔。 “你之前认识汪原么?”纪燎问,“是通过……” “你新来的?”颜沛风打断纪燎,撩起眸子盯了他一会儿,不认识他,似是在思忖该不该搭理人。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我问你答,没轮到你说话,”纪燎不被激怒,提前看过今天上午江淮的审问记录,吸取教训,比较有耐心一点,“你之前认识汪原么?是通过高奎良认识的?” 颜沛风:“……” 纪燎架势装得足,自带目空一切运筹帷幄气质,认真起来性子冷,目视前方眸子往下一瞟,冷漠盯了颜沛风一会儿,又问:“汪原是高奎良的人?” 颜沛风心下打怵,真有被唬到,怀疑纪燎是上级部门派来的人,没敢回话。 “懂了,”纪燎点了点头,不说话一律按默认处理,继续说,“汪原是高奎良那边的人,你生意上或是其他什么方面受高奎良制约,或者有什么把柄在高奎良手里,对于汪原的嫁祸不敢不认,怕自己会有比纵火进监狱更惨的下场,是吗?” “???”颜沛风抬起头来,“我……” 他一怔,迅速反应过来,轻咳一声,面无表情解释了一句:“我和高奎良不熟,真的没你们想象的这么熟,也就吃个饭喝个茶的关系,扯不上什么生意方面的事儿。” “所以这个更惨的下场是什么?”纪燎压根不听他解释,继续说,“今天上午负责审问你的江副队说,你连最亲近家人的生死都可以不顾,对于妻子去世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装也不装认真点,非放出点破绽给我们看看,对于自己‘不被悲痛情绪所掌控’很是骄傲……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 “……”颜沛风咬了咬后槽牙,怕多说多错,恢复今天上午犯困迷糊模样儿,将方才纪燎说那一大段话忽略了大半,眼睑微阖道,“有放在心上,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想欢语,晚上睡觉也有梦到她……我只是清楚,人死不能复生,每个人都得为自己、为还活着的家人负起责任,我作为一家之主,必须得把自己的悲痛收一收,先找到凶手严禁。” “嗯……倒确实是这个理。”纪燎故作赞许似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颜沛风极快的反应以及完美解释有所预料,清楚颜沛风挺能说,没细加思考这一大段话,不让颜沛风将其他问题给忽悠过去:“所以,高奎良到底威胁了你什么?” “我和他不熟。”颜沛风从容解释了一句,呼吸平缓不变,油盐不进,仔细辨认纪燎相貌,似是认出来了,“我记得你,你是上个月一块儿到我家……” “别转移话题。”纪燎反应极快打断他,问:“高奎良威胁了你什么?” “……”颜沛风心里‘啧’了一声,猜出纪燎应该真是新来的,咬了咬牙,“没有。” 纪燎基本从颜沛风反应中猜出个七七八八,不一定猜中,但确定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是么?” 实际上也不是全靠猜。 他从萧知语那儿获取到了一些信息,加上一直以来调查表明这几人关系密切,多多少少试探诈一下,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纪燎想了一会儿,快速思考了一下颜沛风一直以来的性格特点,分析说:“一直以来你对于家人安危不顾,极端利己主义,自我主义,行为处事有自己一套法则……” 他想起之前第一次到颜沛风家那次,颜沛风打断妻子絮叨说话,不容拒绝,脸上还挂着笑但语气却不耐压火,继续说:“控制欲极强也擅于控制他人,极其好面子,对于自己权威稳重的形象非常看重,那么对于你来说,能够威胁到你的,只有可能是涉及到你自己切身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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